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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就像是宿者S10倾尽了所有力量,牺牲了其他NPC的心智,只是为了还原出一个贺寻杉。
“唔,不过这么一说……我好像猜到我们要怎么从这个病毒世界中出去了。”司予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道,“但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确定,需要明天再找宿者S10亲自确认一下。”
因为今天上午重要文件失踪的闹剧,今天的探望机会被取消了,贺寻杉并没有如愿见到顾韧。
但他必定是不会再错过明天的机会的,因此任泽序不解地问:“贺寻杉肯定不会再让人替他传话了,而就算你跟着去,也只能当个传话筒,当着贺寻杉的面,你和顾韧肯定也说不了什么,你要怎么找S10确认情况?”
司予弯起眼笑了笑:“这个你明天就知道了。”
“靠,又吊我胃口。”任泽序不满地小声嘀咕,“最烦你们这些卖关子的人了。”
司予笑意散漫,对此不置可否。一旁的夏瑶仍有些紧张地问:“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呢?”
司予和秦夺对视了一眼,后者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很多问题要想得到答案,还是绕不开贺寻杉。今晚先想办法去他的牢房找找看,多半会得到新的线索。”
十分钟后。
任泽序从司予手上换回了“钥匙”这张身份牌,着急忙慌地跑到贺寻杉牢房前,打开了他的房门:“贺寻杉你快过来看看,司予的伤口好像化脓了,特别严重!”
贺寻杉眉头一皱,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什么伤口?”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被狗咬的!他说他之前和今早那个狗头谈判的时候,不小心被咬了一口!”
“秦先生呢?”贺寻杉问道,“你告诉秦先生了吗?”
“哎呀先别说这么多了,这片区域那么大,大晚上的谁知道秦夺在哪!”任泽序一把拉住贺寻杉的手腕,带着他就要往外走,看上去多一秒也等不了了,“你快先跟我去看看吧,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寻杉终于被他拉着走过转角后,剩下三人从过道尽头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司予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笑着点评了一句:“没想到任部长的演技这么好。”
“他能拖住的时间不会太长,以贺寻杉的智商,一旦发现不对会立刻回来,我们得抓紧时间。”
秦夺说完,夏瑶攥紧手心,忐忑地点了点头。三人悄无声息,一同潜进了贺寻杉的牢房。
凭着直觉,司予进门第一时间就朝着角落里那个被挖出来的洞走去。
原先洞口的位置上堆置了许多掩人耳目的稻草,司予将稻草移开,不出所料地,发现这个洞又比之前第一次见时深了不少。
它果然是贺寻杉自己挖出来的。
司予将手伸到坑底摸了摸,随后从袖口中抽出刀,对着洞底继续往下挖了起来。
刀尖锋利,他扒拉了没多久就戳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司予目光一动,对着那个地方又重重挖了几下,很快,一个银色的汤勺就露出了小半个脑袋。
他抬起头,与此同时,床边的秦夺刚好也有了发现。
他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沉声道:“这是在枕头棉花里发现的,应该就是我们目前或缺的重要线索。”
司予捏住汤勺露出的部分,松动两下后将它提了出来:“我这儿也有发现,汤勺确实被贺寻杉藏起来了,我们先前的推断是对的。”
他说着走到秦夺面前,问:“你手里那个本子上写了什么?”
秦夺翻开本子,用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其上记录的内容,片刻后,沉声道:“写着这起杀人案背后的真相。”
司予低头看去。
纸页上的字迹劲瘦有力,倒是和贺寻杉给人的感觉很像,只是写得有些潦草,看得出来他当时的心思恐怕很乱: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赵禾,去给他的儿子赵岁友顶罪。他们说的没错,我确实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不只是因为我的动机最足,还因为……
他们掌握着我的软肋。
小韧的生死就掌握在赵家人手里,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只希望我定罪入狱之后,他们能如约放过小韧。
否则的话……
我也不是一点后手也没有留。
赵岁友的一整套杀人过程和赵家人试图让我顶罪的所有证据我都记录保存了下来,包括他那可笑的杀人动机。
他捅了傅辰整整十二刀,居然……居然就只是为了那么小的一件事。
哈,这么对比起来,好像说是我杀的傅辰,确实更能让人信服。
毕竟谁能想得到,那些一个个披着人皮、光鲜亮丽的东西,人皮下裹着的,都是一群疯子怪物呢?
……总而言之,要是赵家人敢出尔反尔,对小韧或者是我身边的人不利,那么赵家人也一定别想好过。
不过,不管准备多少后手,似乎都只有离开才是最安全的。
希望我能成功活着从监狱里出去。
然后隐姓埋名,带着小韧远走高飞。”
看完本子上记录的这段话,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去。
牢房里的那股霉味依旧很重,在幽暗封闭的环境里显得越发压抑。不知过了多久,司予从笔记本上抬起眼,正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股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背后。
无形无声的窥视感十分强烈,像一张将人裹住的网。
他猛地回过头,透过微暗的光线,在牢房门上的那个窗口里,对上了一双眼睛。
贺寻杉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大门外,他的眼里敛去了一贯的温和,此刻视线牢牢钉在众人身上,如两潭深黑的沼泽。
见司予终于发现了自己,他动了动嘴唇,轻声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第60章坦白局
话音刚落,只听“咔哒”一声,牢房的门被从外打开了。
四下里鸦雀无声,只有司予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皱起眉问:“你把任泽序怎么了?”
贺寻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秦夺手里的笔记本,又重复了一遍:“说话啊,你们在干什么?”
在病毒世界里和重要NPC硬碰硬,绝对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何况因为白天枯黑看守的某句话,司予此刻还不能确定自己手里的这张“手/枪牌”,是否真的可以肆无忌惮地伤人。
权衡两秒后,他叹息一声,率先做出了让步:“我们在找那把消失的‘汤勺’,在此期间无意翻看了你的笔记本,抱歉。”
“无意?”贺寻杉将目光从笔记本上移到了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地问,“如果你们真的是无意的,又何必专门让任泽序提前把我调走呢?”
“调走你确实是有意的,因为我们怀疑那把汤勺就在你的牢房。”司予坦然承认道,“但看到你的本子,确实是无意的。”
“是么?”贺寻杉盯着司予看了半晌,笑了起来,“既然这样,司先生倒是说说看,你们都看到了些什么,又知道了些什么?”
司予不退不避地对上他的眼睛,目光诚恳:“该看到的和不该看到的,都看到了;该知道的和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们知道了贺先生是无辜的,是被迫顶罪入狱的受害者,也知道了顾先生想要离开这里,和你的爱人一起,远走高飞。”
他每说一句话,贺寻杉的目光就沉下去一分,眼看说到最后,对方大有彻底撕破脸皮的意思,司予先发制人道:“但是我们从不曾把这些事告诉任何别的人。”
他摊开双手,摆出了一个绝对敞开、没有丝毫攻击性的姿势:“贺先生,虽然未经允许贸然进入了你的牢房,的确是我们不对,但是请你相信,我们对你是没有任何恶意的。否则的话,我们大可以在发现汤勺的第一时间就把看守喊来。
“越狱是重罪,如果我们真的想害你,光凭这一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