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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公为了能知道唐门血案的详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便决定穿便服审问梅香和小光。花厅里,小光将他所见的全部讲了出来,听得在场的人都不禁唏嘘,更是为他小小年纪就遭遇如此不幸而感到同情。
审问完后,小光鼓足勇气说了句让众人都惊讶无比的话,他说他可以试试在公堂上作证。包公惊奇地看看他,又看看公孙策,见他摇头似乎也是不知情的样子。虽然震惊小光的决定,甚至包公也会有隐约的担心,但是既然小光自己提出来,那么他愿意一试。
五日后,赵王府有人来报,说赵王爷已经捉到了唐门血案的凶手,并呈上了锦服。看似案情有了更大的进展,可是那件锦服却引起了包公的怀疑。因为那人报说,凶手是赵王爷手下的一个叫王哲东的官兵,而这锦服包公看出是御赐物品,一个小小的官兵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虽然疑点重重,但是包公还是顺了对方的意思,让张龙、赵虎去解押那王哲东。同时公孙策从赵全口里得知,这王哲东以前是马陵的响马,烧杀抢掠、杀人无数可以说是无恶不作,本该是被处极刑的,却被赵王爷救下,还成了王府的总兵。
公孙策对此上了心,并告知包公,令包公对这人更加怀疑。
开堂之日,包公邀请赵王爷旁听,在审问王哲东过程中,包公更是对他的回答定了一派胡言,光是御赐锦服这件事就令赵王爷有了欺君之罪,加上后来小光认出王爷才是抓走他娘的人,致使赵王爷匆匆逃回了王府。
案情进入了死胡同,包公可以确定赵王爷才是那个幕后凶手兼主使者,可是他已潜逃回府,不论包公怎么下令让他到开封府听审,他都置之不理也大门不出。
入夜,星辰满天,本该是个美好的夜晚,却有人怎么也睡不着。
安置唐文广的房间,张龙和赵虎合力将昏迷的唐文广抬进盛有黑乎乎的药汁的浴桶里。整个房间都是草药的味道,加上不断升腾的热气,熏得人都脑袋晕晕的。
公孙君若站在唐文广的身后,对着他施银针。比起先前的毫无知觉,现在的唐文广明显有了气色,只是意志力还是很薄弱,可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地撑着,等着看仇敌遭到应有的惩罚。
约摸一炷香的功夫,她拔下银针,让张龙兄弟俩把他从浴桶里抬出来擦干身体。
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刺激,一个就够了。她按了按眉心,等着张龙他们给唐文广打点好后一起出去。而当他们出去时,恰好见到展昭和梅香在一起。
张龙和赵虎二人也是一满脸的愕然,他们不过是刚给唐文广泡好药澡,如今幕后凶手已经明确,就等着升堂的那天。本来想着案子一完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谁晓得出来时会撞见眼神这一幕?
他俩互相看一眼,又一同看向公孙君若,最后才把视线放在梅香身上。
“若是我为了唐家豁出去,想必展大人也不会在意的吧。”
烛光的照耀下,梅香的双眼里写满了期待和不安,她是那样殷勤地望着展昭,白皙的脸上透着两团淡淡的粉红,衬得她那双眼更加的乌黑明亮。她微扬起小巧的下巴,柳叶似的眉毛轻拧,既期盼又害怕。
那是怀了情的人才会有的。
『我们……似乎看到不该看的事了。』赵虎用肩膀撞了下身边的张龙,对着他一阵挤眉。
『我当然知道,』张龙回了个『你当我是白痴吗』的无语眼神,浓眉挑了几下——『但是现在我们进退不得,还是先不要出声吧!』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梅香姑娘也是,你若有什么不测,不仅是展某,那些关心你的人也会担心你的。”
『展大侠,您这话是存心想让对方误会么?』张龙一拍额头,有种打心里不想认识他的冲动。
梅香无奈地笑笑,说:“我这条命是唐家给的,所以身是唐家人,死是唐家鬼,我怎能苟且偷生而独活于世呢?”
“你怎么会是独活呢?你还有小光,还有你那被囚禁在王府的夫人。”展昭自知说漏了嘴,忙闭起嘴巴,可是他已经晚了,梅香怔怔望着他,问他关于刘金凤的事。
见瞒不过去,他只能如实回答:“不错,唐夫人的确在王府,只是包大人他担心,赵王爷会为了自己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到时候你家夫人她……”即便他不说下去,他相信梅香也可以猜到一些,“梅香姑娘,以前曾有人对别人说要为自己活着,如今我也劝你,你若肯为你自己活着,唐老爷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梅香的表情有些恍惚,她注视着展昭,轻声问:“那么展大人您呢?”
“我当然是希望你好好活着,为将来打算呀!”
她正要回话,看到廊下的公孙君若三人,便对他们打招呼。展昭回头,只觉得张龙、赵虎二人看他的眼神很怪,好像有什么话要对他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展大侠,我们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啊!”张龙边推搡着赵虎,边对展昭使了个眼色,末了还朝公孙君若努努嘴,眼里写满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那……我也去休息了。”梅香对着公孙君若点头致意,临行前又依依不舍地看了展昭一眼,才转身回房去。
“累吗?”见只剩下他们两个,展昭这才走到公孙君若身边问她,“什么时候在的,怎么也不出个声?”
她别过脸,不去在意他的关切,任夜风吹乱她的鬓发,说:“我看你们聊得那么投机,也不好打扰,进不得退不能,就干站在那边了。”
展昭微愣。这语气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再看她的表情,莫不是……
“你吃醋了?”想起张龙临走前向他使得眼色,他更加确定这一点。
心蓦地剧烈跳动了下,她怔怔望着灯火阑珊处,静默不语。
她吃醋了吗?
展昭转到她面前,弯下腰来与她平视,眼底是快要满溢出来的喜悦。
“你、吃、醋、了。”这次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脸上的小得意就像个孩子似的,得到了一样东西而变得神气。
面对那张突然放大的俊颜,她后退了步,冷着脸说:“我为什么要吃醋?”
“没有吗?”他挑起了一边的浓眉,然后一副苦恼的样子,“怎么办?你能为我吃醋我很高兴哎,证明你在乎我,就好像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亲近心里也会不舒服一样。”
看到她和别的男子走得近,他会不舒服?她并不知情啊。
公孙君若沉默了会儿,丢下句“无聊”,走向她房间。房门还没关上,一只手挡了进来,紧跟着展昭闪身而入,在她错愕的注视中关上了房门。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子被揽了过去,后背抵在门上,唇被他封住。
不同于往常的吻,这个吻很热烈,甚至称得上是激烈、娟狂,不像他一贯清冷平静的作风,出乎意料的不冷静。双手揪住他胸前的衣襟,想推开他,只是他却趁着她嘤咛出声之际,舌尖顶开她的唇齿,直接奔入她的香檀里。他的舌扫过她的贝齿,让她一阵战栗。
突然的入侵令她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可是她的心跳是那么的剧烈,好似要从里面蹦出来。拥着她的手臂是那么的有力,使她挣脱不开,只能被动承受他带来的激澜。
大脑开始变得缺氧,嘴里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鼻息间是他喷出的热气,熏着她的脑袋。他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在她嘴里搜寻她的小舌,几次卷起又放下,来来回回好几次,不知疲倦。
膝盖在打颤,这样的激烈让她有些站不住脚,而令她害羞的是,她竟然在悄悄回应他,特别是当他的舌缩回去时,她会不由自主地缠上去,可一旦他缠过来,她又会立刻逃开,如同两个人在捉迷藏一般,你退我进,我退又你进。
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长到她怀疑她会不会缺氧窒息,面前的人终于分开一小段距离,而她刚得以换气,嘴唇又一次沦陷。只是这一次,不像先前那般激烈了,他的唇贴着她的,极尽温柔的缠绵,像是安抚,又像是讨好。
“君若,嫁给我吧,等这件案子了解了,我就向公孙先生提亲。”第二次分开,他抵着她的额头,喘着气说。他的眼眸晶晶亮,如同黑夜里璀璨的星辰。
她猛地抬眼,连气息都还没平复下来。她望进他眼底,那样的认真,她晓得他说的是真的,竟一时间答不上来。
她太过震惊了,之前她还有点小闹别扭,被他戳穿后觉得很没面子就逃离了,即便最后还是被他抓到。
“我考虑很久了,既然我们都已经明确了自己,也明白对方的意思,为何还要拖延时间呢?我观察过,三月中旬是个适宜嫁娶的好日子,若是公孙先生答应,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门。”见她不回答,他心里有些些失落,小心翼翼问,“你是否还没准备好?我还是太鲁莽了,没有事先跟你说,可是请你相信我,当你戴上我娘留给你的镯子起,我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面对他眼底那渐渐暗淡下去的光彩,良久,她才呐呐道:“确实有点……被吓到了。”不仅仅是婚事而已。
展昭笑了,低头在她红艳艳的嘴上偷了个香。当他得知她为他吃醋时,他高兴坏了,只想把她狠狠揉进怀里吻她。不过,他好像确实有点兴奋过头了。对着她有点红肿的嘴唇,他低声说抱歉的话。
“君若,梅香因为闷闷不乐,所以我就找她谈心了。”话虽如此,可是他也好希望她可以因此吃醋,哪怕只是小小的误会。
“我知道。”她头也不抬。
“你不知道,若你知道,你就不会不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了。”要知道,你一向都是那么的直白,可是这一次……他捧起她的脸,让她和他四目相对,“当我发觉你为我吃醋,我真的很高兴,那证明你在乎我,心里有我。”
突然间,他的表情变得深沉起来,眼底的深情毫无保留地流露而出。
心跳比起之前的更快了,他掌心的热度熨烫着她的脸颊,好似一团火,燃烧着。然后她听见他无比郑重地说:“君若,我爱你,你愿意成为那个陪伴我走接下去路途的人么?愿意成为我的人么?”
那么直白的告白,竟然会从这个男人口里出来,实在是很不可思议。这个俊俏的侠客,见义勇为、不畏强权的勇敢侠客,此时的他就如一个大男孩,期盼地等着她的答案,那么热切的眼神,那样的期待,让她想要故意去无视都很难。他的目光好似天罗地网,将她完完全全地笼罩住,无处可逃。
缓缓点了点头,得到的是他抱起她,在屋里转圈圈的喜悦,他脸上的笑容灿烂而明媚,比日出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