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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只想也不想的摇头,“不愿意。”
姚敬良面色一变,“为何?”
某只嗤笑了一声,“这还不明白?你们姚家神秘兮兮的,一看就对这京城天下没安好心,说不准你让我救的人就是那个对百姓包藏祸心的人,你说我会出手么?”
姚敬良身上的气息冷寒了下来,“墨小姐,我家主子绝非你想的那样,公子胸有锦绣,天资聪颖,百年难出一人,你若是有机会见到,也一定会拜倒在公子的风采之下。”
“噗……”某只笑喷了,“有摄政王美?有皇上聪颖?”
姚敬良眼眸闪了一下,“当今天下,摄政王蓉姿冠绝天下,皇上八岁登基、天资聪颖也不必说,可是我们家公子绝不会比两人差了,足可与之相提并论。”
某只又嗤了一声,“那是你搞个人崇拜,在姐这里却是无用,总之,想让我救人,不可能。”
话落,某只就要走,姚敬良却忽然道,“若是拿兰世子的解药来换呢?”
闻言,某只的脚就顿住了,眼眸一眯,“漓哥哥身上的毒果然是你们姚家下的。”
姚敬良却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毒确实出自姚家,可是下药的人却不是姚家人。”
某只冷哼了一声,“就算不是姚家的人亲自下的,可这背后就没有你们的推波助澜?”
“你若是想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应啊,就冲你现在这句话,整个姚家就其心可诛,难道就不怕被皇上给诛了九族、连根拔起?”她实在想不通姚家哪里来的这份气势,就算是逍遥谷再神秘难破,可是也绝挡住皇家的几十万大军。
姚敬良轻笑,笑意中有几分得意和不屑,“皇上若是想要天下大乱,便尽可一试,是逍遥谷被攻破快还是京城沦陷快。”
闻言,墨水厉声道,“大胆。”
姚敬良充耳不闻。
某只却心下印证了某种想法,看来京城里某些重要的地方都已经潜入进了姚家的人,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有持无恐,敢和皇家叫板。
“贤王府和定安侯府不知道姚家的这份野心吧?”某只虽然是问,可语气却肯定。
姚敬良也没遮掩,点点头,“没错。”
某只就讥笑道,“贤王府还真是养虎为患啊,聪明一世的贤王爷绝想不到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头猛虎虎视眈眈,呵呵,还有定安侯,准是一门心思还想着大皇子呢,谁知……根本就是在为别人做嫁衣。”
闻言,姚敬良的眸子闪过一道什么,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墨小姐,您就只管说到底愿不愿意跟在下做这一笔交易吧。”
“用你家公子的命来换漓哥哥的解药?”
“……算是吧。”
“呵呵哒,那你家公子的命是不是太便宜了点?”
“你……”姚敬良因为她这一句不敬的话终于动了怒气。
某只却不在乎,继续道,“若是我没有料错,你家公子的病一定是很严重的,若是不做手术,很可能会送命,可是漓哥哥就算是没有解药,我也有办法保他的眼睛能看到,即使不能彻底痊愈,却可性命无忧,所以这一笔交易不公平不是么?”
姚敬良深呼吸一口气,才慢慢道,“墨小姐真是聪明,那么你还想让姚家再拿出什么筹码?”
某只轻笑,“若是我想让你交出你们姚家易容在京城的那些人手,你舍不舍得?”
姚敬良面色一变,语气坚决,“绝无可能。”
“那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墨小姐,你该明白,依着姚家的势力,想要强行带走你也不是什么难事。”
潜台词就是,现在和你好好的商量,你该知足了。
某只嗤笑,“那你还磨叽这么多做什么?”
“你……”姚敬良一噎,没想到她这么难搞,软硬不吃。
“呵呵,不就是知道姐是个很有节操的人,所以不敢勉强?”
闻言,姚敬良嘴角抽了一下,很想说之所以和你好说好道的,绝不是因为你有节操,而是不想勉强你惹你不快,万一在手术中做点手脚,谁也承当不起那个后果。
“墨小姐,你到底想要如何?只要你开出合适的条件,姚家能做到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某只没有说话,神情漫不经心的让人特别手痒。
姚敬良又耐住性子道,“之前,听你想要给即墨峻看病,你的目的其实也不是关心他的病情,不过是想要给贤王添堵找个对手吧?”
“然后呢?”
“关于即墨峻的解药我也可以给你……”
“不必,他自己说了有本事去找。”
“哼,若是姚家不肯,谁也没办法找到。”
某只眼眸闪了闪,“这个就不是我所关切的了,你既然也明白我的目的,那就该知道我对大皇子并非真心相救,所以他最后能不能开口说话与我又有多大关系?”
“墨小姐,你……不要逼人太甚。”
“呵呵,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好不?”
“……”
“好吧,姐呢,其实也是以慈悲为怀的,绝不会见死不救,只是咱们现在这治病的条件谈不妥,这样吧,姐考虑一段时间,若是再想到合适想要的,再知会你好了。”
“那要多久?”
“也许三年五载,也许……”
“不行,三年五载太长了。”
“你家公子等不及?”
姚敬良避重就轻的道,“眼看便过年了,就到明年春上吧,春上天暖了,令尊大人和兄长也该从沙城启程回京了吧?”
这话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某只就笑了,“好吧,就定在明年春暖花开时,姐想好了筹码就派人告诉你。”
“好!静候佳音。”
两人刚说完,外面忽然有嘈杂的动静响起,即使在竹林深处都听见了,想来定然是出了大事。
隐约还有尖叫和兵甲相撞击声。
墨水和玖岚对看了一眼,便也明白了,看来终于有人出手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某只抬步就走,可姚敬良却一动不动,她忍不住挑眉,“不去看热闹?”
姚敬良轻笑,“墨小姐难道猜不出外面发生了什么么?还需要亲自去看?”
“呵呵哒,我还真是猜不出,想来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了,不许欣赏一下结果?”
“在下只是帮忙提供了些东西而已,幕后之人却不是在下。”
“嗤,不是?不是才怪了。”某只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似乎看着这一切都不是姚家主谋,最多只是帮凶,可是她有感觉,最大的执棋者才是姚家,背后推波助澜,促成了这一桩。
当然,也包括她。
某只出了竹林,不过片刻,便有贤王身边的管家急匆匆的带着人跑过来,那张原本喜气洋洋的脸此刻白的没了血色,见到某只,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菩萨,“三变公子,快,快……”
某只故作不解,“怎么了这是?管家不在前面招呼客人喝酒,为何这般惊慌失措?”
那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若不是墨水在一边护着,恨不得过来拉着某只的袖子就飞奔,“三变公子,快,快先跟老奴去看王爷……”
“王爷怎么了?”某只跟在他后面走着。
那个管家一脸的恐慌惨白,“老奴也不知道啊,只看见,在席面上喝酒喝的正好好的,忽然就大叫一声,尤其是那条腿……”
他似是吓的说不下去了,只是一个劲的催着某只走。
某只也不再问,脚步快了些,竹林离得宴席有些远,一路上,只看到护卫正飞奔过去,一个个面容冷肃。
到了举办宴席的大厅,某只随意的扫了一眼,四下乱糟糟的,一个个客人都面色惊恐不安,或坐或站,而下人们跪了一地,噤若寒蝉,其他尊贵些的人表情也都很不好看。
而即墨宏被扶着躺在椅子上,那条腿安置在一个软垫上,正有御医在看着,却一脸惨白的摇着头,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即墨宏面色更白,眼底却是涌动着雷霆之怒,只是因为疼痛,发泄不出来,额头上的汗豆大的滴落,他身边还站着一脸忧急的即墨墉和姚丽华,正在安抚着。
一众人看到某只来,都不由的看过来,眼神复杂。
而即墨宏却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嘶哑着喊,“三变公子,快,快给本王看看……”
某只赶紧小步跑过去,手指搭在他的脉上,一探之下,大惊失色。
见状,即墨宏颤声道,“如何?”
某只收回手,又看了一眼他的腿,刚刚御医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掀开了下摆,露出一截小腿来,此刻那腿上的肌肤早已变得红肿不堪,可是却没有一点的伤口,只有几个细小的红点。
她刚想用手摸一下,忽然便觉得凝在她身上的某道视线骤然深了,含着警告与不悦,她在心里就腹诽了一句,小气鬼,不就是摸一下腿么,至于么?
不过,终究还是没有摸上去,不远处优雅而坐的即墨萌就不动声色的扯了一下唇角,一边跟着伺候的小鱼儿撇撇嘴,主子还真是看护严密。
“到底如何?”即墨宏忍者疼痛,再一次问道。
某只的表情严肃,退后几步,才语气沉重的道,“王爷恕罪,这个病……三变看不了了。”
闻言,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即墨宏更是变了脸,“三变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某只叹了一声道,“王爷的腿本来已经接近痊愈了,可是现在……却又中了毒,而三变唯独不擅长解毒。”
“中毒?这个本王知道,本王也已经服用了解毒的丹药,可是腿上的红肿却没有消除。”
“那是因为毒素并没有完全清除。”
“不可能!”即墨峻想也不想的就否定。
某只眸光闪了一下,“王爷如何肯定自己服用的解毒丹药就一定管用呢?”
即墨宏抿了一下唇,看了身边的儿子和夫人一眼。
姚丽华的神色是坚定的,没有丝毫的慌乱,而即墨墉更是开口解释,“这个丹药是我给父王的,我身边恰好有解毒的能人异士,所以给出的解药绝对不会有问题,刚刚御医也说父王体内的毒素已经被解除了。”
“是,是,微臣刚刚试过王爷的脉,确实那毒素解除了,只是不明白为何……”那御医战战兢兢的解释。
众人听后,更加的不解,也都看向某只。
某只平静的道,“那是因为王爷中的不是一种毒。”
“这话是何意?”
“王爷体内是中了一种毒,可是还有一种,那另外的一种,恕三变暂时也不解,不过应该不是服用下去的,而是被某种虫子叮咬了。”
“虫子叮咬?什么样的虫子会有剧毒?”即墨墉急切的问道,一副为自己的父亲忧心忡忡的模样。
某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缓缓道,“这个三变也不是很明白,可是你们仔细看王爷的腿上,有被叮咬的痕迹,三变之前也是在医书上看过这样的记载,所以才有此一说。”
“那为何把脉探查不出来?”
“因为那虫子叮咬后释放的毒素只集中在腿部,所以脉象上不是很明显。”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某只摇头,“王爷恕罪,三变曾经说过,三变的医术尚可,只是唯独对毒不擅长。”
闻言,即墨宏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如雨,“若是这毒素不解,本王的腿会如何?”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某只似乎非常沉痛的道,“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必会……前功尽弃。”
前功尽弃四个字一出,厅里一下子死寂了,落针可闻。
在场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谁能想到一场喜事竟然最后会落个这般局面?
若是,一直没有希望便也罢了,忽然有了希望,在最后临门一脚时,却功败垂成,这种打击和讽刺谁能受得了?
即墨宏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恐怖,厉声道,“丽华!”
姚丽华忙跪下,“王爷,臣妾能拿出来的解药真的就只有那个了,你若是不信,臣妾可以以死明志。”
即墨宏死死的盯住她,姚丽华凛然不惧,他收回视线又看向即墨墉,即墨墉心里颤栗了一下,也迅速的跪下,“父王,儿臣也没有办法了,若是可以,儿臣恨不得代父王受过。”
即墨宏吃人嗜血的视线在这母子二人身上狠狠的盯了半响,两人却都再坦然不过,最后,他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可他怀疑的那些人都是表情平静淡定,仿佛和此事没有一点的关系。
“到底是谁干的?”
此刻的他像是濒临崩溃的野兽,嘶吼了一声。
无人应答。
“说,到底是谁想要加害本王,给本王站出来!”他目眦欲裂,让人不敢再看。
这时,楚玉忽然开口道,“大皇舅,您还是先不要这么冲动,您先冷静一些想想,若是如三变公子刚才所言,您是被虫子叮咬了,可为什么那虫子偏偏咬了您呢?”
这话一出,众人也是迷惑了,是啊,在场的人多了去了,可是谁也不要就奔着贤王爷去的?
虫子可不会认人啊!
闻言,即墨宏惊醒了一下,倏然看向某只,某只面不改色,平静的回到,“之所以虫子只咬了王爷一人,应该是因为王爷的身上用了什么香料吧,那香味正好可以吸引虫子。”
“没错,确实是这样的,王爷,臣妾也听说过……”姚丽华急切的说了一半,又忽然打住。
即墨宏攥起手来,忽然用力的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上好的檀木桌子一下子就裂开了,桌面上的酒水顿时撒了一地,幸好桌子周围的人都早已闪开,不然画面可就乱了。
饶是如此,四溅的酒水汤汁还是流了一地,看上去惨不忍睹。
“本王今日穿戴的衣服是谁负责的?”即墨宏咬牙切齿道。
姚丽华仔细想了想,开口道,“是上官妹妹,难道是她因为她大哥的事……”
她再一次惊恐的住口,可留下的信息却是意味深长。
在场的人就都似懂非懂了,上官驹是谁的人,京城的人都心里明白,上官驹前几天暴毙在刑部大堂上,是谁下的手,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如今这是……人家的妹子给大哥报仇了?
这样的理由也能解释的过去,可是众人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且那股不安一直消散不去。
不过,接下里也没他们什么事了,即墨宏让管家送客,内部的那些龌龊和争斗自然是要关起门来审理,不能给别人看了笑话。
众人离开时,一个个心情沉重,王府里挂的那些红绸还在,然而此刻再看,却像是一个巨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