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隽秀风骨的字迹上流露出辛姨娘书写临终之言时的心境,风皓祯彷如看出了书写这短短数十字其间的艰辛与痛楚,凤眸中淡淡的怒气迸发,眼中的光芒有些刺眼,一贯的邪魅取而代之的是冷峻!
楚吟钰静静的坐在榻上,回忆着辛姨娘留给她的书信,告知了她一切事情的真相!
原来真的是风姨娘她们诱敌所致,连柳姨娘也受到了她们的控制,企图以蛊毒控制辛姨娘,她自知此蛊毒无药可解,并且是痛苦万分,并不是常人所能控制的疼痛,因而在蛊毒开始发作的时候,便服毒自尽了!
留下了一身的桀骜与不甘同流合污的气魄!
楚吟钰眸光聚冷,竟然不到风姨娘的动作如此之大,如此明目张胆,算上老夫人,府中的人尽数怕都已在她们的掌控之下了,这蛊毒自然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想想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了呢!
对于风姨娘与兰姨婆,还是得一招毙命好,否则只怕是遗患无穷!
风皓祯看完信函收起来,开口云淡风轻的说着,“当年遇上辛姨娘的时候,起初我并不知晓她是楚府的姨娘,当时她正带着五小姐四处被人追杀,我也是偶然经过的时候,举手之劳的救了她们,事后才得知了她的遭遇与身份,便从中教授武功,让她以防身之用,后来她便执意要加入了我的暗卫里面,甘愿留在楚府待命……”
楚吟钰倒是对风皓祯的坦诚有些惊讶,这么讳莫如深的事情,他都说的那么直言不讳,一点儿没有一丝忌讳……
虽然当她知道辛姨娘是风皓祯暗卫的时候,心还是猛然吓了一跳,这么许久,在府中的这么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竟然也有他的人,可想而知,这个邪王并非如表明上的那么玩世不恭、潇洒不羁了,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有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却又是个运筹帷幄的高手,这样的人该是多么的锋芒避敛,深藏不露啊!
早就知晓他并非如表象一般的简单,他的身手,他隐晦的医术,他的性格多面……
一切都深埋在臭名远扬里,风津人人闻之生畏的*邪王,在自己接触的这段时间里,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
“只是这次我倒是没有吩咐她这么做,如果我知道她会舍弃性命,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说到最后,风皓祯有些自责,当时他没有考虑的周详,继而才断送了她的性命……
要对付兰姨婆她们有的是法子,万万是没有必要陪上一条性命的,而且还是隐秘这么久的暗卫,当真是不值得!
“许是她一直都在预备着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楚吟钰话语中有些安慰道,只是她真的不明白,辛姨娘怎会因为风皓祯的缘故来这般的为自己冒险,她到底看出了些什么?虽然风皓祯是对自己好,但是她是如何得知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风皓祯郑重其事的说着,用从未有过的认真,他知道,这辛姨娘一定是看出了自己对楚吟钰的爱意,才会对她这般的付出性命!
“自然是新仇旧账一起算的!”加上辛姨娘与外祖父,这梁子该是结大了!
“我看辛姨娘是服毒而亡的,楚府上下也是心知肚明,不如我们就好好的利用这次机会!”楚吟钰亦是思考着怎样才能不让辛姨娘白白牺牲!
“吟儿可有什么好主意?”听到楚吟钰的话,风皓祯赞同道。
“嗯……今日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等先忙完辛姨娘的身后事,便是结算的时候了!”楚吟钰看着风皓祯眼下的乌青,定是累了,今日也不早了,万事还得细致而行!
风皓祯走后,楚吟钰一直静立在窗边,对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有感而思……
今日本是十五月圆之日,本该是一个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却还是不尽人意,遇上些生死离别之际……
也许是重生一次之人的缘故,经历过太多的事儿,性子一下子变寡情了许多,除了感触颇多,世事难料之外,便是加深了自己的复仇之心……
辛姨娘本是预料之外的事儿,手中握着风皓祯留下的那块‘雪’字玉佩,想来应该是这块玉佩让辛姨娘死心塌地的决定帮助自己吧,否则万万没有摊这趟浑水的道理,她已经避世了那么些年,安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虽然不是尊享世荣,不过应该也算是惬意舒心的吧!
想想看,辛姨娘才是懂得存活于世的法则,她自己身份地位不及她人,便不争不抢,这样除却自己的耀眼,敛去自己的锋芒,别人自是没有费尽心思再加害的理由!
所以这若儿的性情才这般乐观积极,不抱怨,不气馁,像是一朵太阳花,在阳关的照拂下淋漓尽致的绽放,虽是毫不起眼的一朵小花,却是活得比谁都要舒心坦然!
……
躺在*上睡了两个时辰,月亮躲懒去了,天色渐渐散开,露出灰白的颜色,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般的雪絮,轻轻洋洋的飘洒着,似乎也在纪念这无辜死去的冤魂,到处一片静谧无声……
睁开双眼,脑子还在犹豫着,要怎么样与若儿开口,辛姨娘留书给自己,她的身后按礼制操办便好,不要因为愧疚而铺张,最后的嘱咐便是,希望可以利用她的死来对付风姨娘,无论是在尸体上做什么手脚亦是无怨……
哎!这人死留全尸可是一个人的体面与心愿,可辛姨娘竟这般的毫不在意,看来她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女子,可惜生不逢时,自己发觉的也晚了……
真思索着,便听到了外面的鸢儿禀报,“小姐,宫中来人传话,楚贵妃稍后便道!
“知道了!”楚吟钰眉心邹起,
这楚贵妃怎么来了?按例来说,这府中亡了一个侍妾再不过是疏松平常的事情,一般都是草草了事的,何苦会惊动一个贵妃娘娘;
二来像辛姨娘这样没有娘家靠山,势单力薄的,更是得不到任何的厚待,不过父亲情意厚重,意在厚葬辛姨娘罢了!
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打着一个名义便回府了,楚吟钰两颗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珠滴溜的转动着,不过,这来的倒是很是时候……
春琴服侍着楚吟钰梳洗妆扮,看到小姐额前还是一贯的包扎这白丝绢,不解道,“小姐的这伤疤已经好几天了,难道还不可以拆下来吗?”好想看看小姐的真容啊!
“罢了,就这样吧!不用拿下来,左右也没有影响!”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楚吟钰换了一身素净的白色裙装,鬓边插着一朵白色的花绒,整个人更显清冷之气,周遭的冷气更甚,就着外面的雪花飞扬,倒是很相得益彰!
“小姐,你……”看着楚吟钰这样的装束,分明是在为辛姨娘守丧,可是这嫡出的小姐是断断没有为侍妾带孝的道理的!
“无碍,这辛姨娘也是为我而死,为她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楚吟钰眉间有些动容,淡淡道。
“都是风姨娘她们害的!”春琴眉心怒色尽显,要不是她们,辛姨娘也不会被下蛊毒,潇王爷也还躺在*上昏迷不醒……
“外祖父怎么样了?”听着春琴的话,楚吟钰想起躺在偏殿的外祖父。
“回小姐,昨夜紫衣一直守着,只是一直静静的躺着,喂了一些汤药倒是咽下去了!”
“嗯,找个可靠的人去替换紫衣,让她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迎一迎这个姑姑!”楚吟钰起身淡淡的吩咐着。
“是,小姐!”
楚吟钰移步走到大门口,府中上下的人都已经在候着了,见到楚吟钰匆忙行礼!
看着一身素净的楚吟钰,眼中惶恐的左右看看,怎的这大小姐会如此在意辛姨娘!
楚候在采莘园默默的坐了一整夜,一早便上早朝去了!
要最高兴的要数楚老夫人了,楚贵妃传话来说,皇上顾及楚府上下的恩德,府中有姨娘身亡,特此恩准回府探亲三日!
楚吟钰心下冷语,这怕是楚贵妃伺机而动罢了,一个姨娘亡故,如何有这个能耐让身居贵妃之位的娘娘毅然回府,这不是太劳师动众了吗,也不合礼数!
楚吟钰缓缓的走过去给老夫人见了礼,顺势瞟了一眼风姨娘,眼中满是凌厉之色!
看得风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到这楚吟钰这般的装束,竟然对辛姨娘这么上心,难道她们是一伙的?
又恍然楚贵妃回府的事情,那么老夫人被下蛊的事儿,会不会有闪失呢?
左右夹击,会不会……
因为贵妃回府,这兰姨婆自然是要出来相迎的,只见她倒是没有风姨娘这般的惊恐之色,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目空一切的不屑,甚是嚣张,也不知这次回了惑族之后又预备拿着什么来害人?
楚吟钰走到楚幽若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看着眼睛红肿的楚幽若,虽已敷过淡淡脂粉作掩饰,却还是看出了内心深处的悲凉,总归只有这相依为命的一人,昨夜自己离开后,应该是哭了*吧,难得楚幽若还这么懂事,不顾自己的悲伤出来迎接……
楚幽若转眸看到楚吟钰的妆扮,顿时眼中又蓄满泪水,府中上下,没有一人为娘亲守丧,只有眼前的这个大姐姐……
“楚贵妃驾到!”一个清亮尖细的声音高喊道。
一辆华丽贵气十足的马车在大门口戛然而止,只见车夫立即放下凳子……
众人几步站在门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从车内下来的人……
一袭迤逦拖地暗红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搭配着蹙金繁色脂艳海棠茜纱披风,头上青丝挽成一个凌云髻,一旁斜插一支烧蓝镂空凤头步摇,发髻上一支荷花头红玛瑙簪、白玉金凤翘头衔珠钗,甚是华贵艳丽!
缓缓的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下跪齐声行礼道。
“平身!”楚贵妃抬手笑着道。
“谢贵妃娘娘!”众人起身弯让出条道来候在两边。
“母亲近来可是安好!”楚贵妃笑容满面的走向楚老夫人身边扶住楚老夫人的身子。
“托娘娘的洪福,老身一直安泰!”楚老夫人身子微怔了一下福身道。
“钰儿何在?”方才楚老夫人的神色尽收楚贵妃眼底,心下有了底,但这次是借着辛姨娘的事儿出来的,可不能空手而回!
“钰儿给贵妃娘娘请安,愿贵妃娘娘凤体康健!”楚吟钰走到楚贵妃的面前缓缓见礼道。
“几日不见,钰儿怎的憔悴了不少,本宫听说现在府中由你掌权,可不要累坏了自己,姑姑可是会心疼的!”楚贵妃看着一身素净的楚吟钰,心下便对辛姨娘的事儿了然了一些……
看来这钰儿的装束,该是对辛姨娘的器重了,下人禀报说着辛姨娘是被毒死的,看来倒是可以借此笼络一下钰儿!
“钰儿多谢娘娘挂心!”低头冷笑一笑,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稍倾,众人移步至大厅坐下,楚贵妃端坐在上首,一双丹凤眼有着看尽天下事儿的精明,对着所有人缓缓道,“今日本宫前来一来是探望亲人,二来这辛姨娘死的不明不白,本宫也有责任揪出这罪魁祸首,还楚府一片清明之象!”
说着,投了一记讨好的眼神望向楚吟钰,“既然钰儿如今是这府中的管事,那本宫就任命你来找出真相,还给辛姨娘一个交代,也可安抚一下府中人心!”
“是,贵妃娘娘!”楚吟钰弯身福礼道,唇角勾出一丝弯弧,心思迅速的转动。
虽说这楚贵妃是有些鞭长莫及了,这府中诸事皆是轮不到她来操这份心,不过她到底也是楚府中的女儿,既然父亲被风姨娘控制住了,不方便发力,如今这个贵妃娘娘主动送上门来,有这个贵妃娘娘的庇佑,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那么就送风姨娘一份大礼吧!
采薇园
风姨娘与兰姨婆回到采薇园后一直坐立不安,想着方才的事儿,二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楚贵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回府来,她毕竟是皇家的人,万一知道了一些事情,怕是整个潇王府都会一同灭亡吧!
到底是谁在背后帮助楚吟钰呢,这几次下来,似乎这楚吟钰并非只有她一人的力量,看来一定要把这人找出来,否则,只怕自己的所有计划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兰姨婆面色淡然的想着,“媃儿,这老夫人的蛊毒,你有没有给她定时服用过解药?”
“嗯……娘亲,我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定时掺杂在补药里面送过去的,这老夫人一贯有服药膳的习惯,应该不会惹人怀疑的!”风姨娘也有些担忧,万一这楚贵妃知道了她们操控老夫人的事儿,那么一切都完了!
“嗯,那便好!”兰姨婆有些安心道,这楚老夫人应该是不敢透露分毫的,她既然知道这蛊毒的厉害,如果没有她们给的解药,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娘亲,你说这辛姨娘的事儿,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风姨娘想起一身素服的楚吟钰,还有那一双勾魂的眼眸。
“她是没有机会查到我们头上的,你喂给她的蛊毒可是无色无味的,没有人能查出来,我想府医在她身上查出的断肠草剧毒,应该是她自己不堪受我们的摆布而服下去的!”兰姨婆仔细的分析着,没想到这个辛姨娘倒是宁死不屈,也算是个人物了!
“那……便好!”风姨娘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楚贵妃的眼色,应该是站在楚吟钰这边的,看来这次楚吟钰是要利用楚贵妃这只大手来扳倒我们了,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兰姨婆再次提醒着。
“那娘亲可有什么计谋?”风姨娘一听兰姨婆的口气,应该是要有所动作了,这次娘亲回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势更强大了,似乎对一切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