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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爱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手的女人,与其他男人生的孩子,尽管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但这种感觉实在微妙,不论什么时候看着孩子都会忍不住想到她曾属于另一个男人,及脑海中都会不自觉闪过或曾经亲眼看到,或自己想象的画面,恐怕再大度的男人心里也会在意,不管表面上表现得多么爱屋及乌的样子。
对于东泽此刻手中的这个小奶娃,明郁自知道他就是九年前那个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是这种微妙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所以不能怪他对这么小的孩子暗下毒手。
一根很细小的涂了某种剧毒的银针,随即瞬间射入小奶娃头顶,并深深没入进去。
有道是“想到就做,狠下心来”,明郁已然很快暗下了决心。
细微的动静,依旧没有引起东泽的察觉。
东泽已经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小奶娃会哭得这么厉害,再加上现在又淋着这么大的雨,生怕小奶娃会有个闪失,可直接带着小奶娃先去避雨,比方说带着小奶娃去木屋,又不放心这里的夭华,眼看夭华架在乌云脖子上的利剑好像随时有可能砍下去,并且夭华身上的杀气还有增无减,心中忐忑的东泽再看不下去,连忙出声阻止夭华,并抱着小奶娃快步过去,想要劝夭华冷静,“宫主,千万不要,你难道忘了孩子现在还需要他的医治?宫主,不管出了什么事,还请你冷静,要不带上乌云,我们先一起去木屋避避雨?孩子都已经淋湿了。”
夭华握着利剑的手顿时发出咯咯声响,节骨一根根凸起泛白。
明郁暗恼东泽多事,但还是在后面紧跟了上去,表面上同样劝夭华,“华儿,东泽说的对,你现在必须冷静,再大的气都先忍忍,孩子还需要他的医治,你难道不顾孩子的安危了?再说,事到如今,你就算一剑杀了他也已经无济于事,根本没办法改变一切。”
夭华握着利剑的手越发发出声响,就连剑身都已经杀气萦绕。
乌云还在咳嗽与喘息,对于明郁的话,心底止不住冷笑,他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年就是他在背后一手算计,不动声色地将夏侯渊晋与夏侯赢给引了来,现在也是他说漏了嘴让夭华知道,却笃定了他什么都不会说,因为一旦说了就等于是说破了当年的事,实在可恨。他真应该在七年前就直接杀了他,可是当时真的不想让他死的那么便宜,只想囚禁他让他这一辈子都永不见天日。
仍旧大哭特哭,已经哭得沙哑的小奶娃,一双眼的周围在这时忽然变得又黑又紫起来,眼角甚至还流出血。还想再劝夭华的东泽,顿时吓了一大跳,“宫……宫主……你……你快看……”
明郁顺着东泽的话看去,刹那间也装作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华儿,你快看,孩子他……”
怒火滔天,恨得只想马上杀了乌云的夭华,在东泽与明郁两个人的话,这才看向大哭特哭的小奶娃,在一眼看清楚了小奶娃现在的样子后,面色猛然一变,手中的剑也“砰”一声落地,就要从东泽手中抱回小奶娃,“怎么会这样?”
“我……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被吓到的东泽,声音还有些结结巴巴,同时脸上依旧满是难以置信,“明明刚才都不是这样的,只是一个劲的哭而已,怎么会突然这样?宫……宫主……我真的不知道……”
倒在地上的乌云,这时自然也已经看向了小奶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突然恢复视力了,立即强撑着身体急忙站起身来,就要为小奶娃把脉与查看,小奶娃现在这样分明就是中了毒,以前从未有过。
夭华周身的杀气还未散,只是被小奶娃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震惊了,一掌就朝起身靠近的乌云击去,毫不留情,但在即将落在乌云身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又硬生生收住,猛地握手成拳,“你马上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孩子有任何闪失,我绝对亲手杀了你。”
乌云对于夭华击过来的手没有任何闪躲,不管夭华这一掌会不会落在他身上都不会动,右手迅速落向小奶娃的小手,左手同时将小奶娃的眼睛撑大了往里看。
小奶娃双手就朝乌云伸去,哭着要乌云抱,也只想要乌云。
乌云面色一变再变,随即猛地对夭华质问,“孩子怎么会中毒的?还是这么致命的剧毒?”
夭华闻言,又猛地再看向东泽。
东泽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宫主,真的,刚才都还好好地,突然间就这样了,都怪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孩子……”
乌云紧接着猛然看向对面的明郁,这里现在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夭华不可能伤孩子,东泽也没有伤孩子的理由,剩下的就只有他了。如果孩子真的有了闪失,夭华对他的杀气再没有人可以压得住,他这是想借夭华之手杀他,同时又除去了孩子,他就可以重新和夭华在一起了,也不用再担心当年所做的事被夭华知道,一箭三雕,算得真好。
明郁避开乌云的目光,当做浑然不知,视线一直担忧地落在回到夭华怀中的小奶娃身上,那模样神情仿佛恨不得中毒的人是他,甘愿为小奶娃承受,“也怪我不好,要是我也能多顾着点,孩子就不会有事了。华儿,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夭华之前自己抱着孩子的时候,孩子也没事,交到东泽手中的时候也是一样,没想到东泽竟是这么给她照顾孩子的,才这么一会儿功夫竟让孩子中了毒,并且孩子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她刚才真的是怒极了才会没有理会孩子的哭声,此刻不免后悔至极,但这样的后悔又伴随着更大杀意与怒火,一切追根究底都是因为面前的乌云,“中的是什么毒?本宫不管,总之你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救回孩子,不然本宫立即让你给孩子陪葬。”
“孩子也是我的,就算是以命换命,我也一定会救孩子。可是,如果我说下毒的人是明郁,你信不信?如果我说,要救孩子就不能再让明郁靠近孩子一步,你信不信?如果你信,我们就先一起回木屋。如若不然,马上把孩子还给我,我不会再让孩子留在你身边……咳咳……”
“呵呵……”夭华顿时失笑,明郁伤孩子?“乌云,栽赃嫁祸可真是你的看家本事,信口拈来。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本宫一个信的理由。”
东泽也觉得不可能是明郁,怎么可能会是明郁呢,乌云这分明就是胡说,可不管乌云怎么胡说,也不管他刚才话中的“孩子也是我的”这几个字什么意思,眼下救孩子要紧,只能先委屈委屈明郁了,“宫主,随便他怎么说,先救孩子吧,不能再拖了。”
明郁在这时点头附和,暂且“蒙冤”不解释,“我发誓绝没有做过,不过眼下先救孩子要紧。”
夭华回视了眼明郁,不再说一个字,就带着怀中的小奶娃迅速赶往木屋。
东泽当即催促乌云,“快点,我们也马上过去。”
乌云的指控确实没有任何证据,再加上自己现在已经重伤,明显已经不是明郁的对手,还有这个时候对明郁出手也会耽搁时间,尽管心中已经肯定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但一时间还是只能让明郁继续“嚣张”,衣袖下的手重新紧握成拳,在东泽的催促中迅速朝前方赶往木屋的夭华紧追而去,但这事他绝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任何敢伤孩子分毫的人,他都定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明郁留在原地,暴雨还在倾盆下着,如一盆盆水不断浇灌在身上,看着几个人火速离去的背影冷冷勾了勾唇。这么致命的毒,对象又是这么小的孩子,还是身体一直都很不好的孩子,就算乌云有通天的本领,也别妄想救得过来。对于他的指控,随便他怎么指控,夭华会信吗?他又有证据吗?有本事他就当着夭华的面说出他对小奶娃下手的原因!
另一边,趁机逃走的夏侯赢,已经赶回山洞去带萧黎,正飞速逃离。
—
久没人住的木屋内,房间中——
夭华真的不想再回来这里,可事实上人已经重新站在了房间内,昔日的一切没有一刻比这一刻还来得清晰,空气中甚至还能隐约感觉到当年那股令人绝望的血腥味,窒息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可又不得不硬生生强行压制下去,快速解开小奶娃身上的湿衣服,然后将小奶娃迅速安置到床上,并拉过里侧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快速严严实实盖住小奶娃的小身子,让小奶娃只露出一个头,丝毫顾不得去想整整九年过去了床上的被子为什么还和当年一样,甚至灰尘都只是一点点,也顾不得去想当年的那一床血渍被谁清理了。
乌云在夭华的后面进来,面色惨白如纸,忍不住一连喘息,双脚刚一停下地面上就已经落下了一大滩水。
“快点!”夭华猛然回头催促。
乌云顿时顾不得休息,也没想过休息,就快步近到床前,坐下身来。
小奶娃已经有些晕厥过去,一双眼周围的黑紫明显比刚才更大,并且还在逐渐扩散,眼角流出的血在没有暴雨的冲洗下触目惊心地残留在那。
乌云急忙重新为小奶娃把脉,“银针,快……取银针……马上……”
“在哪?”夭华没有带银针,两个字脱口而出后人已经飞快转身去书架上取,最本能地反应再清楚不过的显示了对这的一切都还记得很清楚。
乌云接过,就开始为小奶娃施针,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施针中有些颤抖,每一根银针下去都不是很有把握。
东泽焦急地徘徊在房门口,随时听候里面的吩咐,同样宁愿中毒的人是他,而不是小奶娃,同时心中已经不断地在努力回想,小奶娃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可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最终忍不住一拳狠狠打在墙壁上。
最后回来的明郁,站在木屋外面没有踏入木屋,就这么淋着大雨。
时间流逝,许久,房内骤然传出一声“滚”。
房门外的东泽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担忧焦急下猛然一把就推向房门,想要立刻就去看看。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乌云被猛地打飞了出来,紧闭的房门轰然倒塌。
正推门的东泽,急忙眼疾手快地侧身闪躲开。
下一刻,只见被打飞出来的乌云从身旁擦身而过,直直落向外面,最后“砰”一声重重落地,倒在闪电雷鸣的雨幕下。
夭华紧接着出来,周身几乎能看到一股如火焰一般腾腾燃烧的杀气,“你该死!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的本事就是把孩子活活医死?”
东泽闻言,面色再度一变,急忙越过夭华大步进屋,就奔向床榻。
一眼看去,只见此刻床榻上的小奶娃七窍流血,紧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
东泽顿时倒退一步,后又浑身紧绷地上前,伸手试探小奶娃的鼻息,几乎已经快感觉不到小奶娃的呼吸,微弱得让人心颤。而夭华既然将乌云打出去,那就是说,孩子没得救了?可是他真的想不起来孩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人明明一直都在他手中,没有假手任何人。
房间外面,已再度传来打斗声,不难想象此刻的情形。
明郁出手阻拦夭华杀乌云,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一把拦住夭华打向乌云的手,神色急切,“孩子怎么样了?你杀了他,就真的没办法救孩子了……告诉我,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夭华九年前的时候都没有哭,真的一滴泪都没有流,但这一刻双眼却痛得快流出泪。九年了,如今终于让她找回了当年的那个孩子,可是她之前那么对他,她还没有好好补偿他,没有再听他喊她一声“娘亲”,就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这个所谓的孩子的“父亲”,这个乌云,竟没办法救,她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她,宁愿代替孩子。
乌云从地上爬起身来,他也宁愿替代孩子,宁愿此刻躺在床上就要死的人是他。学了医术又如何,这么多年也没有医治好孩子的身体,还让他在雪山那么冷的地方睡了这么久,夭华现在就算是亲手杀了他,他也无话可说。可是,在夭华杀他之前,他一定要杀了明郁,绝对是他下的毒手,不会再有别人。新仇旧恨,在这一刻齐涌上心头,乌云冷冷拭去唇角的血,周身的杀气也刹那间彻底燃烧起来,一掌就朝明郁袭去,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明郁早有防备,迅速松开夭华,应对乌云。
东泽随即跑出来,一眼看到外面的情形,并看到被明郁松开的夭华竟屈膝跪了下去,连忙跑到夭华跟前,也单膝跪下,伸手扶上夭华的肩,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夭华,这个样子的夭华实在让他心慌,“宫主……宫主你不要这样……”
对夭华来说,从不曾脆弱,即便是九年前也硬生生忍过来了,可是现在是孩子。孩子终于好不容易回到她手中,为什么又要从她手中夺走,还要她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她面前?“本宫当时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孩子会是本宫自己的,本宫也实在不该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这些年双手染的血实在太多,这是对本宫的报应,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本宫……”
“宫主,你不要这样,不怪你,一切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孩子,连孩子怎么中毒的都不知道。宫主,你有什么气都出在我身上,你就是杀了我,我也甘愿,但是你千万不要折磨自己……宫主……”
“本宫……本宫好后悔……真的后悔……”
“宫主,不要这样……”从来不知道面前这个从来都这么冷血无情的人,竟也会有脆弱的时候,东泽的心刹那间痛得几乎窒息,同时也更加恨不得杀了自己,终无法再克制自己心中的感情,将面前的夭华拥入怀中,恨不能替夭华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