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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她重生后遇到的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打听其他人的情况。
这回遇到林也他们,也实属巧合。
林也暗暗叹息一声,道:“不妥,大大的不妥。”
看到时颜越发蹙起的眉,他淡声道:“据说这些年,余院长一直闭门不出,专心修书,除了偶尔去处理一下书院的日常事务,从来不接见任何外人。
韩圻年前些年也想过用这些当世大儒提升自己的名声,曾经派人到惠州,想请余院长到望京讲学。
余院长却见都没见韩圻年派过去的使者,只说自己身体老迈,不宜远行,若不是忌惮余院长在大兴士子心中的地位,韩圻年定然无法忍下这口气。
最近这一年,听说他脾气越发怪异,连自己的家人都不愿意见了,夫人此番过去,只怕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竟然连家里人都不愿意见。
时颜有些怔然。
印象中,余寻归虽然性子有些古板,但也不是这般脾气怪异的人啊。
那时候,他时常到望京讲学,偶尔也会把自己的夫人孩子一起带过来,虽然她没见过他的夫人孩子,但偶尔听他提起,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温情。
时颜抿了抿唇,问:“他这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道:“据说,是从先帝薨逝后开始的。”
时颜:“……”
所谓的先帝,不就是她吗?!
林也这意思是,余寻归是因为她死了,才变得这般脾气古怪,莫名其妙的?!
可是,先别说她跟他其实没见过几面,她也不觉得她对余寻归的影响力会有那么大啊!
她很尊重他,敬仰他的学识和才华,但她与他之间,始终无法像她与薛寻、林也他们相处那般自然而毫无间距。
看着其他人瞬间刷刷刷地投向她的眼神,时颜连忙道:“可是,即便……即便先帝的死对他影响那么大,他也不用连家里人都不见了吧?”
林也看到时颜这模样,似乎觉得有趣,扬了扬嘴角道:“我只说了他的变化是从先帝薨逝后开始的,可没说他的变化是因为先帝的薨逝。”
时颜:“……”
敢情,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感觉到主座上的女子幽幽投向他的眼神,林也扬了扬眉,心情很好似地道:“反正,这就是我了解到的所有事情,夫人到惠州后,要见到余院长,可能得花一番心思了。”
时颜严重怀疑,他这是在故意报复她方才嘲笑他有黑眼圈的事。
时颜坐直身子,一副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道:“多谢林阁主的告知,对了,听说林阁主身边有一位佳人,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幸见到那位佳人呢?”
林也执杯的动作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了时颜一眼,道:“等我闲下来的时候,自是会把她带给夫人看看。”
时颜顿时满意地笑了。
看来不管什么时候,阿樱都是这男人的死穴啊。
林也说完这些事后,便匆匆离去了。
时颜和恒景送完他们后,便慢慢地往回走。
恒景牵着时颜的手,看了她一眼,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惠州?”
“自然是越快越好,”想到林也那浓浓的怨念,时颜道:“我这回与林也重逢后,还没见过阿樱,也不知道阿樱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阿樱身中奇毒,一直靠林也到处找各种珍贵的药材给她吊命,他这回出来这么久,定是很担心阿樱,我也不好一直霸占着林也。”
上辈子,她其实已是隐隐找到了解阿樱身体里的奇毒的法子,还派了当时镇守大兴西边边境的刘将军,去帮她寻找她要的药材。
只是谁知道,药材还没找回来,她便被奸人所害。
而如今,据虞欢喜所说,她派去找药材的刘将军,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恒景虽然不认识时颜话里的“阿樱”,但几年前,林也曾经为了找某种珍惜的药材到了淮北,还求助了他,因此,他是知道林也身边有这么一个女子存在的。
他点了点头,道:“若我是林阁主,定然也很心急,他能留那么久,全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他都不敢想,如果身中奇毒的人是阿颜,他会是什么心情。
时颜道:“所以,我打算这两天便出发去惠州了,你……”
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看了恒景一眼,道:“真的要与我一起去?”
恒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整个西南道的事情,我都已是安排好了,暂时离开几天没什么问题,惠州也不是很远,来回也就八天左右,若事情办得快,咱们半个月内就能回来了。”
时颜一听就明白了,恒景的意思是,他陪着她去是没问题的,但最好能在半个月内回来。
她不禁好笑道:“向南说得对,恒都督日理万机,何必非要陪我一起去呢,我也不是没法独自出门。”
恒景现在听到那臭小子的名字,心里还有些火气,何况阿颜还唤他唤得那般亲密,不禁嗓音微凉地道:“我不陪着你去,莫非让那小子陪着你去?
何况,当时让你一个人去西南道的时候,我便暗暗发过誓,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做那般危险的事情。
在我可以做到的情况下,我自是要陪着你。”
时颜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微柔,想着惠州反正离西南道不远,他们此番过去,也就是想拜见一下余院长,理应不会有什么危险,也便点头应下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带着一众人,往惠州而去。
在快要出西南道的时候,陈应领着一个乔装打扮的小兵,走到时颜和恒景面前道:“都督,夫人,这是属下前几天派去惠州打探消息的兵士,他方才跟属下说了惠州如今的情况,属下觉得,有必要让他亲口跟都督和夫人说一遍。”
恒景看了那小兵一眼,道:“说罢。”
“是!”许是没想到有机会亲自跟都督汇报事情,那小兵立刻行了个礼,有些紧张地道:“如今,民间有很多反对韩圻年的声音,各处州镇也起了很多反朝廷的帮派,很多韩圻年管辖下的官员,也开始滋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那惠州刺史,便是其中之一。
他趁着天下大乱,肆意地凌虐百姓,抢夺妇女和百姓的财产,更把城门紧闭,只许进,不许出,俨然惠州的土皇帝,弄得整个惠州民不聊生。
而且,他还……还威胁惠州的百姓说……”
见他说得有些吞吞吐吐,恒景眉头微蹙,道:“他威胁惠州的百姓什么了?”
那小兵立刻道:“那惠州刺史说,惠州就在西南道旁边,都督如今拿下了西南道,很快便会进攻别的州镇,到时候,定然很快就会进攻到惠州!
若有百姓不听话,到时候都督打过去,他就把那些不听话的百姓先推上战场送命。
而只要百姓乖乖听话,到时候都督打过来,他会派军队护送着百姓与他一起离开!
因此,如今惠州的百姓把都督当作洪水猛兽一般,天天都担心都督会带兵打过去,更是不敢不听那惠州刺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