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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极爱她穿红衣,甚至霸道的把她的衣服全换成了红色,但好在样式不同,她还有选择的余地。
今晚出门,她挑选了不同于萧何样式的衣服,极为简单,只有袖口缀着细碎的花瓣,添了一丝闹色。
小童恰巧抬头,视线正好错过萧何,望向复始。
“见过丞相夫人。逆”
复始覆有面纱,只露出琉璃双眸,望着他,点头。
小童有一刻恍惚,这双眸好似哪里见过?
“哐当!”
前面一人被踢,撞坏了门鼷。
“相爷,夫人,慢用。”小童从旁边过去,急忙走向走廊那边。
隐隐可听见,好似因为两家人一同吃饭,女子这方与其丈夫那边发生了矛盾。
萧何哪是爱管闲事之人,只要不碍着他,就算天塌下来,也无妨。
却是,一声声尖叫而起。
两人望过去,恰是看到一中年男子从二楼掉下,接着重重砸在下面叠落的桌上。
好在,那个地方没有吃饭的人。
可不想,这中年男子当场就去了性命。
女子哭吼道:“我要跟你和离!”
萧何最厌此事,出个门也让人烦心,催促:“赶紧进去吧。”
复始点头。
哪知,“相爷,见过相爷!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萧何已抽身不及。
小童见这人竟敢挡了丞相吃饭,也是觉得胆子太大了,上前安慰:“您要告状,去京兆衙门,那都是给百姓伸冤的。”
中年妇女哪肯,跪在地上哭喊道:“丞相也是官,怎么就不能为我做主,这可是在他眼前发生的事情,清清楚楚见到的!”
小童继续游说:“可我们太初有律法规定,这百姓啊,先去京兆衙门,您也不能因此就犯了法?”
“我相公都死了,我还不为他伸冤,我还是人吗我?!”
“可您也要遵循太初律法!”
“他就是官,做官的怎能不为民伸冤?!”
明明就一泼妇模样,小童十分无奈,“相爷,您先吃饭,这边我会解决的。”
复始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似乎只要萧何不同意就誓不罢休。
无奈凝着萧何,“怎么做?”
凤眸俯视中年妇人,看她哭的肝肠寸断,也是真心要替自己的相公讨回公道,便道:“你且说来。”
妇人一见有望,连忙道:“本是草民外孙满月宴,吃的高高兴兴之时,这女婿也不知怎么就发起酒疯了,说我女儿给他生的是闺女,赔钱货,所以就吵闹起来了。这女婿平如就爱喝酒,动不动就打人……啊!”
话没说完,那喝醉酒的女婿就冲过来,一脚踢翻了丈母娘。
此时,恰有官兵走来,抬头一看上面是丞相,立即跑了过来,“相爷,听闻有人闹事。”。
萧何“嗯”了一声,直接道:“这人耍酒疯,杀了人,直接拖出去砍了!”
这命令一出,皆是目瞪口呆。
妇人的女儿抱着孩子冲过来,跪地求饶:“相爷,求求您,饶过我相公,我孩子才刚满月,不能没有父亲的!”
“这可是你母亲要伸冤的。”萧何提醒。
“不是。”妇人急忙反驳。
“既然不是就散了。”萧何再次命令。
“他杀了人,总要受惩罚的。”妇人再次开口。
凤眸环视这几人,心里明了,却是:“那你说,该如何罚?”
这话,问的妇人怔住。
妇人的女儿拽着母亲的衣袖,“娘,您不能看着孩子自小没爹啊!而且,你若是真要惩罚相公,那别人定说你女儿或外孙女克夫克父,您还让女儿怎么活啊?!”
许是这哭哭啼啼惹怒了妇人,“怎么活?你爹一条命难道就白白死了?!”
“那您要怎样?!”
“他家不是有钱吗,分一半出来!”妇人狮子大开口,这女婿家也算富有,这一顿饭都吃到了香香楼,还定的厢房,可她,还有一个儿子要养呢!
女婿虽是醉酒,可也脑袋清醒,他早就看不惯这一家子了,“自从娶了你女儿,我倒贴了多少钱,啊!指望他给我生个儿子,结果出来了个女儿,女儿就算了,也是个克岳父的货,我可要不起!还给你们!”
“相公,你别这样,我和女儿以后还要依靠你呢。”
“滚!老子伺候不起你们一家子!”
一听症结在这,妇人女儿立即走到妇人旁边:“娘!您快别生相公气了,他若不要我,我回家还是得指靠您啊!您更不省心。”
妇人神色松动。
萧何直接命令:“这人杀了人,直接绑走!”
妇人可是真着急了:“相爷,我不告了不告了!”
养了这么多女儿,可不容易才嫁了个有钱的,不能到最后连个油水都捞不到。
这哪能说你不告就不告,且不论萧何这人你们能不能使唤的动,关键你们挡了萧何的吃饭时间,饿了人家娘子,萧何哪能愿意,“带下去!”
“相爷,求您了,我的孩子才刚满月!”
萧何只觉晦气,揽着复始进门,嘭地关上门之后,挡了外面叫嚣,“这香香楼隔音不错。”
复始赞同,却忧心问,“你就这么把人给杀了?”
眉目细凝,“我是这种人?”
“然后呢?”
“朗凯凯办案细致,这种事交给他最好,我最厌这妯娌之间的琐事,惹的头大也厘不清。”
复始倒是来了兴致,“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萧何再不懂这话,他都枉为丞相,“你想听什么话?”
复始撅嘴,“行啊现在,成婚前只挑好话说,这成婚后,也耍起小聪明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这不是怕拍马屁拍错地方了。”
“那你拍!”她听着。
“等你有身孕了,这肚子里是个什么我都宠着,相府多的是银子,啥都养得起!”
这豪迈之气!
“你想养啥?”
萧何摸摸鼻子,扶她坐下,“不是饿了,赶紧吃吧,不然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决定放他一马,“嗯,我给你夹菜。”
起身欲为他夹菜,却听他开口:“小复复,你知道我爱吃什么?”
这种质疑,真是质疑的……让复始哑口无言。
不过,复始脾气倔强,“我爱吃的,就是你爱吃的。”
萧何低低笑了起来,“小复复说的对!”
“喏,这个给你,你快吃!”
是块,鱼头。
萧何看着碗里睁着圆眼的鱼头,唇畔笑意深重,“小复复,你确定你爱吃这?”
复始耸肩,夹了鱼肚子上的肉,放进自己碗中,笑嘻嘻道:“鱼头营养最好,又没刺,当然要给你吃。”
“谢谢夫人!”
萧何甚是感恩戴德,哪能不知她的心思,夹了块鱼眼,“鱼眼名目。”
复始凝眉,苦笑:“你吃你吃,以后你还得护我,平时一定要多吃点好的。”
“有娘子这话,就是毒药我也吃。”
复始笑眯眯点头,为了以示安慰,特地又为他夹了鱼肚上的肉,“多吃点,味道不错。”
——
楼下,君无忧恰是进门,看到大堂内的情形,不禁愕然,“怎么回事?”
小童走上前,“公子,有人发生了争执,摔死了人,我正命人把这桌子全扔了,太晦气,已经命人去拿艾草了。”
君无忧点头,这事他对小童还是很放心的。
“这段时间,你还呆在都城,我出去一段时间。”君无忧向二楼走去。
小童紧追上前,“公子,您还去哪里啊?不找姑娘了?”
“找,我刚刚问了做木雕的摊贩,他们说本来是去丞相府拿画像的,结果是睿王命人送过的,其中就有这一幅,再说,太初我几乎都翻遍了,也没找到人,或许就在东平。”
君无忧急匆匆地收拾着行囊,边嘱咐:“小童,你在这边也留意些,我找了十年了,肯定能找到的,老天不会负了我这份苦心的。”
可小童是皱紧了眉:“公子,您也休息休息,自打小童跟在您身边,就没看您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每次一听说有长的像的,您二话不问就亲自跑过去,也不管有多远,再说,这就是一幅画,也不一定就在东平了,您看,那摊贩也说了,本来是去相府拿的,不定跟相府有关系呢?”
“相府在都城,若是离的这么近,我怎么能不知道?”这是君无忧的肯定。
小童想,确实是这样的。
“公子,若是一直找不到,您就不成婚吗?”小童弱弱地问了一句。
君无忧动作顿住,“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不管她究竟对我抱持着一种什么状态,我都答应过伯父要好好照顾她,可当年,她是从我眼皮底下走丢的,我必须找到她,看她过的幸福,我才能安心。”
小童叹息,公子就是太痴情。
“那公子,您早点回来,不管寻得到与否,早日回来。”
“恩。”
君无忧背着行囊走向门外,从二楼走廊匆匆走过直下一楼,这时,一楼正在清扫血迹,还是嘱咐一声:“这边直接把红毯也换掉,听说丞相成婚当日那种布料不错,直接把所有的都换掉吧。”
“好。”小童点头。
“那我……”
话,兀地顿住!
一个伙计清扫着垃圾,正好一团纸滚到君无忧的脚旁。
也不知为何,看到这张纸,他就觉得心口忽然难受。
君无忧也是随心的人,这边弯腰捡起。
“公子,这纸脏。”小童提醒。
君无忧甩掉上面的灰尘,渐渐露出里面黑色的字,一种无法言喻的澎湃之感袭上心口。
只是,他竟有些害怕打开这团纸,不知为何?
小童看公子神色,以为他是觉得这纸脏,“公子,快扔了吧,让伙计扫出去。”
“没事。”君无忧双手抖开纸团,不其然地又落了一层灰。
“你们都怎么打扫的,天天清扫卫生,这纸也能这么脏?!”君无忧生气地喝问。
作为香香楼的老板,君无忧很少出面,尤其他每次出现,都比较亲和,一般都是鼓励他们,从未呵斥过。
小童也不解,公子这怎么突然无缘无故生气了?
“公子,这都在角落里,平日这地方叠落了很多桌子,也用不上,一直用红布盖着,角落里难免不容易打扫到,落灰也不是不可能,唉,公子,您衣服都脏了。”
君无忧爱穿白色,这白,极白,衬的他极其儒雅,可他长相有带了些俊俏,是以,总与温润擦了些边。
也或许,是长年从商的关系,给外人的感觉,有些商人的精明之色。
小童拿起帕子为他轻拭,拍掉身上落的些许灰尘。
君无忧这时抖开纸团。
上面字体映入眼前的刹那,他长躯一震!
“公子,您怎么了?”小童立刻扶着他,担忧问。
这枯皱的纸,上面折痕无数,却不妨碍他看得到上面黑色的字娟秀小字: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
上面的句子,在那一刻停止,似乎,被什么给打断。
而且,那“相见”二字,亦是被一滴墨给污了,在宣纸上晕染散开。
“小童,这……这是何时的?”
灰尘都那么多了,一定很早了。
小童望过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自从那次宁公子在香香楼当场做了一首诗,都城哪个不知道这诗句的,公子,后或许是谁无事写来的,就扔在这里了。”
“不不不!这就是她写的,她亲自写的!”
小童惊愣。
“她的字我认得,她写字之时,总不喜这钩,是以每次都直接拉下,你看,这个‘你’字,就是她的字迹!”
“真的啊!”小童惊叹,话语一转,“可是,我怎么就记不起来了。”
君无忧着急了,“小童,你快想想,到底是谁写的,也许,就有人认得,这样我去东平也不怕扑空了。”
太多太多的消息,可都是无果。
尽管他知道了这是从睿王那里来的画,可是他依旧怕,怕到睿王那里,依旧毫无结果。
小童瞬间喊了空闲的伙计过来,一个个问。
终于有个有些印象的说,“好像是一个老妪写的?”
君无忧手一紧,纸被折破,“你说……老妪?”
另一个亦是惊醒,“对,老板,是个老妪,当时我离的近,有看到她写。”
“你不认识字啊!”小童提醒。
“可我记得,是三行字,而且还是横着写的,第二行被染墨了,然后那个老妪好像不太高兴了,就把纸揉了,我还以为是她写不出来恼怒了呢。”
“她是谁?”君无忧追问。
“好像与郡主有瓜葛,郡主挺讨厌她的。”
“郡主?”
“就是最近闹的满城风雨的霓裳郡主。”
霓裳因为曹玄逸的事情,也是让人谈的佳话,不嫌弃臣子身份低下,不嫌他有亡妻,还执意违背圣旨要嫁于下臣,不得不说,百姓中流传的,都是让人颓然落泪的。
但其实大部分人也都知道,郡主这是攀上了说是东平皇子的下臣,最后却发现,这个下臣不仅不是东平皇子,甚至,还是个太监!
然,这些又有谁敢乱嚼舌根,即便心知肚明,也要以说书人的故事为准。
说书人的故事结局:霓裳郡主因为曹玄逸的死,疯了。
可实际上,无人得知。
只知道,被皇上关在了皇宫。
所以,君无忧这条线索,又断了。
只是,“确定是个老妪?”
“千真万确,挺雍容华贵的,气质非常好,尤其那双眼睛,好像琉璃一样。”
“琉璃?”君无忧睁圆了双眼。
果然是她!
她……竟然嫁人又被抛弃了!
所以,中了诅咒!
脚下不稳,被小童扶着堪堪站稳。
“我现在就连夜去东平,找睿王问清楚。”君无忧已然乱了方向。
小童提醒:“公子,若是中了诅咒,那肯定是在太初啊,睿王他是东平人。”
“那我现在,要怎么找?”
怎么找?
无人能给他答案。
这个老妪,极少来他们香香楼的,他们都不认得。
小童还是说:“公子,写这纸的时间,比睿王来都城的时间早了将近一个月,所以,应该不是东平人,公子,丞相这时吃的该是差不多了,您有事找他,现在该是可以去了。”
——
二楼厢房。
复始一顿饱饭之后,忍不住伸了懒腰。
同样的,萧何早已放下了碗筷。
“你吃那么少,都不饿?”尤其吃饭还特别优雅,这点复始自是比不上。
“吃饱了。”萧何起身,走到她身前,“走吧,我们去外面转转。”
复始点头,向门口走去,却被萧何拦住了。
“走窗快。”
萧何的霸道,复始喜欢,只是,“你还没付账。”
“哦,我倒是把这给忘了。”潇洒的脱手一扔,晃眼的大锭银子稳稳落在桌上,“应该够吧?”
“够!买下这屋子都够了!”
就在两人夺窗而去之时,厢房外传来敲门声。
许久,里面未有任何回答。
君无忧凝眉,“丞相真的在?”
小童回:“我亲眼见他与丞相夫人进去的。”
“开门。”君无忧命令。
“这好吗?”那可是丞相啊,也许他是不愿被打扰,所以才不回应呢?
然而,君无忧凝眉,命令:“开!”
这是君无忧第二次把控不住情绪,小童不知为何,却是恭敬打开门。
门开,两人皆是发愣!
“无人?”
小童走上前,只见一锭银子,很大!
“这菜温热,窗户又开着,该是刚刚才走的。”君无忧立即分析着。
“公子,若不然,您真有急事,就去相府吧,听说相府现在是丞相夫人管家,听闻丞相夫人很随和,您求见相爷,该是不太难的。”
这个丞相夫人,君无忧也听说过。
丞相成婚之日,当众给了丞相夫人主家之礼。
而她,成婚第二日,在苏神医的帮助下,亦是成功破了诅咒的。
“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