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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明苑内,聂真正弓着身子在给慕容静雅汇报着徐立彬跟程翠莲的情况,静雅端起茶碗抿了口茶道“你的意思是说,这程翠莲果真把那枝儿接回徐府去了?”
聂真老实地点头,静雅不可思议地说“这就怪了,程翠莲也太好性子了些,我原本以为,她得闹腾个天翻地覆不可来着,谁寻思,到她那,什么都变得简单了。www.pinwenba.com品★文★吧”
聂真有些不赞同地说道“主子,您有所不知,奴才听说徐府里的妾室们各个都被程翠莲折腾得听话的很,程翠莲让她们说话,她们不敢不说,让她们闭嘴,没一个敢张口的。这枝儿跟去了徐府,就变成了被主母捏在手心里的蚂蚱了,她虽然能享得富贵,却也得小心翼翼地生活。”
聂真说的隐晦,在徐府,枝儿要是不听话的话,还不知怎么被程翠莲折磨呢。
“他们没怀疑枝儿吧,”慕容静雅不放心地问道,聂真想了想道“枝儿模样长得惹人怜爱又俊俏,这徐立彬早被色心冲昏了头,哪里会引起怀疑,奴才想着,就算枝儿不对徐立彬说他们从前有过交集,徐立彬也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接了她进徐府。只不过,奴才有些担心,”
聂真犹豫着那些话该不该跟王妃说,静雅看到了聂真的犹豫,“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聂真这才说道“奴才只是担心,这枝儿姑娘会不会&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慕容静雅笑道“这个不必担心,咱们将她从最下等的勾栏里赎了身子出来,她感激咱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出卖咱们,别忘了,是咱们去官衙里边消了她的贱籍,还有,卖身契还在咱们手上呢,再说了,一个好人家的女儿为人妾室,跟一个勾栏出身的女子为人妾室,哪个更受重视?”
聂真毫不犹豫地道“当然是好人家的女儿了,”
静雅接着说“所以说,这枝儿绝对不会将她的出身,咱们跟她的交易告诉徐立彬的,为了她自己好,她也不会去说,咱们许了她荣华富贵,能不能享受得了,可就是她自己说了算了。”
“主子,您真是料事如神,”聂真佩服地点头,这一出戏,全都是主子想出来的,他不过去跑了跑腿罢了。
静雅捏了捏额头,“不过呀,这法子怕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他日程翠莲看徐立彬看得紧了,徐立彬也许会再对咱们不利,等等看吧,若是以后徐立彬再不安生,对我无礼的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对他手下留情了。
聂真擦了擦头上的汗,“放心吧,主子,徐立彬这几日一直在忙活着找枝儿丢失的孩子呢,怕是没功夫撒野了。”
静雅又喝了口茶,“给枝儿传话,让她装的像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般,别露馅了。”
聂真笑道“主子放心,奴才早嘱咐过了,”慕容静雅这才彻底放了心,“这次辛苦你了,去账房支取三百两银子吧,”
聂真又客气了一番,才告辞。
慕容静雅站起身来,准备到院子里活动活动,这两日,没由来的就感到疲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饭吃的也很少,一边扭了扭酸胀的脖子,一边往外走,刚走到垂花门的时候,却突然一阵眩晕,正好碰见春花往垂花门里边来,静雅一时好像什么意识都没有了,歪歪扭扭地就顺着门框倒在了地上。
春花一阵惊呼,秋月跟冬梅赶紧上前,三人合力将慕容静雅抬到了内室。
太医缕着胡须笑眯眯地对孔明哲与慕容静雅道:“恭喜王爷王妃,大喜呀,王妃这是怀孕的征兆呀。”
“怀孕?”静雅不可思议地看着太医,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怀了身子不是会呕吐,厌食吗?怎么我只是觉得有些累罢了,”
太医笑道“应该是这回王妃的反应没那么大,没什么大碍,只要健康饮食,已经生了一胎了,这胎儿就会很顺利,”
孔明哲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真没想到,他们的大儿子这才不到两岁,小儿子就上了娘的身子了,孔明哲高兴地问太医,“这胎也是男孩吗?”
一句话引来太医的哈哈哈大笑,“孩子这才刚上身,还看不出男女来,等过上五六个月就能分辨出来了,王爷莫着急。”
静雅埋怨地看了孔明哲一眼,彩衣生孩子的时候倒是没见过他那么在乎是男孩还是女孩,俩人送走了太医,孔明哲返身回了内室,千叮咛万嘱咐,因为生泽月的时候静雅难产,孔明哲对当时的恐惧记忆犹新。
“都当了两回爹了,怎么还那么激动呢?”静雅打趣地斜眼看着孔明哲。
孔明哲乐呵呵地说道“那不一样,别的女子生的再多,跟你生的都是有区别的,”
静雅从心里叹口气,想着,“也是,我生的孩子是王府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她们那些女子生的不过就是庶子庶女罢了,地位,身份,都不会一样,真希望,这胎儿生的是个女儿,这样的话,就可以儿女双全了。”静雅低头瞧着肚子,脸上闪着满满的母爱。
苏香玉自从得知了静雅又有了身子之后,不免又开始长吁短叹,王妃现在又怀孕了,她却只能养着别人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她倒是想着叫彩衣再给王爷生一个,最好生个男孩,可自从彩衣的娘进了苏府以后,苏香玉对彩衣就特别防备,总是害怕彩衣会像她娘一样,占据了孔明哲对她的宠爱。
每每孔明哲来了她的院子,她都是只叫小丸子待在身边,并不叫彩衣伺候,彩衣,就像是在她身边的一个炮竹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响,她得想个办法,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彩衣与彩蝶,俩人都是苏府出来的,当初大夫人到底要培养这两个人做什么用,苏香玉一直没有深思过,不过,总不能是为了送给爹爹享用的,按道理说,大夫人就算送,也得先送给嫡出的姐姐锦玉才是。想了许久,也没什么头绪,忽然一个念头却钻进了脑海里。
彩衣可以生孩子,这彩蝶也可以呀,她们都出自苏府,彩蝶可跟苏府的主子没什么关系,也许,彩蝶比彩衣要好控制些。
再说了,彩衣与彩蝶不是好姐妹吗?她就不信,若是这两个好姐妹日后要共侍一夫,她们的关系还能如从前那般。
苏香玉兴冲冲地叫红袖叫来了彩蝶。彩蝶怯生生地站在花厅里,承受着主子打量货物一般的目光,暗叫不妙。
“听说你擅长歌舞,不如你跳一曲你拿手的,我看看可好?”苏香玉不紧不慢地说道。
彩蝶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叫她来跳舞的,这有何难,于是,彩蝶便对着苏香玉福了福身子,跳了一曲蝶恋花。
这曲蝶恋花,舞姿优美,配上彩蝶婀娜的身段,妖娆的身姿,水袖流转之际,更显灵动,这要是在夏日雨后,在花园子里舞上那么一曲,满园的蝴蝶都得随着彩蝶的袖子起舞不可。
一曲舞毕,苏香玉击掌三声“果然出色至极,”有些人天生擅长弹琴,有些人天性擅长作画,有些人,天生就是跳舞的料子。这彩蝶,就是这种为舞蹈而生的人。
“是主子过奖了,这不过是彩蝶平日所学的万分之一而已,”因着刚才的一番运动,彩蝶的双颊有些发红。这更加显现出她的娇媚之态。
苏香玉酸酸地想着,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呀,哪个男人能拒绝得了?
于是,苏香玉挥了挥手,屏退了红袖与巧云两个丫头,彩蝶不明所以,心里很是忐忑。
“你知道,我今日为什么要让你跳舞吗?”苏香玉问一脸茫然的彩蝶,彩蝶摇摇头,不,她不明白,不知道这苏侧妃想做什么?
苏香玉笑道“那你知道,大夫人为什么要将你跟彩衣一起送进王府来吗?”
彩蝶听苏香玉这般说,当即刷白了脸子,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大夫人培养她与彩衣歌舞的时候,她跟彩衣心里就明白,主子会将她们送人,在合适的时候,而毫无意外地,她们被送到了荣王府来。
现在,彩衣成了荣王的通房丫头,而她,很幸运,还是个奴婢,难道,现在,苏香玉也要将她送人了吗?这种自由的日子也该结束了?苏香玉想将她送给谁?彩蝶的心里无比纠结,她这一生都好像浮萍一般,走到哪里飘到哪里,像是没有定所一般,可她,明明有家有爹有娘啊。
彩蝶站着不敢搭腔,只点点头,表示她知道大夫人为什么将她们送进王府来。
苏香玉笑着点头,“很好,你知道,我不能生育,我现在需要你,需要你为王爷生个孩子,你可愿意?”
彩蝶心里苦笑,“原来是这样,并不是要将她送给什么别的人,而是王爷,相比之下,王爷算是她熟悉的人,彩衣的娘倒是苏成海的妾室,到现在彩衣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却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那她彩蝶又能好到哪里去,左右不过是主子生孩子的工具罢了,可是,她又不能不答应,她是奴,苏香玉是主,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彩蝶苦涩地点了下头,“但凭主子吩咐,”彩蝶这般痛快的答应,倒让苏香玉心里有些难过,这荣王府最悲哀的是她呀,空有侧妃的名声,却注定了这辈子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她这一生,都离不开为别人做嫁衣裳的命运。
苏香玉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对彩蝶说道“此时事关重大,先不要对别人提起,否则,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彩蝶被苏香玉赶出了花厅,一个人喝着茶,她多想,这杯子里装的,不是茶,是酒,只有酒,能麻痹她的直觉,麻痹她的痛楚,好让她的心不再那么难过,不再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