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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曹大人的饭好了!”芳华恰在这时端着饭而来。
复始闻了一下,“好香。”
芳华连忙附合:“是府上的大厨亲自做的,遵照夫人的意思,做的好点。”
萧何淡定地瞥了一眼,凤眸转向曹玄逸,心里极其痛快。
能亲眼看到曹玄逸被折磨成这模样,简直大快人心!
只是,“小复复,做这么香的饭干嘛?髹”
是真的很香。
都压过了血腥之气。
“曹大人来相府,我们自是要好生招待,这大中午的,总不能饿着曹大人。”
复始说的心口不一。
萧何却觉得,这样的复始特别对自己的胃口。
他萧何的女人,就该天不怕地不怕,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心情,怎么着都行,就连给这旧情.人饭吃,他都愿意!
“你,喂曹大人吃下。”复始命令,看着刚刚那侍卫。
侍卫一怔,“吃下?”
“对。”
他以为,是折磨人的,怎么真的是吃饭啊!
半信半疑地接过芳华手中的食盒,打开盖子,果真是一碗带汤的饭菜,也不大,就一小瓷盆。
不过,真的好香,连他闻着都胃口大开。
可曹玄逸绝不会乖乖吃下去,所以未免又挨了一顿揍,在侍卫的打骂之中吃下了这碗饭。
曹玄逸已有些受不住拳打脚踢,硬是逼自己吃下了这饭。
味道,是挺香。
萧何不动声色地看着,看的津津有味。
其实,他已跟上了复始的脚步,猜到了。
时间拿捏的很准。
此时,芳华去而复返。
一脸焦急之色,看着侍卫手中已经空了的碗,惊呼:“夫人,糟了!”
复始讶然问:“发生了何事?”
“刚刚厨娘唤人前来说,那饭,用错了东西!”
“啊?”
“厨房有个小孩子,不懂事,在里面洗了脚,用的是洗脚水!”
“呕!”
曹玄逸不住呕吐。
“复始,你……呕!”
曹玄逸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即便他穷困的时候,也没有低三下四过!
可现在,给予他如此的人,却是那个长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是那个自己救过一命的复始!
“复始,你忘恩负义!”
抵不过心里面的恶心,却是溅了自己一身。
侍卫跳离很远,还是反映慢了一拍,溅上了身,充满怒气。
复始觉得好恶心,向萧何身边使劲缩。
萧何趁机便把她揽入怀中,“你这是在恶心他,还是在恶心我们?”
复始捏着鼻子,紧皱着眉头:“我失误了。”
这应该最后才弄的。
萧何哪里能让自己的娘子受委屈,如此道:“不是你失误,是厨娘做饭太快了!”
芳华暗自翻了白眼,她一定得原句学给厨娘。
让厨娘见识到,相爷的宠妻程度,是到了何种地步!
却是没成想,复始点了头。
芳华抚额。
完了,两人真是到一块去了!
萧何催促:“太恶心了,我们赶紧出去吧!”
复始点头,十分同意。
却是从手心翻出芳华递给她的短刀,“这个给你,阉了他!”
那侍卫怔愣间,竟是没有接住扔过来的短刀。
“这把刀很利索,一刀下去保准断了!”
然后,复始对萧何道:“我们赶紧出去。”
量是萧何也没想到,复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以为她只是发泄发泄脾气,再说大点,无非就是折磨着曹玄逸,让他体会下她当年的感受。
复始却说:“她当年要杀我的孩子,不就是想断我的后!一报还一报,我断了他的命脉,可还留着他的孩子!”
“啊——!”
凄厉惨叫从身后紧闭的暗室传出!
“复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复始的反映便是:“切,我等着他做鬼。”
于曹玄逸这种祸害,做鬼?
孤魂野鬼还差不多。
正如此想,苏岂忽地一身白衣出现,“丞相夫人,你也太狠了!”
男人最珍贵的是何物?
复始真的太狠了!
比之李元驹,曹玄逸的身份可不是普通的一丁半点,好歹身为皇子,也得给人家一点面子,折磨可以,“那可是传宗接代的玩意啊!”
苏岂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为复始说说道理。
省的近墨者黑,以后自己也分不出了赤!
复始率先打断了他即将的唠叨:“烦请神医进去治一治。”
苏岂不乐意:“你们一个个的,无法无天了啊!把别人当玩偶摆弄也就算了,何苦来为难我,天天让我去碰那玩意,我又不是女人,爱这口!”
“我何时让你去医治了?”复始反问。
“那你让我进去!”
苏岂自然就想到了萧何让他去医治李元驹,谁让他们两人是夫妻。
而且,曹玄逸身为皇子,能不给接上?
“我意思是,你别让他变声了。”
“为何?”
“他不是还等着做太子?霓裳不是还等着嫁给他?”
一连两问,萧何与苏岂皆是明白。
权位得到之后,这方面才是最痛苦的事!
有女人却不能共枕,想要孩子却得不到,娶了霓裳,正是合了这种人的心思。
管家匆匆而来,“相爷,夫人,郡主来了。”
来的可真是太晚了。
霓裳已被请到正厅,她依旧粉色衣衫着身,脸上怒气腾腾。
望着还挂着红布的大堂,昨日,这里喜气盈盈,一对新人成婚,其中一个,是让她发恨的复始。
复始?
哼,不过是个将死之人!
“郡主来这作何?”
她回头,是萧何,经过昨日的洗礼,似乎有了什么不一样,好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息。
“曹玄逸。”
这便是她的目的。
“谁告诉郡主,他在相府的?”
萧何走上前,坐在上位,下人忙递上茶杯,他端起浅饮一口。
站在中央的霓裳,这才发现,自己堂堂一个郡主,被引进大堂后,竟无人为她倒茶!
简直太无视她的存在了!
“相爷,您府中的奴婢,太过散漫。”霓裳提醒。
凤眸抬了一眼,只道:“都是本相亲自挑选的,郡主这是在质疑本相?”
霓裳怎敢,“相爷息怒,我的意思是,许是个别奴婢太过散漫,爱偷懒。”
终归,她还是怕萧何的。
因着昨日一闹,她今日其实是不敢来的,却是听闻曹玄逸来了,可后来她派过来的人说,被相爷给绑了,所以她便来了。
“本想觉得,很好。”
“相爷说的是。”
萧何放下茶杯,“既然郡主无事,请回吧。”
霓裳不动。
“郡主,莫不是要本相亲自请你回去?”薄唇出的话,有些发紧。
霓裳身体不自觉的发颤,真怕萧何亲自请。
“我……我有事。”
“何事?”
霓裳思绪一转,兀然想起,“上次我帮你把曹玄逸的儿子带回来,你答应过我,要帮我和曹玄逸在一起的。”
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可这句话,她不敢问出口。
“本相说的话,自是算数。”
有这句话,霓裳自是不敢多嘴。
只是双脚就像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郡主还有何事?”
凤眸抬起,望着霓裳纠结的模样,微叹:“你该知,曹玄逸是东平国皇上的儿子,他若继承皇位,必定要三宫六院,那时候,他哪里还会记得你。”
她咬唇,何尝没有想过,“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若是东平皇帝不同意呢?”
这个问题,霓裳没有想过。
不过,“他答应过娶我的,承诺过的话,不能言而无信,就说东平皇帝,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儿子如此不信守承诺。”
“若真如此呢?”
“不可能!”
萧何起身,走到她面前,紧凝她倔强的神色。
也算是自小一起长大,虽然相交不深,但好歹是微生洲渚常挂在心的妹妹,自是在微生洲渚嘴里常听起过。
犹记得小时候,她就一直怕自己,微生洲渚曾问过她,她说:‘我一看到他的眼睛,就害怕。’
这种害怕,自心而生,他改变不了。
但微生洲渚却说:‘这是好事。’
有了霓裳的克星,好坏能听话些。
“东平皇帝若真是承认了他,那他就一定是未来的帝王,他娶你,便是两国联姻,关系两国友谊,他后宫佳丽三千,你不过是太初身负诅咒之人,他能捧你在手心一辈子?能如现在一样,因为你有利用价值,所以时时刻刻在心里记挂着你?”
霓裳无法反驳,只道:“我就是愿意。”
她已走不出去。
“那你说,若有一天,你受不住后宫之苦呢?”
“……”
“若是你真的绝望了,那么,你背负的,很有可能不再是两国友谊,若不是,便是两国战争。”
利弊萧何已分析出来,怎么权衡,还是得看霓裳。
霓裳现在不过是死脑筋,就一根筋的想嫁于曹玄逸。
如此的不争气,萧何都为微生洲渚忧心:“他有什么好?”
霓裳反问:“那你有什么好?”
“他信守承诺,说一不二,论这点,你该是清楚。论为人,他虽因身份强势了些,该杀该放,但他衡量有度,就好比曹玄逸。”
突然而来的声音,震的霓裳惊恐。
她转身,果真是如记忆般里的复始,这副水润的模样,配上这婉转的音色,“你……”
怎么会这样?
复始身着的红衣,随她走动间耀熠生辉,再搭上这副水润模样,她的自信,她的锋芒,无不在走动间展现的淋漓尽致。
“郡主,丞相好不好,其实和你并无关系,你非要如此比较,我只能说,曹玄逸不是良配。”
这副模样的复始,是霓裳最为讨厌的。
她的华贵气质,犹如天生。
任何人都比不得。
有时,霓裳在她面前,都觉得,惭愧不如。
“本郡主无需你来教训!”
“霓裳!”萧何喝道。
霓裳一震,眼含不甘,她讨厌复始,非常讨厌!
“相爷,何必强迫别人不愿做的事,只会显得自己的低下。”
这么一提醒,萧何自是也懒的管霓裳,“你回去吧。”
“曹玄逸……”
复始接话:“也请郡主不要强人所难,你如何让我们去给你一个我们拿不出的人。”
霓裳气急,来报的人明明说曹玄逸就在相府,他们两人却不承认,看来只能另想他法!
疾步走到门口,她停顿,望着复始,“你的诅咒破了!”
是肯定。
复始自是装作没听到,不准备回她话。
哪知,一奴婢走来,道:“夫人,苏神医让您过去。”
苏岂不会无缘无故在人刚走就喊人,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郡主,慢走,不送。”
郡主气急,转身就走。
不过,她算是知道了,这复始的诅咒,一定是苏岂给破的!
之前他们一起研究过,自己没让他插手,一直没有成功,现在……难道还是因为那条蟒蛇,最近苏岂可是一直与蟒蛇在一起。
萧何与复始返回去的时候,苏岂黑着脸站在暗室门前。
“那么恶心的人,你们也好意思让我进去!”
这吼声很大,悄悄跟随而来的霓裳听的清楚,恶心的人?
复始笑道:“医者眼里只有病人。”
“可在神医的眼里,是猪是狗也得分清楚了!”
“不过是个长年长疮的人,苏神医嫌弃也说的过去,不过毕竟是关了这么久,若是一直不医治,岂不更臭。”
复始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苏岂也是聪明人,即可顺着话说下去。
“就是太久,我都被恶心坏了,你说你们这些做恶的,非要拖到恶心到你们了,就让我来医治,你们是恶心我啊是不是!”
萧何不咸不淡着:“就是恶心你怎么了!”
“老子跟你绝交!”苏岂甩手不干,走人!
“行,你把里面的人也带走吧。”
这话一出,霓裳紧盯着他们。
苏岂这是看不懂了,不会真的要把曹玄逸扔给自己吧?!
“嘭!”
眼前多了一个人。
那人脸朝下,看不清楚,身形与曹玄逸很像。
苏岂讶然望着眼前的两人,均是神秘兮兮的笑着,他越看,越觉得有鬼。
好奇心出,他脚一挑,地上的人翻了身,脸朝上,果真是个长疮的男人,他瞪大了眼睛望向复始,“你!”
复始只笑。
片刻,萧何道:“人走了。”
“还真是难缠。”
“你们搞什么鬼?!”苏岂喝问。
“霓裳来找曹玄逸了。”萧何好心解释,转而问向复始:“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长疮的。”
“上次我来,看到的。”
“这疮不用治了。”苏岂道。
“为何?”复始问。
苏岂白了他一眼,“被萧何关押在暗室里的人,都是将死之人。”
“不是啊,半梦和曹玄逸就活着出去了。”
苏岂:“……”
——
整个下午,复始都静坐在太阳下,沐浴着温暖的光线。
心头的烦躁有曹玄逸给她发泄,已然好了很多。
可她心底不安。
因为苏岂还赖在相府没走。
她问过苏岂,“你整日呆在相府,你娘子不生气?”
苏岂嬉皮笑脸:“她更喜欢她的老相好。”
“那你还不去陪她?”
苏岂眼珠子一瞪,“怎么了,我就来相府找萧何抚慰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碍着你了我?!”
她忙摇头,“我是怕你移情别恋。”
“放心,我不会喜欢你,你不用担忧。”苏岂保证。
“我担忧你对萧何不轨。”
“……”
她继续晒太阳,这火狐不在,那狮子皇上也不给送过来,连她儿子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唉!
真是无聊。
“萧何!”
突地,苏岂吼道。
吼声撼天震地!
此时萧何与芳华正在里屋,他在偷偷问芳华关于葵水的事情。
本来芳华觉得,相爷如此体贴夫人,她自是要给萧何解释解释,所以,起初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越问越细,甚至还问,那垫的东西。
芳华几乎把头垂道地上了,火烧火燎的,她已应付不过来。
幸好,苏岂这一声吼,解救了她,“相爷快过去吧,莫不是夫人葵水来了。”
这正好戳中萧何的心,他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看的芳华目瞪口呆。
哪知。
他刚出现在院子里,苏岂直接扑过来,拽着他的袖子擦着眼,“萧何,你家娘子竟然说我对你不轨,呜呜,我尽心尽力地给你干活,我容易吗我,你们一个个的编排我,我对你如何,你说啊,呜呜!”
萧何直接拽回了袖子,把他的话还给他:“简直就一怨妇!”
“什么?!”
苏岂大惊小怪,立即从袖中拿出一面铜镜,左看右看。
“苏岂,你竟然随身带铜镜!”复始大叫,忽地,“哈哈哈!!!”
苏岂不愿意了,“拿铜镜怎么了,怎么了?!”
复始止笑。
“这是我为我娘子拿的!”苏岂解释。
他娘子出门爱带东西,可又不喜欢拿,所以就连这铜镜,都塞进了他的衣袖。
憋笑:“我知道,不用解释,真的,不用解释。”
可脸上,明明就是不相信。
“萧何,你们一个个,就知道欺负我,你说,让不让我走?!”苏岂对着萧何吼道。
萧何耸肩:“自便。”
可苏岂听着,听到了警告之味。
苏岂嘻嘻笑道:“丞相夫人啊,你看,你相公都不想让我走啊!”
复始在两人身上徘徊,道:“果然有奸.情。”
所以,不是苏岂不想走,不是苏岂非要在他们成婚第二日呆在相府,而是,到目前为止,她的诅咒之事,还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