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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婳得知能回瀛洲,一时间高兴懵了,后来又忙着哄太子,倒是把一件重要的事儿给忽视了。
南州总督李霖被杀,军饷被盗,太子代帝南巡。
棋子落下,棋局开始,但……去的是太子,这确实是意料之外。
秦婳指尖夹着茶杯转动,眼神放空,如果是别人,她利用起来倒也不会手软,但去的是太子……
这就有点儿为难了啊。
太子带着秦婳走得急,跟上来的就玉筝一人,霍栎都被留下了。
身边全都是太子的人,秦婳想传个消息都没办法。
倒是关于南川的卷宗放在一旁的格子上,她想看倒也不是没机会,不过没必要。
她是起这个棋局的人,但棋局一旦开始就不受她控制了。
鞭长莫及,她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
当天晚上夜幕降临之后才到达建安,一行人刚刚安顿好准备用膳,哒哒的马蹄声传来,马儿被勒住缰绳嘶声鸣叫。
一人从马上飞跃而下,快步进来,赫然是霍栎。
“见过太子殿下。”
对着太子见礼,但目光却看着秦婳,明明是板着一张脸,却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太子偷偷把秦婳带走,要不是玉筝出来刚好撞上,太子怕是一个侍候的人都不愿带,玉琴发现秦婳失踪,霍栎也是废了些力气才弄明白可能是太子把人带走了,他一路快马加鞭,可算是赶上了,最重要的是确定秦婳在这里。
而太子心情就不美妙了,看到人的一瞬间,身上的气息骤然冷下来,周身都显示着对霍栎的不待见。
秦婳也是无语了,太子爷可真不挑,什么醋都能吃,那霍栎就是她弟弟,有什么可醋的?
指望太子爷好好说话暂时是不能了,秦婳指指旁边惊蛰他们的位置:“阿栎,坐下吃点东西,有话等下再说。”
霍栎对秦婳自然是言听计从,当即就走过去坐下了。
不出意外,旁边的太子爷受不了,当即起身离开,脸色那叫一个臭。
惊蛰和惊霜连忙跟去,结果却被骂了回来。
霍栎担忧的看向秦婳,他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秦婳给他一个安心的笑,不紧不慢的把碗里的饭菜吃了,起身朝太子的方向走去。
秦婳可不是眼巴巴的赶去哄太子,那人动不动就发脾气,她要是哄得太殷勤了,以后指不定被他怎么欺负呢。
而且眼下人在气头上,她直接上去不是刚好撞枪口上吗?
秦婳围着驿馆转了一圈,玉筝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她沐浴一番,洗去一身疲乏才回屋。
太子早就回来,坐在桌案后看着卷宗,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
要不是屋内的气息森冷得让头皮发麻,都看不出他是在生气。
秦婳撇了一眼,没有立刻过去,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子,直接走去了床边。
车上颠簸一日,身体疲累不已,但睡也是没那么容易睡着的,索性拿了旁边的书过来翻看。
这本书是南边的风物志,讲述南方地区一些比较奇特的风土人情,比如鲜花为食、唱歌定情,以水为媒。
秦婳听说过一些,但没书上这么详细,本来只想随便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入迷了。
等到看完整本意犹未尽的抬头之时,才发现时间过去了许久,而太子不见踪影。
夜色寒凉彻骨,秦婳裹了披风都还是觉得冷。
其余人都睡了,惊蛰在门口站岗。
“太子去哪儿了?”
惊蛰低头:“回太子妃,殿下不让说。”
秦婳:“……”
还预先打招呼了,这么笃定她会来找?
“不说啊,那算了……本来还想去哄一哄的……”
秦婳说完打了个哈欠,然后就准备关门睡觉。
惊蛰那张冰块脸扭了一下,猛咳了一声,然后目光直勾勾的看向一个方向,感觉那目光像是一道光箭一样射出去。
惊蛰:太子有令,不准我说,我什么都没说。
秦婳扯了扯唇角,差点儿被惊蛰给逗乐了,她要是不去看看,都对不起惊蛰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
裹了裹披风,把斗篷也戴上,顶着雪风出门。
建安作为最靠近神都的一座城池,繁华程度自然是不用说,这里的驿馆修建得极为宽广,对比边塞地区,这里都可以称得上奢华了。
顺着惊蛰视线的方向,秦婳很快找到了一处演武场,还没走进就听到兵器撞击的铿锵之声,进去就看到太子和霍栎二人打得激烈。
霍栎武功不低,但在太子面前明显还是不够看,整个过程都是被太子压着打。
两人打的时间不短,霍栎满头大汉,气喘吁吁,身上还受了不少伤,看起来快到极限了。
反观太子,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好似才刚刚热了个身。
他身法缥缈,任凭霍栎怎么攻击都碰不到衣角,反倒是霍栎躲不开他出其不意的攻击,很快又添新伤。
伤痕不深,但很打击人,看霍栎这么冷漠的性格都被打红了眼,杀气凛凛。
秦婳倒是没有过去帮忙的打算,军营里面想要立威,多得是这种挑战,莫说受伤了,断手断脚都有,霍栎现在伤的只算皮外,证明太子已经是留手了。
“阿栎!”秦婳喊住即将拼命的霍栎,不用太多言语,一声就足矣把霍栎从疯狂的边缘拉回来。
再看向太子:“殿下是当姐夫的,别欺负小孩子。”
说完转身就走,一点儿不管身后的打斗声。
秦婳回去之后倒头就睡,一点儿不在意太子和霍栎怎样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被人抱入怀中,湿润微凉的怀抱让她想躲开,但只是动了一下就被拉回去紧紧抱着。
秦婳倒是想睡,但被这么勒着,睡得着才怪,睁眼看着漆黑的夜色,无奈探口气。
“霍轩和霍栎自幼失去父亲,一直跟着我爹,除却没有改姓,他们跟大哥二哥都是一样的,我们亲如骨肉兄弟,哪怕没有血缘,但丝毫不影响感情。”
“他是我弟弟,我是他姐姐,可以出生入死,两肋插刀,而你是我丈夫,同床共枕,相伴一生,完全不同的概念,你又何必吃醋?”
“还是说你希望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像是一个物件一样仅仅属于你?”
“照你这样的态度,那我心里最重要的是我爹,你是不是还得把你岳父给杀了?”
感受着身后之人的情绪低落,秦婳转身抱住他,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细细亲吻。
“他们是我很重要的人,现在你也是,但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亲人,而你是爱人,从来不需要比较的。”
黑暗中,太子的眸光缓缓明亮,一顺不顺的盯着她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嗯,知道了,你最爱的人是孤。”
秦婳:“……”
这是重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