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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晚宴热热闹闹进行进行，一张可坐四五十人的巨大圆桌都已有人落座，郭子的各路朋友已经到得七七八八。
他被大家围着灌酒，脸上一直挂着笑，周肴不知道去了哪里，过了一会儿跟着伺应生推了个蛋糕出来，那是他在郭子的威逼利诱下亲手做的生日蛋糕。郭子的原话是：“不会做？你就不能为了老子学学？”
郭子把周肴那个卖相简陋的白色奶油栗子蛋糕抬过来，“那边有个九层的，你们吃那个去。”
周肴对于他的这种瞎嘚瑟行为见怪不怪，从容地坐回了位置上。他和郭源的关系大家多多少少心里都有数，只是没人会去故意挑破，毕竟现在这种事多了，而且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也碍不着谁，各自爱玩些什么谁也管不着谁，再说了，这堆人谁也没比谁干净。
郭源这个人，向来坦荡，男女都不忌口，只是这次跟周肴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兴味正浓，众人也习以为常。
“人小蛋糕都给你送来了，点个蜡烛许个愿呗干脆。”不知道谁说了句。
“是呀，别辜负小帅哥的心意。”
“许什么愿，娘们唧唧的。”郭子嘴上嫌弃着，却从口袋摸了打火机出来递周肴手里，“来，给爷点上。”
“我哪儿知道你几岁。”周肴看他一眼。
郭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满于周肴连他多少岁生日都不关心，以前那些懂事的小情儿对于他的生日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到周肴这儿连个蛋糕都是求来的，他郭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受过这种冷落，随即压低声音道：“你他妈昨晚上被我艹昏头了吧，想不起来今晚上我再让你体验一遍。”
周肴闻言咬着嘴巴瞪他一眼，漂亮的眼睛闪着冷光，在蜡烛盒子里找到一个2一个7狠狠插到蛋糕上，啪嗒给点燃了。
说是许愿，可郭子对着蛋糕半天没憋出一个愿望，他从小到大哪许过愿，想要的东西永远不费吹灰之力就到手了，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只要动了念头，第二天就出现在手边或者乖乖躺床上，对他来说冲着蛋糕许愿不如打开钱包实在。
有了。
他看一眼周肴，愿望就是这小子最好对自己多点笑脸。
“周肴周肴，美味佳肴。”
周肴瞧着他赤裸的那眼神就浑身发毛。
酒过三巡，众人都在起哄架秧子的乐呵，Zoey晚饭没吃多少，给宋载行挡了不少酒，她轻易不会醉，这也是宋载行用得上她的地方。
推杯换盏间她垂眼看他精致下颌角，那是看一眼就不会忘记的脸，令她狂热的脸。这张脸的一颦一笑牵动她的喜怒哀乐，他露出温柔神色时她能倾出所有，他单是轻轻皱个眉时她能慌乱得如临大敌。
刚才在观光车上问出的问题，像那次在画室的表白一样，雨水落进大海，有答案，也没有答案。
“我知道。”她莫名说了一句。
“嗯？”人声吵闹，宋载行没听清她小声嘀咕什么，带着一瞬的迷茫回过头，那声音性感又魅惑。
Zoey摇摇头，抬眸看到姗姗来迟的蒋颂进了宴会厅，他最近理了个寸头，看上去不太好惹。给他引路的的服务员唯唯诺诺的，大气也不敢出。
“源哥，万寿无疆哈。”蒋颂中气十足的声音一出，郭子瞧见他也乐了，“你小子这么晚，怎么不明天才来。”
“我顺道去接钟虞，她家那截堵车，给你带了好东西，别挑理了。”蒋颂说完扬扬手里看着年头已久的土瓷罐，“难得的老窖，老爷子说带给你尝尝。”
“行，替我谢谢你家老爷子。”
Zoey这才发现在蒋颂旁边还站着个女人，心里不由得一震，那就是钟虞了吧。高挑的个子，气质非凡，不愧是宋载行的前女友，曾经互相吸引过的两个人，身上那股矜傲的气息如出一辙。
“源儿，生日快乐。”钟虞说完，眼睛准确地找到宋载行的方向，笑了一下，“都来了啊。”
Zoey第一次看到宋载行曾经喜欢过的人，或许现在也喜欢，那张脸和自己没一点相似，两种完全迥异的风格。
如果是两年前更年轻些也更肤浅自信的Zoey，她会认为那个女人看上去不过如此，自己凭这张脸就能甩开她一半，可现在她悟到了，这世道哪怕顶级的美貌都不算什么，用钱就能买到。
如果宋载行只是喜欢她的美貌，也能喜欢上其他美貌的人，她跟钟虞比起来或许毫无优势。
这场面Zoey倒不觉得尴尬，毕竟在社会里摸爬滚打惯了，脸皮早就厚得跟城墙似的，只是心里说不上来有股酸意。
这时钟虞朝这边走了过来，不着痕迹打量了Zoey一番，宋载行左边坐着的一个男人连忙起身给她让座，“来，小虞，坐哥这儿。”
钟虞摆摆手客气一笑，跟蒋颂坐在另外两处空的位置，郭子他们脸上多多少少都有点古怪地打量宋载行。
Zoey自然大方地对上钟虞的眼神，让自己不至于落下阵来，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钟虞先朝她笑了一下，转头跟蒋颂说话。
后来席散了，郭子又吆五喝六地凑赌局，宋载行圈着Zoey的腰笑着拒绝。
“咱们早点回去，猫没人喂呢。”他对Zoey说，她乖乖点头。
声音不大不小，那边正在跟人道别的钟虞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问：“湛哥什么时候养猫了？”
她记得他以前喜欢狗，养过杜宾和大丹，牵出来凛然帅气，后来忙得没时间，就没养了。
“都是她替我在照顾，我哪儿有空。”宋载行回道。
钟虞点头，嘴角扯出一个平和的笑。
“上次元旦那事，我还没谢你呢。”
“小事。”
一直注意两人对话的蒋颂闻言松了一口气，凑过来牵住她的手，“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钟虞没躲开他的手，莞尔道：“嗯，明儿有事，咱们也走吧。”
蒋颂宠溺一笑。
宋载行大概猜得到，这两人是定下来了，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言语中Zoey也猜到在画廊那个晚上他接了谁的电话，去办了什么事，虽然钟虞和宋载行现在彻底没戏了，可她还是有些沮丧。
那天晚上回到麓安府，Zoey和宋载行拌了几句嘴，起因是墨点儿在衣帽间把Zoey的一个从日本中古店买回来的上世纪限量包包挠坏了皮，她气得牙疼，越想越觉得是宋载行惯出来的。
始作俑者还在沙发上坐着说：“坏就坏了吧，你能拿它怎么样。”
“是啊，它是你的猫，我能拿它怎么样。它要是心情好想挠我的脸都行！”Zoey憋闷在沙发另一头坐下。
宋载行懒得理她，“一个包而已，给它挠两下怎么了。”
这下Zoey委屈地不得了了，想起那天晚上在画廊那么好的气氛，他一接钟虞的电话就走了，酸溜溜地说“：人就算了，猫也比我特殊。”
“你跟一只猫吃什么醋。”宋载行乐了，“重买，怎么买都行。”
Zoey听了，马上很没出息地站起来给他倒了杯热水，“行，我去收拾行李。”
去长白山，怎么少得了滑雪装备。
Zoey乐呵地在里面收拾东西，宋载行放在手边的电话蓦地响了起来。
是宋载源。
“两家定了时间见面。”他那边还有墩儿在客厅跑来跑去的吵闹声。
“知道了。”
“你去长白山什么时候回来？”宋载源大概能理解，人在结婚之前想的都是先玩个够。
“担心我跑了？”宋载行淡声道。
“能跑哪去，”宋载源笑了一声，“薛家看上去眼里可揉不得沙子，薛澜那妞也不是软柿子，你最好都处理干净了再回来。对了，你的订婚宴打算怎么办。”
宋载行没说话，心烦意乱地挂了电话。
“谁啊？”Zoey拿了两顶帽子出来，随口问了一句。
“宋载源。”
“他找你什么事？”
他没回答，身子靠进柔软的沙发，指了指她左手的那一顶帽子，“这个吧，跟你比较搭。”
Zoey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