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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萌皱了皱眉头。两人的目光让她本能地感到厌恶,她不由得朝张元身后躲了躲。
“不知两位是?”张元也皱了皱眉头,但荒郊野外的,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他拱拱手,努力让自己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兄妹途经此地,还望两位让一让道,可好?”
“兄妹?”两个壮汉一眼,一齐大笑起来:“好好,妙妙!不好,不好!”
那掮着两柄蝎尾剪的壮汉一手指着,呵呵笑道:“本尊王大彪,人称‘蝎子刀’,先天境二层;这是我二哥,先天境三层的高手,李大海,人称‘蛇头枪’的便是!咱们两个,有个名号,叫做‘蛇蝎双行’!你别扭我们这名字有些吓人,为人却最是怜香惜玉!”
那腰围蛇头鞭,却称为“蛇头枪”的李大海也哈哈一笑:“所以,我们本打算在这儿捉一头肥羊的,却不料来了两只瘦猴。不过也没关系,留下你妹妹,你,就可以走了!”
张元眉头一皱,只觉得林萌浑身紧绷,一股淡淡的雷元素在身后萦绕。他轻轻一挪脚步,碰了碰林萌的秀足,仍是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怒气:“两位说笑了。在下与妹妹相依为命,是断断不能分开的。再说,在下兄妹与两位近日无冤,远日无仇……”
“废话怎么这么多!”那李大海却不耐烦了,厉喝一声,伸手便朝林萌抓来。
张元眉头一皱,回身撤步,烈焰魔剑已握在手里,挥剑一指,正指向李大海手心!
毕竟是实力不济,就算到了不得不动手的地步,张元仍然不敢不顾一切,仍然明智地采取了守势:若李大海能够就此收手,双方也还能不伤了和气,他还能随时把剑撤回来。
但李大海却冷哼一声,五只手指如捉田螺,便朝他剑尖捏下来,竟快如闪电。
那王大彪抱着两柄蝎尾刀,却并不过来参战,只笑呵呵地看着,显然是在看张元的笑话。
一个后天境大圆满,竟想挑战先天境二层,真不知他是傻子,还是个狂人。
林萌微皱着眉,既然动手,她就打算一击致命。先把威胁大的李大海解决了,剩下个王大彪也就好办了。她脚下不丁不八,身子微侧,左手前伸,掌心雷已蓄势待发。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如雷光电闪,一击毙命!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做到一击毙命——他是绝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
洛云镇上,小鱼背街,“天煞”大楼以外,街旁石柱下,伏着个少年,默默地念叨着。
天煞会洛云分舵,膳堂弟子,后天境一层少年:沙千里!
沙千里是一员弓箭手,真正拿着弓箭的弓箭手——在神魔大陆,这是极为少见的。
神魔大陆的职业划分中,“弓箭手”其实并不是真正需要拿着弓箭;真正使用弓箭的,其实都是些武士。而弓箭手,实际是指以远程物理方式攻敌的人——也就是使用暗器。
飞刀、飞镖、飞石、飞箭,无羽、暗沙、铁蒺藜、银针、金钱镖,不一而足。
沙千里修炼的是《太清功》,这功法名字张元也听说过,大约应该是道家功法,本不应该使出如此阴险歹毒的战技;但沙千里也不知怎么修炼的——或者说,不知他师傅颜炯是怎么教的,生生把本应正大光明的道家功法,修炼成了弓箭手特有的暗器伤人之术!
沙千里的弓,是长弓,长三尺六寸,铁胎银绞;沙千里的箭,是三只短箭,仅长一尺二寸,镔铁箭头,芦苇箭杆,还带着短短的鸟羽,却涂了一层不知哪儿弄来的蛇毒!
他原本是不想用毒的,但想到自己与对方实力对比之大,还是决定不择手段。
前方,天煞大楼里,悠哉游哉地走出来几个人,领头的一个,正是那白衣青年。
“王扈,也是你今天该死,你杀我师傅的仇,今天我就要报了!”
沙千里想起了昨日那场大火:若不是自己正好奉师命外出,自己恐怕也被烧死了。
但现在想来,却怎么想,他怎么也觉得有些蹊跷:昨天早上,师傅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千里,师傅今天有些事情,就不教你练功了。”师傅原本是不大喜欢挨到他身上的,什么抚摸、拍打,总不愿,仿佛师傅本有洁癖,而自己身上却有些肮脏。但今天不知怎么的,师傅总喜欢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头颅,让自己百会穴上痒痒的,又有些温暖,很舒服。
师傅摸着他的头,和蔼地说着——这么多年了,沙千里从来没见师傅这么温和过:“师傅昨天算了一卦,卦象与你有关。等会儿,你去西门,加入大小姐带队的救援队伍。你年小力弱,大小姐应该不会要你。但你会碰到一个人,他身上有银龙的气息——你还记得银龙吧?”
当然记得,银龙是一条狗,沙千里喂养了它三年,却不知怎么弄丢了,从此再没回来。
“他此时正在沽名钓誉的时候,你加入,他不会拒绝你。但你要记得他的样子,师傅的仇,就着落在他身上!”师傅忽然叹了一口气:“其实叫你背负这么多,也的确是苦了你!”
“师傅,我不怕!”沙千里并不明白师傅的话,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再苦也不怕!”
“好孩子,好孩子!”师傅微微笑着,叹着气:“师傅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师傅已在你的左臂上,封进了一个油布包裹——你别着急,也不要检查,师傅用的是‘封印芥子’大法,那包裹不会影响到你分毫,别人也看不出来,你自己也取不出来。以后你若是遇到你最为信任的人,就让他以空间挪移术,自然就能取出包裹。里面是一幅地图,关系重大!”
他目光痴痴地望着窗外:“你去吧,记住,师傅是为什么而……而死的!”
最后三个字,师傅说得又低又快,沙千里根本就没听清楚那是什么。但他记住了师傅的模样,记住了师傅的交代。一向听话的他,立时便跑出了膳堂小院,跑向了镇西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走,却与师傅永别了——一场大火,吞噬了小院,吞噬了师傅!
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潜回火场——对小院的无比熟悉,让他得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又安危离开了火场——在火场里,他闻到了银龙的味道:对,这味道绝对能让他永生难忘!
他明白了师傅的意思,也知道了那白衣青年的身份:天煞会内堂左旗旗主,王扈!
“我知道,是你杀了师傅,所以,你死了,不能怪我!”沙千里慢慢解下了弓箭。
却有一只手,温柔地,却又坚决地,按在了他刚刚拉开弓弦的小手上。
一只手,五个指头,如捏田螺般,快如闪电,捏向烈焰魔剑的剑尖。
张元目光一缩,飞快地缩手、撤剑,红芒闪过,剑身下压、回撩,又撩向李大海手腕。
林萌咬了咬嘴唇,她已不想再忍耐下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伸出了一只素手!
但一个声音及时响了起来,分开了战斗中的两人,也暂时阻止了林萌出手的欲望。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也有人敢于拦路抢劫,难道镇岭关真的没有王法了么?”
说这种话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是呆子。换了其他任何人,都说不出如此幼稚的话来。
但这人说着这话,却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似乎他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张元撤剑、退步,转头望去——李大海和王大彪也转头望去,想看看是谁在“大放厥词”。
说话的人是个青年,一身纯黑劲装,扎着乌金护腕、踏着云根底皂皮靴,一头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吊儿郎当,一脸的随意自在,又一脸的理所当然。
他浑身上下一件兵器也没有,就那么站在那儿,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他身边又有两个人:都身着大红劲装,头戴白玉冠,都生得面如敷粉、鼻直口方,一个背着柄大刀,一个提着杆长枪,就连神态都是如此相似,显然是一对孪生兄弟。
第四个人出现在张元身侧两丈外,却是一个金衣青年,比那黑衣青年要小了两三岁,长得虎背熊腰,如铁塔一般,双手紧捏成拳,却似两个钢铁铸就的铁球,散发着森森寒意!
“几位是?”李大海皱了皱眉头,似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似不敢肯定,迟疑地问道。
“我等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不顾王法,竟敢拦路抢劫过往修士!”黑衣青年脸上仍挂着微笑,说的话也仍如此的幼稚可笑,却又似有一种凛然生威的感觉。
“在下天煞会北洛分舵舵主李大海……”李大海决定把“组织”搬出来,试试效果。
但那青年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天煞会,你是打算威胁我们?你认为我们会怕?”
他洒然一笑,环顾左右道:“我们镇岭四捕,何时有过怕?你居然敢威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