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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上将军,贺喜上将军神不知,鬼不觉地飞渡楚河,又斩获无数。 ”面对着大捷,吕尚卿都觉得麻木了,向李怀唐庆祝胜利的话都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总之,上将军比那一万头壮牛还牛,牵着数万突骑施人的鼻子在转,转眼又杀到苏禄汗的本部牧场,杀他个落花流水。
“只可惜了那上万头壮牛。”飞鹰一手托着他的白玉爪,一手拿着肉条喂向它的嘴边,毫不掩饰脸上的惋惜神色。此次出征,白玉爪的功劳最大,没有它,李怀唐肯定无法从容地以万牛诱惑苏禄汗的大军,更不可能趁机渡河。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李怀唐耸耸肩膀,笑道:“到手的未必就是属于他的,只有吃进肚子才是最可靠的。或许苏禄汗只是我们的放牛娃。”
在场的所有人闻言,都楞了楞,不知上将军何出此言。不过,上将军既然说了,那肯定没错,那么多辉煌的胜利都可以轻松收获,谁敢保证他们明天就不能击败苏禄汗的数万大军?
“咦?六猴子呢?怎么不见他来报告战果。”自从设立百骑参将军一职,统计战果的工作就由吕尚卿负责,六猴子不过是习惯性地带着他斩获的人头到李怀唐跟前得瑟,人人都知道,只是没有人与他计较。每一次胜利之后,吕尚卿都将统计结果先告诉他,他再转告李怀唐。
顺着吕尚卿的手指方向,李怀唐看见了六猴子正与一名衣衫褴褛的俘虏在忘情聊天,他们的神情似乎都很激动。
铁牛的心情极其复杂,亲人被残忍地杀死在他面前,而他却幸运地得救,救他的人,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居然是失踪多年的六猴子、儿时的玩伴好友。
更让铁牛感概的是六猴子的奇遇。听着六猴子的精彩述说,铁牛的眼睛露出无比向往的神色,男儿大丈夫生当如是,身处危境拔刀而起,杀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心中的梦想已经在同伴的身上实现,威风凛凛的六猴子仿佛就是自己的明天。铁牛羡慕而坚决地要求:“我要报仇,让我加入吧!”
“上,上将军,这是我的同乡,铁牛。”六猴子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铁牛没能带给他关于他在碎叶镇亲人的消息,如不出所料,他的亲人们肯定在遭受苦难,又或许早已脱离苦难,离开人间。
“铁牛?”李怀唐点点头,打量着身边的陌生人。眼前之人疲弱不堪,与他的强悍的名字相比,身材是如此的瘦弱,不会是缺什么就叫什么吧?
“上,上将军,收留我吧!”铁牛扑通跪下,着急地央求。
以光明骑兵现在的处境,收留赢弱的奴隶不是什么好事,只能起到拖累的作用,而且艰苦的连续急驰行军会无情地淘汰这些弱兵,更会泄露自己的行踪,李怀唐并不想给自己带来无谓的麻烦。
跟在李怀唐身边这么长时间,六猴子多少都能从李怀唐的表情猜到他的态度。铁牛是他的好友,他于心不忍,也加入了求请的行列:“上将军,铁牛会骑马,意志顽强,很勇敢,我照顾他就行。让他加入将军骑吧。”
李怀唐不置可否,问:“你会什么?”
“回上将军,我,我会爬山,会骑马,会游泳,会织藤……”如果李怀唐不打断他,恐怕铁牛会列举到太阳落山。兴奋,实在是兴奋,聪明的铁牛知道,将军的这个问话代表着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还有,铁牛对这里的地形和情况都很熟悉。”最后一个让李怀唐同意的砝码从六猴子的嘴里吐出。这,无疑是李怀唐最感兴趣的。
苏禄汗的本部牧场水草最丰美,养育的牛羊自然壮硕,数量惊人,除掉送去碎叶镇举办苏禄汗的婚礼所用,剩下的牛羊也足够李怀唐他们吃上数年。而,这,仅仅只是属于苏禄汗本部的一个小牧场,往北,还有更多。
斩杀数百人的战果丝毫不能满足李怀唐的胃口,塞牙缝都觉得勉强,趁着苏禄汗未能及时追上来,两千多将士经过短暂的修整,继续刮起铁蹄旋风,席卷向北。
铁牛的愿望终于实现,一匹战马,一把战刀,嗯,要是再多一副盔甲就完美了。得陇望蜀是每一个人的本能,铁牛亦不例外,与将军骑的将士呆得越久,他的期望值就越膨胀无边。那些骄傲的士兵们告诉他,只要多砍下敌人几颗头颅,别说区区的盔甲,就是牛羊妇人,上将军也毫不吝啬地赏赐给他。
“奇怪了,这么个好地方,怎么不见有部落?都躲哪去了?” 快马跑了半天,地面上没有遇到期盼中咩咩待宰的肥羊,天空中的白玉爪也没传来激奋人心的叫声,羊,似乎也会躲猫猫……
希望谷,很久没有如此热闹了,次迎来近万的陌生客人。顾名思义,这个山沟沟是避难之所,是生存的希望所在,每当有异族的袭击,附近的牧民们都会集体迁入此地,祖祖辈辈历来如此。只是,数十年来,他们从未到过这里,差点就忘记了希望谷的存在。这两天,许多人是第一次光顾。
挤在神色慌张的牧民群里,尔贵酋长不停地祈祷,希望祖宗能一如既往地给予他们庇护。
尔贵酋长有一匹神骏的宝马,是野马驯化而成,性子桀骜刚烈,仗着宝马的度,他竟然逃过了李怀唐的追杀。心惊胆颤的尔贵酋长一路不敢停留,趁着李怀唐他们短暂的修整,他将消息带到了北面的部落。这些部落的青壮大多都去了碎叶镇,留守的以老弱妇孺居多,听到危险在逼近,还在与辎重磨蹭的牧民们赶紧避敌锋芒。
“咦?祖宗显灵了?”尔贵摸摸脑袋,刚刚头顶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砸到了,难道是祖宗给予启示?
是小砂子!咦?还有,继续有。那么多祖宗都来凑热闹吗?
尔贵抬头望向头顶,天空中,最后的一丝夕阳光下,没有任何神异,除了几块横向突出的嶙峋怪石。
不对!尔贵想起中午那道会滚动的黑线,心在结冰:“敌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