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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十年前昭燕公主的母妃唐淑媛还未被提为婕妤,而昭燕公主也因此被寄养在魏延曦母妃的身边,那年魏延曦十岁,而昭燕公主五岁。
昭燕公主此人不同于其他的那些公主郡主一般,天天只知道窝在深宫里学些女红刺绣,相反的,她性格天真烂漫,喜动不喜静,整天流连在御花园里扑蝴蝶放风筝,不亦乐乎。
幸好魏延曦的母妃也是个开明的,不主张将人困的太死,所以即便公主每天浑身泥垢的跑回来,她还是不辞辛苦的帮她洗澡,缝补衣裳,有时候甚至会让比她年长六岁的五皇子魏延曦领她出去玩,是以公主从小便很喜欢这位五哥哥。
而朱耀紫的父亲那会儿还没当上首辅,坐在礼部尚书的位子上,时不时要进宫帮着张罗后宫琐事,今儿个是哪位宫妃的生辰,皇上要礼部帮着办场宫宴啦,明儿个又恰逢佳节,又要众臣进宫朝贺啦,总之忙个不停,是以年少的朱耀紫也经常跟着一道进宫,久而久之,就跟总喜欢往外跑的昭燕公主熟了。
朱耀紫自身就是个健谈的,从小便是如此,而那昭燕公主也向来不怕生,两人虽说差了七岁倒也挺合得来,经常是朱耀紫在前头走,后面的小公主屁颠屁颠跟着追,一边追还一边咯咯的笑,可开心了。
因着两人熟了,昭燕有什么开心或者烦恼事都会一点不落的告诉朱耀紫,比如说今天三哥哥,也就是魏承天,又跟母妃说了什么事让母妃皱眉头啦,明天五哥哥给她带了什么好吃的糖果之类的,俨然把朱耀紫当成了个心情垃圾桶。而朱耀紫正好也乐于听她说这些内宫琐事,所以两人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有一日,昭燕公主来找朱耀紫玩的时候却是愁眉苦脸的。朱耀紫好奇,问她可是有什么人惹她不开心了,哪晓得昭燕公主摇摇头,朱耀紫一眨眼的功夫竟是吧嗒吧嗒掉起眼泪来。
她这一哭朱耀紫还了得,一直把这小丫头当亲妹子疼,这样子不用说,肯定是有人欺负她了,所以朱大少啐了一口,撸起袖子就打算替昭燕出气去。
哪晓得昭燕公主拦住了他,说没人欺负她,自己不开心是因为五哥哥生辰快到了,他一直对她很好,很照顾她,所以她想送些特别的礼物。可五哥哥身为皇子,吃穿用度什么都不缺,她实在是不知道送什么好,这才急出了眼泪。
朱耀紫一听这才多大点事啊,不就是送个生日礼物嘛,他去弄就是了。于是,朱大少拍着胸脯跟公主保证,自己明天就替她选出一样最好的生辰礼物!
见礼物的事有着落了,公主自然破涕为笑,可朱耀紫在宫里时还信心满满,一出宫就哭丧了脸了。他刚才光顾着哄公主开心,根本没想过一个重要的问题——
五皇子殿下他老人家到底喜欢什么呀……
朱耀紫没辙了,第一个想到的智囊团,自然就是齐遥清。
也不知朱耀紫这厮到底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在天花乱坠的跟齐遥清乱说一通后,竟然还真成功挑起齐遥清的兴趣,答应跟他打个赌,赌谁选来的礼物能最终被公主选中转送给五皇子,而这次的赌注两人来了个大的,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
就这样,两人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在外奔波,最后在傍晚各自拿着选好的东西碰面了。
朱耀紫选的是一盒七彩琉璃珠,七种不同质地、不同色泽的琉璃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好看。他的理由是,公主是小女孩,喜欢的定是这些花花哨哨的东西,琉璃珠一定更得她眼缘。
而齐遥清选的是一块不大的羊脂古玉,玉形如磐,上头没有纷繁复杂的雕纹,只在正面的下角处刻了个小小的“平”字,而反面的同一处是个“安”字,寓意平平安安。
这玉佩上悬米黄丝绦,下坠长穗一看便是挂在随身佩剑上的饰物。之所以选这个,是因为齐遥清想着听说五皇子是个武痴,最爱舞刀弄剑,有这样一块古玉悬于佩剑之上岂不妙哉?
两人对于对方选中的东西没多做评价,不过次日,当朱耀紫如约将这两样东西拿去给昭燕的时候,昭燕果然一眼便相中了朱耀紫选的琉璃珠,兴高采烈的打算把七彩琉璃珠送给五皇子,反而对齐遥清选的玉佩没什么兴趣。
不过想着这是朱耀紫哥哥费尽心思替自己从宫外带来的礼物,昭燕还是开心的把两样东西都收下了。
送礼物一事圆满告终,朱耀紫不出意外的胜了,这才有了后来他玩心大发,非要齐遥清穿女装上雁秋山的那一出。
事情解释清楚了,朱耀紫狠狠灌了一杯茶,然后长舒口气,看对面魏延曦皱了个眉头表情怪怪的,好心解释道:“哎呀,估计小清是联想到你就是五皇子,怕你知道了会笑话他,哈哈,这才不肯说的。”
魏延曦闻言,眼神复杂的看了朱耀紫一眼,然后一句话没说,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你跑这么急干什么。”朱耀紫在后头好笑的喊了声,“回去以后要好好待小清呀,你看他,这辈子凡是丢脸的事都跟你扯上关系,啧啧,你这分明就是他的灾星嘛哈哈。”
话音落,不远处魏延曦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不过他没回头,很快便闪身出了院门。
朱耀紫看着空落落的咂舌,这人轻功如此了得,又喜欢穿黑衣服,一飘移起来跟鬼似的,啧啧,还真是不好惹。
且看魏延曦,运起轻功离开首辅府以后半柱香的时间便回了自己的雍王府。主屋门前,梁威正焦急的在那儿等着。
“哎呀,王爷,您可回来了!”
一见魏延曦鬼魅一样的身影乍然出现在眼前,梁威惊的往后跳了一步,然后赶忙跑上前,那表情就跟见了失散多年的亲妈似的。
“怎么了?”魏延曦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越过梁威望向仍然紧闭的屋门,眉头微微皱起,问:“王妃一直没出来?”
“没有没有!”梁威摇头,“不过王爷,门口那位终于肯出来了!”
经他这么一说魏延曦才恍然想起,王府门前还停着一顶盛国公府送来的轿子呢。
“哦?是谁?”
“是王妃庶出的妹妹,叫齐思敏。”
“齐思敏?”听到这个名字,魏延曦眼睛微微眯起,觉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之前回门的时候听到过。
只是如果真是齐遥清的庶妹,按理说也是个有些身份的大家闺秀,怎么会莫名其妙被送到他雍王府门前?齐萧肃那老家伙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她可说有什么事?”
“哦,说了。”梁威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只是那姑娘有些奇怪,一下轿子就开始抹眼泪,一边抹还一边说王妃的坏话。”
“王妃的坏话?”魏延曦挑眉,“什么意思?”
“哦,她说自己与王爷早就互相倾慕、交换了信物,您更是答应她遣散王府众姬妾,此生只纳她一个侧室。可谁知即将过门之时王妃从中作梗,硬是拆散了你们。”
“她还说,她知道王爷也是不易,不想逼您,不过她心中实在挂念,这才瞒着父母亲上门来,想问问王爷,当初那什么湖……哦,宣叶湖畔的月下誓言还作不作数。如果不作数,您给个准话,她也不再纠缠了,从此陪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只盼下辈子能随侍王爷身侧。”
梁威就是个武夫,说话不经脑子,这会儿光顾着转述齐思敏的话,压根儿没在意到自家王爷越来越黑的脸。
“唉,王爷呀,您怎么就到处留情呢,连王妃的妹妹都招惹了,难怪王妃在里头不肯出来见您呢。唉……”
他这么一说魏延曦脸彻底黑了,这根本不是一档子事好吗!强忍住想揍梁威一顿的冲动,魏延曦冷着声音问:“那你怎么办的,放她进来了?”
“没有没有,属下不敢!”梁威赶忙摆手,“您走之前交代了不准放人,所以属下根本没敢让他们开门,这会儿那姑娘应该还在门口哭呢。呃……不过王爷您打算怎么办,要属下去放她进来吗?”
“不放。”魏延曦一拂袖,绕过梁威直朝紧闭的屋门走去,头也不回的说:“就随她在门口闹,闹够了自然就回去了。”
梁威虽然有些狐疑,却到底还是乖乖领命退下了。魏延曦独自走到屋门前,深吸口气调整好心态,然后褪去方才脸上的冷意,换上一抹温柔的微笑,轻轻叩门道:“遥清,开门,开门好不好?”
里头没动静。
“遥清,是我错了,不该随便怀疑你,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可好?你先给我开门,我给你看个东西,看完你若是还气,打我骂我都行,嗯?”
依然没动静。
“遥清,遥清你在里面吗?遥清不生气了,快些给我开门,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始终没动静。
这下魏延曦急了,自己说了半天遥清一点反应都没有,别……别出了什么事啊!
魏延曦心头一惊,上次多番下毒的事实在是将他吓怕了,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雍王殿下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要对他的王妃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