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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千语接到乔平扬电话,又是在一个她无心码字的漫漫长夜。过完年后她原本的小说已经收尾进入单行本印制阶段,没想到这厢还没喘上气,那厢又接连接了两个新的连载专栏,脑细胞以几何递增方式不断死亡。现在是即将开春的三月中旬,马上要进入一年中最美好的春分时节,而她对着显示屏发了半小时呆,文本才前进了三行。
她长叹一声接起了电话,没好气道:“小叔,我瓶颈了烦着呢。没大事别找我成不?”
乔平扬的声音非常严肃,大概比乔千语高中时理科挂红灯,导致任课老师找乔平扬谈话时,更为严肃。而更让乔千语大为吃惊,手一滑、差点没拿稳手机的是他的发言内容。
“大事。绝对是大事。小语儿,小叔遭遇了情感危机。”
“……啊?”
乔平扬恨铁不成钢地呵斥她:“啧,亏你还写书,这点起承转合都摸不透。我是说,泠风眠背着我在外面有人了。”
……
呃。
乔千语大脑当机三秒,迟疑道:“不、不可能吧……你是不是搞错了?”那个面瘫脸泠少?那个除了小叔什么都入不了他法眼的妖神大人,会出轨?嗯,乔千语坚信,绝对是小叔搞错了。
“我都观察半个多月了。最近手机一响他就当着我的面按掉,旁敲侧击问他是谁他都说是打错了。还经常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默默删短信。我靠,这也做得太明显了。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希望他能别这么明显……”乔平扬此时正躲在卫生间里,泠风眠已经睡了但他的手机竟然好死不死又响了,他这才忍不出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偷看了几眼,“你听我说。那个出轨对象刚才又给狐狸发短信了,说是明天晚上在lamu餐厅见面。”在此之前他都只是怀疑,无法证实。该死的狐狸给他套了个灵石戒指作为定位器,而他却没办法掌握狐狸的一举一动。这次看他不抓个人赃俱获。
乔千语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不大科学啊。但是,又好像证据确凿啊!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判断这件事:“那……你准备怎么办?”
乔平扬冷哼:“当然是守株待兔,杀他个措手不及了。”
“也、也好……”修罗场啊,好可怕!乔千语刚想推脱说明天晚上她也有很重要的事情,绝对、肯定、百分之一百抽不开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你陪我一起去。他们两个人,人数上不能输了。”
……
这跟人数有半毛钱关系?男默女泪,人数也哭了。
乔千语眉头揪成一座小山,沉吟了半天,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是亲小叔,虽然觉得不大可能。但,万一是真的呢?那她作为小叔的,呃——娘家人,当然要去为了小叔撑腰。想着想着,她竟然气不打一处来,安抚乔平扬道:“小叔,你别怕,有我在呢。如果泠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拿断舍离剑捅他两刀让他知道我们乔家不是任人欺负的!”
乔平扬感动得泪目:“小语儿,还是你对我好。那明天不见不散。”
“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乔千语合上笔记本,翻箱倒柜找出好久没用已经积了灰的断舍离剑,拿湿布从剑身到剑柄都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番。
不管对方是妖神也好,皇帝也罢,欺负小叔的人,她第一个不放过。
翌日,三月二十日,春分。
经历了几场大雪的冷冬,南方已经进入回暖阶段,怕冷星人乔平扬也终于脱掉了厚实的毛呢大衣和羊绒围巾,换上较为轻薄的衣服。泠风眠没有给那个手机号码标注名字,所以他至今不知出轨对象姓啥名谁。短信上说,七点见。所以他和乔千语约了六点半就等在lamu,选了一个位置靠边、隐蔽,却视线良好能看到整个大厅情况的座位,埋伏中。
乔千语今天竟然是捉妖的装束,倒是把乔平扬吓了一跳。马尾高高束起,还背着断舍离剑。好在剑被她装在了一个小提琴盒里,不然大概在门口就被拦下了。
“小语儿,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我们是来捉奸又不是来捉妖……”
乔千语的小脸毫无笑意,嘴角抿着,如临大敌:“别说了小叔,发现可疑目标。”
乔平扬顺着她锐利的目光看去,侍者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年轻人,剑眉星目,好看程度秒杀在场九成的人。当然,乔平扬默默把自己除了出去。这人的左眼底下有一颗泪痣,中和了他眉目的英气,整个人显得气质柔和又不乏潇洒。再凝神一看,是妖,不是人类。
“欸小叔,你在这里泠少岂不是能通过灵石感知?”
乔平扬这么狡猾的人怎么会想漏这一层,他解释道:“早上让斑鸠抽空和我碰了一面,用他的结界罩住戒指了。”
乔千语印象中斑鸠和小叔的关系也就不咸不淡,搞不好还有点互相看不顺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好的……?所以说,人和人的关系,就是匪夷所思。
眼带泪痣的妖在餐厅靠落地窗的景观座位落座,向侍者点了酒来试饮。
乔平扬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多了。泠风眠向来不喜欢别人迟到,自己也不会不守时,还有几分钟时间,他一定会出现。
“不得不说,泠少眼光还不错……”乔千语已经把人从头发丝打量到鞋尖,相貌ok、气质ok、衣品ok,妥妥的优质男青年。“但是!”她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狠狠道,“做三就是他不对!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嘘——”乔平扬让她别太大声,指着门口悄声道,“来了。”
乔千语转头看去,西装革履的泠风眠踩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径直往泪痣男的那桌去了。两人似乎简短地打了声招呼,侍者接过泠风眠脱下的外套挂起来,然后泠风眠在泪痣男的正对面坐下。泪痣男笑得灿若夏花。呕,太恶心了。
“小叔,没跑了。”
“再看一会儿,别急着行动。”乔平扬内心也不能平静,翻江倒海的醋意和怒火差一点点就能把他的理智湮灭。但是他看到狐狸的表情——泠风眠的眼里没有笑意,他看眼前人的表情是淡漠且无所谓的。这让他发热的头脑冷静了几分。
“太远了听不清,我过去。”乔千语趁着现在是用餐高峰期,靠着人流量不算小做掩护,招来侍者要求换座。她戴着墨镜,踩着高跟鞋跟在侍者身后,尽量不惊动泠风眠那桌,施施然从后面绕了过去,换到了泠风眠背后的位置坐下。随后拨通了乔平扬的手机,将免提开至最大音量。
乔平扬在原来的地方不动,手指轻轻敲打两下挂耳式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好在是强调氛围的法式餐厅,客人虽然不少但都轻声细语。乔千语又离得近,泠风眠和泪痣男的对话能比较清晰地传到乔平扬的耳机中。
泪痣男从见到泠风眠起,笑容就没停过。他的声音一如其人,是温和舒缓的男中音,和乔平扬略为沙哑的声线完全是两个路子。
“好久不见。先点菜吧,想吃点什么?酒我已经点好了。”
泠风眠默默看了眼桌上的红酒,婉拒道:“有话直说。我赶着回家吃饭。”
“怎么?家里养狗了么。这么着急做什么。”泪痣男的笑意里掺杂着几不可闻的一分怒气,但他掩饰得极为巧妙,“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都不接,短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
“是你说有重要的事我才来的,不要浪费时间。”
“对,是有重要的事。”泪痣男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我逃婚了。”
乔千语:……
乔平扬:……
这什么套路?难道是和泠风眠勾搭上以后,为了他甩掉了原来的未婚妻准备来投奔泠风眠,之类的…?
泠风眠嘴角抽动了两下,表情没有变化:“就这点事?”
泪痣男笑意凝在脸上,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给出这么明显的“关我屁事”的反应,他放下酒杯说道:“你不会忘了我是和谁订了婚吧。那我就提醒你一下,是下派的千金大小姐,岄弥。现在我逃婚了,左派肯定急红了眼,上下两系可能近期逃不过有一场混战。”
泠风眠听至此眉梢才有了一丝的松动。他垂下眼帘,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你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为什么逃婚。”
“那你当年把烂摊子都扔给我一走了之,你想过后果吗?”
乔平扬听到这里已经确定自己是想多了。这件事泠风眠是无辜的那一个。他掐了蓝牙耳机,起身堂堂正正地走向泪痣男那一桌,在他面前站定。泠风眠看见他时眼里闪过惊讶,紧接着是“拿你没办法”的宠溺。而他的这一系列眼神都没逃过泪痣男的眼睛。乔平扬营业模式假笑全开,对泪痣男扯起嘴角,吊儿郎当的说话腔调配着他的嗓音有种特殊的性感:“嗨,你约我们家眠眠吃饭,经过我同意了吗?”
乔千语在身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忙喝了口水压压惊。
泠风眠往里让出一个座位,拍了拍,示意小狼狗坐下,叹道:“怎么找来这里了。”
乔平扬坐下,笑嘻嘻地端起泠风眠没动过的那杯红酒喝了一口:“酒挑得不错。”接着他磊磊落落地自我介绍道,“我叫乔平扬,是泠风眠的同居人。你是哪位?”近看了他才发现泪痣男的外眼角是向下的。下垂眼在女人身上有楚楚可怜的动人效果,没想到在男人身上,也同样适用。略微下垂的眼角加上那一颗泪痣,他可以想象这个男人如果做出悲伤和忧郁的神情,会瞬杀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
对面的男人在乔平扬出现时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很快调整了状态:“乔先生,初次见面。我是灵狐族上派的继承人,泠少的同族兄弟,泠诺。”
刚才就一直听他说上派下派,想来灵狐族这一大支系里也是分为不同脉络的。他没有听泠风眠提过,原来,泠风眠属于上派。
“这次我落了难,想来想去,只有来投奔泠少了。”
落难……
呵呵,骗鬼啊。他都听到了,明明是你自己逃婚!
乔平扬直言了当:“家里小,容不下上派的继承人这样的大人物。不如给你在威斯汀开间江景套房,你想住多久住多久,账挂在眠眠名下。如何?”
泠风眠点头附议:“可以。”
泠诺见他们一唱一和就把他的去处给定下来了,不甘心道:“哥,你就忍心你的胞弟住酒店这么没人情味的地方?”
“我不是你哥。”泠风眠淡淡地拉开距离,转而亲昵地拍拍小狼狗的脑袋,“照他说的做吧。住够了就回去和岄弥完婚,然后该干嘛干嘛。走,我们回家。”
乔平扬点点头,跟着泠风眠起身。临走时不忘给乔千语一个“见机行事,找时间撤”的眼神,把泠诺甩在了身后。
泠风眠招出墨影,和乔平扬一起上了车。他把乔平扬的左手拉过来,手指轻轻一弹就把斑鸠下的简易结界弹破了。“出息了,还联合我的手下一起瞒着我。”他半开玩笑地说着,手指刮了刮乔平扬直挺的鼻梁。
“还不是你做事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你出轨了,今天是来捉奸的好吧。”乔平扬现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口吻也变得轻巧起来。鬼知道他在看到那个泪痣男出现的时候有多紧张,就怕万一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属于他的多尾白狐被其他人勾走了,那他可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脑子一热,就搞个同归于尽,神马的。让乔千语一起来,是因为他多少也希望在他情绪失控时有人能拉他一把。
泠风眠闻言一挑眉,不满道:“出轨?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事情,是个人都要怀疑你好不好。
“你还委屈上了!我都还没发言。”乔平扬啧一声,“你整天删短信还不接电话,你说我还能往什么方向想?”
泠风眠回忆着最近自己的行为,不得不说,小狼狗所言属实……
他亲了亲乔平扬的鼻尖,放软了声音道:“是我不好。灵狐族的事很复杂,也很险恶,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把你卷进去。”
“晚了。”乔平扬直视狐狸蔚蓝的双眸,“你是属于我的。早晚你的一切我都会知道,和你有关的事,就都和我有关。我早就被你卷进来了。”
泠风眠轻轻地弯了弯嘴角。这大概是他近来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所以,现在告诉我关于灵狐族的事吧。对方都找上门来了。”乔平扬眉头舒展开,好在今夜只是虚惊一场。
然而他现在想不到的是,这仅仅只是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