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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紫袍男子从墙的另一面缓缓走出,“太子爷,你倒快成为另一个白将军了,为这女子痴情至此,竟要为了这女人放过夏提刑?”
要知道,夏元杏可是已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否则他也无须下这苦功夫来致夏元杏于死地。
“你当真以为孤真会成为第二个傻子白韶掬?夏提刑即便被皇上放出又如何?即便他知道你我秘密,又如何?他说出来有人会信他么?他一个四品朝臣,如今一心想着辞官回故里,我们不如发一发慈悲,放他一马呗。西夏王那里孤也通知到位了,只怕老四与西夏王的结盟也将告破。蠹”
紫袍男子看着他轻轻一笑,捋了捋短须,“这要杀人的是你,停手的也是你,太子爷,可莫要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我们的大计啊。”
他冷笑着从墙角下厚重的阴影里走出,只觉这人已阴暗到令人发指,走出阴影却更似阴影,而自己呢?他正淡淡的想着,走到前头的慕容擎募得顿了下脚步,他背对着自己,“你莫要再动楚长歌!否则——”
即便他话未说完,他也知道否则他不会轻饶自己,楚长歌始终也是他的女人。
“早知你通知东睿去营救,我也懒得去动这个手,顺兵折将的活儿我也不是很爱干!只是,你要了秦小鱼,那么楚长歌呢,还有你前不久收下的夏婉安?”
他愣怔许久,才轻轻开口,“网罗天下美女也是孤的爱好之一。你过了我们这个年纪,腰肾不好,自然不知其中乐趣。”
“我也是过来人,自当明白太子爷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髹”
他低下头,以示恭敬。
“总之,不论如何,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要动楚长歌,只有孤有这个权利。”
*
在回长乐宫的路上,碰见正匆忙寻来的慕容肆,他身穿龙袍,像是刚下早朝。
这男人不知为何满头是汗,一把就握住了她的手,一脸急色问道,“朕命王中仁送早点去你那,却久久不见你回长乐宫,朕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看皇上这样子,是早朝还未结束,便下朝来找自己了吧。
“我只是在御花园中闲逛散心而已,你也知今早我见了那么多烧焦的尸体。”她胡乱编了个理由来搪塞他,定不能让他知道她与太子擎说的那些话。
她这一有身孕,可是水涨船高身价涨了百倍啊。
小鱼蹙着眉狐疑地看着他好半晌,心中想,你这是担心我吗?一个没按捺住,便将心中想法问出了口。
她小声凑近,笑问,“爷,你是担心我腹中孩子吧?”
他一抿唇,只沉下声来说,“是。你若是无碍便好。”
就在不远处,那早已谢了花的桂花树后,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说着,扔开她的手,只因为楚长歌已从后面走到他们面前。
她总是想证明些什么,也许还是不甘吧,总是想替自己找一些可以留下来的借口,可是又总变成一场空,如这天空,空空如也。她缓缓抬头,看着这晴朗得连一朵云都没有的天空,眼眶有些干涩,又眨去不该有的情绪。
她看向他,与他直接对视,很久她不敢如此去看他,他面庞依旧温润如初,“爷,若这孩子没了呢?”
猛地,他神色厉下,凶狠如毒,逼仄人心,他看了她良久,咬牙切齿地出声,“你若敢,便让你随他陪葬!”
她心中一刺,便缓缓地转过了身,耸了耸肩,洒脱道:“据说流产很痛,我才懒得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可据说生孩子比流产还痛呢……
慕容肆一时竟摸不透这女子的心思,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似乎这女人会随时随地飘走一样。
步子一动,他就从后面追上,从后面将她整个打横抱在了怀里,“秦小鱼,朕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开玩笑。”
嘴上虽这么说,小鱼却想这精.血已从你那儿渡到我这儿来了,生死便全由我做主,只是看着慕容肆这般焦急甚至说狠话,她总是想笑,于是她也真的是笑说来了,而慕容肆似乎很不爽,将她抱得更紧。
而这女子还是不怕死的浅笑如斯明媚如花,他心头更气,这女子可真是讨厌,他明明在生气,她却不当回事,就像一脚踩进了棉花里,他心头怒火更是无处发作,咬牙问:“你还敢笑?”
“那你要我哭?你这男人怎如此小心眼,只比针眼还小!”这是她一直想跟他说的话,总算能在他面前坦然说出来了。
“好啊!秦小鱼!”这人竟用形容女人的话来形容他,看他不教训她?
有些人啊不教训,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人抱着她的手朝她腋下袭来,惹得她哭笑不得,最后笑得太惨,竟真流了下泪。
宫人纷纷偷偷看这热闹,皇上也是一向昏庸,如此在大庭广众下就与九千岁打情骂俏起来真真是第一次。据说皇上常来长乐宫跟千岁爷共寝,看来这千岁爷受宠不是一点点。
这人果真是厉害了得,最后还真是让她哭了。
只是为何,一见她眼角笑出来的泪,他心里就压抑起来。这眼泪啊总是女人的杀手锏,他又想女人这生物大概真是水做的,他一下子停住手,“以后再敢说那种话,朕真会要你好看。”
她噤口不言,瞥了他一眼,穿过他的肩头,她望见楚长歌的脸色很糟,很糟,糟得无法形容,而她却是更是得意,更是得意忘形的笑。
反正终是要离开了,也不需靠这丫的臭女人,前一阵子,总是隐忍着,这下有了太子擎这座大靠山,她还用怕楚长歌?她恶意地挑了下眉,微红泛光的眸里黠光一片,她又凑近慕容肆,便在慕容肆脸颊亲了一口。
猛地,男人步子驻足。
这女子言辞动作放得开,他早就知道,没料到她竟会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
只是,为何刹那间,整颗心就无端端软了,对她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
一时间,震惊了路过的宫人,想必这皇上与千岁爷果是激.情十足。
“干嘛?就许你大庭广众下抱我引人注意,不许我亲你一口招摇过市么?再说,你不是说过会娶我么?我提前亲下我的夫君那又有什么大不了?”
她向来口齿伶俐,他一时说不过,但听得她这话就像被灌了蜜一样,他第一次觉得生活也可以是甜的,他不觉扬唇,怔怔看着她,她不在言语,依旧是笑,眉眼弯弯。
那一刻,他只觉刮在脸上的冷风竟成了绵延十里的春风,再美也比不上这女子微微一笑。
那一刻,他家的楚长歌脸色更难看了。
她想反正她也要走了,不如多气气楚长歌再离开,可是,募得,她又想到,她即将投靠的另一座靠山心里也装着一个叫做楚长歌的女人。
“你这小东西!”他宠溺的轻说了句,将她在手里颠了下,她身子轻得让人心疼,“回去该多吃点。”
小鱼心里却道:吃得再多有毛用?被你一折腾,肉都掉了,最近明显感觉本就不饱满的椒汝缩水了。
身后,楚长歌气得小脸煞白,小嘴唇都差点咬烂了,只是因为小鱼有了他的孩子,他才如此宠她而已?一旦那孩子没了呢。她如此想着,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可是他们也已有了一个胤儿啊,可是胤儿——
想到这里,她便不敢再想下去。
被抱进了屋内,楚长歌步子一动,她身边的婢子拉住了她,“娘娘,奴婢看这会儿还是莫要进去的好。”
听荷曾因小鱼被皇上重重责罚过,她真的算是长记性了,可楚长歌怎可依?
“你去把胤儿带过来,记着法子要巧妙。”
“是,娘娘。”
说罢,便见主子跟了过去,当然小鱼也看到了楚长歌站在了门口,小安子要拦住她,却教她冷喝一声,“本宫你们也敢拦?”
小安子还能说什么,只好无奈退下。
没想到这女子脸皮如此厚,这三人挤在同一屋檐下的感觉真是不好,三只蝴蝶啊,三只蝴蝶啊,早晚要出空难的……
此刻,小鱼被皇上抱到了床上,楚长歌不止脸皮厚,而且还嚣张得很,只是这时楚长歌的脸色也极其不好,毕竟皇上与她姿势很是亲昵啊,她心里暗暗叫过瘾,这该死的楚长歌故意让她躲进水缸里的仇总是要报回来的,可得趁着离开之前多多刺激她。
当然,慕容肆也发现了这里多了一个女子,正身回头望向那从门口徐徐走来的女子。
楚长歌只得抿了抿唇,委屈难受地看了慕容肆一眼。
小鱼同样看着楚长歌,说道,“爷,要不你出去吧,我看皇后娘娘需要你啊。”
这时楚长歌却是率先开口,“阿四,我来这并非找得你,而是有些体己话要与鱼公公说。”
小鱼冷冷挑眉看着楚长歌,便道,“貌似杂家与皇后娘娘没有要好到有什么体己话可说吧,还是皇后娘娘出去吧,杂家有些累了,不宜见客。”
楚长歌便更委屈了,好似小鱼只说了一句叫她走就伤透了她的心一样,慕容肆也不多说,拧了拧眉梢,还是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走了过去,轻抚了下她的手背,大致是让她不要与小鱼这粗蛮丫头一般见识的意思,楚长歌只好忍着不发作。
楚长歌不比小鱼粗野,那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姑娘,自要有几分淑女姿态,她脸上僵了一僵,但好在皇上今日不计前嫌终是顾及着自己,她眉目情深看着皇上,轻轻唤了一声他名字。
小鱼是最讨厌看这两人在她面前秀恩爱的,她看得都腻了。
脑袋里一个主意一闪而过,干脆再来耍个绝活。
“啊哟……”
小鱼一声痛叫,一下子弯曲了腰身,紧紧捂住了肚子。
本是与楚长歌并肩而立的慕容肆腾得甩开楚长歌的手,飞步走到小鱼身边,一下便将小鱼一下抱住,“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她便如此依偎在敦实的男子怀抱里,紧紧蹙着眉,咬着小唇瓣作凄苦状,拽着男子的大手,“阿四,我肚子好疼……”
在家中学女红时,她时常犯懒,总是装病来忽悠母亲,头疼,肚子疼,牙疼,反正能从头装到脚,装病这事是拿手活儿。
“怎会突然肚子疼了?”
“我……我……估摸着太子擎给我下的蛊毒提前发作了,他曾说……每月初七就是毒发之日。”她寻思着,便飞快编了这个谎。
“今日已是初六,这蛊毒诡异莫测,提前发作也不无可能。”
慕容肆一下眉头打成了结,楚长歌看着慕容肆如此紧张小鱼,心里捣腾在一起气乱如麻,她稳着气道:“这蛊毒又非下在你肚子里的,怎么连那也疼了?”
“不如,让太医来给你瞧一瞧。”
楚长歌隐隐察觉到小鱼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不爽。
慕容肆立下命了小安子去把太医叫来,她狡猾,偏偏赖在慕容肆怀里,小声而虚弱地说,“我不正是大夫,又岂会弄错?这蛊毒发作起来厉害得很,虽是下在胸口,但一发作,五脏六腑,哪怕肚腹也疼得紧。”
---题外话---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