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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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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夭华看了半响,也没有在乌云脸上看到任何自己想要的神色,更别说诸如震惊愤怒之类的了,心中难免有些失望,就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夭华脸上还是莞尔一笑,红唇若有若无微勾,不打算这么快就与乌云撕破了脸,“祭司大人,想不到吧,船出去了一遭,竟又回到了这。”

    乌云不语,对夭华的话不作任何回应,脸上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于承还不知这半个月来在船上发生的一切,此刻咋一眼看到乌云,就这么让乌云知道又回到了这里,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担心,就怕乌云背后再做什么动作,那后面的一切恐怕就没那么顺利了。

    “从这一刻起,还是请祭司大人寸步不离地‘守’在本宫身边,一刻也不要离开本宫的视线范围。不然,可要让本宫怀疑祭司大人的真心了。祭司大人可千万不能说一套做一套,再来伤本宫的心。”说话的语气不变,尽管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但表面上还是那句话,不想就这么撕破了脸,连装都没法装下去。

    说完,夭华接着余光对于承示意了下。

    于承显然有些听不懂夭华现在这几句话,但很明显看懂了夭华眼神的意思,立即不动声色地对夭华点了一下头,就马上转身下去办。

    太阳,在夭华说话期间已经越升越高。

    阳光一时若千丝万缕的金线洒在天地间,还有海面上,映得海面波光粼粼。

    片刻后,自船舱内走出来后就站在那没有动的乌云,缓步走近前方的夭华,与夭华并肩而站,然后若自言自语般对着前方的海岸开口,脸上看不出任何起伏波动,“如果我说,这个你非要弄清楚不可的真相,会令你受伤,你还要继续吗?”

    “这个真相,如今就好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本宫心里。诚然,就这么拔出来是会很痛,可不拔出来就永远扎在心头。本宫从不是怕疼的人,与其这样本宫倒宁愿一次性狠狠痛一痛。”

    乌云听到这,不由侧头看向夭华。

    夭华回视乌云。

    四目相对,但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

    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于承快速回来,对还站在船头的夭华再度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夭华颔首,“那就走吧。”话落,夭华就当先一步走下船,往岸边而去。

    于承接着看向乌云,对乌云道:“祭司,那你也请吧。”

    乌云没有说话,缓步跟上前方的夭华。

    岸边,马车已备好。

    夭华直接上车,不一会儿乌云跟着上去,在侧面坐下。

    下一刻,正前方的车帘才一落下,就听外面响起于承对魔宫中人的命令“启程”。

    音落,四马并驾齐驱的奢华马车就立即行驶了起来,并越来越快。

    于承则策马在旁,一行魔宫中人策马紧跟在后方。

    转眼的时间,所有身影消失在远去的尘土飞扬中。

    —

    安静、宽敞、明亮的车厢内——

    在马车行驶起来后不久,夭华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旁的那套茶具,在乌云的目光下开始慢条斯理的泡起茶来,并在乌云的目光下大大方方不闪不避的在其中一只茶杯内倒入了一包白色的粉末,之后将刚刚亲手煮好的水分别倒入两只茶杯中,再将倒有白色粉末的那杯茶递给乌云,“里面加的,乃是蒙汗药,能让普通人至少昏睡一天一夜,但对身体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相信祭司大人应该能明白本宫眼下的意思吧?”任何药在都骗不过乌云。即然这样,那不如大大方方地直接在他面前下,让他亲眼看着。

    期间,夭华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后面又不缓不急地接着往下道:“本宫确实想与你重新开始过,这半个月来的一切也都是真,不然还没有什么能让本宫牺牲到这程度,相信你应该比谁都感觉得更清楚。可本宫刚才也说了,真相不解开,始终如一根刺一样扎在本宫心里。本宫如今还依旧这么和颜悦色地与你说话,现在也是‘请’你喝这茶,你心里也就别怪本宫如此算计你了。”

    仿佛打了一巴掌后,又给一颗甜枣。话落,夭华手中的茶再递进一分,必要亲眼看着乌云把这杯茶都喝下去为止。“表面上不撕破脸”这几个字,夭华到现在为止依然做得很好。

    乌云看了看夭华手中的茶,又再看向夭华的脸,她这是要他直接昏睡过去,还要他昏睡这么久,防备他有其他举动?而她越是这样,越让他觉得在船上这半个月来的一切她至少是有一点真心的。而也确实如她所说,如果她不是出于真心,绝不会牺牲到这种程度,让他再那么“碰”她。

    思及此,沉默了片刻后的乌云,终伸手去接夭华手中的茶杯。就算她算计了她,可只要她表面上还不想与他直接彻底撕破脸,他同样不想表面这好不容易挽回来的局面给破坏了。

    但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个颠簸。

    乌云霎时眸光一闪,刚握上茶杯的手就顺势覆上夭华的手背,并握着夭华的手晃了一晃,致使杯里面的茶顷刻间全部倾洒而出。

    夭华顿时面色一变,他这绝对是故意的,“你……”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既然你不怕受伤,那我也已经不介意你知道一切,你信不信?因为我是真的想与你重新开始!这根刺,既然是我种下的,就由我来帮你一起拔。

    就由我来帮你一起拔。所以,你现在完全不必再防备我。”乌云打断夭华,面色说不出的认真,几乎找不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不过就算乌云表现得再怎么真,夭华也不信。可他现在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还逼他服蒙汗药,就显得太不信他了。同样沉默了片刻后,夭华收回手,大不了后面加倍看紧了他,之前的情况都绝不允许再发生,“那好,本宫就再信你这次。”

    乌云顿时温柔一笑,开始拿丝帕给夭华擦手。

    不一会儿,车厢内恢复如初,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根本不存在似的。

    接下去的时间,两人各自闭目养神,谁也没说话。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思。

    夭华在此之前真的没想到乌云会这么想杀夏侯赢,而重新关联这段时间来发生的种种,然后再重新回头去想夏侯渊晋当日的死,恐怕真的与乌云脱不了干系。当初之所以会解除对乌云的怀疑,是因为乌云的武功已经被废之故,可这一点后来从容觐的事件中已经可以得到肯定,根本是站不住脚的。

    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他的亲兄弟,他竟然下这么狠的手,还特意调开她来做这件事,而夏侯渊晋死前没有说完的话……等等,不得不说夭华对这件事真的是越看越有兴趣了,这次谁也不能破坏了她弄清楚真相。

    乌云这段时间来一直没有与任何人联系,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但从夭华的神色中根本不难知道不管是诛杀夏侯赢还是暗杀明郁这两件事,影与葛钦都还没有做好。夭华现在突然折回,一靠岸就下船急着赶路,看来她应该是有夏侯赢的消息了。她从始至终都还丝毫不知他这么想方设法瞒她的原因,也永远不会知道他现在有多想杀夏侯赢与明郁。不论如何,他也绝不会让她有再见到夏侯赢,与夏侯赢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

    中午时分,马车略停下休息。

    夭华伸手掀开侧边的小车帘,神色淡淡地往外面看去一眼。

    已经跃身下马,正准备向夭华禀告的于承,见夭华掀帘看出来,正好趁机对夭华开口,用只有夭华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道:“宫主,还有半天路程,天黑左右应该能赶到神医谷。”

    夭华没有说话,只点了下头。

    与此同时的神医谷内,夏侯赢正带着奄奄一息的萧黎进去,前去求医。若非这些年来对这边一直有所调查,想掌握更多有关乌云与夭华的一切,他对这边也不会这么了解,更不会知道“神医谷”在哪里。

    明明已经亲手喂萧黎服下解药了,可没想到萧黎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还越发恶化。前几天,萧黎的状况更是堪忧,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下只能临时带萧黎离开那处隐蔽的木屋,外出求医。

    之后,让他意外得知神医谷内竟然有人回去了。而城中已经一连几名大夫看下去都对萧黎的情况束手无策,故即便再怎么冒险,他也必须带萧黎走这一遭。萧黎现在是他手中最大的棋子,也是他手中唯一的砝码,要是萧黎死了,他的一切也就白费了,更别提他日东山再起,与对付乌云报仇雪恨了。

    萧黎气息微弱,面色惨白,昏迷不醒,已经连着两天没有醒过一下。而比起身上的伤,心里的打击更让萧黎心如死灰,宁愿一死。

    神医谷内,相对于进神医谷这一路上的寂静,谷里面可以说并不平静。

    尹苏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怀孕,这件事就算她再怎么隐瞒,又能瞒多久。

    尹苏的房间内,尹隻此刻面黑如铁,简直气得想杀人。先前终于回到了神医谷,亲手安葬了师兄的尸骸,让师兄可以落叶归根,并将一同带回来的自己夫人的骨灰也重新安葬好后,以为一切总算可以平静了,从今往后也可以重新在神医谷内好好安顿下来,但没想到就在不久前,尹苏竟突然晕倒了,一番把脉下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是喜脉,并且根据脉象来看,她在回到这里之前,也就是还在尹家庄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他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爱了?尹隻真的是越想越气,“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已经醒来的尹苏卷缩在床上,对着尹隻直摇头,几乎从没见尹隻现在这副样子,心中直觉害怕、胆战。

    “摇头?你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摇头?你难道还要护着那男人?说,那男人到底是谁?”伴随着话,尹隻反手一掌,就又一掌椅子四分五裂。

    尹苏浑身一颤,不免越发害怕起来,她是真不知道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另一边,带着萧黎一路进山的夏侯赢,路上几道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只是阻碍般的机关根本难不倒他。

    没多久,夏侯赢仰头往上看,一眼就看到了半山腰处的房屋。

    夏侯赢不耽搁,随即打横抱着萧黎直接飞身上山。

    守在外面,正一连担忧焦急,不停地来回踱步的林老伯一眼看到,不免诧异。

    神医谷自老神医当年突然消失不见后,一转眼这么多年了,想走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了,只剩下林老伯一人还留在这,一来无处可去,二来始终相信老神医有一天会回来,但没想到最终等到的竟是老神医的尸体,由尹隻带回来。

    “请问这里可是神医谷?那老神医的师弟可在?在下带着……带着夫人跋山涉水前来求医

    水前来求医,还望神医谷能出手一救,在下感激不尽。”夏侯赢也不怎么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

    林老伯听夏侯赢这么说,目光看向夏侯赢抱在怀中的面色惨白如纸的萧黎,心中再想着的尹隻现在还在房间内对尹苏大发雷霆,或许正好可以借机先为尹苏解围围。虽然这么多年不见,当年见到的时候尹苏还只是个孩子,但不管怎么样他也不相信尹苏会乱来,“那好,我马上就去请,还请你先到大厅中等候。”说完,林老伯伸手指了指大厅的方向。

    “好。不过还想麻烦你快点,我怕我夫人等不了。”夏侯赢一边说,一边露出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

    林老伯明白,就转身往后院而去。在此之前,他都是守在后院的,可被尹隻赶了出来。

    尹苏的房间中,面对尹隻更加严厉与冷冽的逼问,尹苏吓得再摇了摇头。接着就要对尹隻和盘托出的时候,林老伯突然到来,尹苏就要开口的话一时间自然被打断。而房间内多了一个人,尹苏更不好开口说,整个人早已经卷缩成一团。或许她早该在第一时间就告诉尹隻的,可是突然发生那样的事,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尹隻见尹苏还摇头,自然而然以为尹苏还是不肯说,整个人已经怒得快喷火,这个时候又见林伯突然跑了进来。

    勉强听完林伯的话后,尹隻暗暗握了握拳,就再对床榻上卷缩的尹苏道:“好好,我就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再过来问你,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要是到那个时候你还不肯说,就别怪为父真手下不领情了。林伯,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好好地看牢她,不许她踏出房间一步,也不许给她任何吃的。”话落,尹隻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林伯看着尹隻出去后,连忙快步走近尹苏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尹苏摇头,忍不住拉起被子紧紧盖住自己。

    林伯看着,再站了一会儿后,不觉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小姐,那你先好好休息。”

    尹苏不动,直到听到房门关上声响起后,终忍不住泪如雨下。那夜发生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仍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并且那个噩梦直到现在还在延续着。而那个人,她还可以去哪里找?那日突然发生那样的事,之后急急忙忙离开那里,返回到这边来,她其实也知道自己已经瞒不了尹隻多久,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

    神医谷的大厅中,夏侯赢已在焦急等着。

    尹隻过去,脸上难看黑沉的面色在走过去的一路上已经渐渐克制住,刚一脚踏进大厅就一眼看到了大厅内的人。

    夏侯赢早已经听到声音,并朝着大厅外看去,一眼看到尹隻走进来后就主动迎上前去,对尹隻拱手道:“相信阁下就是老神医的师弟尹前辈了,在下今日冒昧前来求医,实在是因为在下的夫人她命悬一线,还望尹前辈无论如何也出手一救,拜托尹前辈了。”言谈举止间,彬彬有礼,再加上仪表堂堂,夏侯赢怎么说也是夏侯府的二公子。

    尹隻听着、看着,对夏侯赢的第一印象相当不错。再说,尹隻本身就是个爱妻之人,妻子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续弦,并至今还记得她的话,若有朝一日有机会的话一定把她的骨灰带回来安葬。不过可惜,他竟没有教好自己与她唯一的女儿,让自己女儿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现在还怀了孕,并任他怎么逼都不肯说出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尹隻又是一阵气恼,但这气恼只是在心里。

    尹隻平静地点了点头,就走向被夏侯赢安置在座椅上的萧黎,弯腰为萧黎把脉。

    夏侯赢紧跟着尹隻旁边,三两步走回到萧黎身边,一连担忧地看着尹隻为萧黎把脉,接着不等尹隻开口,夏侯赢就先一步问道:“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