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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莹死死的攥着袖角,手心被汗浸湿。屁股上被打的棍子伤还没好,此刻更是隐隐作痛。
看着一旁拼命给自己使眼色的秋瑾,再看看堂上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的陆锦阳,陈莹心中一横。
“回禀少爷夫人,是……是秋瑾姐姐给奴婢的毛姜,说是要放在王嬷嬷的药中的。”
陈莹看着小家碧玉,温柔妩媚,说出来的话,真是快准狠,一下子秋瑾就没有了反身的机会。
七尾眼疾手快的按住了险些跳脚的秋瑾。
秋瑾含恨的瞪了陈莹一眼,当即谩骂道,“陈莹我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老爷,她是瞎说的?”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分的欺瞒,夫人,您看,这是之前秋瑾给奴婢的毛姜袋子。”
“这袋子又能说明什么?”顾瑜轩紧皱着眉头。
陈莹站起身,从莲生的手中拿过从秋瑾怀中搜出来的布袋子,解释道,“夫人,老爷,您们看看这布袋子的面料,这种料子名唤妆花缎。”
“妆花缎是用各类彩色纬线在织物上以挖梭的法子构成斑纹。组成的法子是在地纬以上,另外用彩纬,这类法子,用在缎地上则为妆花缎,在绢地上则为妆花织,在罗地上则为妆花罗,妆花缎一贯是色彩鲜丽的,这个布袋子虽然颜色暗淡,但却实无疑。奴婢曾给前一任主子封过类似的东西,对这种布料很认真。当时奴婢心中害怕,便偷偷的留了个心思。这布袋子也留了下来。”
陈莹目光闪烁,心中却是在佩服陆锦阳的细心。
凭谁也不会知道,秋瑾所拿的只是普通的棉布,而在莲生递给她的时候被换成了妆花缎,此刻人们的注意都在毛姜之上,一个袋子根本不会惹人怀疑,但却是致命的一击。一旦人们认准了她的供词没有错,谁还会有时间去认证这到底是什么料子呢?!?
陈莹继续补充道,“夫人嫁入顾府之后,在年关的时候,曾经送了好些上等的布料子孝敬老夫人,顾府之中,除了老夫人的院子,别处再无妆花缎。”
秋瑾脸色苍白,双眸死死的等着陈莹手中的袋子,当时她为了不留下痕迹,还特意的在顾老夫人的仓库中选了这种看起来特别不起眼的布料,没想到,反倒弄巧成拙,成了最致命的把柄。
“相信夫人此刻去秋瑾的房间搜,便能看到剩下的毛姜,和这妆花缎的残部。”
“秋瑾姐姐,怕是连老夫人都不知道姐姐您竟然会私自拿老夫人的东西吧。”
秋瑾一下子堆做在地上,她只觉得双腿发软,背后冷汗涔涔。
陆锦阳抬眸扫向顾瑜轩,“眼下已经夜深了,虽然我也不想打扰到老夫人的休息,但是事情严重,又关系到人命,所以我必须要派人去看一看,若真的如陈莹所说,势必要将老夫人请过来了,您说呢?”
不等顾瑜轩说出拒绝的话,陆锦阳又继续说道,“毕竟秋瑾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要老夫人来处置是最好的。”
“七尾,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动作轻些,老夫人若是问起出了什么事请,也别慌乱,便说是少爷有些事情请老夫人过来相商。”
七尾点头,隐去眼中的笑意,“奴婢知道怎么做。”
顾瑜轩看着陆锦阳的眸光深邃,手指不住的磨砂着腰间的青白玉佩,若有所思。
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七尾便拿着一包东西回来,冲着陆锦阳使眼色。“夫人,陈莹说的不错,这些都是在秋瑾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
此刻的秋瑾,早已经目光涣散,只等着陆锦阳的发落了。
顾老夫人身着蜀锦缎子衫,外面披了个群青色大氅,慌忙赶来,显然已经是入睡又被叫起的模样。有些不满的看着陆锦阳,碍于顾瑜轩在场才没有发作。
看着地上跪着的秋瑾,顾老夫人当下便大惊,“秋瑾,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句话,无疑是给了众人确认的答案,秋瑾出现在宁园,并不是顾老夫人的意思,顾老夫人丝毫不知道情况。
“轩儿,这是出了什么状况,半夜还要这般兴师动众?”顾老夫人微微有些不悦的看着陆锦阳,“大半夜的不好好休息,又想要闹出什么事端来。”
陆锦阳却是不紧不慢的说着,“回禀老夫人,锦阳并不是有意打扰老夫人休息的,只不过事情特殊。”
陆锦阳将东西递给顾老夫人,“秋瑾蓄意谋害锦阳院子中的掌事嬷嬷,证据确凿,人赃并获这是其一偷盗老夫人私人财物,这是其二。”
“数罪并罚,还请老夫人裁决。”
顾老夫人这才被陆锦阳的这句话震惊精神起来。看着顾瑜轩阴沉的脸,还有秋瑾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知道陆锦阳并不是在开玩笑。
秋瑾真的要谋害陆锦阳身边的掌事嬷嬷?为什么?
“秋瑾,到底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陆锦阳眸中带着寒光,“还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你的毛姜是谁给你的?”
“念着你到底伺候老夫人一场,你好好的说清楚。咱们便从轻处罚,否则,你今日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看着顾瑜轩,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答案,可是顾瑜轩却一直抿唇不语。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睡意顿时全无,挑着眉头。
“老夫人……老夫人救命,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秋瑾将顾老夫人视为最后一根稻草,拼命的希望抓住它。
莲生将从秋瑾房中搜到的东西依依的摆在顾老夫人的面前,“这是妆花缎,是老夫人您的东西?老夫人可曾赏过秋瑾姐姐?还有这些是毛姜,王嬷嬷前几日被大夫瞧出有中毒的迹象,正是毛姜的效果。”
顾老夫人心当下心中了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秋瑾。
“好,好,好。”顾老夫人连说了三声好,“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的东西,我的脸都让你丢净了,难不成我平时薄待了你,你至于去偷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