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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关彘微微抬手捂着胸口,可眼光却灼灼的看着鱼烟,一字一句的问了出来:“为什么。”
鱼烟咬唇:“九爷,你跟我到底是谁负了谁?”
“你这话什么意思?”东关彘凝眉。
“先别说这些了,看你的伤势要紧。”鱼烟想要用力扶东关彘,可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力气…哎,小的惊人啊。
“我问你,你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燔”
“你受伤了。”鱼烟咬牙切齿。
“如果不问清楚,我不会让人看我伤势的。”东关彘倔强的看着她窠。
“什么意思?九爷真的不知道吗?我消失了三个月,九爷可曾在乎过?”
“我不在乎?”东关彘无语冷笑:“如果我不在乎,我会全城疯了一般的找你,我会命人去西周国打探你的消息,我会在全国各城卡口命人寻你,我如此的对你,你竟说我不在乎?”
鱼烟愣了一下:“你找过我?”
“全城百姓有谁不知道东关彘差点为一个叫鱼烟的丫头发了疯。”东关彘咬牙切齿握住她肩膀:“你呢,我伤心绝望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想你想的发疯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是不是,你完全忘记我了是不是。”
鱼烟转头看向一人敌多人的擎苍,心忽的一紧,擎苍骗她。
鱼烟眉心微皱:“玉夫人呢?”
“这个时候不要跟我提别人。”东关彘捶地。
“可我想知道。”
“该死的,我已经三个月不曾管过府里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她。”东关彘咬牙,这个女人真的要气死她吗?
看来,她真的误会东关彘了。
原本还有些绝情的目光瞬间变的愧疚了起来,她伸手扶他:“先去看你的伤势。”
东关彘握住她:“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回。”鱼烟猛的一喊:“我回,我回,我回去,所以我求你了,先看看你的伤势。”
鱼烟一喊,周遭的人几乎忘了动作,擎苍不悦:“鱼烟,你不能走。”
鱼烟转头看擎苍:“我必须回去,你们都不要打了,谁都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东关彘一抬手,所有人都停止动作,擎苍要上前拉开鱼烟却被久将给拉住:“擎苍,鱼烟也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是三岁的孩子,让她自己做决定。”
“久将。”擎苍不悦。
久将转动轮椅来到鱼烟身侧看着东关彘:“让鱼烟搀扶你进屋,我帮你看看。”
“你?”东关彘上下打量他:“你又是什么人。”
“久将哥哥是神医,他的医术登峰造极。”鱼烟说着搀扶起他。
东关彘继续看他:“神医?神医会连自己的腿都医不好。”
“东关彘。”
“东关彘。”
鱼烟与擎苍同时出声大喝。
见鱼烟一副想要打人的脸,东关彘连忙装作若无其事:“我不过是好奇而已。”
“好奇也不许,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鱼烟嘟囔。
“你说什么?”东关彘咬牙,这个小女人这次回来明显的嚣张了不少啊。
鱼烟撇嘴,“说什么你管不着。”
看到两人‘打情骂俏’的模样,擎苍微微握拳,直勾勾的盯着两人。
久将笑了笑:“我学习艺术前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后来虽说学了医术是为了医腿,可是,已经太晚了些,药石不灵来了。”
东关彘也是一阵愧疚,却没再说什么。
被鱼烟和几个侍卫扶回房间,久将为他把脉,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东关彘恨恨的看向鱼烟:“自从这个女人消失。”
鱼烟别过脸,愧疚,愧疚。
“你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很难想象你刚刚是用什么样的斗志跟擎苍打到一起的,你的精神让我很是敬佩。”久将说着将轮椅向后推了推:“擎苍故意没有使用很强的掌力,所以只要休养几天就会没事了,你现在精神不佳,最好是好好的睡一觉为好。”
东关彘看向鱼烟:“听到了吗?”
鱼烟挑眉:“睡啊,谁也没有拦着你。”
“你刚刚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回去,走吧。”东关彘掀开被子要下床。
久将阻拦道:“夜已深,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东关彘想也不想:“不行。”
擎苍咬牙:“那你就自己走。”
东关彘看向鱼烟,鱼烟回头对擎苍道:“擎苍,我们聊聊吧。”
擎苍看着鱼烟凝重的神色点了点头,虽然东关彘不愿意,可鱼烟还是跟擎苍一起走了出去。
鱼烟依靠在树旁,擎苍神色微恙:“鱼烟,我知道你有话问我,问吧。”
“为什么要骗我?九爷他明明一
直在找我,为什么告诉我外面没有什么动静。”
“我不想让你分神,如果不是你那么倔强的非要自己回来报仇,我本想帮你杀了伤害你的那个女人后就带着你回西关的。
反正现在有人取代了你的身份,你已经自由了,又何故非要回来再继续跟他们纠缠呢?”
鱼烟叹口气:“那如果我当时答应让你帮我报仇,你是不是打算将这件事儿瞒我一辈子?”
“如果可能的话,我会瞒你一辈子,这是为你好。”
鱼烟咬牙:“可你想过九爷吗?”
“他变成什么样子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鱼烟声音坚定:“我在乎他,喜欢他。”
擎苍一顿:“我们有婚约,你不也喜欢过我吗。”
“那时候我还小,分不清什么叫做喜欢和爱,我喜欢你没错,可我爱东关彘。”鱼烟虽然也不确定,但她却已经说出了口。
说完才觉得,爱这个字,真是嘎嘎的沉啊。
“仇,我会自己报,未来的路我也必须自己走。”鱼烟说着呼口气:“我今天要跟东关彘回去,我不能辜负他。”
“若有一天他辜负了你呢?”
“那是我自己选的苦果,我自己吃。”
“丹医,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的五王妃毕竟是假的,若有一天真相大白于天下,你这个本该成为五王妃的人要如何面对九爷?
若是五王爷坚持追究,你以为你有办法摆脱他吗?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无法摆脱你是个和亲公主的命运,不管如何分辨,你都是五王妃。
跟我离开是眼下你唯一可以做的选择,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不变初衷的离开东关国,不是吗?”
鱼烟垂头:“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相信我自己总能找到办法的,擎苍,你信我吗?”
“我真希望你找不到这个办法。”擎苍叹气。
鱼烟调皮一笑:“不可能,其实我脑子还是蛮聪明的。”
鱼烟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房间。
擎苍站在原地,神思却飘了很远。
本以为可以与丹医共白头,可却为什么丹医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即便如此,他依然喜欢这个孩子,很爱,深爱。
即便她伤了他的心,他依然不舍得看她受委屈。
再回到彘王府,鱼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不知道玉夫人看到现在的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鱼烟才扶着东关彘躺下,外面就传来了花栩的声音:“彘,听说鱼烟丫头回来了?”
花栩未经敲门就已经冲了进来,看到鱼烟就站在门口,花栩大喇喇的上前就搂住她:“鱼烟你真的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鱼烟不爽的推开他:“你才死了呢。”
“哎呀,怎么一看见我就跟我摆着个大冷脸,我这些日子看东关彘这张冷脸早就看够了,来,给我笑一个。”花栩说着就又抱住了她。
鱼烟再推开他:“你好不好不要搂搂抱抱的好不拉,我又不是卖笑的。”
东关彘冷脸看向花栩:“别乱动手动脚的。”
花栩侧眼看他:“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就躺床上了?难道是在看到这个丫头后终于累倒了?你有没有这么怂啊,我看你这几个月一直都那么阴郁,还以为你打算以后一直走这个路线呢。”
“滚。”东关彘砸过枕头被花栩接住递给鱼烟:“你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你说呢?”鱼烟撇嘴:“还不是被你气的。”
“可我却觉得他是被你憋的。”花栩挑眼一笑,“你不在了,东关彘这厮这几个月一直都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他废了呢。”
“花栩。”鱼烟脸红着咋呼一声:“你怎么就这么没羞没臊的。”
东关彘也是白了花栩一眼:“你赶紧给我滚。”
“你看你,我好心好意的来看你,怎么还就被你嫌弃了呢。”
“你确定是来看我的?”东关彘不悦。
“好吧,我是来看鱼烟的。”花栩说着就伸手揽住鱼烟的肩膀:“说真的,你现在要是不见了不光彘会疯掉,我也会疯掉的。”
鱼烟佯装恶心:“你好不好不要这么酸?”
“真的。”花栩说着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伸手深情款款的抚了抚她耳边的碎发。
鱼烟惊慌的连忙躲,可却还是被他眼尖的看到了被头发挡住的伤疤。
花栩惊呼:“别动,这是什么?”
他抓住她的手高喊一声,东关彘的注意力也被他吸引而来。
鱼烟挥开了他的手将头发重新遮上:“没什么,能是什么啊。”
“胡说,我明明就看到了伤疤,以前没有的。”花栩跺脚:“你手拿开我要看。”
东关彘脸色一凝:“伤疤?你脸上怎么会有伤疤?”怪他
太粗心居然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换了发型,只是觉得她这样还蛮好看,竟没想到她头发底下还藏着伤疤。
花栩用力别开她的手扫开她的发,待那道伤疤就这样暴露出来,鱼烟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不知咋的,就是有种被脱光了站在两人面前的感觉。
“这是怎么搞的?鱼烟,这三个月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东关彘脸色忽然变的严肃了许多,脸上挂着一抹心疼和狠戾。
是谁居然让他的鱼烟变成了这样,那么深刻的一道伤疤竖在脸上,当时一定很疼吧。
“鱼烟丫头你说,到底是谁欺负了你,你告诉我,我去扒了这个人的皮,该死的,怎么能把这么如花似玉的脸伤成这样。我要…”花栩气的直跺脚。
鱼烟走到桌旁坐下,瞪眼看着花栩发疯。
直到花栩念完鱼烟才道:“如果我说你是马后炮的话,你会不会骂我没有良心?”
“马后炮?”
“恩,事情过了才想起来要追究还有什么用,这伤是在我脸上,当时有多疼我自己心里很清楚,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我的人,所以你们也不必替我觉得可惜了。只要将来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们不要觉得我狠毒就好。”鱼烟坦然的笑了笑,可东关彘心里却总也过不了这一关。
他自责自己为什么就没能保护好她,明明发誓这辈子要守护她的,这就是他的守护吗?
他了解鱼烟的个性,如果她不肯说的话,任凭他如何问她也不会告诉自己,索性他也不问了,只管看她日后的目标会对准谁。
花栩还是不依不饶,可耐不住鱼烟这次嘴风极言。
“你真的不说?”磨了大半个时辰,花栩也有些无奈了。
“恩。”
花栩还要碎碎念,就只听门口传来通传声:“九爷,十四爷求见。”
“请十四爷进来。”
鱼烟惊喜的站起身:“十四爷来啦。”
花栩不爽:“你刚刚看到我的时候明明很嫌弃,你现在这是在孤立我吗?”
鱼烟呲牙一笑:“看出来了啊。”
花栩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不许孤立我,咱们可是同一战壕的。”
“又不是要打仗。”
见花栩手又不老实的搭在了鱼烟的肩头,东关彘也有些不爽:“你的手脚就不能老老实实的?”
十四推门进来:“九哥,听说鱼烟…哎呀,鱼烟,你真的回来了,可想死我了。”
十四上前给了鱼烟一个大大的拥抱,鱼烟也热情的抬手拍了拍十四的后背:“这么久不见,你若说不想我,我会伤心的。”
花栩叹口气:“彘,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东关彘深表同情的点了点头:“说出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更心酸了?”
“可不是。”花栩旋了个身坐下盯着正热络的十四和鱼烟。
“那你也是活该。”
十四拉着鱼烟左看右看:“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啊。”
“哎,说来话长,我本看破红尘要出家为尼的,可想了想觉得自己大好青春就这么坐在佛祖面前敲木鱼未免浪费了,敲木鱼给佛祖听的人多了去了,估计也不差我一个吧,所以我就回来了。”
“你出家?”十四上下打量鱼烟:“不像啊。”
“人不可貌相。”
花栩在旁悻悻的道:“敲木鱼的不是和尚吗?”
鱼烟白他:“我就偏做敲木鱼的尼姑,不行啊。”
花栩举手投降状:“你是老大,谁说不行了。”
东关彘看着鱼烟此刻就在面前活蹦乱跳的,这才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此生有此女足矣。
送走了十四爷和花栩,鱼烟给东关彘简单的擦了擦脸盖好被子:“那九爷晚安,我就先回房了。”
东关彘一把拉住她的手,正要转身的鱼烟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别走。”
“啊?”
“今晚别走了,陪我一起睡吧。”
“啊?”鱼烟吃惊,陪他睡?脑子里已经转换出了无数个暧昧的画面。
听说做那种事儿男人很费力气的,就他现在这病歪歪的样子,他行吗?
“你脸怎么红了?”
“吭。”鱼烟伸手摸了摸脸颊:“有吗?”
“有,很红,你不会是…想歪了吧?”
“我哪有想歪,我知道九爷现在不行,怎么可能会误会九爷想要对我做什么呢。”
东关彘忍笑,原来她真的想歪了:“你说我不行?”
他用力将她一拽,鱼烟很巧妙的就压到了他的身上,“要不要试试?”
鱼烟连忙摇头:“不要。”
东关彘挑眉:“那你还敢说我不行吗?”
“不敢,绝对不敢。”鱼烟对
东关彘竖起大拇指:“九爷行,九爷威武,九爷一柱擎天。”
东关彘终于忍不住噗嗤一笑将她拽上了床。
“哎呀九爷,我都夸你威武了你怎么还拽我。”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奇怪的想法。”
“我…我说错了吗?”
“没错,你九爷的确威武,不过今夜你九爷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搂着你,有你爷身边,爷觉得自己睡觉也能笑出声音。”
“难道我长的像个笑话?”鱼烟嘟嘴。
东关彘刮了刮她的鼻尖:“不像笑话,倒像是个傻瓜,乖乖躺好。”
鱼烟终是没有拂了他的面子,任由他将自己圈进怀抱中紧紧的抱着。
这样的秋夜里,两个人抱着一起睡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儿。
鱼烟今天也真的是累坏了,才窝进他怀里一会儿就已经呼哧呼哧的均匀喘息了起来。
东关彘垂眸看着她,从未这样安心过,他伸手摸着她脸上的伤疤,心疼又愧疚。
“鱼烟,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我定会保护好你的。”
垂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这是他对她一个人的承诺,有效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