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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虽然崎岖不平,但山里的泉水却是无比的甘甜,而且山里的水源特别丰富。
果然,就在她们休息的不远处,玉环便看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冰凉无比,玉环玉手捧其溪水便往脸上泼去,原本浑身的燥热感在溪水的滋润下,一下子便消失不见。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脚步声,玉环无比警惕的打量着周围,想起上次的山贼,玉环吓得拔腿就要跑。
可是脚步声却突然停止,而后一个俊美男子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男子温柔一笑,道:“姑娘别害怕,在下并不是坏人。”
此男子便是马烈,他接下楚老爷的镖后便连夜赶路,其身边并未让任何一名手下跟随。马烈口渴难耐,这才发觉水壶没水了,便四处寻找水源,这才恰巧碰上了玉环。
就在马烈弯腰装水时,楚凌晗的画像便从怀中掉到水中,玉环好奇的拿起画像左右端详着,在看到画像中的人儿时,她猛然大吓了一跳,画像再次浸到溪水中……
“天啊,这不是小姐的画像吗?为何这男子会有小姐的画像?”玉环慌乱得不知所措,因为紧张,她的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为了不让马烈察觉到任何端倪,玉环深吸口气,无比镇定的平复了下自己那颗紧张的心,而后便弓着身想要捡起画像,可是画像已全部湿透了,稍微一碰,便彻底烂掉。
看着面目全非的画像,玉环心中一阵窃喜,但却又得假装一脸的愧疚,她指着被浸湿的画像,道:“对不起,把你的画像弄坏了!”
马烈看着烂透的画像,一脸的波澜不惊,而后便对玉环爽朗一笑,道:“坏了就坏了,不要也罢!”
马烈向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在看到楚凌晗的画像后,楚凌晗的容颜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之所以将楚凌晗的画像随身带走,不过是因为临走前太过匆忙,忘记将画像放了回去。
马烈不经意的笑容,让玉环有些放松了警惕,她开始左右打量着他。
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男子,俊美如神抵,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就像带着魔力似地,让人忍不住的被吸引;他的笑容,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却又干净爽朗。
如此俊美男子,玉环怎么看都觉得他并不像坏人,但是楚凌晗的画像却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的手上,这让玉环着实的不解,她就这样持着水壶杵在原地,不敢往楚凌晗的方向走去,生怕自己稍微一动,马烈就会发现不远处歇着的楚凌晗。
“公子,这画中女子是谁?”迟疑了一会儿,玉环还是好奇的问了出来。
马烈再次爽朗一笑,并未回答玉环的问题,他提着装满水的水壶,在玉环面前晃了晃,一脸调侃样,道:“这是机密,恕在下无法言明,告辞!”话语落,马烈大步离去。
在看到马烈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时,玉环这才狠狠的松下了口气,随后拿起水壶,直往楚凌晗的方向跑去,惊呼道:“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见玉环上气不解下气的,楚凌晗赶紧拍了拍她的后背,道:“你不是去装水了吗?出什么事了?难道又碰上山贼了?”玉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道:“不是山贼,是被山贼还可怕的人,那人手上既然有着小姐的画像!”
玉环一番话刚落下,楚凌晗就已经惊讶的瞪大眼眸,这世道是不是变了,一会山贼上有她的手帕,一会陌生男子手上有她的画像,难道她楚凌晗已经闻名天下?一想到这,楚凌晗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姐既然还如此乐呵,看来是我又瞎操心了!”玉环无奈的看着楚凌晗,心中却还是无比的担忧。
玉环心思缜密,多愁善感,不像楚凌晗无论何事都往好处想,这就是两人的最大的不同点。
此时此刻,马烈并未走远,他突然想起还未问及玉环的芳名,这又原路折回小溪处。
然而,小溪周围空旷无比,早已不见玉环的踪影,而溪水上漂浮着的画像也已消失不见,这让马烈着实的怀疑。
一副被水浸湿的画像,即便晒干了,也无法恢复画像中女子的面容,何况画像已经烂掉,根本无法补救。
马烈突然想起刚才玉环那不安的情绪,更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他原本一双柔和的眼眸,瞬间如鹰钩般警惕的四周扫视着。
作为风之镖局的当家,必须拥有超人的警惕力以及洞察力,时刻提防偏僻地带,是否存在山贼和乱民,若是遇上山贼,当家的必须要一眼洞察出来者的人数,从而布下相应的防护措施,以免让货物丢失,坏了镖局的招牌。
马烈明显的听到不远处有阵阵女音响起,在确定声音的来源后,他邪魅一笑,运起上好的轻功直往声源奔去。
*
“小姐,你看,这画上的姑娘,不正是你吗?”玉环小心翼翼的将湿透的画像铺开。虽然画像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能看清画中女子那双清澈皎洁的大眼睛,以及那微微扬起的噙着狡黠笑容的樱桃小口。
楚凌晗哪能不认识自己的画像,这幅画还是她十五岁那年,楚老爷子让画师画来用作比武招亲的招牌像嘛。
楚凌晗一直以为这幅画像早已被楚老爷子销毁了,当时楚凌晗比武招亲之时,将天一镇的男子各个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楚老爷子一怒之下,狠狠的将画像撕成两半。
后来楚老爷子又让画师重新临摹一副,没想到都过了这三年了,这画像既然还存在。
楚凌晗对着画像的自己吹了吹,仍不忘自恋一番,道:“本小姐虽然没有花容月貌,倾国倾世之容颜,但好歹也算是小家碧玉,姿色不凡嘛!”
楚凌晗这话倒说的不假,她虽然一副男儿装扮,但是面目清秀,明眸皓齿,更显俏皮可爱。
楚凌晗只顾着欣赏那残缺不堪的画像,而玉环则一脸无奈的铺垫着稻草。殊不知她们身后一道矫健的身影正如鬼魅般轻盈的一点点靠近。
马烈的轻功已经炼制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步伐轻盈如鸿毛,全然未发出任何声响,他慢慢的凑近到两人身后,低头看着地上铺着的那副模糊不清,色彩斑斓的画像,道:“看够了吗?这画像是我的!”
这出其不意的声音传来,让楚凌晗吓得紧紧抱住玉环的娇躯,而后慢慢的抬起头来,慢慢的转过身去,在看到马烈那张方大好几倍的俊脸后,她再次‘啊……’哇哇直叫。
“你是谁?”楚凌晗瞪大眼眸的看着马烈,她刚才很清楚的听到马烈说的话,此人既然说这画像是他的,有没有搞错,画像的真正主人在这呢,他既然如此大言不谗的宣布自己的拥有权。
在看到来人是马烈后,玉环也惊恐的大叫出声,“小姐,他……他就是刚才画像的主人……”
只见马烈一脸得意的笑容,道:“楚小姐……我应该没认错吧!”在楚凌晗转过身来时,马烈就已经认出她的面容来,原本还在为这累死累活的差事抱怨不已,可没想到这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这楚家小姐既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切还得感谢玉环,若不是她引路,他还真就错过了这么一次相遇机会,甚至还傻乎乎的直奔武当山去找白眉道长要人了。
马烈虽然人高马大,武艺高强,但谁能猜得出,风之镖局的二当家此生最为恐惧的就是爬山,虽然他的武艺高强,但是马烈的唯一弱点便是恐高了。
上山之前,马烈本想将这个任务交给罗修,谁知罗修坚决不同意,甚至拔腿就跑。碍于此镖时间紧迫,马烈只好硬着头皮自己执行了,在山上的时候,他从不敢低头俯视山脚下的风景,对于马烈来说,山下所有的美景,全都是一幅幅阴霾笼罩的恐怖森林油画。
见马烈果然认识自己,楚凌晗再次警惕的连后退几步,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晓本小姐芳名?本小姐虽然闯祸连连,但从未得罪过什么江湖人士,难道你是苏言那王八蛋派来的杀手?”
此时的楚凌晗已经紧张的不能好好的思考了,她的脑海中浮现过种种可能,最后将目标锁定在自己得罪的人身上,经过再三确定,能如此歹毒待她之人就数苏言这个践人了。
苏言心胸狭隘,难道是得知她私自溜下山,趁此机会要将她铲除?
看着紧张兮兮的楚凌晗,苏言不禁一阵好笑,道:“苏言?杀手?楚大小姐,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了,你觉得我像是杀手吗?你见过这么英俊潇洒的杀手吗?”
楚凌晗仔细的打量着马烈,确实不像是杀手,而后她的脑袋灵机一动,随即一脸羞涩的看着马烈,掩嘴轻笑出声,“你要不是苏言派来的杀手,难道你是爱慕本小姐的追求者?”
话语落,马烈整个人无力的坐倒在地,此时的马烈,特别有一种冲动,一种想要剖开楚凌晗脑袋瓜子的冲动,他特别想知道她脑袋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是豆腐渣?还是真的是脑浆?
马烈一脸没好气打量着楚凌晗,随后目光停留在她的胸口处,而后鄙夷的笑出声来,“楚大小姐,你并不是本公子的菜!我是风之镖局的二当家马烈,你的父亲下了镖,要求我们镖局将你带下武当山,这下你明白了吧!”
看着马烈直盯着她的胸部看,楚凌晗赶紧双手环胸,瞬间恼羞成怒,她粉拳握起,直往马烈一张俊脸上揍去,马烈无比敏捷的闪躲开来,躲过了楚凌晗这么一击。
楚凌晗突然想起与沐冷轩第一次相遇的场景,他当时也如这般嘲笑她。
“你的胸太小了!”
沐冷轩一脸嘲弄的说道。
当时她也是如这边舞拳挥去,最后以偷袭的方式击中了他的命根子。
或许对于以往的楚凌晗来说,根本就不会拿这当作一回事,但现在想起,楚凌晗却觉得羞愧无比,不知不觉中再次涨红了脸,甚至还傻呵呵的笑出声来。
马烈一脸不解的看着傻笑中的楚凌晗,道:“楚小姐,赶紧收拾下行李,随我下山吧!”
他的这一番话,将楚凌晗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楚凌晗一脸不悦的看着马烈,道:“本小姐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疲了,乏了,明日在下山吧!”
话语落,楚凌晗‘噗通’一声便坐在玉环铺好的稻草上,她现在确实疲惫无比,此刻就想美美的睡上一觉。
既然马烈是楚老爷子派来的人,那她就没啥好担心了,身边多了一个武艺高强的俊美男子陪伴,既能养眼,又能保护她们夜间不受山贼,野兽侵犯,何乐而不为呢!
马烈见此刻的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便应允了楚凌晗的提议,他也跟着在两人对面的大树下坐了下来,因为恐高的原因,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身体在靠向大树时,眼眸也跟着慢慢的闭上。
深夜之时,楚凌晗从睡梦中醒来,她悄悄的推醒了玉环,之后便拿起行李,悄无声息的从马烈身旁溜过,直往山下走去。
对于楚凌晗来说,与其被强押着回去,倒不如自己乖乖的回去请罪。
她好歹是楚家千金,天一镇的捕头,武当山弟子,平时只有她押送人犯的份儿,岂能容忍自己被他人如犯人般押送回府。这若是被张婶那些小摊贩知道,岂不是要天天拿此事当作饭后闲聊的笑柄,这是要置她楚凌晗的颜面于何地?
“小姐,她看起来很不舒服,我们真要弃他于不顾吗?”玉环蹲在马烈的对面,仔细的端详着马烈那张俊脸,一脸的紧张。马烈的额头频频的冒着细汗,眉头紧皱,像是很痛苦的在挣扎着,玉环于心不忍的伸出自己的玉手,轻轻的摸了摸马烈的额头,而后便被额头上的温度烫的缩回了手,无比紧张的大喊出声,“小姐,他发高烧了!”
玉环如此大喊大叫,惹得楚凌晗无比担心的小跑着过来,紧紧的掩住了她的樱桃小嘴,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接着也伸出自己的玉手,轻轻的在马烈的额头上触碰了下。
“确实是发烧了,但我还是必须得走啊,我要是在不走的话,明日就得让他给绑着回去的了,他武功那么高强,死不了的,你要真的担心他,要不你留下来照顾他,我自己先走一步,如何?”楚凌晗一双大眼睛狡黠的转来转去。
玉环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最终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善良与担忧,答应了楚凌晗的提议。
见玉环坚决如此,楚凌晗倒也不担心的离开了,反正此人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玉环若是跟着她大半夜下山,她还得多留心照顾她,若是跟着武功高强的马烈,到时玉环累了,马烈倒还能背着她下山呢!
“小姐,夜路难走,你自己小心点!”玉环仍不忘叮嘱着走远的楚凌晗,而后便从腰间取出自己的手帕,直往傍晚时装水的小溪走去。
手帕经过溪水浸泡一番后,玉环再次折回,将湿透冰凉的手帕服服帖帖的放在马烈的额头上,为他降温。
“水……水……”马烈痛苦不堪的不断呓语着。
玉环赶紧将水壶打开,无比温柔的将溪水喂入马烈口中,原本那性感红润的薄唇,此刻却干燥开裂,玉环轻轻将水倒在自己的手指上,来来回回为马烈滋润着唇瓣。
此时秋意浓浓,夜晚吹来的风刺骨寒冷,玉环忍不住一阵哆嗦,身旁的马烈欲是如此,强壮的身躯此刻蜷缩在一块。
玉环不忍心的凑了上去,之后便横躺在马烈身旁,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强壮的躯体,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与男人接触,更别提有任何肌肤之亲了。
此时的玉环心跳的飞快,小脸蛋儿也娇羞得滚烫滚烫的了。
两人就这样相互偎依在一起,直至天微蒙蒙亮之时,玉环才离开马烈无比温暖的怀抱中。
玉环再次触碰了下马烈的额头,高烧已经退去,她总算安心的松了口气。
此时的马烈也渐渐醒来,他有些不适的用手挡住迎面照来的阳光,昨夜他头昏脑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朦胧中记得,有个人很细心的照顾着他,为他取暖,为他滋润干裂的唇瓣。
在他睁开眼眸的那一刻,映入眼前的是玉环那张俏丽的容颜以及她那温柔的笑容。
这一刻,马烈心中已有微微的几分悸动,但这份情感,却被他很巧妙的掩藏了起来。他睿智的眼神扫过身旁的玉环,却唯独不见楚凌晗。
马烈快速的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在确定周围只有他们两人时,马烈随即一脸的哭丧样,道:“楚凌晗呢?”
看到生龙活虎的马烈,玉环想起昨夜的点点滴滴,昨夜马烈呓语连连,甚至还反手揽住她的柔腰,一想到这,玉环的小脸儿再次娇羞的红透了起来,而后便小声的答道:“小姐昨夜就下山了!”她就这样低下头来,不敢看马烈那张俊脸。
“什么?她既然敢在本公子的眼皮底下溜下山,这要是被罗修知道,岂不是要笑他个几天几夜!”马烈惊讶的大喊出声,而后便快速的往山下跑去,留下一脸失落的玉环站在原地。
可是没跑几步,他却又折了回来,道:“对不起,把你落下了!”
话语落,马烈拾起地上的包袱,牵着玉环的手,运起轻功,在半空之中快速油走着。
此时此刻,楚凌晗已经回到了天一镇,她无比兴奋的对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打着招呼。
“周婶,买菜啊!”
“方叔叔,上药铺啊!”
“翠花,买胭脂水粉呢!”
看着熟悉的面孔,熟悉的环境,楚凌晗心情大好,她一蹦一跳的窜入人群中,全然忘记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吴婶在看到楚凌晗出现在集市时,赶紧来到张婶家的摊位前,指着楚凌晗的身影说道:“张婶,那不是楚凌晗吗?她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张婶顺着吴婶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楚凌晗那丫头片子没错,她立马抓起摊位上的长白菜,双手叉着腰,迎面走向楚凌晗。
楚凌晗原本还乐呵着唱起歌来,突然张婶那硕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吓得‘哇哇……’大叫出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后退了好几步。
“楚凌晗,你这个小兔崽子,既然还敢回来,我家荣二呢?”张婶怒气冲冲的举着长白菜,一副要教训楚凌晗的阵势,吓得楚凌晗又继续后退了几步,道:“张婶,稍安勿躁,天气这么干燥,小心上火!
张婶步步逼近,手上的长白菜上下的在手背上敲打着,身上的赘肉也上下抖动着,没想到才几月没见,这张婶又胖了。
“你拐跑了我家荣二,你们楚家还仗势欺人,今日若是不交出荣二来,我手上这把白菜,定然打得你脑袋开花!”张婶粗大的手臂扬起,吓得得楚凌晗冷汗连连。
周围早已围满了人群,全都等着看好戏,楚凌晗跑了不是,站在原地也不是。
此时要是张婶的长白菜真的打爆楚凌晗的头,楚凌晗怕是也不会还手吧。张婶是荣二的亲娘,荣二又是个孝顺的孩子,楚凌晗对于张婶,从来都不敢还手,这全都看在荣二的面子上。
所以对于张婶平时尖酸刻薄的话语,楚凌晗从来不当做一回事。
“张婶,这荣二还在武当山呢,我哪里生出个儿子还给你!”楚凌晗一脸无奈的说道。
她堂堂楚家千金,如今却成了拐跑张家儿子的女土匪,这让楚凌晗简直无法接受,在怎么说,她也是姑娘家,好歹也懂得什么是廉耻,什么是光荣。而张婶现在如此咄咄逼人,瞧那阵势,比杀猪荣还来的恐怖。
杀猪荣,天一镇赫赫有名的屠户,几代都是靠杀猪,卖猪肉为生。因为其刀法‘快,准,狠’故又被称为“天一镇第一刀”。
此时杀猪荣就在前方不远处剁着猪肉,锋利的杀猪刀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阵阵银色光芒,刀在落在砧板时发出阵阵“哐哐……“的声音,让楚凌晗忍不住毛骨悚然。
楚凌晗的一番话,惹得围观的人群纷纷大笑出声,张婶恼羞成怒,拿着长白菜直往楚凌晗飞奔而来,嘴里依然不断大骂道:“楚凌晗,老娘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你就不知道我张婶是何人!”
楚凌晗吓得拔腿就跑,可是张婶不教训楚凌晗誓不罢休,既然对着她穷追不舍。
看着张婶那圆滚滚的庞大身躯随着步伐而不断抖动着,楚凌晗不禁冷笑出声,而后对张婶做了个鬼脸,道:“张婶,你该减减肥了!”
话语落,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将视线投到张婶身上,而后又再次大笑了起来。张婶气的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看着发怒的张婶,楚凌晗心中无比的痛快,眼看张婶越来越近,楚凌晗赶紧加快脚步逃命去。谁知此时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她面前闪过,拦截了她的去路,楚凌晗还来不及刹车,整个人便狠狠的撞在来人的胸膛上。
楚凌晗抽疼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哎哟……我滴娘亲啊!疼死本小姐了!”话语落,楚凌晗愤怒的抬起头来,对着来人一阵大骂,“到底是哪个走路不看路的二愣子……”
在看到来人的面容时,楚凌晗吓得将到喉咙的恶毒话语狠狠的吞回了肚中,随即一张嘻皮笑脸,道:“哟……二当家,您的速度还真快啊!”马烈一阵冷笑,道:“幸好本当家速度够快,这要让你自己回到了楚家,这镖岂不是白干了,风之镖局的招牌也要毁在你这个丫头片子身上,那还得了!”
楚凌晗回头看看正欲逼近的张婶,再看看面前的马烈如座屹立不倒的大山,瞬间急的不知所措。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转来转去,脑中随即灵机一动,突然指着马烈的裤裆大声喊道:“二当家,你的裤裆掉了!”
楚凌晗的一番话,引得周围笑声再起,马烈一脸尴尬的对着众人一笑,而后便低下头来看了下自己的裤裆。
就在此时,楚凌晗伺机逃跑。可在马烈得知自己中计后,他全然不费任何功夫,稍微运了下轻功,再次如堵大墙似的挡在楚凌晗前面,接着便将楚凌晗反手扣住,楚凌晗还未来得及挣扎,就已经紧紧被马烈给禁锢住,动弹不得了。
马烈一脸鄙夷的看着楚凌晗,道:“想跑,没那么容易!”楚凌晗见软硬都对马烈不起作用,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一脸可怜巴巴的硬挤出两滴泪水,道:“二当家,我认输了总可以了吧,但你也不能再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对待衙门捕头,这要是传出去,怕是会坏了秦大人的名声!”
此时,张婶已经气喘兮兮的追了上来,就在她手上的长白菜就要砸向楚凌晗的脑袋时,从何氏客栈二楼处飞来了几颗花生米,狠狠的打在张婶的手上,张婶一个抽疼,脚下一滑,整个人直接往杀猪荣的猪肉摊子倒去……
杀猪荣吓得赶紧放下手上的杀猪刀,躲闪了开来,而张婶那庞大的身躯直接压烂了猪肉摊,整个人如球一般的滚动着,最让人好笑的是,张婶的厚嘴唇,既然和猪肉荣刚好处理好的猪头亲在了一起。
如此滑稽可笑的一幕,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连何氏客栈二楼雅座上的男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男子便是沐冷轩了,他下山后,每日都会在何氏客栈独喝闷酒。
今日亦是如此。
在楚凌晗出现在大街上时,沐冷轩就已经注意到她了。对于楚凌晗突然出现在此地,沐冷轩还是有些许的惊讶,但这惊讶,随即又转变成冷漠。
在张婶的大长白菜将要砸上她楚凌晗的脑袋时,沐冷轩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心中却又不舍得楚凌晗受到伤害,所以他这才弹出几颗花生米来阻止张婶进一步的举动。
原本只是想保护楚凌晗不受到伤害,可没想到这张婶动作太过于笨拙,既然自己跌倒了,还撞上猪肉荣的摊子。看着猪肉荣那涨红的脸,沐冷轩心中已经开始大呼不妙了。
果然,猪肉荣气鼓鼓的拿起杀猪刀,恶狠狠的在砧板上连剁了好几下,而后拿着刀,大步直往张婶方向走来,道:“张婶,你弄坏我的猪肉摊,今日必须赔偿我所有的损失,否则我这杀猪刀可不张眼睛!”
话语落,猪肉荣的杀猪刀不知何时已经插在张婶面前的猪头上。张婶吓得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猪肉荣一脸哈笑道:“这可不关我的事,你要算账就找楚凌晗吧,要不是她生事,就不会有这一切事情发生!”张婶再说此话时,仍不忘恶狠狠的瞪了瞪楚凌晗。
现在物价如此之高,猪肉又不断上涨,若是猪肉荣论起赔偿来,这摊子上的猪肉,怕是要值个好几两银子,张家几代靠着贩卖蔬菜为生,每日也就赚点碎银,哪里能赔得起这几两银子。
倒是楚家,财大气粗,区区几两银子,又算什么呢。如今只有把所有的过错往楚凌晗身上推,不然猪肉荣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吧。
此时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起来,偶尔传来阵阵笑声,惹得张婶一脸的不悦,而后便对着笑声不止的围观者大骂道:“笑什么笑,难道你们没吃过猪嘴巴吗?
被张婶这么一训斥,众人识趣的闭上嘴巴,一些围观者不经意的瞄过地上躺着的猪头,不禁觉得恶心至极,有些姑娘家还嫌弃般的呕吐起来。经历今天这件事,怕是没人再敢吃上猪嘴巴肉了吧!
张婶将苗头推向楚凌晗后,猪肉荣经历左右思量后,觉得张婶所说的话语还是挺有道理的,这便从猪头上拔回杀猪刀,走向楚凌晗,道:“楚捕头,今日之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楚凌晗的身后是武功高强的马烈,她的左手边是拿着杀猪刀的猪肉荣,而她的右手边却是双手叉着腰的张婶,而猪肉荣的杀猪刀又不断在她的面前来回晃动着,这让
吓得冷汗连连。
今日若不是被马烈擒住,无法动弹,她也不至于被猪肉荣和张婶任意宰割,一想到这,楚凌晗怒火中烧,短脚一出,狠狠的踩在马烈的脚背上。马烈疼的哇哇直叫,扣着楚凌晗的手愈加的用力,惹得楚凌晗哀叫连连,“二当家,我真错了,不敢了,不敢了!”
此时的楚凌晗根本无处逃窜,只能自个儿认栽,一脸鄙夷的看着张婶那张势力的嘴脸,道:“要我赔偿可以,只要张婶答应本小姐一个条件,如何?”
楚凌晗一直都觉得,荣二肯定不是张婶亲生的。
张婶势力泼辣,而荣二却憨厚傻愣;张婶是易胖体质,而荣二却瘦弱不堪,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瘦子,所以楚凌晗老是觉得两人根本就不像母子,反倒是猪肉荣,更像她的儿子,两人整一个猪头样,连额头上绑着的布带,都如此的相似至极。
张婶犹豫了会儿,大步上前,从头到尾将楚凌晗打量了一遍,而后便自言自语着,“这楚凌晗长得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胸部小了点,屁股小了点……”
在看向楚凌晗娇小的屁股时,张婶还伸出自己的一双猪蹄,狠狠的掐了掐下,吓得楚凌晗整个人跳了起来,一脸恐惧的看着张婶。
张婶佯装镇定的咳嗽了几下,随后又恢复一脸泼辣样,手指头用力的戳了戳楚凌晗光洁的额头,道:“什么条件?你可千万不要说你看上我家荣二了,即便我们张家在怎么穷,也不会让荣二入赘你们楚家的!”
张婶的一番话,惹得身旁的马烈也不禁笑出声来,楚凌晗更是惊讶的张大嘴巴,随后便被还未来得及吞咽下去的口水狠狠的呛到,一脸痛苦表情的看着张婶,道:“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过丰富了,你家荣二还真不是本小姐的菜色!”
“那你想怎么样?”张婶再次叉着腰说道。
“本小姐只是希望张婶您高抬贵手,千万别再四处乱说本小姐拐跑了荣二,这要是传出去,本小姐的名声就要被你们张家给毁了,只要张婶同意本小姐的提议,本小姐愿意赔偿猪肉荣所有的损失,若是张婶不答应,那我们就上衙门吧!”
楚凌晗的一番话惹得张婶那张肥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起上次与楚家闹腾,最后还吃了大亏,张婶已经心存后怕了。
现在既然楚凌晗答应赔偿,那她自然也得见好就收,若是在闹上衙门,到时楚家再用钱财压迫秦大人,那张家不仅要赔偿猪肉荣的损失,还得被街上的小摊贩所取消,那要置张家的颜面于何存呢?
张婶犹豫了会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楚凌晗的条件。但谁不知道,这张婶的嘴巴管的了一时,哪能管得了一世呢,说不定过两天,又要到处宣扬楚凌晗仗势欺人,凌辱张家呢。
此事调谐完毕后,围观者纷纷散去,张婶则捡回地上的长白菜,回到自己的摊位上。
“小姐,马大哥,你们等等我呀!”就在马烈押着楚凌晗将要前往楚府时,玉环气喘兮兮的小跑了过来。
马烈用着轻功带着玉环下了山,到了山底下后,马烈却扔下了玉环,独自一人赶往天一镇,所幸山下距离镇上不远,路程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你怎么现在才来?”楚凌晗哭丧着一张脸,一脸责备的说道。
玉环全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昨夜一夜未眠,加上赶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她已经疲惫不堪。
看到一脸憔悴的玉环,楚凌晗也不忍心在训责于她,她用力的挣脱开开马烈的束缚,狠狠的瞪了瞪马烈,道:“本小姐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再说你武功高强,我还能从你眼前溜走不成!”
话语落,楚凌晗便乖乖的走在前面,而马烈则紧跟在身后,以防她在耍什么小聪明,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三道身影一前一后的从沐冷轩的眼前走过,沐冷轩冷笑出声,“这悍妇,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
几天前,他愤怒的离开武当山,发誓从此与楚凌晗不在有任何瓜葛。但是,他的脑海中,全都是楚凌晗的一颦一笑,他想要忘记,却偏偏越忘越深。难道他已经迷恋她到了如此地步?
沐冷轩一脸的不甘,而后便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快速的消失在何氏客栈中……
*
“爹,娘,我回来了!”楚凌晗一蹦一跳的直奔高堂上楚老夫人的怀抱中。
楚老夫人心疼的摸了摸楚凌晗的小脸蛋儿,道:“娘的心肝宝贝,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武当山的伙食不好吗?”
一说起武当的伙食,简直就不是人吃的,三餐都是白菜,白菜,还是白菜,完全就不见一块肉,若是能胖的起来,那真的不正常了。
看着偎依在一起的母女俩,楚老爷子极其不悦的轻咳了几声,道:“你倒还知道回来,楚家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孝女出来!”
楚老爷子虽然嘴上在训斥着楚凌晗,但在看到楚凌晗消瘦一整圈后,心里还是很心疼的,毕竟在怎么说,楚凌晗是楚家唯一的苗子,他即便在怎么恨铁不成钢,也是舍不得见自己的女儿在外面吃苦的。
楚凌晗快速从楚老夫人怀中抽离,再次奔向楚老爷子的怀中,撒娇道:“爹,女儿好想你哦!晗儿这不是回来看你们了吗?”
楚凌晗的一番话惹得楚老爷子脸部愈加的阴沉,楚凌晗倒很识趣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想起上次的那一巴掌,她仍然心有余悸。
就在楚老爷正要一条一条的数落楚凌晗的罪责时,突然看到身旁站着的马烈,这才想起自己的镖费还未付清。楚老爷子想起协议上的警告,吓得赶紧从腰间抽出一袋银两,老步蹒跚的来到马烈身旁,将钱囊递给马烈,道:“风之镖局果然名不虚传,才短短两三天时间,既然就将小女带了回来!”
马烈有些羞愧的接过钱囊,他心里也知道,此次能如此顺利的带回楚凌晗,还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纯属巧合。
“楚老爷哪里的话,既然你们一家团圆,那我先告辞了!”
话语落,马烈如闪电般的快速离开了楚府。而楚凌晗则一脸恨意的看着那抹消失的背影,心里却很是不服。
马烈离开后,楚老爷子随即恢复一脸的严肃,他甩了下自己的衣袖,威严的坐回高堂上。
楚凌晗深知不妙,悄悄的弓着腰,正欲往自己的闺房跑去。
“站住!”
楚老爷威严的怒斥声如雷声般响起……
“爹,有什么事等我睡上一觉再说吧!”楚凌晗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楚老爷子,但在看到楚老爷子那张脸愈加的阴沉时,她只能乖乖的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身旁的玉环也是如此,毕竟离家出走,她也参与了。
楚老爷子指着楚凌晗与玉环大声训斥道:“你……还有你,给我跪下!”而后转身走向列祖列宗的牌位前,点上几根香,躬身叩拜。
楚凌晗心中早已大喊不妙,每每楚老爷子有此举动,定然会取出祖传的捣衣棒,进行家法处置。看现在这个情形,待楚老爷子拜完之后,她们免不了一顿挨打了。
“一下,两下,三下……十下,”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