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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回家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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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饭,三个人坐上奔驰专车,开始往小镇上而去。

    江小朵让谢大彪坐到前面,她跟丁莉莉一起坐后面。

    可是,丁莉莉倒是很体谅谢大彪一番苦心,故意说:“小朵,我得一个人坐前面,透过车前挡风玻璃,我可以看风景呢。”

    丁莉莉说完,也不管江小朵同意不同意,直接打开前面的车门,坐到了司机旁边。

    谢大彪捡了便宜还卖乖,“小朵,这可不是我想死缠着硬跟你坐一起,人家丁莉莉想看风景,我总不能煞了人家的风景吧。”

    然后,谢大彪脸上故作镇静、内心狂喜地猫腰钻进了后座,跟江小朵挨着坐后排。

    江小朵明知是丁莉莉故意帮着谢大彪,所以恨恨地用眼睛瞪了一眼谢大彪,“坐后排又怎样?本小姐打算一路昏睡到家。”

    还真是,江小朵的眼睛像开关一样,说关就关上了。

    谢大彪偷看着江小朵,长长的眼睫毛耷拉在眼睑下,就像蝴蝶的翅膀,一开一合忽闪忽闪的,防止谢大彪偷袭;鼻梁小巧而挺直;嘴唇像樱桃一样,红艳艳的娇嫩欲滴。

    特别是一张脸,上大学后,将农村里晒太阳晒出来的黑色皮肤褪去后,露出的是白皙光洁细腻的肌肤,脸蛋巴掌大小,整张脸看起来,特别惹人怜爱。

    谢大彪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此时,他真想将江小朵一把搂到怀里,好好爱怜一番。

    “江小朵啊江小朵,你要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啊,我可以帮你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倔呢,非得自己一个人扛着。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坚强,我越是心疼;你越是这样吃苦受累不吭声,我越是舍不得、放不下。”

    看着看着,谢大彪实在忍不住,想伸手摸摸她的脸蛋,谁知道,手刚伸到脸跟前,江小朵猛然睁开眼睛,“谢大彪,你在干什么,你可别耍流氓啊。我告诉你啊,你要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立马把你踹车下去,你信不信?”

    谢大彪被突然一声吼吓得缩回了手,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小朵,你误会我了,刚才,有个蚊子在你脸上,我刚打算去拍死,结果,你就睁开眼睛了。你可别冤枉好人啦,我谢大彪是什么人,别人不了解,你还不了解吗?”

    “切,蚊子,你指给我看看,这车窗到处都关着,一个小蚂蚁都爬不进来,哪里来的蚊子,我看你才是那只讨厌的蚊子吧。”

    “我,我,我,蚊子肯定躲座椅下去了。你知道,蚊子是很善于跟人打游击战争的,敌动我不动,专门瞅准时机吸人血。你看你这么瘦,哪里有血给蚊子吸啊。”

    “得了,少跟我臭贫。对了,高考,你有把握吗?复习得怎样了?打算考哪里去?”

    “你看,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我的。我告诉你,我就打算苦战半年,考到上海跟你们汇合。”

    “好啊,咱三人从小镇上转战上海滩,把上海滩搅个天翻地覆、称霸一方。”

    “江小朵,你有种,这就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你从来不认命、不认怂,永远斗志昂扬,永远雄心壮志。这,才是我谢大彪心里永远的女王。那些个攀附在男人身上的兔丝花、野藤蔓,我谢大彪眼睛都不瞧一下。不过,我倒是想要你攀附、你来靠,可你不给我这机会啊。愁人,真愁人。”

    谢大彪配合了一个愁眉苦脸,看着江小朵。

    想起这些年的辛苦读书、辛苦打工、辛苦挣钱、辛苦还债,江小朵有些感叹,才小小年纪,就过早感受了太多人世间的冷嘲热讽、冷眼相待、疲于奔命。

    “有些人的心就像钢筋水泥浇筑的模子,没有任何一点缝隙,冷漠无情,冷酷绝情,比如孙老黑一家。”

    “有些人,他们的心是花瓣做成的,遇到阳光、空气、雨露,还有需要帮助的人,就会适时绽开,提供温暖、温情,比如牛爹爹、丁莉莉、谢大彪。”

    江小朵回头看了看谢大彪,颇为感叹地说:“谢大彪,这人间,就像一出没有预先彩排的剧,有的是悲剧,比如我现在的人生;有的是喜剧,比如你和丁莉莉的人生;还有的,悲欢交集,时而悲剧,时而喜剧,比如我未来的人生。不管怎样的人生,最终,每个人的路还是要靠自己去走,任何人也不可能帮你。人,总得学会逆境中求生存,绝望中寻希望,黑暗中找光明,而我,就是这样的人,虽然日子过得有点苦,可我会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阳而生、向死而生。”

    谢大彪激动地抓住江小朵的手,“小朵,我要像你一样,做太阳下的向日葵,向阳而生。我不会躺在我爸爸积攒下的家业里睡大觉,我将来,要么把我爸的事业发扬光大,要么自己重新闯出一条路。你说得没错,人生要靠自己去拼、去斗、去争取,这样,才会活得有意思。”

    ……

    两个人叽叽咕咕聊了好一会,终于在疲惫中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江小朵睡熟后,头歪来歪去,终于歪到了谢大彪的肩膀上,似乎睡梦中找到了一个舒服的落靠点,头枕着谢大彪的肩膀,江小朵睡得很沉、很香。

    直到丁莉莉摇着江小朵的头,使劲喊:“江小朵,到镇上啦,快醒醒。”

    江小朵才流着哈喇子醒了过来,“这么快,就到了啊。”

    发现自己靠的,竟然是谢大彪的肩膀,那家伙,还在做梦,梦里在笑呢。

    “谢大彪,你醒醒,到啦。”

    “什么,到啦,到哪里啦,我正做一个美梦,梦到江小朵靠在我肩膀上睡觉。”

    “去你的,尽想美事。不过,谢大彪,今天谢谢你啊,坐你的顺风车回家,舒服多了。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小朵,我和司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反正,我行李也不多,走回去,差不多一个小时,到家估计天还没黑。”

    江小朵执意不让车送,提了行李,打声招呼,就走了。

    “就一个行李拖箱,拖着走回去,应该还不算太费事吧。”

    江小朵低估了乡村土路,行李拖在土路上,哪里像城里的柏油马路一样顺滑,得费老大的力气,才能拖着行李在土路上前进。

    就这么用力拖着,果然费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到家了。

    很快要过年了,地里的农活也都暂时停歇了,宁珑坐在美秀家门口,跟美秀一起纳鞋底,看到小朵拖着行李箱回来,喜不自禁,赶紧迎上去,“小朵,放假了啊,来,妈帮你拿行李。”

    此时的江小朵,胳膊酸了,腿发软,脚走痛了,把行李箱把手递给妈妈:“妈,江二奎呢?他干啥去了?”

    “他啊,每天吃完了就村子里瞎转悠,啥事不干。”

    “唉,我一回来,就上头,就想教训他。”

    “行啦,小朵,他就那样了,你回来没几天,就别跟他计较了。”

    “对了,妈,上次寄回来的钱,没被他拿去败了吧?”

    “拿了钱给他看病。医生说,他这个病没法根治,只能长期养。这下可好,咱娘俩又得好吃好喝伺候着他,还得常年给他治病。”

    江小朵跟美秀阿姨打声招呼,就跟妈妈宁珑提着行李回了家。

    家里,还是一如旧往

    外墙斑驳的墙壁,就像一场时光里的旧日述说。

    里屋,显得愈发破败,真不知道,下一次台风来的时候,这屋子还能不能抗得过台风二次侵袭。

    宁珑放下行李,就开始去烧火做饭给女儿吃。

    自闭症的二女儿坐在堂屋画画,画的是门口的桃树,凭想象,画的是桃树开花的时候。

    满树的桃花开了,落英缤纷,粉红粉红的,很是美丽。

    “小年,你很有绘画天赋呢,画得真好。”

    江小年快有半年没有见到姐姐,明显生疏了,看到姐姐,直接跑到烧火屋找妈妈。

    宁珑知道,小年可能对小朵生疏了,“小年,这是你姐姐小朵,她上了大学,放假回来过年,你忘记她了啊?”

    江小朵从行李箱里拿出糖果,“小年,过来姐姐这里,姐姐给糖你吃。”

    江小年看到糖果,果然过去拿了糖果,还是不愿意靠近小朵。

    直到吃完手里的糖果,江小朵又拿出上海小零食引诱她,她才慢慢放松戒备,逐步开始靠近。

    两姐妹正在吃零食,江二奎游荡完回来了。

    刚一进门,江二奎就从小年手里抢过零食,“有零食吃也不知道想着你爸,给我拿来吧。”

    这一抢,把小年吓着了,开始哭起来,气得江小朵恨不能拿笤帚打人。

    “江二奎,你还是个人吗?跟妹妹抢零食,把她惹哭。滚开,我讨厌看到你,别在我眼前晃悠。”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你举报我赌博,我至于这么惨嘛我。我跟你说,零食算个什么,你的一辈子,都得为我江二奎的衣食住行、看病吃药买单,因为,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我欠你什么啦?从小到大,你有管过这个家吗?你有挣钱养活过我们吗?都是我和妈妈,累死累活支撑着这个家,你还有脸说。”

    “算了,你一向伶牙俐齿,我懒得跟你说了。拿钱来,我要看病要吃药。”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来啊,再来打呀,再打,立马关起来。”

    “我才不上当呢,以后,我不会再打你们的。我知道你们心肠歹毒,就等着我打人,好直接让派出所把我抓走,这样,你们省心了是吧?我告诉你,我偏不,我偏要待在家里,要你供吃供喝供钱。”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打嘴仗,宁珑做好饭菜端上桌,“小朵,别惹自己生气了,赶紧过来吃饭。”

    江二奎听说吃饭,立马跳到桌子边,拿起筷子端起碗,风卷残云一般猛吃起来。

    那个吃相,真看不出来是肺痨,倒像饿死鬼投胎。

    江小朵看他这个样子,实在不想跟他同桌吃饭。

    宁珑端起碗,夹了些菜,递给小朵,“你去一边吃,别跟他在一起,不然,又有吵不完的架。”

    回家第一天,江二奎就给了江小朵说不完的闹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