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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去签约。”宁轻轻捂住手臂,把公事包踢开,以免染上血,“我下去搭车到医院,你签完再找我。”
纪明薰捡起公事包,挂在自己身上,横抱起她,“签什么约,去医院。”
“没事,快去,不要碰我,你衣服要脏了。”宁轻轻被横抱着,感觉明少正在往台阶下狂奔,“下去就放下我啊,我会叫车了。”
“不许说话,这附近哪有车。”
“都说快去签约……”
“都说不许说话了。”
“你这人怎么……那么固执,我没关系,签约要紧。”
“你要紧。”纪明薰已经到了台阶下,旧唐楼这一带没什么计程车,要到一条街外的路口,“你流了很多血,不要说话了。”
宁轻轻这才觉得头晕晕的,努力侧头回望,台阶自上而下有长长的一条血迹,“啊……”
“痛不痛?”纪明薰皱眉问,“不用回答,当然痛。”
“你竟然都会问废话了……”
“不许说话。”纪明薰奔至路口,一辆计程车刚好开过,他腾不出手,只能接近它表示要上车,车子本来都放慢速度要靠过来,一见两人身上的血,加速开走了。
一连两三辆车都是如此,纪明薰不再等,脑中出现刚才过来时路上最近的医院位置,一路横抱着宁轻轻朝着医院飞奔,宁轻轻失血过多,迷迷糊糊,不再说话。
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漂亮单人病房里,不过床头没有保温瓶装的汤。床尾的小桌上也没有橙子。明少坐在一边,眼睛通红,双手握着一瓶三十八块的矿泉水(亏他在医院还买得到),有点颤抖,身上的西装大半被血和汗水浸湿。
“你怎么还在这里?”宁轻轻问,“合约呢?”
“不可能这样子去签约,更不可能丢下你。”
宁轻轻拿没受伤的手臂摸了摸伤口。已经包扎好。麻药还没失效,有点涨痛,“我都在医院里。况且不过伤了手,会有什么事?”
“你的伤口很深,差点就伤到神经线,肌肉束几乎被切断了。创面很大,做了个清创手术。打了破伤风,缝了二十八针,这还叫没事?”
“你又不是医生,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嘛。”
纪明薰摇头。缓缓说,“我看着你,就会想到自己多么不对。当时应该向他们示弱。主动拿出钱,求他们放过我们。根本不该逞能斗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才不应该示弱,助长他们的气焰,扑灭罪行,人人有责。”
“还有我判断错误,我认为他们只是普通不良少年,即使动手,他们也没什么本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
“没有判断错,你是打得过的,他们也没有什么凶器,顺手拿了撬锁用的工具,最后还落荒而逃,确实是战五渣呀。”
“不管理由多充分,分析多准确,结果你受了伤,这就是我不对。”
宁轻轻安慰道,“其实是我不对,我该跑掉报警,可是……我看到他们和你打,担心得不行,非要回来才放心,结果变成我在碍手碍脚。”
“先不说这个了,警察已经给我做了笔录,你现在可以回答他们了吗?”
“可以。”
“我叫他们进来,估计要一段时间。趁商场还没关门,我去买点衣服。有警察在,我才放心去。”
纪明薰到附近的商场买了两人的外衣和**,当他最后进入女性**店时,女店员们吓了一跳,见他满身是血,以为是劫匪,可是,哪有这么脏却还这么帅的劫匪呢?
“我要一套**,二十二岁女孩子穿的。”
“请问……要什么尺码?”
他这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宁轻轻的尺码,略有点尴尬,只得四周环顾,指着一个店员,“和她差不多身材。”
女店员替他选好**,递过封好的纸袋,不忘补一句,“下次帮人家买**,要先问清楚哦。”
他一走出店,店员们忙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拿出手机,“你们看,他像不像微小博上的冰王子?”
“好像他,不过冰王子在魔都,就算来香港,也不会弄成这样吧。”
“我看,他是和女朋友吵架,被丢了一身茄汁,现在还要来买礼物补偿。”
“要是我男朋友这么帅又这么体贴多好。”
回到病房,警察刚好做完笔录,和纪明薰打完招呼离开。
他关上门,“我先洗澡,然后抱你进去洗。”
“什么?抱我?我还有一条手可以用,自己洗就好。”宁轻轻拉住被子捂着自己。
纪明薰没回答,转身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既不是穿着新买的西装,也不是穿着居家服,而是……浴袍。
“你……为什么穿浴袍?”
“难道不穿衣服?”纪明薰疑惑地问。
宁轻轻秒懂,他意思是要帮自己洗澡,穿别的怕弄湿,可自己这么一问,倒像是要他不穿衣服给自己洗澡,脸上大红。
纪明薰将她抱进浴室,这个豪华单人病房配的浴室既有沐浴间又有浴缸,浴缸已经被放满水。
他伸手要解她病号服的纽扣,被刷一下挡了回去,“我自己可以!你转过头去。等等,谁给我换的病号服?护士吗?”
“护士只用纱布和棉花清理了你手臂的血,到了病房,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你换的?!你的意思是你脱掉了我原来的衣服,给我穿了这个?”
“不能算脱。你原来的连衣裙被护士剪掉了袖子,她们把你送上来,我剪开了其他部分,粗略给你擦了身体,穿上病号服。”
“嗷!你全都看到了!”
“你在乱想什么?当时你全身是血,我哪有心情看什么。诺,现在血迹还在身上,没擦干净。”
宁轻轻低头,发现在刚才的对话中,病号服已经被解开了,纪明薰一脸镇定在解她**扣子,还对她说,“不要乱动,以免伤口裂开。”
宁轻轻简直不能相信,第一次被他脱衣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满身血污,一条手臂包扎得紧紧的,被放在浴缸里,而不是浪漫的洞房花烛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