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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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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人潮涌动。火车上大多是两类人,一是回家接孩子、陪孩子的父母;一是回家的求学游子。

    火车上熙熙攘攘,我们也是熙攘中的一员……

    火车上的情况与公交车上相比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拥挤的座位、难闻的气味、嘈杂的声音,还有到处摆着的行李、到处站着的没有买到坐票的人。

    其中还包括乔辰……

    七月人挤人的车厢,连我这个常常坐火车的人都无法忍受,看得出他很不喜欢这里,只是现在没有了刚刚在公交车上那样的不解与埋怨。

    看着他站在我的座位旁边,被人挤得一晃一晃的,我也想说……

    辰哥,你又何苦共苦呢?

    我甘愿吃苦是为了我的家人,我的未来,而你又为了什么?只为了一个我,做这些让你觉得不舒服的、没有必要的事情也可以吗?

    身边来来往往都是些世俗的人,他们有算计、有欲望,而乔辰站在那里就与我们都不同,他有只背一个包的洒脱,他有着空洞纯净的眼神,他有对生活不孜孜追求,他好像对什么都没有欲望。

    你看看这节火车,所有行李架都摆满了,连座位底下也都是行李,我们都是拖泥带水的,有许多牵挂的,而他就那样面若冰霜地带着不屑、嫌恶地站着,或许他的心灵上是贫瘠,但如果没有遇到我,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受到这样的生活的苦……

    明月皎皎,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非要带他去乌云的集市中散步……

    “辰哥,要不你先坐一会吧,我不累了,我们换着坐。”我坐在座位的最外面,方便可以跟他换着坐,毕竟这场旅程将要持续20个小时,我想没人吃得消站20个小时,狗血偶像剧也不能……

    而且,辰哥肯定也不会像火车中间的人一样席地而坐的,关键这个架势是他要一直站着吗?

    “辰哥,把你的身份证和车票给我。”他没有说话,把东西给了我。

    “你帮我坐着,我去帮你升卧铺去。”我们还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换站的时候去升座,一般坐票是不好补的,但卧铺的票是很好升的,只要有钱。

    “哎,谁啊。”补卧铺的车厢在2号,已经挤满了人,大家抱着孩子、拖着行李来抢这数量不多的卧铺,我好不容易挤到了中流地带,莫名觉得屁股被人拧了一下,回过头来却看到到处都是目光不再我身上的拥挤的人群,根本不能找到是谁在下黑手。

    被拧的地方热得滚烫,我的心好像也被烫伤了一样,很难受,很恶心……

    “别挤了,排不到的。”头上突然传来了声音,是辰哥。

    在人潮中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好安心,人群突然变得不再可怕。

    “那你?”怎么办。

    “先回去吧。”

    我和辰哥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走出人群的那一刻,所有的人群的恶气味都被抛在了后面。

    “别生气,不然我……”辰哥看着伸到我们座位上的那双脚,顿时身边冷了不止一个点。

    对面一个中年大叔在我们离开不久就把自己的鞋子脱掉,将脚横在了我们的座位上,虽然我也觉得恶心,也觉得不道德,但现在起冲突又有什么好处呢。

    “跟我来。”我们拿了装贵重物品的背包,一起点着脚尖,挤来挤去地,很艰难地来到了一节车厢,这里就是……餐车。

    这是我之前就发现的一个bug,即使外面再怎么拥挤,餐车里面的规定是不买餐不能坐,也许我不是第一个发现这个bug的人,但……50一份的番茄炒蛋,估计吃的人确实不多,即使大家发现了也不会来这里吃吧。

    但现在,我实在不忍我的月亮被乌云弄坏了心情啊……

    “你看,我们现在买个晚饭就能坐到明早5点,明早六点买个早饭,我们就能坐到12点了,那么我们站一小会就到站了。所以,我们谁都不用站着了,你看这里有宽阔又明亮的,也没有烟味,是不是就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嗯,你累了吗?休息会吧。”我的月亮终于不再皱眉了。

    “这是你第一次坐这种绿皮吗?”

    “嗯,也许小时候坐过,不记得了。”

    “其实,我挺喜欢做火车的,如果人不多的话,你可以带个耳机,静静地靠在窗户上,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会觉得过去的所有岁月都在你的脑海中不断地划过,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我边说边带着耳机靠在了窗上。

    只是,我没有看窗外的风景,看得是我正对面的乔辰,他也学着我的样子带着耳机靠在了窗上,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耳朵里都是音乐,突然就变得好安静,就好像世界只剩下我们了……

    “辰哥,谢谢你。”我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什么?”他拿下耳机,想听我在说什么。

    “我说,这样,真好。”我笑了,他看着我也是微微一笑。

    还好,混乱且忙碌的一天是这样安静地结束的,我想,如果辰哥没来接我,也许我的回家之途不会这么麻烦,但我也不会这么安心了……

    火车的声音伴着音乐,我伴着月光睡得很沉。

    “你怎么没睡吗?”睁开眼看到辰哥还是在看着我,眼中有些红血丝。

    “我睡得比较浅,在这可能有点睡不着。”他浅眠这个事情好像跟我说过,也是时间很长的事情了。

    “嗯。”我懒懒地动了下。

    “你接着睡吧。”我是真的困。

    “这车上总是没有笔了,我辰哥的衣服总算披成功了。”我清醒一点之后看到肩上披着的外套,不由想到之前关于披衣服的荒唐事。

    “是啊。”他也是笑,想来也是想到了那件事。

    “我来陪陪你,怕你无聊。嗯……,要不我们看个电影吧。”

    我们都带了电脑,用电脑看个电影,那不是美滋滋。

    “看什么呢?”

    “看《霸王别姬》吧,之前一直想看,没找到合适的时间。”我总要选一部格调比较高的,才能展示出我的思想高度不是。

    还是熟悉的金龙开场,我们一人一个耳机,在夜半火车上,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