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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国。
自萧何立王,复始生下小公主,国事便慢慢转移给了萧知,然后直到萧知成年,身为王的萧何直接甩手带着复始过二人世界去了,连他最心疼的小公主都丢给了萧知,自此,萧知的生活被这个比自己小九岁的妹妹折腾的一塌糊涂!
萧知继承王位,称帝。
其实王或者帝于萧知而言并无差别,不过就是个称谓,但才七岁的妹妹萧尔,却有着自己强硬地认知:“帝比王厉害多了,而且,大王大王,跟山大王似得,我可不要以后出门说我有个土匪哥哥!你要是不称帝,我就哭给你看!”
萧尔自小被捧在手心,每次不如意了便嗷嗷大哭,眼泪决堤般止不住,有复始在还好些,萧知根本奈何不了萧尔,叹气:“你别哭,都行!偿”
昔日的熊孩子,摇身一变,成了万人景仰,尊贵无比的皇帝。
后来百官朝觐,重启三年一度的选秀撄。
萧知自是不愿,甚至刚听到的时候忒想骂人,凭什么他父王在的时候都跟缩头乌龟一样,现在轮到他了就个个手脚头都嘚瑟出来了!因这是,他还当朝呛过声。
虽然诅咒已解除,他可以三妻四妾更可以广纳后宫,但是,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小媳妇,那个惊若一梦的存在。
五年前他曾去东平国寻过,只是了无音讯亦无从查起,又落得了个没心没肺的罪名。原因在于,萧知多年不回去看看睿王,结果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了,却是进门就问:“父王,我媳妇有没落下什么线索?”
睿王直接把他轰了出去,“小时候你眼里心里全都是吃的,长大了眼里心里都是媳妇,以后东平国禁止你出入!”
一直到现在,他媳妇都没有找着。
内心的创伤不断增大,可惜没有一个人能了解他。
为了躲避选秀这事,他悄然离宫了一阵,本以为他的离宫能给大臣一些震慑,未曾想到……
他的妹妹,才七岁的妹妹,狠狠坑了他一回!
不仅帮他选了秀,还安排好了妃嫔等级!
更可笑的是,他最亲爱的妹妹一幅小大人模样提醒他:“哥哥,我给你选的妃子都是厉害的角色,你可别被搅进去了,失了清白妹妹可不负责!”
这是亲妹妹吗?!
妹妹与哥哥不都是要相亲相爱的吗?!
七岁的萧尔好笑地看着他:“哥哥,你想多了。”
萧知隐忍怒色,又不能把那些女人给遣散,不然朝臣定要闹的一发不可收拾,无奈,这次萧尔又赢了!
“哥哥,记得哦,别搅和进去,你的清白对于妹妹来说可是很重要的!”萧尔一再提醒。
萧尔这话,他并未注意,只想着巴不得离那些女人远些,哪里还会搅进去?
却是后来发现时,妹妹埋的这颗深水炸弹,直接把他炸的粉身碎骨!
——
时间安静流淌,幸而那些女人很守规矩,未曾来打扰过他。
冬去春来,百花齐放,御花园亦是一改清冷的绿,变的争相斗艳。
那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褪去了春寒料峭,正是外出的好时日,妹妹萧尔又长高了一点,跑来寻他,心情有些低落,“哥哥,你陪我去看花吧,顺便采一些送给你那些女人们。”
萧知批奏折的手一抖,墨汁污了奏折,凝眉劝道:“你宫里那么多人,一人摘两朵就够了。”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想远离那些女人。
萧尔十分不爽,直接扒拉着上了他双腿,抽走了他手中豪笔就给扔了,噼里啪啦的奏折全散在了地上,继而她便攀到桌上站立他面前,拤腰吼道:“可宫里上上下下只有你一个男人!”
“所以呢?”他靠着椅背,闲适问话。
她一脚踹在桌上,印上她独有的鞋印子,怒道:“我要让宫中所有的女人都知道,你这个唯一的男人,只能是属于我的!”
萧尔的豪言壮志,吓坏了萧知,温和的面色瞬间凝了霜!
他的容貌承袭了萧何,脾气亦是,震怒起来直接令人望而生畏,腾地起身抱起桌上的萧尔,语气冷清威严,却又不失温柔,“小公主,谁欺负你了?!”
萧尔脾气大,却不会无缘无故去惹怒人,相反,她是个双面派,很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装什么样子,更何况,她是景国最宝贝的公主,谁敢不知死活地惹小公主!
“哥哥。”萧尔突然抽噎了起来,环抱着萧知的脖子,委屈地哭诉:“你那么多女人,虽然不喜欢,可好歹管一管啊,有事没事就来巴结我,巴结不成在背后骂我小霸王,仗势欺人!”
萧知急速行动的脚步顺势停住,嘴角抽了一抽,“就这?”
“难道还不严重吗?!她们在宫里呆了大半年,还认不清我有仗势欺人的资本,你身为她们的男人,不应该让他们看清现实,禁止再存在幻想吗?!”
萧知常是感叹,这个妹妹到底像谁?
父王萧何虽狂妄,却不轻易挑事。母后复始更是沉稳,自己则是偏向母后,可这个妹妹,脾气火爆容不得一点沙,还喜欢挑事,可总是把分寸拿捏的游刃有余,任谁都打骂不起来。
现在萧尔说的也是那么回事,权势地位,处在哪个位置,就该遵守它的游戏规则,身处后宫,自是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御花园,这个属于他的地方,却是自选了妃嫔以来,他再也未曾来过。
说来理由也好笑,就是怕被女人纠缠,担心他的小媳妇知道了会大发脾气。
今天来这里,才发现时间过的真快,上次还都是冰霜的御花园,现在已经春意盎然,热闹非凡,大老远便能听到女子银铃般的笑意,鼻息间,本是清爽的花香也被浓重的脂粉味替代。
萧知脚步微顿,眉目凝起。
后宫嫔妃二十五人,皆是当年萧尔的杰作,等级头衔是萧尔定的,他命人颁布下去的。
于这方面,他未曾用过心思。
对即将要见到的衣裙‘属于他的女人’,他亦是毫无兴趣。
“参见小公主。”
柔和的行礼声惊醒了他,放眼望去,缤纷多彩,眼花缭乱!
萧知惊愕十足,二十五人,从字面上看,当初他还想着:还好,萧尔没有选太多人。
但现在看眼前景色,加上宫女太监,以身份尊卑排列下去,这场面,真真是有些壮观了。
“哼!”
萧尔嘟着嘴巴,懒得看一眼众妃嫔,重新环住了萧知的脖子。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收敛了表情。
抱她坐在凉亭内,萧知亲自倒茶喂给她喝,“嘭!”茶杯被萧尔打掉!
甩出去的茶杯,恰巧打到离凉亭近的一位妃子腿上,随即闷哼出声直接跪了下去,却不敢言语,连头都未抬。
“本公主才不喝她们喝过的茶水!”
哪知萧知忽地笑了,笑得极为爽朗!倒是从未见过萧尔为难他人,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心里特别平衡。
浑厚有力的笑声立即吸引了妃嫔的注意,她们纷纷抬眸悄悄望过去,那是天生的王者之气,虽是第一眼的清雅细致,却又不失飒爽的英俊,谈笑间狭长的凤眸为一人点亮,那种得天独厚的宠溺,令人心生艳羡。
便是心里不禁琢磨,此人是谁?
心里隐隐有种答案,但……会是吗?
众人立即摆出最动人的姿态,蠢蠢欲动。
萧尔心思何其细腻,霸道地圈着自己的哥哥,怒喝道:“你们一个个没眼力劲的,见到皇兄也不知行礼!”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个膝盖砰砰地跪在地上,生怕被治个不敬之罪!
后面的宫女太监,一直敛着心思:他们岂能不认得皇上,可有小公主的警告在前。
“皇兄,你看他们,平日在后宫嚣张霸道就算了,今日竟横行跋扈到你面前了!”
萧知眯起双眼,视线漫不经心地划过一众低首的女子,淡淡的语调温醇醉人:“都听你的。”
身上的重量消失,他提起石桌上的水壶,幽幽倒了一杯茶,茶很香,他竟然觉得有些醉人,浅尝一口,不禁问道:“这茶谁准备的?”
“皇兄!你竟然还有心情品茶,我真是服你了!”
萧知立即放下茶杯,倒是已经喝了干净,口中香气弥散,心情尤为顺畅,笑道:“我的小公主,都听你的。”
萧尔一本正经地坐在石椅上,指着其中一女子道:“她,说我胡作非为!”
萧知随着瞥了一眼,看不见脸,只有发髻上一朵艳红的花朵对着他,微垂眸,淡淡开口:“削去妃嫔之位,遣散出宫!”
“皇上!臣妾知错了,请皇上……”
“吵死了,还不快拖下去!”萧尔皱了整张脸。
跪着的众人战战兢兢,不留喘息时间,又听那嚣张地小公主说:“她,骂我没教养!”
众人不敢抬头,生怕看到指的就是自己,当着缩头乌龟使劲垂首掩饰自己的存在。
“谁?”温醇地声音瞬间淡漠冷然,皇上生气了!
“就那个,穿着最艳丽的!”
太监一时间懵了,在他们的认知中,这里人个个都穿着艳丽,一时间没有动作!
小公主正欲发作,萧知淡淡开了口:“穿着艳丽的,赏二十大板,削去妃嫔之位,遣散出宫!”
这一下,二十五人,少了五人,萧知心情很美丽!
小公主得意间,忽地发现了问题,她斜眼瞅着萧知,没了动静。
萧知再次品了杯茶,确认真是好茶,这才发现萧尔的眼神,心下一惊,这又是打什么主意?
“不开心就继续。”
“皇兄,你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注意,我才不会上你当!”
“我这不是担心他们以后再欺负了你!”
“哼!”
萧尔很忧桑,今天竟然反被萧知算计了。
随即眼睛咕噜一转,抬高了下巴,天生的贵气而出,轻声喊道:“卫贵妃。”
跪在前排的一女子向前挪了一步,“臣妾在。”
“皇兄很喜欢喝你的茶,以后你就贴身伺候了吧。”
萧知口中的茶喷出,可口的茶水瞬间成了烫手山芋。
萧尔嫌弃地擦着脸上的茶水,跳下石椅,略过萧知的存在,直接命令:“卫贵妃留下,其余人散了吧。”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卫贵妃是个可怜人,皇兄莫要辜负了人家。”
后宫之中,二十五人,卫贵妃的分位是最高的,当时颁旨之时他有留意,这个名字极为陌生,不是朝臣子女也不是官家子女,萧尔却给了极高的位份,想着萧尔不过是随意安排的,亦没有多想。
卫贵妃名叫卫子怀,是一个农家女,比他小了一岁,十五。
萧知凝着她微垂的脸,薄施粉黛下的凝脂肌肤吹弹可破,低垂鬓发斜插一株碧玉步摇,清风拂过之时轻摇晃,令他想到了八个字: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眉瞬间拧紧,对自己竟在意起了另一个女人感到烦恼,既然是萧尔说的话,这女子又是看着不心烦的,他就当身边多了个伺候的人。
“走吧,陪朕走走。”
我这一词,只对萧尔,他人,都是朕。
卫子怀未曾想到,也许想到过,这个一向疼爱妹妹的皇帝竟是如此听妹妹的话,她抬头凝着他,着实愣了下。
萧知不见她跟上,回头,恰是对上她的容颜,清晰地容颜。
心神一震,竟是莫名的熟悉。
“皇上,走吧。”卫子怀上前,恭敬道,却听萧知忽地开口:“你曾去过东平国吗?”
她摇头,轻问:“皇上,有问题吗?”
“没有。”他掩饰失态,兀自向前走去。
接下来很久的时间,卫子怀的身份好似直接从尊贵的贵妃,直接降到了宫女,若不是那身她可以随意穿着的衣服提醒着。
好比现在,萧知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已空,眉目轻凝,便见卫子怀不知何时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眉色舒展,轻声喊道:“子怀,倒茶。”
浅睡的卫子怀立即惊醒,瞧见的便是埋首桌案的皇上,立即心虚地走上前,茶水的声音响在安静的御书房。
“夜深了,你回去吧。”
长久的接触,卫子怀才知道,这个皇帝很温柔。
他虽宠小公主宠的过分,但从他不沉浸美色,勤于朝政,常勉励学子,又广施新政来看,那唯一致命的缺点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修养极好的皇帝,年轻又英俊,过分的贴身服侍,卫子怀的心渐渐把持不住。
她常常会想,可以无限宠溺妹妹的他,若是爱上了一个女子,他会成为何种模样?
心一旦沉沦,这种过分的靠近便是一种折磨。
她常常会走神,兀自沉沦在他的容颜之中,认真批阅奏折的他,犀利指责犯错大臣的他,朗声大笑的他,都让她着迷,便是经常犯错。
最常犯的错误,就是倒茶的时候走神,弄湿了他的奏折。
那时候,她多想他能沉了脸色,厉声呵斥她,然后把她赶走,可他为何还要那么温柔,甚至关心地问她:“不舒服吗?”
喉间常常翻滚酸涩。
他是王,拥有无尚的权利,他可以随意打杀,就好比被削去妃嫔头衔的后宫女子,为何却要对她这么温柔?
他明明讨厌后宫女子,明明厌烦其她女人的靠近,明明讨厌手脚不麻利的人,为何却要对她这么温柔?
有时常想,他或许也有丁点喜欢她的。
可是,她也知,他常常在深夜遥望星空,一身落寞,不自主的低喃:“你在哪里?”
那时便是他唯一心情不好之时。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被他问的人,是个女子。
原来这个温柔的皇帝,不是不爱,而是爱的太深,掩藏的太深!
时间过久,她渐渐也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不会再走神,从而不再犯错误。
她过的小心翼翼,步履如冰,可是命运依旧爱跟她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