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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有人,都可以证明,许子安造反,火烧长秋宫,意图谋害皇子!”微生洲渚丢出了一个更大的证据。
而这个,许老爷子不是没有想过,他其实也想过,丢弃这个孙子。
可是,他没有想到,微生洲渚竟然直接拿出了关于寻芳楼及火药的证据,而且,有自己的印章为证,他如何赖掉?蠹!
“许子安!你!你!”
此刻,许老爷子突然不知如何反驳。
自己的孙子把自己拉下了水!
这是他养了二十多年也不甘心放弃的孙子,尽管他愚笨,好强,耍小聪明,处处与自己作对,可是毕竟是他一直认定继承自己位置的孙子的!
结果呢,许家百年基业,全部毁在了自己的坚持下。
“爷爷!这个皇帝是个昏君,他包庇萧何,萧何明明就是个冒牌货!髹”
许老爷子表明态度之后,他亦是更加肆无忌惮。
反正,他爷爷是无所不能的!
一定会救自己出来的!
可他却忘记了,忘记了许老爷子从小的教导。
“许子安!小时候我便谆谆教导于你,谨记许家家训,报效于国,谨记自己的职责,这么多年,你记到了哪里?!”此刻,许老爷子恨铁不成钢。
“是!许家是谨记家训,谨记自己的职责,谨记忠孝于国,可他们呢,他们只知在都城享乐,何曾记得我们,又何曾知道我们在边关受苦?!”
这是许子安的怨气。
许老爷子一声喝出:
“那是你身为许家长子该有的骄傲!”
“他明明就是个昏君,我们许家权大利大,为何要效忠于他?!”
稍一顿,许老爷子问了刚刚自己所说的话:“为何说是昏君?”
许子安双眸充满恨意与不甘,咬牙切齿:“他被萧何控制,被萧何耍得团团转,他不是昏君,难不成还是明君?!”
归根结底,便是萧何。
他在都城作威作福,都言,他掌控帝王,掌控朝政。
残暴不仁的传闻,早已根深蒂固。
真与假,偏向了前者。
众人望向萧何,这个救了帝王,一改残暴佞臣之相,俯首称臣。
今日成婚,又得十国朝贺,如此大的派头,世上又有几人?
凤眸微闪,萧何不过挑唇一笑,甚是对此觉得可笑。
许子安被激怒:“你就是这样,总是瞧不起别人,总认为别人低你一等!”
“难道你觉得,你比本相高人一等?”萧何嗤之以鼻。
“你!”
萧何打断了他的话,喝问:“自六年前开始,你们许家就常派人刺杀本相,本相与你们有何仇怨,为何要下此毒手?”
长达六年的杀戮,他生活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
许老爷子震惊,即可反驳:“许家没有!”
而许子安。
却是极为沉默。
这种垂头的沉默,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果真是许家所为。
瞒着许老爷子,胡作非为!
许老爷子挺拔的身影一晃,他双腿稍分,堪堪站稳,有力的双眸盯着他尽心培养的孙子,心口忽地绞痛,额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强忍着站稳,一如战场杀敌的不屈。
出口的话,满是自责:“我一生守卫太初,自愿住在边关为太初贡献余生,可是,我缺忽略了许家权势太大,忽略了底下之人的叛逆之心,我愧对许家的列祖列宗啊!”
出自肺腑的心声发泄,胸口郁气而出。
人便如泄气了般,双腿打颤,竟是连身旁的人都搀不住。
那双战场之上屹立不屈的双腿缓缓弯曲,犹如被敌人强行压制这。
不跪天不跪地,今日,终是弯曲,生生打在红布之上!
众人似乎听到了磕地的响声,犹如震耳欲聋地爆炸。
许家令人尊敬的许老爷子,一生贡献自己防守边关的许老爷子,此时已年过八旬,在垂暮之际,弯下了自己的膝盖。
那清澈有力的双眸,此时浑浊不堪,溢出清亮的眼泪,爬过满是褶皱的脸上。
“皇上,我身为太初的大将军,一生为国,虽也听闻过都城内丞相之事,可我始终坚信,太初的皇帝都是会隐忍,会为自己争取的皇帝。总有一日,太初会恢复国泰民安,所以我从不回京。我想,只要我把边关守住了,没有他国的侵袭,心无旁骛的皇上,一定会尽早除了这个大奸相。”
他声音哽咽,破碎不堪。
“可我从没有想过,一切罪恶的源头,来自我们许家!”
许家,他真是尽心尽力了。
而。
“或许,是我太过孤注一掷,从不曾考虑过他们的感受,自以为他们会谨守许家家训,却忘了,许家家大,各有自己的想法,被我束缚的紧了,一个个,都反弹了!”
许老爷子的一番自述自责,任谁也无法反驳。
到底是谁在谋反,这一刻,真的无法去挖掘出来。
许老爷子一生确实尽心尽力,微生洲渚曾与萧何对此分析过:许老爷子年纪大了,他若造反自是在年少之时才是,却不可能这样一拖再拖,生生耗着,就好像在等什么时机一般。
若不是许老爷子,许家的人是否是在等待许老爷子的死?
或者,若是许老爷子,他是不是不愿再让自己子孙在边关受苦?
今日,终是明白,是属于前者。
“许老爷子,看在您辛苦一生为朕守国的份上,朕相信你,相信目前的状况也不是您所愿,可是。”
微生洲渚的话一个转折。
许老爷子何其精明,他懂。
“皇上,是我愧对于先皇,愧对于太初对许家的信任!”
许家与萧家,本就是相制衡的,但许家野心太大,他首先的目标便是针对了萧何。
萧家,别人不知,但许老爷子知,他是皇室的血脉,是从皇室分离出去,守卫皇室的,所以对于萧家来说,他们所得到的条件更严苛,历代只能有一子。
也许是老天厚待,萧家一直维持这个状况,直到萧何这里,出了差。
许老爷子也知,二子何夜是随着母姓,是被萧家所抛弃的一个孩子,可即便如此,萧家从无怨言,到底表面如此,他其实佩服萧家,有着身为皇族的聪慧及气度,亦有这身为皇族必不可少的……隐忍。
但不得不说,有萧家在前,许家到底是被宽容了许多。
即便有女子,亦是可以入宫为妃,即便不能为后。
许家,亦不被限制子孙后代。
或许真的因为这些宽容,许家庞大的分支渐渐开始躁动。
“许老爷子,既然你已醒悟,交代出许家藏匿地点,朕从轻发落。”微生洲渚再次给出承诺。
“爷爷,你别信他,他就是个昏君,说话不算数!”
“逆子!住嘴!”
许老爷子突地一声喝!
许子安立刻垂了头,他到底是害怕许老爷子的。
“关于火药,朕已找到制作之处,以后这东西不会存在这世上,也希望许家不要再沾染这害人的玩意。”
这话,既是给九国交代,亦是给许家提醒。
许老爷子对于火药之事是真不知,但他想,或许真是下面的人谁弄的,打着他的名义,不然,怎会如此嚣张。
“皇上,我除了是太初的大将军,亦是许家最老的一位,我有权护着许家,即便他们做错了!”
即便做错了事,他都应该维护,而不是推他们出去,维系自己的忠心。
“许礼瑞!你越活越顽固!”微生洲渚喝道。
“这是我身为许家子孙的责任!”
“好!抓起来!”
“皇上!”
许老爷子的浑厚喊声,有着长年军营中的气势,侍卫猛然停住了脚步,竟是站的十分板正。
“皇上,都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许家才走到了如今这地步,许家造反此事,我虽有疏忽,但他们都是流着许家的血脉,许家不能因我而绝后!”
许老爷子忽然弯腰磕头,重重在磕在地上,隔着红布,竟是磕进了人心。
许老爷子或许没错,他贡献了自己的一生,为国。
他一直谆谆教导着子孙,为家也为国。
他长年镇守边关,保了太初平安。
于八旬之人,已够。
微生洲渚曾想过调遣他回来,被他拒绝了。
微生洲渚想过,或许,他把守着权利不愿放开。
却是没有人知,许礼瑞所担忧的,是许子安的能力,不足。
三个响头之后,他缓缓站起,依旧拒绝了搀扶。
堪堪站稳之后,他凝着前面被押着跪在地的许子安,一如常年的不甘,这样的孙子,像极了自己的儿子。
他不传儿,是因为他儿子的能力更是有所欠缺,到了许子安这里,稍稍弥补了些。
世人都以为许家世代出人才,不过却是在他这一代,出了差。
他选择了边关,不接触京都之人,为得就是隐瞒,悉心教导未来的继承人,因为许家真的不能在他这里断了。
可!
却是,真的断了!
袖下的粗粝的手掌一翻转,手心多了把短刀。
身为将军,连睡觉都会随身携带一把短刀,防止被人暗算。
他从未想过,这把他用来保护自己的短刀,陪了自己一辈子的短刀,今日来亲自结束了自己的命。
刀刃刺入心脏之处,他瞬间解脱。
最近几年,他心脏不适,一直养着,今日略有好转,不曾想到,却是到了他生命的尽头。
“皇上,许家对不起您。”
许老爷子是个忠臣。
他却不能掌控许家所有人的叛逆之心。
他唯一遗憾的,是他戎马一生,没有死在战场之上。
他是个将军,即便是死,仍要死的尊严。
最后一刻,许老爷子暮然想起,他父亲对他说:‘你出生在战场,一生都要翱翔在战场,为此,你该是荣幸的。’
双眸轻闭,死的其所。
瞬间,周围的黑衣人,个个咬破口中的毒药,倒地!
一时间,相府内,尸体遍野。
唯有一个孤立的身影,心口之处插了尖刀,屹立不倒!
许家,仍在逃!
许子安哆嗦着,他从没有想过,他的爷爷会自裁!
他慌了,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怎么办?
“压下去!”微生洲渚命令。
侍卫拖着他下去,他竟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双目无神地瞪着前方。
一向,都是他的爷爷为他清理所犯下的错误。
所以,他这次该是能出去的啊,该是这样的啊!
为何?为何他的爷爷要如此懦弱?!
可少了许礼瑞的许家,自是要弱上几分,于微生洲渚,已不算最大的威胁。
微生洲渚入位,今日,他主要是来参加这场成婚之礼。
凤眸风雨欲来,他是怒了。
这怒气蔓延至每个角落,所有人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萧何此人,残暴不假。
尤其今日是他成婚,却染了血。
“相爷,他们愿意用自己的鲜血为我们恭贺,自是求之不得之事。”
新娘突然开了口。
却是一反之前温柔的外表,虽仍是温和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谁会愿意在自己的婚礼之上染上鲜血?
这个萧何求娶的女子,堪称第一人。
美人望着被吓到的熊孩子,不禁咂舌道:“你娘亲,真狠!”
熊孩子正欲向睿王求安慰,被美人一句话惹的老大不乐意,立即顶回去:“你最狠!”
胆敢毫无顾忌的把自己推了出去!
都吓死他了!
熊孩子已经恨的直磨牙。
美人却是哈哈笑了起来。
凤眸一个侧目,粗粝的视线射过去!
再扫过四处血腥,命令:“清理干净,继续。”
不过眨眼间,尸体清理干净,染了血迹的红布也已换成最新的,又用艾草除了晦气。
奏乐之声继续。
萧何直接省去了红布,牵着复始的手,转身,继续向前走。
身后拖曳长裙,上面的雀屏绽放,于走动间红海再次翻搅,一种惊艳的美立现。
红盖头下,突然传来声音:“我总觉得不安。”
修长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手,给予安慰:“无事,今日时间尚早,且今日都是吉时,只要小复复不嫌弃,今天就一定能完婚。”
“我哪里会嫌弃。”
只不过,她的成婚,注定不会太平。
因为,在下轿之时,她已问过芳华,曹玄逸没有到。
若是他到,今日还顺利些。
可是,他至今还没有到。
皇帝与九国皆在,他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岂有不在之礼?!
莫不是,他又要搅了自己的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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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布铺满京都之时,曹玄逸也早已出了相府,伫立街头已久。
他凝着相府的家丁,看他们谈笑风生,看他们手脚麻利地快速翻动红布,快速铺满京都街道。
那红布一端,他知道是从相府里开始,延伸的地方,他挑了一方向,随着他们铺的方向走过去,不过走了两步,他已知,是皇宫方向。
脚步顿住。
他早已听闻,复始要从皇宫出嫁,被皇上亲封了公主。
复始的年龄长于皇上,这公主,自是长公主,可谓是姐姐之辈。
如此,皇上给予的地位,不容小觑。
他是从没有想过,那个以前处处为自己考虑,处处为自己的忧而忧,喜而喜的女子,竟然也会放弃自己转而为投入别人的怀抱。
甚至还会如此幸福。
回味间,眼前的红布已延伸到远方。
红布铺完,家丁相偕一起往回走。
耳畔传来几个家丁的欢笑之语:“相爷可是为了今日,一夜无眠哪!”
“是啊是啊,昨晚从宫中一回来,就忙个不停,我还是第一次见相爷如此兴奋啊。”
“相府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自从夫人来了之后,相府终于不同于以前的沉闷了。”
“夫人也不摆架子,对我们也好,相爷能找个这样的夫人,也是我们的荣幸啊!”
“确实啊,你看都城哪个官家的夫人不摆架子,哪个不是颐指气使的,还是相爷眼光好。”
眼光好?
这一刻,曹玄逸也是如此认为。
她沉醉于爱情之时,便是全身心的投入,不论贫穷抑或富贵。
那时自己沉醉于权位,苦恼于自己的仕途,却是从没有发现,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随时能见到,真切关心自己的人。
也许真的是,得到的便不珍惜,失去了却又觉得是块宝。
对复始,他亦觉得如此。
知她今日出嫁,他心里尤为不是滋味。
若他不为了自己的自私,把她送予萧何,或许,今日的复始依旧是自己的,即便把她一生囚困于铁笼里。
想到此时,他竟有些迫不及待的去实行。
思绪乱入时,他的脚步再次停住。
人,已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宫门口,脚下,是发软的红布,好像踩在了梦里,有一刻的晃神。
“玄逸。”
耳边谁喊了自己。
“玄逸。”
以前复始就常带着欣喜的语气喊他,然后便是一番关心。
“我正要去找你。”
这句话,打破了他的幻觉,瞳孔渐渐清晰,是霓裳。
片刻怔愣之后,他强扯着笑,干涩地问:“你怎么出来了?”
霓裳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勉强,继续笑道:“今日都在忙于复始的婚事,哪顾得了我。”
语气里有庆幸。
在曹玄逸听来,有些生气。
整个皇宫都在为复始而忙碌着,这该是多大的殊荣啊!
连这个一向高贵的霓裳都无人看管。
眼底,隐隐有些轻蔑之色。
霓裳哪里能注意到这些,宫门口亦是忘记了礼仪,直接上前环住他的手臂,撒娇着:“玄逸,今日无人会注意到我们,我们去郊外玩吧。”
霓裳是有私心的,她害怕曹玄逸去破坏,她也不愿看见。
真这样了,便是说明曹玄逸真的只是利用自己的郡主身份,为他抬高身份。
她不愿看到这样的曹玄逸。
“那我们骑马。”曹玄逸心情好的提议。
霓裳怔忡。
曹玄逸忽地笑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了,趁着时间尚早,我们可以多在城外呆一会儿。”
霓裳不可置信,眼泛起泪光,仰头看着他的笑:“……好。”
两人骑马,一路出了城。
“霓裳,我们比赛骑马。”站在城门口,曹玄逸望着远处。
这条路,是他曾经与复始一起走过的,那年因为得了京都官位,他很是兴奋,两人收拾了好些行礼,坐着马车一路行来,到了城门口,复始喊停了马车,‘玄逸,我们下马车,走进去。’
‘为何?’
‘因为这是我们一起进都城啊!’
虽不是第一次进都城,却是两人一起。
当时也亏得复始能注意到这些,他被她的兴奋所感染,便一同与她下车,走近都城。
进入都城第一句话,复始说:‘以前觉得平镇就很好,山清水秀,之前也来过都城,繁华喧嚣,别有一番滋味,这次再来。’
她转向自己:‘玄逸,我们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一起,这个词,从此却是再也无法用在他们身上。
“哪里是终点?”霓裳问道,打断了他的思绪。
“翠湖寒。”
那年他们进城前,复始想要去翠湖寒,可他着急进城,阻止了她的想法。
“好!”霓裳爽快回。
“那我们一起,看谁先到?”
翠湖寒离都城,骑马的话,或许两个时辰就可以到。
“我来报数!”霓裳喊道。
许是因为想起了以前的事,曹玄逸的心情很好,爽快道:“你来数。”
被他好心情所感染,霓裳瞬间开朗,声音轻朗许多,大声道:“一、二、三!”
最后一声落,霓裳率先挥动长鞭,马一声嘶吼,已跨开了前蹄。
“玄逸,快!”
霓裳回头催促时,曹玄逸扬起的马鞭刚落,随即吗一声吼,健硕的马向前奔驰。
两匹马皆是棕色,毛很亮,一看就知是好的,这是霓裳从宫中挑的两匹。
速度极快,带着清晨的冷气,有些潮湿。
霓裳身着粉色披风,在极速的风力之下,披风鼓起,上面的白色绒毛被刮的颤抖,回头时,脸上笑容扩大,“玄逸,你快点!”
此时的霓裳,明媚开朗,在粉衣的映衬下,脸色红润白皙,又有着天生的贵族之气,再加上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不得不说,霓裳其实也挺美。
不过十八年华,正是天真明媚之年。
“玄逸,你快点!”
她一头长发飘扬,白色的坠饰在黑发间若隐若现,飒爽英姿的骑马之姿,绚丽多彩。
这样洒脱的霓裳,曹玄逸不曾见过。
今日见到了,他竟然发现,自己有些动心。
以前的霓裳,总是保持着身为郡主的高贵,即便在自己面前,她依旧是尊贵的郡主,打破底线的时候,她虽会委身以情,可事后她还是郡主。
这些,霓裳知。
因为,她知,曹玄逸需要她这个郡主身份。
所以,郡主这个身份,她放不下。
若说不一样,今日便是机缘巧合,唯有狂肆不羁,才能自由翱翔。
她与曹玄逸,以前或许知道不可能,所以她放在心里,嫉妒着所有与他有关的女人,她恨。
现在知道他是东平国唯一的太子,他们之间,便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夜间,她想通了。
她虽然爱的卑微,可她依旧爱着,这种爱,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即便现在是被他利用,是他的一颗棋子,她心甘情愿。
能做一颗必不可少的棋子,就说明自己于他还是相当有价值的。
“曹玄逸!我爱你!”
心一旦放开,便不被拘束。
情动。
不过一瞬之间。
一瞬之间,曹玄逸的马匹已超过她的马匹一头。
曹玄逸恰是看到,霓裳泛着干红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他被三个女人爱过,感受皆是不一。
复始给他的爱,平淡如水,却是一点点渗入他的心。
左冷珍的爱,有防备,有畏惧,亦有着隐忍,他想过,或许,这便是平常夫妻的相处。
霓裳的爱,太过炽烈痴狂,她随时随刻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甚至把守着他的生活,束缚着他,让他失去了身为男人的自豪感。可是,却唯有霓裳,身份最尊贵。
他一直知道,自己不爱左冷珍,与她,不过是因为她的财,因此,他背叛了与复始的感情。
他亦不爱霓裳,与她,不过是因为她的权,因此,他背叛了与左冷珍的夫妻情分。
可为何,这一瞬间,他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好似个毛头小子般。
或许,是因为霓裳不羁的表白,她太过大胆。
这荒无人烟的道路之上,她喧嚣着自己的情,强迫着自己接受,强迫着她的情闯入他的心。
瞬间怒色袭上心头,他挥动长鞭,马狂肆。
霓裳哈哈大笑,以为他是不甘落后,便狂甩马鞭,急忙追赶。
冷风在急速中狂肆刮割,笑声不绝于耳。
“玄逸,等等我!”
落后一大截的霓裳,在风中吼着。
被风一灌,呛了嘴巴,眼睛跟着难受酸涩。
可不过一眨眼间,前面的人影已不见,她急忙甩鞭。
这个路口,有个弯,她想,曹玄逸是拐了过去。
谁知,这个路,是多个弯,树林也多,不容易看清前面究竟无人。
耳边全是风声,她亦是听不见任何马蹄声。
她想,曹玄逸该是已经在前面了,她现在只能加快速度,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