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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瞳急速放大,晋王脸上尽是不可置信。他扭过头,迎上了那张诡异的笑脸,背后桶刀的人,竟然是晋王府的参谋洪得金。
洪得金笑容满面,却让晋王感觉如冬日般冰寒。晋王难以相信地质问着,声音已是颤抖:“洪得金,你为何要背叛本王?”
“背叛从何谈起?草民从来都不属于王爷麾下,只不过是借府上住上几天罢了。”洪得金笑脸不减,答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般五阶的术者竟会屈尊在晋王府上。是本王大意了,中了你们的诡计。”晋王最后一声长叹。随后,洪得金猛得一拔匕首,顿时鲜血从晋王的后背喷涌而出。
晋王仰头便倒,一头栽在了玄武门下。他最后的目光落在城门之上,临死之际,不知道他想到了些什么。
匕首上除了晋王的热血,还有浓郁的黑气,洪得金就是靠着这种黑气,突破了“御龙之甲”的防卫,成功刺杀了晋王。
“有劳陈国陛下了。若不是陛下消耗了晋王的大量辰力,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草民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洪得金躬身笑道。虽然他在表达着善意,但陈霸君却不敢轻易把他当成盟友。
只听陈霸君道:“此次玄武门之战,洪先生居功至伟,诛杀掺杨敬宁之功,当归在洪先生头上。”
洪得金又谦虚了几句,然后转头望向那挺拔的玄武门上。此时,因晋王的惨死,城墙上的羽林军少不了一阵骚动,将士们脸上的表情各异。却有一人面带喜色,此人就是羽林军南军将军徐万贵。
“徐将军,快把城门打开吧!”洪得金笑着喊道。
“遵命,洪先生。”徐万贵笑语相答,立即命手下之人打开城门。原来他也是洪得金的同党,整座玄武门其实早就落在了洪得金等人的手里了。
徐万贵的叛变立马引起一部分忠心于帝国的将士们的反对,他们群起而动,想要制止徐万贵的叛国行为。然而徐万贵早有准备,他事先已经悄悄地把自己信得过的下属调到玄武门,此时玄武门上七八成的人都是徐万贵的亲信。其余那些不听话的,他早就安排亲信监控,此时见他们一有乱象。
顿时间,玄武门上开始了一场杀戮,以有备击无备,大多数反抗者都被击毙,剩下的见势不妙,立马向徐万贵投诚。如此一来,玄武门易主。
“说起来,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洪得金不等玄武门的大门开启,直接越过城墙,急不可耐地往皇宫深处赶去。
不久,玄武门大开,时隔三十年,陈国的军队再一次踏入天云城的皇宫之中。
玄武门的变故还未传入杨之慷的耳中,太和殿外还在粉饰太平。乐舞靡靡、推杯换盏,一众人等虽然心有不安,但还是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一切早被杨之慷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想尽办法想要平稳众人的心情,却屡屡不得奏效。杨之慷的焦躁被周王看在眼里,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杨之慷面前,朗声说道:“今日如此欢庆,臣有一份礼物想赠予陛下。”
“何物?”杨之慷屏退舞姬,问道。这时,殿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周王一个人的身上,紧张的心情暂时被转移了一些。
“礼物还在殿外。”周王道。
杨之慷对宫人眼神示意,宫人立马离去,不一会儿就捧回来了一把宝剑。杨之慷接过宝剑,细细打量,剑刻龙纹、寒光凛冽,似能断山裂石。他不禁赞道:“这可真是一柄绝代宝剑啊!”
周王微笑道:“此剑乃上古名匠所铸,据说当年第一帝国始皇帝曾用过此剑,有王者之气。”
这番话听得下方许多人羡慕不已,始皇帝的威名远播万里,孰不知之。单是始皇帝的佩剑这一点,此剑便已弥足珍贵。
“周王献此礼,朕欣喜万分。”杨之慷笑道。他本还想夸周王几句,却听周王又道:“陛下,此剑还配有一套剑舞,传闻是始皇帝所创。”
“哦!还有这等事,不知天下间有谁懂得这套剑舞?”杨之慷立即来了劲,急切地问道。
周王笑道:“臣寻获此剑之时,曾从这柄剑的原主人处习得这套剑舞。臣剑术不佳,学艺不精,若陛下不嫌弃,臣可以当场表演一下。”
杨之慷大喜,忙催促道:“周王叔平日剑法亦为上佳,表演始皇帝所创之剑舞,定然能剑走龙蛇。”
“那臣就贻笑大方了。”周王从宫人递来的盘子上接过宝剑,剑拔龙吟,长剑出鞘,果真是威风凛凛,看得人心驰摇曳。
这时,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王身上,想一饱眼福,欣赏那千年前的绝世剑舞。
周王先朝杨之慷深施一礼,随即起剑,剑势如虹、辟如旋风,一时之间,太和殿前仿佛响起了惊雷之声。狂风暴雨、乌云压成,这套剑法如同坠入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轰隆隆的雷声和黑漆漆的夜空作伴。
当剑起之后,无人敢发出一丝声响,仿佛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雷霆的报复。
剑毕,周王收剑,静立原地,暴雨飓风瞬间消弭无形。
半晌,众人才从惊讶中回过神,铺天盖地的喝彩此时才骤然响起。
“始皇帝所创之剑法果真不凡,我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淮王被这套剑法晃花了眼睛,呆愣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他扭过头,却仍不见凌封羽的踪影,就连彭兴也不见了。到了这时,他心里的怀疑更深了,暗道:“洛苍太子不可能去这么久的,难道他已经离开皇宫了?那他又去哪了?”
“好!周王舞得好剑法!精妙绝伦,果真有千年前始皇帝的风采。这等风采,也只有先皇才能相提并论。”杨之慷欣喜若狂,激动地站起身,大声赞道。
下方一众人等也忘却了天云城内外的乱象,像是亲见始皇帝在自己面前舞剑一般,一时间人人都显得激动不已。人们议论纷纷,都在谈论着方才的剑法,甚是激动。
杨之慷走下台,来到周王身前,激动地道:“外面乱成一团,难得有一件能令朕欣喜之事。皇叔的剑法精妙,朕要好好嘉奖。”
“说吧,皇叔想要些什么?朕无不满足。”杨之慷大方地道。
周王毕恭毕敬,笑道:“臣确实有一样东西想要。”
“是什么?”
“臣此时最想得到的是陛下的性命!”话音未落,剑刃已经穿透了杨之慷的胸膛。此刻周王和杨之慷离得很近,杨之慷一直很信任周王,对周王也没什么防范,却怎料自己会伤于亲人之手。
电光石火间,一道人影忽然窜到两人身旁,他把杨之慷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森寒的兵刃刺向了周王。
“砰!”然而一把匕首救下了周王的性命,出手帮助周王之人,正是洪得金。洪得金急于进入皇宫,为的就是这个。
“王爷,草民来晚了,请恕罪。”洪得金对周王道。
刚刚这一幕可是把周王给吓得出了一声冷汗,死亡在那一刹那与他离得是那么近。周王还是强自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洪先生救驾及时,本王还得感谢先生。”
“皇叔,你??????为何要??????行刺朕?”杨之慷在那人的保护下,怒视周王,满是不解。
这时,太极殿的突发情况立即引来了数百禁军,他们纷纷把杨之慷和周王分别包围起来,前者是为了保护,后者是为了围困。同时,立即有宫廷的御医赶到,他们基本都是木辰术者,立即施展木辰为杨之慷治疗。
幸好不知怎么得,周王那一剑没有刺中杨之慷的心脏,略微偏离了一些。杨之慷福大命大,这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洪得金扫了一眼护住杨之慷的那人,只见那人一袭紫衣,剑眉星目,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儒雅中不乏威仪。洪得金低声对周王道:“一早就听闻皇宫大内之中有一位绝代高手,实力在五阶术者中亦是翘楚。方才草民和他对了一招,我们不分上下。草民估计,此人的实力比传闻中所传只强不弱。”
“先生可是他的对手?”周王问道。
洪得金沉吟了一阵,摇头道:“五五之数,难说。”
见周王迟迟不答,杨之慷气急,怒斥道:“周王,你回答朕?”
周王这时才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道:“皇侄,皇帝的位子坐得舒服吗?”
杨之慷一愣,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等杨之慷回答,周王又道:“本王一直都很惦念着这个位子,很想坐在上面叱咤风云。”
“为什么这个位子,皇兄坐过,皇侄坐过,本王却没机会坐上去呢?你们说,这公平吗?”周王在众禁军士兵脸上扫过,最后落回到杨之慷脸上。
周王看来是想做皇帝想疯了,状若癫狂,高举着手,对在场的各国使节喊道:“诸位不必惊慌。本王要郑重宣布,从今日起,我杨敬业才会是这个帝国的皇帝,唯一的皇帝。”
风云再变,诸国使节和众帝国文官武将都显得措手不及,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舞剑却演化成了这般结果。
秦王杨之桓和淮王杨之玄同时站起身,走到禁军包围圈外。杨之玄冲着周王喝道:“皇叔,平日我们兄弟三人都对您尊敬有加,没想到你却一直想着谋夺皇帝的位子。”
“少跟他废话,先擒下再说!”秦王心中的怒焰不比淮王弱,他平日里极少说话,却是个极重情义之人,容不得他人背叛。
但杨之慷还是顾念着旧情,满怀感伤,道:“皇叔,若此时你肯浪子回头,朕既往不咎。”
然而对于杨之慷的宽恕,周王却是嗤之以鼻,冷笑道:“皇侄,你怎么还那么天真?本王是要你的皇位,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省省吧,你那无用的同情心。”
周王这话激怒的不是杨之慷,而是秦王杨之桓。秦王手上没有兵器,便赤手空拳闯入禁军的包围中,用一双肉拳砸向了周王的面门。
周王手中那柄宝剑还未放下,他立即挥剑迎上。拳与剑的相交,却是剑处于下风。金色的罡气包裹着拳头,秦王直接把宝剑震飞,便要一拳砸在周王的脸上,以报自己皇兄中剑之仇。
眼看着主子就要受创,洪得金赶忙也挥拳击向秦王的拳头、双拳相撞,毕竟秦王只是四阶术者,比洪得金还是差了许多,当即就被震退了十数步。
就待秦王打算继续扑上之时,忽然有禁军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对杨之慷道:“陛下,大事不好了,陈国的军队攻进城了。”
杨之慷闻言,龙颜失色,惊道:“不是有五万北军守着玄武门吗?他们是怎样进来的?莫非晋王已经败了?”
他的问题很快就有人给出了解答,只听周王放声大笑,随后才道:“三万羽林军早就归附于我,晋王此刻已经身死在玄武门下了。皇侄,你现在还能用什么和我斗?”
周王故意把话说得很大声,在场之人都听了个满耳。当即许多人都慌了神,立即转身就往外面跑去,希望在陈国乱兵到来之前逃离此地。现场一片混乱,一些宫人宫女也起了心思,偷偷地躲了起来。
淮王忙劝杨之慷道:“皇兄,陈国的军队已经攻进来了,请皇兄立即离开皇宫。”
杨之慷愤恨地盯着周王,对身旁的禁军喝道:“给朕拿下他们!”
刹时间,数百禁军同时朝着周王和洪得金逼近,而那位紫衣的高手也纵身而起,锋刃所指之处,便是洪得金的头颅。
“杀!”但就在这一刻,冲天的喊杀声从外面涌了进来。那是数千陈国复****和两万北军同时朝着这边冲来,来者杀气腾腾,外面数量极少的禁军根本抵挡不住,没多久就被兵流所搅碎。
这一刻,两万多军队杀至杨之慷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