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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声音远去，院里的丫鬟小厮才私下议论起来，之前虽然两个主子对他们好，但是他们私底下还是觉得两位主子身份不高，在这个院里出去，多少都低人一等有些抬不起头，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调到别的主子的院里去。
如今经过了今日这一出，都有些咂舌。想都没想到别的院里那些个主子面上瞧着一个比一个温良，背地里脾性却是这般。
也是此事之后，人人都觉得，留在这个院里也不错，起码这院里两位主子的脾性好，表里如一，他们自来的那日到现在都没有挨过打挨过罚。
孟挽倒也不知道这些的，继续给楚蔓挑着东西，想到楚曦气势汹汹地过来要东西，又憋着气离开还什么都没要到，心情无比愉悦。
只是想了想，也不知道此事传到楚渊耳中，楚渊会如何，会不会与她生气？毕竟楚曦再怎么样也是楚渊的妹妹。
又回想了想，还觉得楚懿没有为楚曦出头，也没有骂她这一点有些怪异。
记得上一世两人虽也不是兄妹情深，但每每她与楚曦发生冲突，楚懿都会帮着楚曦，指责她蛮横粗野，骂她个狗血淋头。
只不过却是没有深入去想，这一世她是不想与楚懿有任何纠葛。
虽然对楚曦孟挽是一毛不拔，但对楚蔓却是大方，之后又给楚蔓挑了一件赤金雕凤璎珞圈，一件梅花宝石耳坠，一件金蝴蝶额饰，才遣人将东西又搬回了库房。
晚膳时分楚渊倒是回来了，两人围坐桌边用着晚膳，屋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谁也不主动说话。
楚渊不说话是因着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而且也不曾跟一个女子单独相处过。虽然从楚曦嘴里知晓下午时分楚曦来院里挑衅反而被孟挽打了这件事，但是却不知晓应当说什么才好。
定然是不会替楚曦说话的，同楚曦同一个屋檐下长大，自是知晓楚曦是什么性子，虽然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觉得就以孟挽的性子，若不是楚曦太过分，孟挽也不至于会动手。
安慰孟挽吧，却也不对，毕竟孟挽身上毫发无损，也不需要安慰，觉得面对孟挽时，自己都变得笨嘴拙舌了不少。
而孟挽不说话则是在寻思应不应该跟楚渊说起下午的事，楚渊回来之前倒是觉得这事说了也无所谓，可面对楚渊时却又觉得心虚，虽然这件事上她占理，但她怎么也是对楚曦动了手，怕楚渊知晓后觉得她蛮横粗野。
也不知晓一向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为何就纠结起来。
也是两人各怀心思时，外边传来守门小厮的声音，“少爷，嫣儿姑娘来了。”
楚渊顿了顿，没说话，放下筷箸出了门。
孟挽倒是没想到李嫣儿早上那会在林氏那里吃了瘪，如今还能厚着脸皮过来寻楚渊，不过却不能说什么更不能拦着不让楚渊出去，毕竟李嫣儿与楚渊自幼便相识。
也不好跟着一道楚渊出门，楚渊出门，她只目不斜视地捏起一个荷花酥塞进嘴里。
只是吃着到底有些漫不经心，双耳也恨不得扯长了听着外边传来的动静，视线也不自觉地往窗户那边瞟，所幸天色尚且不算太暗，倒能瞧清楚院里的光景。
从她的角度，也能瞧见李嫣儿。
可以瞧得很清楚，李嫣儿依旧穿着早前时间那一身桃粉色衣裙，白色袄子，站在寒风里身子飘摇似是一吹就会倒下的娇弱。
还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夜里寒凉，李嫣儿还穿得如此轻薄，不必想都知晓这是为了见楚渊时好看些。
再瞧见已经出了门的楚渊此时背对着她，就站在李嫣儿的对面。瞧着两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身材娇小，竟然有那么一丝丝金童玉女无比般配的感觉，孟挽心里顿时就酸涩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此时她就是不能忽略自己心里那种酸涩的情绪，甚至还控制不住想冲出去让李嫣儿离楚渊远一些。
觉察到自己有这个念头时，孟挽还很疑惑，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
记得上一世，即便是瞧见了楚懿与宋浅浅携手肩并肩回府，虽然愤恨，但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而此时，院外。
李嫣儿立在院中央，她一直没回家，知晓了楚渊回来又专程赶过来。
见到楚渊出来时眼眶都染了些红，泫然欲泣地看着楚渊，“前几日听闻你成亲时我便想着来瞧瞧了，可是我被爹娘禁了足，不能出阁半步。也是今日楚曦行及笄礼我才寻了个由头过来瞧你，想着找你说说话。”
楚渊沉默不语，神色也依然不变，无人能猜度得出他的心思。
李嫣儿也知晓楚渊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倒也司空见惯，也一贯猜不准楚渊的心思，更摸不透楚渊的想法，也不知晓楚渊会不会相信她这一番说辞。
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温温弱弱道，“过几日便是我行及笄礼的时候了，你届时能去瞧瞧我么。你以前说过，在我及笄礼那日，定是不会缺席的。”
隔了一堵墙，这些话还是毫无疑问声声入了孟挽耳中。
孟挽想着楚渊与李嫣儿有那么多的过往，都觉得心里极度不适。
还觉得李嫣儿是真的不要脸。明明知晓如今楚渊已有妻室，她还巴巴地过来说这些话，这不是明摆着想要上赶着当小妾？
心中忐忑，也不知楚渊会作何答复，楚渊背对着她，她也瞧不清楚楚渊脸上的神色，想着以两人的交情，楚渊也似是不可能拒绝，嘴里的荷花酥都似是苦涩了起来。
楚渊沉默片刻，才神色淡然开口，“那是以前没有妻室时说过的话，如今已有妻室自是不能作数，我也不能擅作主张，需问过我的妻子，才能给你答复。”
楚渊心里清明，他与李嫣儿青梅竹马，孟挽自是会从下人处听说起他与李嫣儿的事迹。
两人间关系本就微妙，若是他还与李嫣儿关系过近，孟挽说不定会多想误会。
楚渊是个聪明人，还是能拎得清轻重的。
闻言，李嫣儿的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心里再清明不过，楚渊说此话的目的便是在与她强调他已有妻室，提醒她掂量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