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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带着冰凉的气息将萧奕洵破碎的神色吹的更加支离,他愕然道:“是啊,恨……我恨我……”萧奕洵的眼底突然出现了一道诡异的流光,尹清浅大惊,疾呼:“王爷,豫昭王危险了,”
萧楚延脸色一变,下一刻,萧奕洵脸色一阵青白,他踉跄跪在地上,又呕出了一口鲜血,萧楚延迅疾出手,连续封住萧奕洵周身几处穴道,封住他的蹿腾的气血,尹清浅忙过去先给萧奕洵喂了一颗药,对苏辰风道:“快把你们王爷带下崖,他的状况很不好。”
营帐中,秦婉词先用金针为萧奕洵通顺堵塞的经脉,再调顺他体内乱窜的气血。布好金针之后,萧奕洵一直苍白的脸色竟然真有几分红润的气色起來,这让在军帐中看着尹清浅布针的几名军医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擦一擦额间的汗水,尹清浅回头对苏辰风道:“豫昭王的气脉现在暂时是通了,但是我感觉的出來,他的体内还有极为霸道的毒素残存,一直阻碍着他内力的实施,所以王爷体内的寒气才无法用内力迫出体外。要想治好他,先得知道王爷种的是什么毒。”
苏辰风忙点头道:“是。”让后他让人把萧奕洵之前传的衣服拿了过來,上面还有萧奕洵吐出的血的残留在上面,苏辰风有些担心地问道:“尹姑娘,因为不知道是什么毒药,只有王爷吐出的血,几位军医都沒有办法,你可以么,”
尹清浅收好桌上的银针,看了一眼,点头道:“放心吧,苏将军,我來看看。”结果萧奕洵的衣物,尹清浅先闻了一闻,然后让人取來水将衣物上沾染的血迹化开來,用手沾了一点,准备尝一下。萧楚延陡然拦住了尹清浅的刚要放在唇边的手,皱眉道:“小心有剧毒。”
尹清浅心中一暖,微微一笑,撇开萧楚延的手,道:“你放心,我有分寸,这么一点是毒不了我的。小时候,师父为了提高我们对毒物的抵抗力,也适时的让我们接触一些毒物,所以我比你们都不容易中毒。”听尹清浅这么说,萧楚延才放下了一点心。尹清浅轻轻尝了一下,明丽的眉间渐渐有了愁色,苏辰风一件尹清浅皱起了眉头,不由紧张道:“怎么了尹姑娘,查不出这个毒么,”
尹清浅摇摇头,目光却是阴沉了下去:“我知道这是什么毒了,是南疆一带密林里的幽灵草所提炼出的剧毒。南疆一带的密林,因为常年气候温热潮湿,不少林地里都有瘴气存在,瘴气所在之处,毒物繁多,而这幽灵草便是其中之一。所來也奇怪,这幽魂草除了瘴气密林之外,在别处根本无法存活,是剧毒之物,很多人为了采撷幽灵草都丧生在瘴气之中,所以因为其生存之地的诡异与不易采撷,人们就叫这种暗蓝色的草为幽灵草。”她顿了顿,皱眉道:“幽灵草的毒性几位强悍,服下之后,潜伏一天左右,毒发之前不会有任何的征兆,但是一旦毒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必定暴毙身亡。你们又不知道这是什么毒……王爷他,怎么可能会还活着呢,”
苏辰风听韩西月说过这件事情的始末,便向尹清浅解释了一番:“当时,王妃在王爷身边,及时地给王爷服下了雪魄还魂丹,这才解了王爷的毒。”
“雪魄还魂丹,”尹清浅微微讶异,而后方道:“原來是风云阁的解毒圣药,怪不得了……”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笔,开始写药方,嘴里继续说道:“那也真是豫昭王命大了,若非王妃及时给他服下像雪魄丹此等圣药,只怕你们的王爷早就不在了。”
苏辰风神色黯然,提起豫昭王妃,每个人心里都布上了一层阴霾,尹清浅开好药方,递给一旁的军医,道:“按照这个药方为王爷抓药,早晚各服一次。王爷体内余毒不多,只消喝两天就好了。”
军医接过药方,感叹道:“真不愧是神医啊。”领了药方就匆匆的下去了。
军医走后,营帐中就只剩下苏辰风、萧楚延、萧奕洵、尹清浅四人了。尹清浅收好自己的药箱,苏辰风忙上去道谢:“多谢尹姑娘了。”
尹清浅微笑道:“苏将军不必与我客气,毕竟以后我也要叫豫昭王一声三哥的嘛,”说着尹清浅还不忘瞄了一眼萧楚延。
萧楚延:“……”
“可是,这身体上的病容易治,这心病……”尹清浅抬眼看了看终于有了些气色的萧奕洵,摇头叹息了一声,明艳的面庞也带上了深深的忧虑:“心病不易治啊。我原以为凭借豫昭王的心志断不会至此,可是今天一见,才知道他的心病已经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
苏辰风哀声道:“或许正是因为以前的王爷太过坚强,受了这样致命的打击,才会这样的。毕竟王妃为救他而死,王爷又是亲眼看着王妃死的……这般的打击,对王爷來说,是致命的。”
三人都沒有说话屋中似乎只有下萧奕洵平缓的呼吸声能让人听见。这几日,他的心神从未有过一刻的安宁,或许也只有在睡梦之中才能够享受着片刻的平静吧。
“报,”就在三人沉默之际,忽而有人急信传來。萧楚延皱眉道:“什么事,”
传令者道:“镇南王世子的援军已经抵达幽州,在韩将军的调配下,已经投入战场。这里还有韩将军给靖渊王的一封信。”传令者从腰间取出一份信递到了萧楚延的手里。
萧楚延接过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打开信,萧楚延快速的浏览的一边,深沉的目光里有几许冷厉的的神色划过,尹清浅不由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萧楚延阖上信,沉声道:“瑜瑾哥來信说,淑懿太后之死可能是贤安太妃所为,他告诉我们,长安最近可能会有异变,他担心西平王可能对三哥不利。”
苏辰风大惊,西平王还要对王爷不利,可是随后他又仿佛想开了一半,只恨声道:“王爷已经这样了,还能怎样不利呢,”
萧楚延看着面色虽暗沉,但到底还有几分安宁的萧奕洵,心中下定了决意:“既然风雨欲來,我们兄弟二人便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三哥也不能再继续这样生不如死,与其这样一直颓丧下去,还不若当初与婉词共坠山崖的好。”
如此凌厉的话语让尹清浅与苏辰风都不由得为之一震,苏辰风当即道:“王爷,你打算怎么做,难道要将淑懿太后的死讯都告诉王爷么,”
萧楚延冷峻的眼眸缓缓扫过两人,他静静说着,语气却如山石般刚强:“说,要将一切都告诉他,如果他连这些也不能承受的话,他便不配做这豫昭王,也不配为我心中傲世的兄长,”言毕,他转过头看着尚在睡梦中的萧奕洵,右手慢慢攥成了一个拳头。
三哥,让我看看,让天下看看,所有即将看轻你的人,所有以为仅仅是这样的打击就能摧毁你的人,就让他们看看,他们给他们自己铸就了一个怎样可怕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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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洵转醒之时,月夜已经深沉,横川平原之上只余几座营帐,剩下的几乎都已经被派到了边境。所以,宽阔辽广的大地上,连风与沙交缠呼啸而过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帐外似乎风烟连天,连营帐都被吹得鼓鼓摇动。
萧奕洵微微睁了眼,不知为何,如此暗沉的夜晚,营帐里就只点了一只几近熄灭的蜡烛,一片昏黄的视线里,眼前的桌子上,端然坐着以为墨色衣衫的男子。
“你醒了。”冰冷的语气仿佛就如同被隔绝在帐外的寒气一般迎面而來。
楚延,他坐在这里,萧奕洵有些吃力地坐了起來,缓缓走到萧楚延的面前,萧楚延头也不抬,只是低着头,在昏暗的灯光之下,用一块极为干净的丝布擦拭着手中闪烁着寒光的保健。而烛台之下,有一晚仍有温度的汤药,还有另一把尚未出鞘的宝剑。
“喝药吧。这是清浅给你的解毒药。”连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萧楚延依旧认真的擦拭着手中的宝剑。而萧奕洵则沒有动,只是冷着眼静静地看着萧楚延。
“不喝就算了。”剑身折射出萧楚延凌厉的双眼,他冷声道:“既是将死之人,也无需这救命的汤药了。”萧楚延猛地出手,尚有余温的汤药应声砸落在地上,溅落一地。
萧奕洵目光猛地一紧,只道:“楚延,你想干什么,”
萧楚延终于站起了身,拿起桌上另一把宝剑,递到萧奕洵的面前,冷笑道:“我想做什么,”话音刚落,他就拉着萧奕洵出了营帐,月夜之下,萧楚延冷彻的声音在月色下回响:“如你所愿,我來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