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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呢?”寒冯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她本来就是要生事的,就在等着韩瑞雪厌烦之后表现出不敬来,到时候她就有借口来刁难韩瑞雪了。
韩瑞雪早就明白了,这个寒冯氏就是在故意的找茬,等着她翻脸。
可是越到了这个时候,她越是不能在这里生事。
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什么话都不说,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看寒冯氏也不回应。
寒冯氏没想到,她居然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跟那个琼娘一样让人烦心。
“你什么话都不说,是对我不满么?”寒冯氏声音尖利的问道。她的脸上早就没有笑容了。
嫁进侯府的这些年,寒冯氏不知道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委屈。那时候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可憎,她自己心里都十分清楚。
她变化最大的,就是见不得美好的事物,尤其是好看的女人。
所有好看的女人,都是像琼娘那样,只会勾搭别人的夫君,还理直气壮,还要全天下的人都让着她。
越想这些越气,尤其是在今天,看到了韩瑞雪这样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而且还是一个长了脑子的美人。
寒冯氏一下就爆发了,她指着韩瑞雪,言语恶毒的骂道:“你这样的女人,就是恬不知耻!每天就想着如何钻营,如何嫁给那些有权有势的男人!也不看看人家是不是有家世,是不是能给你当爹的年纪!你这样的人,就活该一辈子无儿无女,等到年老色衰的时候,被人给抛弃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恶毒了。放到往常。韩瑞雪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可是今天不行,她必须好好忍着,忍到有人来带她来。
小红听不过去了,她上前一步,福了福身,低声道:“夫人,瑞雪姑娘是侯爷请来的客人。您看。”
她话还没有说完。寒冯氏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大声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也不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样子,居然管到我的头上来了!你当我是傻的。刚才明明还说是琼姨娘的客人,这么一会儿就变成了侯爷的?”
说完又冲着韩瑞雪去了。既然用语言没法刺激她,就直接动手吧。
韩瑞雪不用还手,只要说出一句大不敬的话来。寒冯氏就有了借口,可以把她直接处置了。
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韩瑞雪满是无奈。
要说这个太平侯跟琼夫人反应实在是有些太慢,刚刚送她进来的寒天宏夫妇也是够蠢。
当然,还有她自己,真是蠢的无可救药。昨天还知道要带着赵玉燕跟她一起来以防万一,到了今天就不知道带个人进来了。
就算是不想叫赵玉燕早早的起床跟着来,也可以叫上丁甜啊!
多想这些已经无益。韩瑞雪当然不能站在这里挨打。
她可不是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女人,每次都是逆来顺受的。哪天不挨上几巴掌,都会浑身不舒服。
早就找到了地方,韩瑞雪突破重围,直接就冲着不远处的假山上去了。
“给我追!”寒冯氏想也不想,冲着身边的丫鬟仆妇就喊道。
太平侯府的这个假山,足足的有两人高。当然,这种凹凸不平的假山对韩瑞雪来说没什么难度。
寒冯氏身边的仆妇还没有追到,她已经三下两下爬了上去。
“你给我下来!”寒冯氏张这么大小,经历的宅斗无数,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接上了假山的。
宅斗的正确打开方式不该是衣着华丽的夫人们姿态优雅话里藏刀的对着说话么,升级版本也就是破口大骂,最高版本也就是互相扇耳光了。可是像现在这样,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当然也差不多把人给气死了。
韩瑞雪脸上的笑容不变,可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来太平侯府之前,我还想着,东瑞国鼎鼎大名的太平侯府,应该每个人都是温柔和气的,对我这样的平民,更是悲悯非常。尤其是太平侯夫人,更应该是大气温柔的。”
“你意思是我尖酸刻薄?”寒冯氏的脸色冷的都能掉下渣来。
她这半辈子,丈夫没有疼爱,儿女对她也不亲近,娘家为了利益,现在夜不肯帮她,为人实在是刻薄。可是寒冯氏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尖酸刻薄。上一个这样说的人,已经不知道葬到哪个乱坟岗了。
“不是,不是,”韩瑞雪抱着假山上的石头,笑嘻嘻的道:“我的意思是,太平侯府没我想象中的样子,可是却多了几分活泼跟人情味。要是在别的大户人家,我怎么能有机会一进来就上到假山上来看景色?”
“你这个小蹄子!赶紧给我下来!”寒冯氏自然听出了她的讽刺,已经不想跟她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她转过头来对仆妇道:“去厨房抱几捆柴火来。”直接烧死得了。
仆妇还没走,寒冯氏就看到急急走过来的太平侯跟琼夫人。
一看到趴在假山上的韩瑞雪,琼夫人的眼睛就红了。
寒天业暴跳如雷的大声道:“你这个毒妇!无仇无怨就要烧死一个无辜的孩子!”
寒冯氏一看到寒天业,立马就清醒了。
再看看一旁的琼娘跟假山上的韩瑞雪,她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有些过了。
可都到了这个时候,只能咬牙嘴硬下去:“侯爷不知,这个小蹄子一进府里就顶撞我,我想要教训教训她,她居然像是个野孩子一样上了假山。这座假山可是我父亲当年送给侯爷的,我就想要她下来,没想到她不下来还挑衅我,我就想着赶紧要她下来,才说去那一小捆柴火来。熏熏她。”
寒天业是什么人,他看也不看寒冯氏,只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丫鬟道:“你如实我。”
丫鬟看了看寒冯氏,不敢动弹。寒天业道:“我明日将你嫁给我的府兵,以后你不用再在府中伺候了。当然,前提你懂。”
丫鬟一听这个,眼睛都亮了。忙一五一十将所有事情都说了。一句话都没有漏下。
寒冯氏一看事情败露,连忙道:“侯爷,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太平侯府啊!”
寒天业冷冷瞟了一眼寒冯氏。点了点头,道:“那可真是劳烦你费心了。这段时间你实在是辛苦了,回冯家修养上一段时间吧!”
“侯爷,我不累!”寒冯氏一听这话。心都凉了。每次她犯了大错,惩罚的措施都是一样的。就是被送回冯家去。
开始的时候她回去,娘家人对着还是十分客气的。
可是次数多了,对她就很是随意。尤其是那几个弟妹,每日都是冷嘲热讽。非得她使出杀手锏才会收敛。可是对她的态度却仍然让人很是难受。
这次寒天业说的话跟往常又是不同,他居然没有告诉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要再说了,收拾一下就回去吧!”寒天业向来说一不二。“到了时候,我就让寒海去接你了。”寒海就是寒天业跟寒冯氏的儿子。跟韩瑞雪同年,可是要比韩瑞雪小上几个月。
寒冯氏哭哭啼啼的走了。
寒天业这才有时间管韩瑞雪。
却看到琼娘站在假山下,正在劝说韩瑞雪下来。
寒天业在心里叹气,果然是没有教养的孩子,一个姑娘家家,直接上了假山。
宇文琼却没时间想这个,她只担心韩瑞雪,若是不小心从假山上落下来,摔着了可怎么办。
“瑞雪,你快下来吧!假山那么高,摔着你可怎么得了啊!”宇文琼大声道。
韩瑞雪朝下看看,假山周围围满了人,一个个都紧张兮兮的盯着她,好像她在做什么危险事情一样。
“琼夫人,你带着下人让开,我自己就下来了!”韩瑞雪觉得自己在假山上呆的时间够久了,那个喜怒无常的寒冯氏也已经离开了,她可以下来了。
宇文琼连连摇头道:“不行,你要是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这些下人就在底下接着你,你若是掉下来,就让他们用身体接着。”
说完又觉得不放心,她转过身对下人道:“若是谁接住了瑞雪姑娘,我就赏银千两!”
在假山上的韩瑞雪听着无语,琼娘这样一说,不管她摔不摔着,底下这些下人都得疯了似得接着她了。这也太夸张了。
“琼夫人,我真的自己就可以下来!”韩瑞雪一脸黑线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围着,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来了!”
“不行不行!”琼夫人围着假山转了一圈,又觉得不妥,着急的道:“我还是找人把你带下来吧!我给你挑一个府兵中嘴出挑的,若是你喜欢,就嫁给他,若是不喜欢,我就让侯爷赐他荣死。”
韩瑞雪彻底懵了,这到底是什么节奏,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要出人命了。
寒天业从来没有看过宇文琼这个样子过。
他以为她一直都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对身旁的人不关心,对自己的境遇也不怎么关心。
可是看她今天这样患得患失的样子,寒天业觉得,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咋咋呼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再看看在假山上蹲着不知所措的韩瑞雪,寒天业觉得,若是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倒是也不是完全接受不了。
“让她自己下来吧。”寒天业站在宇文琼的身边,低声道。
宇文琼白了一眼寒天业,不满的道:“长得那么好看的闺女,若是摔破了哪里都让人心疼!”
“她能上去就能下来啊!”寒天业冲韩瑞雪使了个眼色,就搂着宇文琼站到了一边。
韩瑞雪一看时机正好,赶忙灵巧的跳了下来。
寒天业的眼睛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
折腾了一身汗,韩瑞雪终于见到琼夫人跟寒天业了。
宽敞的客厅内,只有韩瑞雪跟琼夫人和寒天业三个人。
琼夫人看着韩瑞雪白玉无瑕的一张脸,和水波荡漾的一双眼睛,眼泪又有些止不住了。
她拿出手帕来擦擦眼泪,道:“瑞雪,我上次失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韩瑞雪在心里吐槽,你这次也没好到哪里去。刚才咋咋呼呼的吓人,现在话还没说一句呢,就开始流眼泪了。
寒天业只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宇文琼,什么话都不说。
“琼夫人不要多想。”韩瑞雪笑着道。
“瑞雪,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宇文琼的眼泪终于擦干了,她紧盯着韩瑞雪问道,“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韩瑞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宇文琼问道。
“我知道自己是孤儿,可是却不知道谁是我的生身父母。”韩瑞雪模棱两可的道。
“是不是你爹告诉你的?”宇文琼问道。
韩瑞雪点头,道:“是他告诉我的。只是我娘是个漂亮的女人,别的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没有给你一个信物么?”宇文琼着急的问道,不等韩瑞雪回答,她就急急道:“若是没有,你也不要担心,我已经断定,你就是我那丢了的女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韩瑞雪看着这样的宇文琼,心里隐隐作痛。
宇文琼的话,与其说是在安慰她,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宇文琼害怕,自己认错了人,韩瑞雪会让她失望。
韩瑞雪顿了顿,一字一顿的问道:“琼夫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孩子?”
宇文琼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
寒天业连忙制止韩瑞雪:“不要什么问题都问!”
宇文琼捂着自己的头,道:“我一直都在找。可是我找不到她了。”
“为什么找不到?”听了宇文琼的回答,韩瑞雪心里舒服了不少,不过她还是想要追根问底。
“因为,”宇文琼脸上表情复杂,很是无奈的道,“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路!”
“啊?”韩瑞雪的嘴长得很大,足能吞进去一个鸡蛋了。就算是不认识路,也可以问问地名啊。
“我那段时间受的刺激太大了,忘了地名,也忘了该怎么走。”宇文琼捂着脑袋,痛苦的道,“我每天都在后悔,我怎么就能将自己的女儿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