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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斑鸠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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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家九口人,一个不少全下地劳作了。

    开地是件苦差事,要先用砍刀清除大株植被,或是就地焚烧,或是挑回家作柴火,再用镰刀或锄头刨干净地表杂草,最后才是翻土耕地。

    田地久不耕种,地下自然会有一些小石子和各种树根,需要边翻土边将石子和树根捡出,不然对农作物收成造成极大影响。

    尽管徐小可负责最简单的捡石头工作,烈日之下也被晒得头昏脑胀,脸色发白,两眼昏沉,全靠一股毅力咬牙支撑着。

    周氏注意到这种情况,忧心忡忡,可可身体竟然虚弱到这种地步,赶忙打发她回家休息。

    徐小可性子要强,干不出坐享其成的事,哪怕只能搭把手心里也好受些。

    她在树阴下歇了一会儿,稍稍恢复了点精神后和徐壮壮朝山里走去,夏日自然是森林里凉快,而且还能顺便看看能不能淘到一些山货。

    走了小半个时辰进到一个小林子,一进去徐壮壮就彻底放飞自我,到处乱窜,一会儿草丛里翻翻,一会儿抬头围着树朝天上看,一问才知道是在找野鸡蛋和鸟窝。

    这是山里孩子最喜闻乐见的活动,百玩不腻!

    徐小可也尝试在林子里翻来翻去,可惜这座小山丘矮木较多,没瞧见有用的东西,野果、山货、木耳、菌子竟然都没影儿。

    两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下山坡之时,徐小可眼睛一瞥,咦,那个树叶好像是斑鸠叶,连忙拉着徐壮壮跑过去。

    扯下一片叶子细细打量,叶片有锯齿,和桑叶很像,闻着有臭味,所以大名叫臭黄荆,没错,就是斑鸠叶,是一种高约2米的落叶灌木,多生长在深山之中。

    徐壮壮跟着上前,不明白她为什么激动,这种叶子臭死了,总不能这都能吃吧?

    “姐,你干啥?”

    徐小可哈哈大笑两声,忍不住绕着他转两圈,异常兴奋,“壮壮,我跟你说,发财了,这可是好东西,哈哈。”

    徐壮壮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树叶跟发财有什么关系?

    他皱着眉头摘下一片,凑近鼻孔闻了闻,呕,太臭了,受不了,赶忙退得远远的。

    徐小可拉下一条枝丫,动手薅树叶,越薅越兴奋。

    徐壮壮见她摘树叶摘得这么高兴,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站在一旁干瞪眼。

    徐小可盯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忙招呼道,“干啥呢?快过来一起摘,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这熊孩子咋不识好货呢!这可是斑鸠叶,就算在现代,村里农户都要抢着吃。

    徐壮壮眉头紧缩,一脸嫌弃,“姐,太臭了,你确定它能吃?”

    “我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快点,做这东西有点费功夫,晚点今天就来不及了。”

    徐小可翻翻白眼,手上一片叶子也舍不得放过,忙了一会儿,才发现他还在那边忸忸怩怩,眼露凶光,语气上扬,“徐壮壮,确定不摘是吧?回家要是做出好吃的,你一口也别想吃!”

    徐壮壮迟疑了一会儿,想起菱角,没准真是一道新鲜吃食,这才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上前摘叶子。

    瞧他没出息的样儿,徐小可撇撇嘴,挤兑道,“大少爷,哪有那么夸张,其实只要不特意凑近闻,根本没什么味儿,而且你知道它为什么叫斑鸠叶不?就是因为斑鸠喜欢在它枝丫上搭窝才得名。”

    谁知徐壮壮一脸惊恐,大叫一声,“所以这是斑鸠搭窝的树叶?你却要拿来吃?”

    徐小可一脸黑线,她弟真行,关注点跟常人大不一样。

    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武力镇压,“总之斑鸠树叶做成吃的,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给我快点摘!”

    徐壮壮听她这么说,将信将疑,将所有斑鸠叶薅完后有满满一篮子。

    两人回到家已到日暮时分,徐阿奶正在屋檐下择菜准备做饭。

    一进家门,徐壮壮大声跟徐阿奶告状,“阿奶,姐她疯了,她要吃臭草呢!”

    心里得意,嘿嘿,终于抓到可可小辫子了!

    谁知徐阿奶当头一榔头,低声呵斥,“壮壮,怎么说你姐呢?太不像话了。”

    “阿奶。”徐壮壮捂着脸表示很委屈,他这是在家里,又没有在外面乱说。

    徐小可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暗自好笑,举起竹篮递到徐阿奶眼前,献宝道,“阿奶你看,我摘了好多斑鸠叶,晚上我们就吃这个好不好?”

    徐阿奶接过篮子,细细打量,这种树叶山里面多的是,也没人说能吃啊。

    眉头轻蹙,问道:“可可,你确定这树叶能吃?炒着吃?”

    徐小可扑哧一笑,连忙摆手,“不是的,阿奶,这个是要磨成汁凝固后才能吃,形状和口感像豆腐一样,不过它比豆腐好看好吃多了,夏天吃还可以清热解暑!”

    徐阿奶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仍是宠溺一笑,“行,阿奶相信你,今晚晚饭就你来做,阿奶等着吃你做的豆腐!需不需要阿奶打下手?”

    徐小可心里得意又发现一件新吃食,正准备大展拳手,晃晃脑袋,“不用,壮壮给我帮忙就行了,做斑鸠豆腐很简单,就是费花时间等它凝固。”

    说完撩起两只衣袖,今天一定要让大家开开眼界,要是大家都觉得好的话,这条财路算是走了一半。

    徐小可先将斑鸠叶用冷水一片一片清洗干净,倒进沸水里煮两分钟捞起来,底下放一个大盆,上面搁一个干净筲箕,直接上双手用力揉搓,动作要求必须快,汁液从筲箕的孔隙里漏到木盆里面,一直揉到仅剩叶渣为止。

    最关键的一步,加入草木灰使它凝固,草木灰的量要把握好,少了,汁液无法凝固成块,多了,凝固后口感会变老。

    徐小可谨小慎微操作每一步,生怕出差错,毕竟以前都是在书上看到的,这是第一次上手。

    终于搞好后,和壮壮一起抬到阴凉处,等待一个多时辰就可以吃了。

    徐壮壮愈发嫌弃,看,可可都干了些什么,居然还往里面加草木灰,等爹和外公回来,一定要告诉他们,这东西根本不能吃!

    徐小可一直焦虑不安,忍不住又劝了一句,“斑鸠树叶真的能吃,不然晚上我先吃,给你们试毒,没问题之后你们再吃?”

    徐壮壮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也不搭理,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心里愁死了。

    自从可可脑袋砸坏后,想法总是稀奇古怪,关键是阿奶总是任由她胡闹,简直偏心到没边了,说啥都信。

    他像一座石狮子呆呆蹲在门前,盼星星盼月亮,期待其他人能早点到家,不一会儿就磨灭了耐性,丢下一句“去田里找爹娘”跑了。

    徐小可在身后直挠脑袋,哎,不知道这熊孩子要打什么耳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