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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无邪的大殿里,弟子们退下,只留了司徒谨跪在那里。
司无邪慢悠悠地剥着橘子吃,眼睛看着这个世界里的毒丹配方。
这些年在天神殿,她研究治病疗伤的解药更多一些,毒药倒是看得少,而这里的医书满满当当全是解药。很能给她启发,她抱着书就可以看一天。
司徒谨身体虚弱极了,本就发着高热,没有吃早膳,还在这儿跪着。
司无邪放下了手里的书和橘子,下面的司徒谨,真的很令人心疼啊。
手上一挥,司徒谨软绵绵地倒了下来,司无邪接住了他。
还没走的司命又开始吐槽了,“小邪子,你这心不够狠,怎么当反派啊!”
“反派不是司徒谨吗?”
“你的任务是让司徒谨黑化,成为真正的反派。你是反派的反派!”
“原来我才是最可恨的那个人。”司无邪不在意地笑笑,“爹爹,殿下不是被我弄晕的,是他自己晕的。”
司命懂了。
这里四下无人,司无邪将虚弱至极的司徒谨抱上了榻,他真的好瘦好小啊,那么的轻。
司无邪取出了治疗高热的药液和营养液给他服下,又取出了药膏给他涂抹已经青紫了的双膝。
司徒谨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柴房,被褥盖得严实,高热已经退了,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
“小公子!”小兰担心地看着他,“你觉得怎么样?”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这伤……”
小兰说:“是宗主命人送你回来的。小公子,你恢复力好强啊,明明还发着烧,一会就好了……”
小兰发现他退烧了的时候也目瞪口呆的。
前几日受伤,他也的确是很快就好了。
恢复力强吗?
司徒谨不太确定。
小兰:“不知道宗主还会不会发脾气,有的时候好想她发脾气啊,她只要发脾气,我们就不用饿肚子了……”
司徒谨心中微微一动。
有屋檐的柴房,完整而干净的衣裳,还有偶尔能吃到的好东西。
好像情况,比以前好了一些了。
“小公子,你要去哪?”小兰见司徒谨往外走。
司徒谨道:“把耕地处理好。”
小兰小跑上前,“不用了,门派其他弟子已经将耕地全部弄好了。”
司徒谨停住了脚步。
小兰:“小公子,怎么了?”
司徒谨问:“我们今日,吃什么?”
小兰:“……小公子,小兰已经习惯了饿肚子了,倒是小公子……”
小兰和司徒谨一样,干瘦得很,一点肉也没有。
司徒谨眯了眯眼,他转身向宗主殿走去。
“小公子你干嘛?你别想不开,别惹她不高兴啊!”
不,并不是想惹她不高兴,他需要让她注意到他,让她喜欢他,让她觉得他有用。
他才能活下去。
……
“殿下来了。”司命提醒。
“他又来了……”在天神殿的时候,司无邪经常期待能见到司徒谨,可现在司无邪一点都不想见到司徒谨。
见到就意味着她需要伤害他……
“爹爹,你都说了,这幼时的创伤是铺垫。我不需要无时无刻虐他身体吧?”
司命顿了顿,眯了眯眼,“不虐身的话,虐心也行啊。”
“……”司无邪无奈道,“不见,我不见他!”
司无邪架起了丹炉,就着原主留下来的毒丹配方,还是炼起了毒丹,她关上了房门,对外宣称“闭关炼丹”!
司徒谨来到宗主殿,看到的就是一个紧闭的房门。
“小公子!”小兰慢慢跑过来,“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炼丹需要的时间不短,如果是半日一日,他尚且等得,可是……
她闭关……
那应该就不是半日一日的事情了。
司徒谨沉了沉眉眼,这个万毒宗最好的靠山就是宗主,可现下她闭关了,他就只能寻其他办法了。
“小兰,我们先去山里寻些野菜野果果腹吧。”
夜里,司徒谨在柴房里辗转反侧。
不行,这样的日子可不行。
他毕竟被司命定了反派命格,倒也没有太差,他第二日,便捡到了一本《毒草药典》。
司徒谨很聪明,他偷偷收起了这本典籍,并偷偷学习里面的毒草。他和小兰上山采野菜的时候,偶有遇到毒草草药,统统装了起来放回了柴房藏起。
柴房很乱,最适合藏东西不过。
又过了一段时间,可能是运气太好了,他居然捡到了一切弟子们修习的毒药典籍。
接着,他在弟子们扔弃垃圾处,捡到了淘汰不要,但品质任好,还可以用的黑铁炼丹炉。
带了回去之后,便开始偷偷炼丹了。
司徒谨用了些小聪明让弟子们不那么欺负他了。但是却也没有任何人愿意提携他教导他。
因为他是被宗主捡回来的,没有人敢去得罪宗主。
司徒谨清楚,只有宗主可以当他的靠山。
他常常去宗主殿看宗主是否出关,但是每一次过去,都是失望。
他不知道,那宗主不是不想出关,而是不敢出关。司无邪偷偷给他送了许多适合他看书籍,只能希望他自己自学成才了。
然后,她一门心思炼丹,外面的事情,她不想管了!
时光梭梭,很快,十年过去。
五岁的小小少年郎在这恶劣的宗门里,辛苦活到了十五岁。
实际上,前几年可能辛苦,后面司徒谨学会了简单的毒药制作之后,他以他的智慧威慑了不少低级弟子。
之后,他威逼利诱地学会了认字,并上了弟子学堂,和万毒宗弟子同堂而学。
他又一次站在了万毒宗宗主殿门口,如今的他已经长大长高,成了一个翩翩少年郎。
“司徒公子。”一名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的小弟恭恭敬敬地给他递上了一壶清水,另一名小弟正在拿着蒲扇给他扇扇子。
司徒谨拿起清水一口饮下。
“大人还未出关?”他仰头看向宗主殿,十年过去,宗主于他的意义依旧是不同的。
“宗主大人何时出关实在不知啊。”
司徒谨已经习惯了一日又一日的空等,然而,他总感觉今日好像不太一样。
果不其然,一时炸鼎,没多久那尘封已久的大门打开了。
那一身黑衣,炼丹却格外明艳好看的女子灰头土脸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