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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鼎门开的是典型的应试培训,每门功课都是针对二品医师的常见考核科目,而不会去管学员的功底基础。此外,从课程设置就可以看出比较常见的——不是叶家老铺的——二品医师考核的主要内容。
哪怕在这个修仙世界里活了千年,那种应试本能仍然让木兰迅速找到各种因素。嘿,在坐化之前,确实可以去考个二品医师什么的……打发时间。化神太遥远了,但二品医师相对现实很多。在生命“仅剩”的岁月里,自己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顺便的,再活五百年也不是幻想。
木兰边和其他六十多个学员一起听讲,边分神考虑自己曾经设想过想做的事情。凡人如此叫开小差、听课效果肯定不行,而元婴修为就不存在这种情况、同时思考三件不同的事也丝毫不会有影响。
化神讲师讲完就走。
学员们先恭送前辈离开——哪怕付了钱,也不能真的把前辈当家教来看待,即使家族中地位高的嫡支元婴也不能这样对待旁支的化神——然后才回来内部讨论。坤鼎门做的培训是专业的,有讲师、有模拟场景、有傀儡人,而且与正式考场一样,没有活人试验体,给再多钱也不做。坤鼎门想要出大乘乃至飞升,必须按规矩来,绝不会在这种“培训业务”里践踏凡人和修士的性命。
虽说每回都有个别学员抱怨,怎么不弄几个活的来试验。
每次听到这种言论,元婴们不会给任何表情,更不会将不满讲出来,但大家都会用传音、相约与这种要么偏邪修、要么太愚蠢的势力切割。
【我好想记得你刚处理过一个掳掠修士做药人的任务?】
【对,两个筑基小家伙被家族中的对头骗去,幸好我找到的时候还有救。】
【那些药人都救下了?】
【一百多个,都救下了,将两个犯事家族都抄了也就勉强够救回来。我很生气,就将所有从药人那得到好处的人都交给叶家堂卖做药奴,我不要灵石,只要保证这些人全部去做药奴。】
蒋林煜也是活了千年的人,仍然愣怔几息才点点头,一个字都讲不出。他这位师妹真是,难以描述。
风鸣界医修们很自然地与同样来自不是那么自傲的星域来的同行交流。其实倒不是他们一样的拮据,而是资源不那么丰富、灵石也不算富裕的地方,对医修的要求更高——他们必须以最小的代价达到最大的目标。也因此,富裕地方的医修反而要多去贫瘠些的地方历练,不然水平高不到哪里去。
木兰则是无所谓。准确地说,除了培训课程上的应试内容,她与其他同行们的共同话题真心不多,所以大部分时候她主要以听为主,偶然也会“翻译”一下。
“木道友,你怎么看。”一名医修讲的“方言”偏僻了些,开始时只有木兰可以顺畅地与他交流,所以这位医修经常拉着她讲话。
“我没处理过这种。倒是碰到过一百多中不同毒的修士,练气到金丹都有,费了不少力气才都救回来,要不是将加害者的库房全部拿来救治,我都没法对付。”
“一百多个!”真正可怕的是有一堆修为不同、病情不同的病号需要同时治疗,即使元婴医修也会是满头包。“太不容易了。”
“是,整整一个半月没停。”木兰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很不容易。
“够麻烦。”能让元婴圆满的医修焦头烂额地忙碌一个半月,不用思考都知道有多麻烦:这跟伤病号的修为一点关系也没有,甚至越低阶越棘手,就看手头能用的资源和毒性的复杂程度。
小镇当然没有可以让元婴剑修练剑的地方,基本上来这里的人之中,练剑的医修非常少,纯正医剑修大概几千年一个。有意思的是,没人发觉木兰是个剑修,因为她总能纯属运用各系法术包括雷系,还时常拿出创新但商业价值不大的新符,所以大家下意识还抬高了一点风鸣界的无形地位——也许她的木兰套剑中的那个木系小剑实在不太像是剑修本命剑的样子,再加之她来了之后从来温和礼貌示人、半丝不曾有剑修的气势。
【你们别跟对面新来的那个白色羽裳、笑得很灿烂的人接触,更不要起冲突。这人是正统魔修,不是邪修。】木兰突然传音给风鸣界的同行们。
邪修和魔修是完全不同的“品种”,坤鼎门再贪财也不敢接受邪修学员,因为一旦他们做了,很可能被其他有大乘修士的门派以邪修门派的名义给灭了。但是魔修则比较微妙,魔修也有飞升的去向,道修门派会忌惮、但不会否认魔门的实力。只要魔修学员不在坤鼎门的地盘上搞小动作,他们交了钱就会被作为正常医修学员那么对待。
说实话,魔修中学医的其实不在少数,但会跑道修为主的地盘来考前培训的还是比较少见的,起码木兰在这一批学员里就发现了这一个。
除了蒋林煜,风鸣界其他医修绝少有接触魔修的机会,当然他们也都知道魔修和邪修的区别:前者保持距离,后者见了就杀。何况木兰加了“正统”一词,加之那位同样是元婴圆满修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反正寻天宗的前辈在前面挡着呢,他们当小弟就行。
又一堂一个多时辰的课讲完,接下来差不多三十个时辰自习、自行论道辩论,其余时间修炼。之后就是下一堂课。一年的课程里,差不多至少有三十位平均化神修为的讲师上一百堂课,每堂课一到四个时辰不等。非常紧凑,连修炼的时间都不太够,但不可否认这种时间就是生命的作风受到所有学员的欢迎。
风鸣界的人之前都是和另两个大世界的医修,一共二十来名“穷医修”一块研究如何省钱,不,是如何最有效地利用资源达到不错的治疗效果。
讨论得多了,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不能说,不知道如何说的还是不知道。此时,其他世界的人有些意动。尤其是最近临时加入三名医修——其中一名就是魔修——来自三个不同的世界,出的费用因为课程少了两成而下降,且他们并不清楚学员间的“小团体”划分,或者说他们不在意现有划分,只想充分利用。所以那三位上了两堂课,每一次都“打入”不同的小范围讨论,丝毫不介意对方的婉拒态度。
“各位道友,方才前辈说的,那一题,我们能否一起讨论?”
“当然,我们正说到摸不透修为道统的用药。”虽说拘谨,但话题太好了。这简直是万年难题。
“最要紧的是如何能过考核。前辈讲的三种法子,某只能用第二种,太靠不住了。”大家都是一个目的,谁也别笑谁。
“吾只会第一种。”
“……”
“……”
“这位道友呢?第三种?”那名魔修态度温和地直接问木兰。
众人都一愣。第三种,强力拆解、强力祛除、强力疏导……总之,就是力量型。
“我只会第三种,但经常用不了。”木兰十分之光棍,尤其对方是魔修,她谨慎中带着剑修特有的不客气。
“你应该多练练第一种,不过第一种确实不适合战场。”蒋林煜平淡地接过话题。
“……木道友实力强横,紧要时可用,不过要是考核就有些问题了。”另一名新来的医修中垦道。
“正是,我因此尚未决定是否去考二品医师。”
“道友可能确实没必要在元婴期考二品医师。”那名魔修淡淡道。“都是同一道统的兄弟姐妹,谁还在乎一枚徽章。”
“不错,”剑修们认可就行,她有没有医师徽章不是重点。“这次来学习,其实是宗门任务,让我护送同门和同行来此。”
“难怪!”那名魔修立即不再与木兰有任何交流,态度非常好地转而与其他人交流。魔修与剑修除非有上层示意,从来不是天然盟友,只是相互忌惮、偶然合作罢了。
木兰认真感应了下,这个魔修很正统啊,相比之下以前碰到的魔修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甚至有些已经开始偏邪修却又难以界定。因此,这位如果受伤了,其实她倒是可以出手——第三种,暴力法。
大概正因为如此,这位魔修才不想与自己再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