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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饮食偏辣,无辣不欢,除了蒸的大米里面不放辣椒,其余没有不放的,辣椒以干辣椒为主,不像江东以鲜辣椒为主。王俊才和张洪亮刚来时极不适应,刚到西江化工吃的第一顿饭点了两碗面条,特别反复叮嘱厨师一点辣椒都不要放,结果上来还是辣的,把厨师叫来一问,厨师说没放,不信你找,王俊才他俩把碗里的面条扒翻遍了,确实没有看到辣椒的影子,就奇了怪了,后来还是厨师想明白了,原来他确实没放辣椒,但是厨房里的锅勺案板全被辣椒泡透了,做什么都是辣的,王俊才和张洪亮没办法硬忍着吃完了面条。
中午王俊才和张洪亮到了周灿的家里做客,周灿的家面积不小,三间房子还带一个小院,大约一百多平方。西江化工的宿舍全是平房,想来地处山里,地有的是,没有盖楼的必要。餐桌上摆满了风干鸡腊肉腊肠等美食,周灿的妈妈心非常细,好多菜竟然没有放辣椒,只是家庭妇女手艺一般,口味也就是家常吧,而且炒菜用的油是猪油,不是平时大家吃的菜籽油,而且油放得有点多,这里需要解释一下,猪油比菜籽油要贵不少,平常人们吃饭吃菜籽油,只有招待客人时才用猪油做饭,在江东豆油已经逐渐被花生油取代了,猪油已经吃得非常少了。猪油这东西初始吃的时候非常香,但是吃多了就有点油腻了,王俊才和张洪亮吃了几筷子就吃不动了,又不好拂了主人家的面子,只好就着米饭配着浓茶,好歹吃了一顿饱饭。没办法出门在外,风俗习惯不一样,就得学着适应,他们俩轻易不出远门,张洪亮是第一次出省,这次是深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水土不服,想想那些常年出差在外的业务人员,真的是不容易。
吃完中午饭,王俊才和张洪亮郑重谢过了主人的招待,告辞回了招待所。刚一进大堂,供应科胡科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迎向二位边走边笑道:“二位老弟,饭吃好了?”王俊才和张洪亮赶紧走上前和胡科长握手表示吃过了。胡科长继续说道:“是这样,办理汇票需要时间比较长,也不能让二位干等着,所以我特地请二位到周边的景点玩一玩,这样我们边玩边等,两不耽误。当然今晚方厂长请二位吃饭不能耽误,所以下午我们就不走远了,就去离这最近的一个景点,明天我们再去远一点玩一整天,怎么样?”王俊才客气地说道:“这样,不会太麻烦胡科长您了吗,我们自己随便转转就行了。”胡科长说道:“那怎么行,这是方厂长交代下来的,你们可不能让我挨批啊。”王俊才见推辞不了,只好答应下来,两人上楼换了衣服,稍事休息就跟胡科长出门了。西江化工厂处在大山中,近的地方都是山,远观山峦峰迭,近看奇峰秀美,山间溪水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当真是山清水秀好风光。王俊才和张洪亮连日来围着供应科转,哪有工夫欣赏美景,看到如此美景,不禁心旷神怡。特别是张洪亮,作为中文系大才子,感叹连连,就差赋诗一首了。
玩了一下午,俩人非常地兴奋,直到晚上见到方厂长才平静下来。大山里面也没有什么大酒店,招待所兼有吃住功能,所以方厂长请客的地点就放在了招待所。别小看招待所,因为经常要接待上级领导视察,特别聘请了一位特级厨师,这位平时一般不下厨,只有贵客上门时才一展身手。招待所的包间装修的也挺上档次的,看出来方厂长把王俊才和张洪亮放到了相当高的位置。老大请客,菜品自然上档次,厂子地处大山,山里的野味少不了,野鸡野兔,山菌蘑菇,味道虽辣但味道颇佳,王俊才和张洪亮吃的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美食当然要配美酒,酒喝的是当地名酒三特酒,此酒酱香浓郁,回味悠长,就是度数太高,王俊才两人喝了半斤左右就有点顶不住了。席间,方厂长告诉俩人,汇票已经办好,但是考虑到明天两人要再玩一天,所以为保险起见,还是先放在财务科保存,等两人走时再交到两人手中。王俊才和张洪亮听说汇票已办好,就想赶紧拿到手中打道回府,奈何方厂长热情相劝,只好答应明天再留一天。最后,大家共饮杯中酒,宾主尽欢而散。
第二天早晨七点,王俊才估摸着刘立生应该起床还没去上班,就往他家里打了个长途电话,正好是刘立生接的,王俊才就把拿到了一百万欠款的事情向他汇报了,刘立生高兴的同时也有点惊讶,他知道像这种时间很长的欠款非常难要,就想把前因后果弄清楚,不过他清楚电话里说不清楚,就大概了解到是王俊才和张洪亮救了一个当地的小孩,这个小孩对西江化工非常重要,西江化工为了感谢他们才特批了一百万。刘立生最后说:“你们辛苦了,我特批你俩坐飞机回来,订好机票给我来个电话,到时我派车去接你。”
王俊才得到指示后,立马就联系了供应科胡科长,就想把今天的游玩辞掉,马上就坐车往昌南赶,因为西江化工所在地没有机场,坐飞机只有到昌南去做。胡科长对王俊才说道:“你们不要急,这样我先联系一下订票处,看看去江州的航班是什么时间,咱们再做决定好不好?”王俊才明白这样最好,自己蒙着码子去到机场也不一定能买到今天的票。胡科长就给当地的订票处打了电话,查询到昌南去江州最早的机票是明天下午一点半。胡科长就对王俊才说道:“巧了吗这不是,正好今天我们再玩一天,明天一早我们直接开车把你们送到机场。”王俊才只得服从安排,就让胡科长帮他俩订了机票,由于机票得专人拿着身份证去办,来回怎么也得三个小时,所以两人就跟着胡科长游玩去了,马不停蹄地参观了几个景点,两人由于归心似箭,也没记住什么内容,也就走马观花看了个大概,晚上很晚才回到招待所。
没想到周灿一家还在招待所等着,原来他们听说王俊才明天一大早就走了,特地晚上赶来送行,并带来了杂七杂八一大堆礼品。王俊才赶紧把她们娘仨让到房间坐下,给她们倒上水。王俊才就说道:“谢谢阿姨大嫂还有灿灿来送我们,我们刚刚认识就要分开,也挺舍不得,不过我们公务在身,必须回去,希望有机会我们再相见吧。”周灿奶奶说道:“我知道你们忙,我就不留你们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这里的一些土特产,请你们带回去,等灿灿长大了,我让他去江州上大学,到时就能再见到你了。”王俊才笑着说道:“欢迎灿灿长大了去我那上大学,到时我一定照顾好他。不过这些礼品,我们实在是拿不了,因为厂里特批我们坐飞机回去,每个人携带的行李是有规定的,超过了就得办托运,那费用就太高了,阿姨我们就拿几样,剩下的留给灿灿吃吧。”没办法,老太太也明白飞机托运费能买好几倍的这些土特产,只好挑选几样相对贵重一点,重量又不沉,还特别具有代表性的特产留下,其余都带回去了。
送走了周灿一家,王俊才从前台把订好的机票和身份证拿到手中,想起汇票还没拿到,明天不上班他们就得动身,早上等财务科上班才拿汇票,就耽误坐飞机了,于是赶紧给胡科长打了电话,胡科长又联系了财务科长。好在工厂在大山里,下了班也没处去,财务科长去办公室从保险柜里拿出汇票,和胡科长一起送到了招待所。当王俊才在签收表上签完字,把汇票拿到手中时,才算把心放到了肚里,此行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它,一刻拿不到它心就一刻也安定不下来。送走两位科长,王俊才和张洪亮回到房间关好门,把汇票和机票放到随身携带的包里,准备睡觉时,才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汇票放在房间安不安全,贵宾间再豪华,也没有保险柜,万一两人睡了觉,房间进贼怎么办。两人想来想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藏汇票的地方,贴身放衣兜里也不行,万一睡熟了翻身把汇票给折了怎么办,他俩头一次接手汇票,也不知道能不能折。对了,这汇票的真假他俩也无从判断,两人仔细检查了一遍,票面金额印章等都很清晰,王俊才觉得应该是真的,方厂长没有骗他们的必要,张洪亮认为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俩也无法判断,只能等到回厂交到财务科,把汇票存到银行才能知道。两人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就当它是真的,他俩准备分开睡觉,一个值上半夜,一个值下半夜,明天在车上包括上飞机后也这样分工,这样始终保持一人是醒着的,不至于出现意外。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两人赶紧起来收拾行李,一会儿胡科长就来了,和司机一起用过早饭,就出发了。出发前王俊才给刘立生打了电话,告知了航班号和落地时间,刘立生答应安排人去接机。两人来时坐的长途汽车,用了五个小时,回去坐小车只用了三个半小时,十一点过一点就到了机场。两人和胡科长道别后进入候机室过安检准备登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