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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炭火燃得极旺,僧人披着白色常服。
大约是赶路辛苦,他清瘦不少,眉眼看上去很冷。
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两人谈话的重点围绕着金城之围的现状,以及未来展开。
秦商先感谢道慈,拯救青川和金城的数十万百姓。
接着试探道慈的意见,看下一步该如何走。
卫霄领了兵来救青川和金城。
丹宁的驻兵既然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回去了。
毕竟请佛容易,送佛难。
丹宁城守备卫霄,为人狷狂,连都督府的调令都不听从。
青川、金城,两城守备官职在他之下,兵马也远比他少,自然镇不住他。
即便是绣衣使,也没这么大的能耐调遣得动他。
换句话来说。
他想干嘛就干嘛。青川、金城、丹宁,三城已尽在他手下。
僧人:“绣衣使没得到消息么?平西都督府,英王已经阵亡了。而今整个平西军府,群龙无首。”
秦商眸光闪了闪。
笑道:“大师这一路奔波,又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僧人表情平静。
“卫霄告知贫僧。”
卫霄?倒也有可能。
他在军中多年,耳目众多。怪不得会同意援驰青川。
秦商:“确实如此。英王自负轻敌,落入圈套,已经在边境阵亡。而今平西都督府右将军,已暂代领军职。军中之事,绣衣使反倒不好插手。”
僧人幽黑的眼眸望着他。
“为何这么说?平西军这些年圈地自治,朝廷也只能遥遥训诫。平西军三十万,都督英王却于战场阵亡,正可说明是军中混乱。恰需要绣衣使,去理一理这其中的章程。”
秦商长长的哦了一声,眼带笑意。
“大师竟也这么想。”
他倒了一杯温酒递给道慈。
“实不相瞒,我手中却有陛下密函。也的确有意,去往平西都督府的治所仁嘉城。只不过,也得先把青川与金城的事情安置妥当,才好与陛下交差。”
有没有密函并不重要。
他是皇帝看重的私生子,虽然只是绣衣使千户,行事上却有很大的自主权。
与在帝京的诸位皇子不同,他的出身低微。
也正因如此,才更需要筹谋。
之前主动请缨前往雍州迎回佛子,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其它的机缘。
没想到,一切都刚刚好,亦是天意注定。
秦商:“我听闻,平西都督府的长史宋大人,这些时日恰好在金城养病。之前我也曾前去拜会,却一直未能得到接见。听闻宋长史笃信佛教,不知可否由大师引荐,去拜访一下这位大人?”
僧人双手合十。
“愿听差遣。”
秦商笑起来:“那就托大师的福了。”
。
他离开之后,道慈坐在房内,闭目养神。
屋顶的黑小三推了推齐酥。
“你可以下去了。”
齐酥:“我不,我是个有尊严的人。还从没有男人敢让我等那么久。再见了,我要去睡美容觉了。”
黑小三拉住她。
“所以你就宁愿白白在这屋顶上趴了一个时辰,什么都不干?”
齐酥:“……你说得对,我也是个听劝的人。我下去收点利息。”
她从屋顶上跳了下去。
桌上的酒壶尚是温的,齐酥对着壶嘴灌了半壶酒。
擦擦嘴。
“酒是好酒,但里面有药。”
显见是什么解药吧。
白衣僧人闭目而坐,脸上似有些倦容。
并不说话。
齐酥拉了他的手,先来诊脉。
他体内的蛊虫依旧在沉睡,一切稳定,并没有作乱的迹象。
这才舒了口气。
“今天没心情了,关于虫子的事,就明天再说吧。”
她踢掉鞋子,坐到道慈的床上。
看样子,是准备在这里安歇了。
“对了,还有件事情,倒是有点着急。你的那位阿焉姑娘,还有用么?没用的话,就尽快干掉她吧。”
阿焉是原书重要角色。
齐酥怕自己动手,会产生什么不好预见的蝴蝶效应。毕竟她是个炮灰。
由此看,还是让道慈动手好。
阿焉本来也是死在他的谋算之下。
僧人抬眼。
幽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人的时候,仿佛所有的想法都无处遁形。
“她最近又有何异动?”
齐酥:“那动静可就大了。还记得华昙寺么?”
她提起这个,道慈眉眼越发幽冷。
虽然面无表情,放在膝盖上的修长手指,却缓慢攥起。
齐酥:“这姑娘厉害了。她这次,是想把整个金城,都变成华昙寺的炼狱。”
“那种蛊我已经找到了。她们把它叫做黑水蛊,看守得很严密。我想办法在里面加了点东西,现在没那么可怕了。但,我所知道的有这个,背地里还有没有其它的,就不得而知了。”
金城若因瘟疫大乱,再多的救兵都没有用。
甚至,金城之乱,也会牵涉到青川。
目前的形式立刻就会逆转。
道慈神色冷峻,点了点头。
“此事我知道了。”
齐酥坐在床边晃着脚。
“你做事情我当然放心。只是提醒你,秦千户和这位阿焉姑娘的关系,你是知道的吧?若是这位阿焉死在我们手里,这位秦千户会发疯的。”
道慈缓缓道:
“她不会死在我们手里。”
。
自城北归来的青布马车摇摇摆摆。
车头上挂着盏油灯,照亮一片微弱的前路。
车内倒是昏暗一片。
阿焉坐在车厢里,抱着自己的膝盖,闭目养神。
旁边的婢女把探听到的消息报给她听。
“佛子自丹宁城归来。秦大人漏夜亲往商议要事,言语亲厚。”
阿焉笑道:“哦,倒是了不起。”
既然这么有用,这么了不起。
那么想必秦商,就不会再跟自己做交易了。
毕竟,北庭能给他的,他现在伸伸手,似乎也能自己够到了。
何必还留把柄给别人呢?
眼看着马车转到长街上。
阿焉叹了口气。
“看来,这和尚留不住了。”
本想着留他有用,起码等到明年的莲花山佛坛大会之后再说。
可没想到他这么急着送死。
什么出家人,还不是舍弃不掉前朝皇子的身份。
雍州的乱相眼看着将起,却又被描淡写地压下去了。
没想到,他在西北,还有这样的用处。
怪不得,要从乾京,来到雍州修养呢。
既然得不到,便只能毁掉。
可惜了这几个月的心血。
婢女:“可是绣衣使现在看管他甚严。秦大人也对他很是看重。只怕不好下手。”
阿焉说道:“也没什么难的,又不是要直接拿着刀去砍他。”
她拨弄着手腕上挂着的珠串。
微微一笑。
“当然,表面上,是不能死在我手里的。放心吧,也许很快就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