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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电话,反而更睡不着了,江韵翻来覆去,甚至还放了首舒缓的曲子,最后还是睡意全无。
手机短信提示灯亮起,她拿过来一看,还是慕寒川发来的,“抱着枕头辗转反侧……”
呃……江韵低眉看了一眼刚被她拉到怀中的枕头,问他,“你是有千里眼?蠹”
不一会儿,慕寒川的回复传了过来,“没有……我是说我自己。”
男人对着屏幕微笑,他这小妻子的不打自招让他心情甚好,看来,她的确是想他的,嘴上不肯说罢了。
江韵手指放在屏幕上,却不知道应该按下什么样的字句,她就盯着慕寒川发过来的那条短信,渐渐眼睛酸涩,慢慢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手机还握在手中,短信提示灯一闪一闪地亮着,窗帘没拉开,她按亮屏幕,觉得手机光线实在过分刺眼。
录入指纹密码,手机自动解锁,她点开短信页面,那条未读的短信是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人发来的。
时间是凌晨,简单的一句话,“抱着手机睡着了?髹”
呃,他这不是千里眼,简直是算卦的……
江韵心头一动,这一夜的分离,让她惊诧的发现原来她对他已然有了依赖。
所以,上班的路上江韵有些心不在焉。
天冷路滑,她不敢开得太快,但终究还是跟人撞上了。
对面那台车像是突然失控,横过马路直直朝她的车撞了过来。
她急转方向,撞到路边的护栏上才没出大事,而那辆横在路上的车子也被几辆没来得及刹车的车子撞上,侧门变了形。
沿途经过的司机第一时间报了警,他们几辆出事的车子不得不停在原地,等交警来做进一步处理。
江韵打开车门下来看了一眼,车子右前方被撞的不成样子,驾驶位旁边的挡风玻璃也碎了巴掌大的一块。
她有些头晕,抬手一摸,脑袋上出血了,不过似乎并不严重,因为她并未感觉到有多刺骨的疼痛。
见血了总要先去医院处理一下,她招了好一会儿手,但来往的出租车都是载了客的,没有人停下来。
路中间几台车子的车主也纷纷下来,抽烟的抽烟,咒骂的咒骂,开着的交通广播里刚刚播报完事故,交警估计得过一会儿才能来。
江韵头晕的有些厉害,径自在路旁蹲了下来,找包里的纸巾擦了额头上的血。
等待事故处理的车主这才看到她受伤了,过来问她要不要先送她就医,她等了这么久,实在不舒服,正要点头同意,一辆车停在了面前。
车门打开,副驾驶座上身高腿长的男人走出,眉头紧蹙着,上前来不由分说把她抱了起来。
江韵一时没反应过来,准备挣扎却发现抱她在怀的人是方岳。
她愣神的瞬间,已经被塞进了后车座上,男人也倾身坐了进来,吩咐驾驶座上的人,“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回眸,缓声问他,“方总,离这个路段最近的医院是第一人民医院,不过第一人民医院往北,咱们去公司往南……”
今天上午公司安排了重要会议,他觉得这不是个好的见义勇为的时候。
他话刚说完却在倒车镜里看到年轻的总裁眉头皱了起来,黑眸深处有不悦,面色焦急地吩咐他,“去医院,快开车。”
江韵这会儿发觉头有些疼,捂着伤口对他道,“没关系,我再等一会儿出租车。”
方岳眯起一双眼盯着她,“头撞伤了,也要跟我划清界限?”
江韵垂眸不语,车子启动,半晌她才敢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方岳在车里翻出简易医药箱给她清理了伤口,止血之后脸色才轻松了些,“广播里有说你的车牌号。”
她的车,四城交流会时他见过,车牌号只扫了一眼,但记住了,似乎跟她有关的东西,他总能记得特别清楚。
方岳的车最后停在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口,他要抱江韵下来,被她拒绝了。
江韵下车后仍有些走不稳,但却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方岳在她背后望着那身材纤弱的女子,曾经他是唯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与她携手的男人,时间不过跨过秋冬两个季节,他们之间的距离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遥远。
他大步赶上去,扶住她,她想挣脱,他拧起了眉,“江韵,你一定要这么强硬吗?”
强硬地想与他保持安全距离,强硬地即使刚撞了车也不想让他扶自己,原来,她对他,已经是避之不及了。
听到方岳这话江韵明显一愣,过去那几年,他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也是这样,双眉紧拧目光深邃的模样。
她一时态度缓了下来,方岳直接把她带到急诊室,急诊室医生检查了她的伤口,又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韵头沉沉的,低声回话,“有些想吐,头有点晕。”
“做个具体检查吧。”医生给她开了几个检查单,方岳知道她不会再让他抱着,在护士台租了个轮椅过来让她坐上去,推着她去检查。
检查过后单子他们自己看了,轻微脑震荡,需要修养一段日子。
头上的伤口有些深,在发际线附近,需要缝针。
医生剪掉了她紧挨发际线的一点头发,缝了三小针,用的美容线,缝好之后贴上了药布。
江韵站在镜子前望着自己面色苍白的样子,喃喃自语,“哎,又要留疤。”
方岳交完费之后从门外进来,看到的就是她默念会不会留疤的情景。
看江韵没事,他长舒了一口气,后来,护士来给江韵扎上了消炎针,方岳就在病床前静静坐着。
看她一直睁着眼睛,方岳蹙眉,“你睡会儿,药打完了我叫你。”
说完这话,方岳垂下眼帘,大学时,她生病了,他也不少次陪着她打吊针,那时她不舒服得厉害就会红着一双眼睛,不喊难受,眼泪却默默地流。
他看到了,总会把她抱在怀里,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醒过来时药早已经打完,他还保持着紧抱着她的动作,半边身子都麻了却没舍得中途把她叫醒。
方岳还记得,那时候江韵总会笑着看他,捧着他脸说,“方大校草,你可真傻。”
他不喜欢被小女子摸头捏脸,但却不反感她的碰触,总是佯装嫌弃地把她的手拉开,垂着那双冷冷淡淡的眸子看着江韵,问她,“傻吗,还比不上你幼稚。”
方岳从过去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是因为江韵。
她坐在床头用没扎针的那只手去拿钱包,边翻边说,“多少钱,我给你。”
方岳一时失笑,只静静盯着面前的女子,“不用了。”原来他们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时至今日,她早已不会在他面前脆弱,这种莫名的生疏感让方岳的心如同被锈钝的刀一寸寸割开,疼的厉害。
江韵输液期间,方岳接了个电话,之后行色匆匆,说有事,叫江韵自己看着吊瓶里的药,打完了让人来换。
江韵点头,没问他是什么事,目送他从病房里离开了。
方岳走后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江韵一人,她百无聊赖,翻出手机刷了刷微博,但头还晕着,越刷越晕,她索性躺病床上睡了会儿。
江韵是被小护士叫醒的,药打完了,血回到了输液管里她也不知道,过了太久,针眼儿被堵住了,冲不开。
小护士一边责怪她不小心,拔了针给她按上酒精棉,用医用胶带贴了,又拿了没开封的针来重新给她扎。
她疼的皱起眉头,小护士看她头上顶着伤又没有人陪,低声问她,“小姐,你家属呢?”
江韵想起慕寒川,他刚到北京一天多,这个时候总不好叫他回来。
一边想,她一边笑着道,“没事,他比较忙,我一个人可以的。”
护士无奈的摇摇头,“那你看好了,过会儿我来给你换药,别再回血了,打一回吊瓶扎这么几针,怪受罪的。”
江韵点头对她道谢,小护士一笑,调整了药液的滴注速度,转身走了。
慕寒川的电话打进来是十一点钟,期间江韵没有再睡过,药已经换上最后一瓶,快滴完了。
她手忙脚乱地接起,还没说话就觉得鼻头泛酸,眼睛也热热的。
---题外话---二更会比较晚,亲们勿等,可以明天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