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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琬突然猛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衣服朝着火折子抛去,用头顶撞其中一人腹部,火灭了,屋内又重回黑暗,趁他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冲着大门叫着奔去。
“救命啊……着火啦……”
一声尖耳的呼救,打破了宁静而又安详的夜。
商队的值夜的人最先反应过来,并迅速冲赶过来。
那俩贼本想追,可发现事已暴露,情急之下,扔下凶器,便消消翻墙溜了。
徐青琬一口气朝着记忆中的楼道奔去,夜里视力不佳,前脚踏空,脚一软直直往前扑去……
没等她叫出声,却被人从后背伸手抄住了她,惊恐之下,大叫“救命……”
“别怕,是我!”
“啊……”徐青琬惊吓过度,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她这才敢回头,一张俊俏的脸印入双眼,刚刚救自己的人竟是蒲霖,他还搂着自己的腰,两人面对面贴得及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有成年人的意识的她脸上泛了层浓重的红晕。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坐船已经早就离开了吗?
“喂!丫头,眼珠转一转!”霍易宸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霍易宸“噗”一声哈哈大笑,低头凑到她面前,一双眼睛莹莹放光,低声道:“丫头啊,是不是看见我激动的连感谢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没……没……多谢蒲大哥!”徐青琬百感交集之下,这口气半天缓不过来。
“老三!老三你没事吧?”徐老爷冲冲的赶来,手里还举着一根白蜡,吓得脸都白了。
“出了什么事?哪里着火了?”徐老爷没功夫理他,急切的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翁翁……不是真着火了,是我屋里进了贼,多亏蒲大哥救了我。”徐青琬回避了逃出来的过程,腰部的手似乎自动松开,为了躲避某人疑惑的眼神,索性一脸委屈的扑进徐老爷的怀里。
“怎会有贼入屋?”徐老爷急道,这关乎她的名节!
可毕竟还是孩子,胆小也是情之所理,徐老爷愣了片刻才伸出手,笨拙的将她半拥在怀里。
霍易宸倒是十分礼貌的朝着徐老爷招了声招呼,徐老爷只是定定看了一眼他,友好点了点头,虽好奇他为何出现在此处,可今夜之事太让他震惊了。
“多谢霖哥出手相救……”
徐青琬搂着徐老爷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此刻她感觉到无比安全、无比温暖!
商队的护卫队以及徐家家奴将整个客栈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圈,除了落在徐青琬房里的绳子和木棍,早已不见贼人的身影。
再则徐青琬一则人无大碍,二无钱财上的损失,乌泱泱的一群人闹腾大半夜也跟着散了。
等徐老爷想再次感谢蒲霖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徐老爷顾虑很多,最终没有报官,毕竟没有财物上的损失。可即使这样还是不太放心,带着家奴又重新寻了一遍,最后派了二个家奴在她房门口守着,这才放心睡去。
躺在床上,徐青琬细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很明显那两贼并不是冲着钱财而去,而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现在的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更别说有什么仇家,甚至不认识那两贼,怎可能与他俩结怨!
忽忆起白日在酒楼遇到的李宴,徐青琬想着那几年,李杰良替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肯定是他……也只有他才干得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可这事如何对翁翁解释呢,难不成说李宴有**癖?!若是翁翁问起是如何知道李宴有**癖,又该如何问答?
重活一世?!这样匪夷所思的事,谁会相信?!
况且自己并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两贼人是李宴指使的。
徐青琬摇了摇头,这种诡异的变数还是烂在肚里,将父亲的事以菩萨点化的方式告诉翁翁,已经是匪夷所思之事,若是再全盘托出,只怕真会被当成五魔神附体。
至于今夜之事,此地并非李家的地盘,翁翁已有警觉,想那李宴虽没没能得手,可他应该也呆不了多久。明日便起程去了山阳,便可以堂堂正正做徐家小姐,想那狗贼就算查到徐府那又如何,他又从不抓女子。
徐青琬的自我分析和自我催眠,很快便释怀,再加上刚那一通折腾,体力支透,很快便睡了过去。
“闹贼”一事,徐乔安次日清晨才知道,他昨夜竟睡的太沉,根本没听见隔壁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不由得蒙了层灰色,“……太嚣张了,咱们报官吧。”
“三丫头是个好孩子,还知自救,倒也没什么损失,吃一堑长一智,对三丫头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早点赶路要紧。”
“可是……”
徐老爷手一摇,立刻打断了他,道:“好了。过了今日这事谁也不许提,照我说的做,你赶紧吃早饭,吃完咱们便上路。”
徐老爷说完,将双手背在后面,大步走了出去。
徐乔安垂头答应。
…………
一顿早饭仓促用过后,徐乔安忙上了马车,拉着一脸憔悴的徐青琬问个没完。
“那两贼你可看清样子?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这个巨大疑问在徐乔安心里憋了好半天了。
“昨夜是霖哥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人家,大哥日后再遇上他,要替我好好谢谢人家。”徐青琬不想与他多说。
“霖哥?竟是霖哥救了你,那确实该好好感谢他,你放心,到了山阳,我便去寻他,谢礼啥的为兄也会替你办妥。”徐乔安拍着胸膛保证到,说完还挺关心道:“你可有丢啥东西?银子啥都丢了就丢了,回头大哥补你,别的东西,比如你的贴身之物可得好好清点……”
“放心吧,那两笨贼啥也没捞到人就跑了。妹妹我机灵着呢……”
徐青琬忍不住抚额,知道他是一番好意,不然真想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她这身子如今才九岁,九岁……
二天后,徐家祖孙三人在傍晚之前进了宝应县。
第二天一大早,徐青琬是被窗外一个嘹亮的大嗓门吵醒的。
徐青琬翻了个身,没睁眼,接连二夜的雨,都是在车上过的,总算能睡到床上,她想多睡一会儿。
“……塌了,能逃出来四五个人已是命大……”
“造孽哦……老天爷这是不想让人活了……”
“咱们能逃出来,那还算好的,听说隔壁村的整个村都被淹了,没留一个活口……”
塌了,难道是河堤塌了,……竟没留一个活口……
这声音像如同惊雷般陆续从窗外传到徐青琬耳朵里,听得毛骨悚然,再联想到前世,瘆得她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
穿戴整齐,趿上鞋子,啪啪啪的从屋里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