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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东的这句话像一句魔咒,直接将秦晚钉在了地上。
她的脑子一下子空了。
“孩子是谁的?是祁骁的。”
明明身处在喧嚣的火锅店里,但是祁东的话还是一字不漏地、清清楚楚地入了秦晚的耳。
秦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火锅店的。
等她混沌的脑子清晰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蹲在了火锅店门口那只超级大的铜锅旁边。
这一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似潮水般涌来,原本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突然间都明了了。
为什么他坚持着要送毛毛上下学,为什么他听到我提到姐姐表情都不太对……
秦晚想着想着,沮丧又心酸,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是啊,也难怪他会误会。
毛毛管我叫妈妈,毛毛是四月底的生日,毛毛今年五岁了,毛毛没有爸爸……
所以说,他约我出来,也是……为了毛毛吗?
秦晚觉得舌根一片苦涩的,像咬了一口秋天里没熟的生柿子,几乎要难过到心里去。
————
秦晚不知道自己在火锅店门口蹲了多久,等到祁东找到她时,她的双脚已经麻得没有了知觉。
“怎么了?”祁东在秦晚跟前蹲下,“怎么打个电话打了这么久?”
秦晚从臂弯中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只红红的眼睛,看向祁东。
“怎么了?”祁东伸出手来在秦晚的眼角摸了摸,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怜惜,“怎么哭了?”
秦晚吸了一下鼻子,声音低哑地说:“刚刚和朋友打电话,想起我去世的外公了。”
祁东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抬手在秦晚的头顶揉了揉,安慰她:“有你这样的外孙女,可见他老人家是个慈祥的好人。上天不会亏待好人,他老人家下辈子一定会投胎到个富裕幸福的家庭里去的。”
秦晚在手臂上搓了搓眼睛,哽咽着应了一声。
“好了,别蹲着了,我扶你起来。”说着,祁东托着秦晚的手肘,缓缓地将她扶起来,“慢点儿,蹲久了腿麻。”
虽然起来得慢,但是秦晚实在是蹲得太久了,膝盖窝一打直就觉得一阵刺痛,痛得她哼唧一声,光速往左边栽倒。
“小心!”
祁东警告一声,动作飞快地将手一伸把秦晚拦腰抱住。
可是秦晚下冲的力道太大,拽得祁东也跟着倒地。
“砰——”
两座肉山撞击地板,发出巨大声向。
正巧路过的路人们都惊呆了。
有个带牙套戴眼镜长得像大雄的小朋友还指着秦晚和祁东,对他妈妈天真无邪地说——
“妈咪你睇,果个哥哥姊姊扑街喇!”
秦晚:“…………”
好想死……
————
秦晚艰难地从祁东身上爬起来,再艰难地跟在他身后走回火锅店。
两人间的气氛又不一样了。
可是秦晚也懒得去细想到底怎么回事了。
她就把头埋到碗里,祁东给他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祁东几次逗秦晚说话,得到的都是她的单音节的回答。
不是“嗯”就是“哦”,要不然就是“对”。
到后来祁东也就跟着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地给秦晚夹菜。
秦晚就闷头吃。
菜吃得差不离了,祁东拿漏勺捞了几次锅,每次都只捞出一大块姜。
看了一眼漏勺里的姜,再看一眼对面的秦晚,祁东淡定地把那一大块姜搁秦晚的碗里去了。
秦晚心不在焉,也没细看祁东搁过来的是什么,拿筷子一夹送到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嘶——!”
老姜特有的辛辣味冲上来,辣得秦晚的眼泪“唰”一下下来了。
看到秦晚脸上两串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祁东哭笑不得,赶紧扯了三张抽纸递给她:“吃东西的时候也不注意一下,万一我给你夹了三块砒|霜你也要吃?”
秦晚默默地拿着纸巾抹眼泪,又“嗯”了一声。
祁东这回是真的被她打败了。
心底无奈着,祁东叫服务员过来买了单,站起来后顺手替秦晚拿起包包,说:“看你好像很累,我送你回去吧。”
————
上车坐定后,一直很安静的秦晚突然开口说话了。
她说:“boss,我想去找我好朋友,您能送我过去吗?”
祁东系安全带的手一顿,问:“你朋友家在哪儿?”
秦晚报了个地址。
祁东在导航里输入了张婧家的地址,然后在深圳的灯红酒绿之中缓缓地启动了车子。
沿路风景飞速后退,秦晚看着后视镜里那个儿童座椅,心底一片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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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张婧家了,秦晚让祁东把自己在马路边上放下来。
祁东也没坚持着要送她进小区,而是慢慢地停下车,在秦晚解安全带的时候,问她:“你大概要逗留多久?要不要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再送你回家?”
秦晚勉强挤出个微笑:“谢谢boss,她有车可以送我回去。太晚的话我就直接住她那儿了……”
祁东蹙起眉头:“你这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秦晚认认真真地解着安全带,回答:“是女的……就是以前我和你提过的张婧……”
说完这句话,秦晚自觉失言。
没事提什么以前?!那个以前有什么好提的?!
有些懊悔的秦晚打开车门飞快地跳下去,再利落地关上车门,对驾驶座上的祁东挥挥手:“boss您小心开车,我先上去了。”
祁东对秦晚微笑:“你也小心。晚安。”
这个晚安来得太过突然,秦晚愣了愣,才记得回答:“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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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肃穆地听完秦晚所说的整日约会过程,张婧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对祁东做出点评:“祁东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随便出来个孩子都觉得是自己亲生的?!”
这个祁东不走寻常路!
一般言情小说的套路不都是男主没认出女主给他生出来的亲儿子吗?!
到祁东这儿怎么还上赶着认儿子啊?!
秦晚没心情和张婧胡扯,像一条死鱼一样扑倒在张婧家的沙发上,抱住靠枕闷声闷气地说:“婧婧,你就别打趣我了。”
看闺蜜这生无可恋的样子,张婧心里的气真是不打一处去。
屁股一挪凑到秦晚旁边去,张婧伸手在秦晚的大腿上狠拍了一下子:“我就是瞧不上你这样!一碰上祁东的事就扮鸵鸟!以前你追他追得多奔放啊,现在怎么变得拧拧巴巴的了!”
秦晚拿脚在张婧的小腿肚子上蹬了一下,懊恼地说:“能不和我说以前吗?!”
“看!又来了!你每次都这样自己在一边瞎纠结的,人祁东知道吗?!不就偷听了他两句电话吗?真相是怎么个回事都还不知道呢!你倒是当面问他去啊!”
秦晚埋头在枕头里不吭声了。
“…………”
张婧气归气,但是这到底是自己最要好的闺蜜,她舍不得秦晚难过。
叹了一口气,张婧像个慈祥的母亲一样,摸着秦晚的后脑勺,柔声说:“阿晚,答应我,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不要乱想,好吗?”
张婧的温柔让秦晚眼睛一酸。
“婧婧……”秦晚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我是真的怕了。以前我还年轻,还折腾得起。现在不一样了,我折腾不起来了,我只想要安稳平和,我已经受不起挫折了……”
以前喜欢一个人是虽千万人吾往矣,就算闹个没皮没脸也要在一起。
可工作久了,对于感情但求无惊无险、无喜无忧,喜欢还是不喜欢,也无关紧要了。
面对这样的秦晚,张婧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你要就这样放弃祁东吗?你真的甘心吗?”
到底是做了二十多年的闺蜜,张婧这句话直接说到了秦晚的心底。
虽然她嘴上说着怕了不敢再去尝试了,但终究还是意难平。
意难平。
秦晚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抹掉眼角的泪坐起来,对张婧认真地说:“这是我最后一次了。我会当面问清楚他,接近我,到底是不是因为毛毛。如果是,那就快刀斩乱麻,不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张婧看着好友一脸坚定,思来想去,最后也没再劝说,只是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说清楚?”
秦晚咬着下唇,心里挣扎了好久,才回答:“星期一。”
这三个字像是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勇气一般,秦晚说完又重重地点头:“就星期一。星期一一上班,我就去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是因为毛毛,还是……就是因为她?
————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星期天的晚上,祁东给秦晚发了一条短信——
“总公司突然安排出差,我今晚上九点的飞机去北京,明天早上就不能来接你上班了。你自己路上小心。”
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秦晚心里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对着短信对话框出了一会儿神,秦晚才回复:“我知道了,你一路平安。”
把短信发送出去后,秦晚握着手机,忍不住又发了一条:“什么时候回来?”
发完之后,鸵鸟小姐秦晚又开始纠结,不知道自己发的第二条短信合不合适。
没等她纠结完呢,祁东的消息就回来了——
“周四就回来了。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