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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素不相识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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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阿蛮在夏椿的搀扶下起身,本以为见到的是宫里传话的小黄门,谁知最先看到的却是萧禧。

    永远让人觉得舒服的浅笑,和煦淡然,君子端方一身温雅。

    “顾四姑娘。”

    刚从噩梦挣脱的顾阿蛮,仿佛坠入另一个无间噩梦。

    她头疼的按着眉心,“你怎么会在这。”

    少女被人搀扶着立在浅色的光辉里,像朵随着轻柔春水无力摆弄的茶白花枝,潋艳着、又柔、又软。

    “这次丰神节由我代天子持礼。”

    每次丰神节魏帝都会指派一人,替代自己代掌全礼,毕竟一国君王,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一个祭典上。

    让顾阿蛮比较诧异的是这次魏帝选择的竟然是萧禧。

    “我记得你仍在带孝当中。”萧禧当年可是以带孝为由拒绝了枫秋县主的婚事。

    现如今孝期未过,萧禧就点头参加丰神节,这其中不得不耐人寻味。

    顾阿蛮的问题简直刁钻,而针对性十足。

    萧禧可以很清楚明白的肯定,自己并没有得罪过这位顾四小姐,但意外的,对方对自己讨厌至极。

    “劳烦顾四小姐记挂,萧禧确实仍在孝期。”

    萧禧的态度和煦依旧,他眉目依昔,像位坦荡端方的君子。

    顾阿蛮很厌烦这样的他,“罢了罢了,总归也不重要。”

    等出了房门,顾阿蛮才发觉她昨日竟宿在了柳府,虽然是客房,但依旧让她觉得糟心十足。

    “我师父哪?”

    “昨夜,魏帝宣召绿云先生一夜未归。”夏椿道,“应该是有什么要事,今日晨前,柳少师也入宫了。”

    顾阿蛮点点头,末了,她问,“柳宣芝哪?”

    夏椿偷偷的瞧着自家主子,那双小圆眼睛里竟然罕见的带了一丝犹豫,“主子,昨天您晕了后,国公爷瞧着不大好,在门口就闹了好大一场,这回八成还被柳少师给关着。不过您也不用担心,胡管家在那看着的。”

    提及胡管家夏椿有些不大自在,但她还是没说什么,只暗地里的时候给顾阿蛮往袖里塞了两个鸡蛋。

    “奴婢一早就煮好的,胡管家说宫里规矩大,吃什么用什么都有规矩,主子等会趁没人注意可以偷偷吃两口,奴婢没煮太实,是溏心的,绝不会噎的。”

    顾阿蛮现在那吃的下东西,她笑着收了,“我听柳宣芝说过胡先生要收你为义女的事。

    我没应,是想听听你的意思,你也算与他相处了些日子,你觉得他如何?”

    顾阿蛮说,“也不用急着回答我,这事你拿主意,我听你的。”

    夏椿慌了,“不成,不成,那有奴婢替主子拿主意的……”

    顾阿蛮安抚的握着她的手,“我是没什么父母疼的,但我希望我的夏椿能遇见一双真正疼你爱你,对你好的父母。”

    “夏椿,我希望你过的比我好。”

    “主子……”夏椿举袖擦擦眼角,“咱们都好好的。”

    顾阿蛮笑着点点头,可转过头去时目光却暗下来。

    如果红霞山跟黑狱一样录属于魏帝,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动,才会让这两人同时入宫。

    顾阿蛮搜索着关于前世的只言片语,这个时节这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四姑娘可是担忧馆主入宫时间颇长?”

    一直被顾阿蛮刻意无视的萧禧,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

    说来也怪,顾阿蛮越想跟他远的扯不上关系,萧禧越觉得这位顾四姑娘有意思。

    他很想消除两人之间这种无形隔阂,更想知道,为何顾阿蛮如此对他。

    可萧禧从来都是坐江观钓的高手,他只是在顾阿蛮面前撒下鱼饵,就等着这条讨厌他的小鱼前来咬钩。

    可是他显然低估了顾阿蛮对他的厌恶程度。

    别说只是关于绿云的去向就是顾阿蛮这会掉进水里,快要淹死了,只要站在岸边上的那个人是萧禧,她宁愿淹死,也不会像对方求救。

    萧禧是真的无奈了。

    他自认也算得上才思敏捷,不论是朝堂还是皇族,也算游刃有余。

    可是他却从没有遇见过顾阿蛮这种,对自己好似油盐不进的。

    “帝王宣召,应是为了黄河一带水患频频一事,昨夜本是召了柳少师和馆主两人前往,只是不知柳少师被什么事情耽搁了,这才今晨才去。”

    他说“耽搁”的时候,似有所指的看着顾阿蛮。

    顾阿蛮挑眉,她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遥看向对面,“都说后宫不得干政,宫里娘娘都不能出声的事情,箫解元却告诉我……”

    她微微笑了笑,“箫解元不是想害我吧。”

    萧禧面上的和煦都顿了顿,他轻笑出声,“顾四姑娘想多了,黄河水患一事京中上下人尽皆知,顾四姑娘刚从红霞山归来,萧禧这才相告。”

    顾阿蛮目光依旧,三分冷,七分笑,“箫解元在讽刺我没见识?”

    “萧禧并无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

    萧禧一时觉得头痛,“顾四姑娘一定要对萧禧如此吗?萧禧并不记的得罪过姑娘。”

    是啊。

    你不记得。

    可我恨得就是你不记得!

    如果你记得,那我可以将你千刀万剐,将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千百倍还回去!

    可你不记得我又能怎么做。

    现在的萧禧,还是那个风光霁月带孝守节的萧禧,不是那个带人私奔,又狠狠抛弃尘泥里的状元爷。

    顾阿蛮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萧禧,那双清亮的眸子像覆上一层又一层的雪苍凉冷寂。

    萧禧迷茫了,他觉得他们应该是狠狠认识过的,可是纵观这十余年的记忆,他可以确定两人从不相识。

    顾阿蛮别过脸去。

    脖颈间绷出脆弱倔强的弧度。

    马车里空前沉寂。

    又是一次无疾而终的对话,可这一次,萧禧却并不想就这么结束。

    “有时候,萧禧真的觉得自己是见过姑娘的,至少不该像是这样素未平生。”

    萧禧看着她,似是要从那侧着的剪影里,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姑娘也会有这种感觉吗?”

    顾阿蛮垂落的长睫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不会。”

    她似是释然,又似悲凉。

    “我与解元素不相识,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就是与他划清界限了。

    “也好。”

    萧禧低声回答。

    “那以后我与姑娘,便是陌生人。”

    只是这次萧禧嘴角的笑却是再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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