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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文艺汇演那天,冬风寒冽,阳光灿烂。
站在操场舞台下,宋予和穿着一件酒红色露肩礼服,脸上简单地化了个舞台妆。
少女的骨背薄削,长相纯幼,皮肤白嫩如玉。礼服裙很好地凸现了她绝佳的身材,无形中增加了几分禁忌的情.欲。
宋予和临在上台前,呼吸紧张地都慌乱地错了拍,拿着台词本想要再复习一遍。可是眼前只能看到一个眩晕的光点,看不下任何字眼。
“紧张?”坐在宋予和旁边的谢闻远转过头来,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声音清隽,给人很强的安稳感。
宋予和心情有一瞬平复,她看向男生,谢闻远今日穿了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窄腰,愈发令人心动。
她敛下眉,感觉到她和他之间的差异。她强烈的自尊心,让她最后只说出,“没有,还好,不是很紧张。”
谢闻远盯着她,忽的笑了下,“那我有点紧张,怎么办?”
“?”宋予和惊讶地抬起眼来看他,感觉谢闻远在逗自己。
但是的男生的眉眼清冷,表情也没有带着逗弄的意思。宋予和垂着眉,思考了一下,“那多喝两口水?”
这听起来倒不像建议,是疑问。
谢闻远挑眉,顺着她的话说,“那我们都喝几口,缓缓吧。”
宋予和脸上顿时出现一阵薄红,她如果听到这,还不明白,谢闻远这是在反向安慰自己,她就也太迟钝了。她紧张地点了点头,眼神错开他的目光,拿起水就喝。
也不知是为什么,喝完,宋予和真的觉得整个身心都平静下来。面前乌泱泱的人群,似乎也成了背景牌。
她在安静的冬日,一点点地,听见自己心动的声音。
坐在前排的学生,早在女孩出现的那瞬间,就把目光移到她身上。
他们小声的讨论:“那个女生是谁啊?长得好漂亮啊。”
“十一班的宋予和,据说长得漂亮还努力。”
“卧槽!她旁边的男生是谁!长得也好帅!不会是她男朋友吧?”
“两个人长得也太配了点。”
然而观众台的声音无法传到舞台上。宋予和跟着响起的音乐,将手虚虚搭在谢闻远的胳膊上,从左边的台阶上去。高二组的搭档则从右边上去。
四个人站成一排,笑容一致,齐齐地说:“大家好!”
宋予和站在左手边第一个,她浅浅地冲观众台露出笑意,简单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将体态调整到最佳,面带微笑,流畅地说完自己的台词。
没有一会,四个人的词本说完,一一下台,将舞台留给表演者。
下了楼梯,宋予和立马卸下伪装,深呼一口气,身子忍不住在寒风中发颤。
她急着想去拿外套,却被负责人拦下,说了些相关事项。
谢闻远托着她的裙子下来后,自然也注意到女孩冻的发抖。他眯眼看了下负责人,停顿了一下脚步,侧身从宋予和身旁经过,快步走到放衣服的地方。
一边回想着女孩刚刚穿的羽绒服的样式,一边找了一会。谢闻远就拿着羽绒服,原路折回宋予和旁边。
两个人还在说话。
谢闻远温和地笑着,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再次看了眼负责人。
负责人被他看的一顿,只觉得头皮发麻,又看了眼宋予和冻得发抖的身子,才自觉自己的不对。他加快语速,匆忙说完离开。
早在谢闻远站在他身旁的那瞬间,宋予和的背脊就瞬间僵硬起来,不自然地攥住裙边,负责人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只觉得周身都是他的檀木香。
耳尖悄悄泛红,宋予和若无其事地抬起眼来,眼目都是故作的镇定,“怎么了?”
“没事。”谢闻远笑起来,云淡风轻地把手里的羽绒服递给她,“看你没穿外套,怕你冻感冒了。”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裸露的胳膊上,宋予和呼吸小声地急促起来,视线只敢放在衣服上,慢吞吞地接过衣服。
每次这种时候,他的温柔,总会给予她一种他在回应她的错觉。
但是,她太知道。
错觉终归是错觉。
宋予和站立不安,低垂着眉眼,看起来像个乖巧的兔子,“谢谢。”
把衣服轻轻抖开,她动作僵硬地赶紧套上羽绒服,手指藏在袖子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胸中的怯懦驱使着她想要赶快逃离男人身边,“那个……我先去那边看看了。”
轻笑声在头顶响起,谢闻远懒散地扯着唇笑了下,喉咙里溢出句,“嗯,记得回来,一会也该到我们了。”
宋予和提着裙子就朝朋友跑去。
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今日过去,她和谢闻远为数不多的相处,是不是将要再次跌落为偶尔在食堂的点头之交,人群中的擦身而过,以及她单方面的看见。
现实如同设想的一样,元旦结束之后。
宋予和的好运像是在那段时间用完,纵使她再怎么刻意寻找,也没有在偌大的校园里,遇到过谢闻远。
只是偶尔会在梦里,遇到他。
偶尔从他人的嘴里,听到他。
也偶尔在日记本里,将字字句句写满他。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地方,她将“谢闻远”和“宋予和”几字写了上千遍。
所有不为人所知的隐秘的爱意,都是他。
*
下学期的生活,紧张地忙碌起来。宋予和无心再关注别的,她开始正视自己和谢闻远的巨大差距,慢慢反思自己的学习方法,一点点尝试自己的底线,冲破自己的瓶颈。
喜欢有的时候也能够是动力的一种。
谢闻远像是眼中的太阳,领着她不断前进,期望成为更好的人。
在物理竞赛中,她成功拿下省二的成绩。这个成绩也许放在学校里,并不算多好的成绩。但对于宋予和这种从来没有竞赛基础的学生来说,能拿到省二就已经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是高一。
未来还有很多可能。
陈愿和谢闻远知道她的底子,两个省一对她一个省二表示了隆重的祝贺。
谢闻远甚至买了份礼物,作为庆祝送给她。
宋予和一开始并没有收下的想法。
但是谢闻远含笑地对她说:“就当是补去年元旦的礼物了,毕竟那份必刷题是在不大适合作为礼物。”
说着千万个不想收,宋予和最后还是收下了这份礼物。
谢闻远送的礼物一看就是经过认真挑选的,一个不算贵重但是又很讨女孩子欢心的手账本。
宋予和把塑料外皮拆开后,心里无声地高兴了很久,把每一页都轻轻翻过。却不知道在第一页写上什么,写上自己的名字,太过单调。写上两人的名字,又过于大胆。
宋予和没有勇气,有一天被人发现这个秘密的后果。
想了很久,她想起新年那天。
她给每个朋友都单独发了长段的祝福,唯独只给谢闻远发了只有四个字的“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谢闻远。
我要你向前走,等我追上你。
他是她瞒下所有人,藏在心里的喜欢。宋予和写下“新年快乐”四个字后,只是把本子重新装进盒子里,放在书架上。偶尔写作业写累了,就会看上一眼。
宋家的父母得知宋予和拿了省二,父母高兴的不行。他们没有什么文化,宋予和的一点成绩,就足以让他们骄傲很久。
宋父甚至说要带全家出去吃顿大餐,来庆祝宋予和拿了物理竞赛省二。
但是被宋予和清醒地拒绝了。她现在面前摆着一个更为重要的考试——分班考试。
这几乎关系着她能去哪个大学。
考试定在暑假中末旬,高一学生返校进行分班考试后,再次回家等待各自的分班结果,最后才是开学。
宋予和上学期期末考的很好,冲进了前200。陈愿听说宋予和也在北一楼后,硬拉着谢闻远过来看她。
宋予和看到他俩后,轻轻把书合上,塞进书包,“好久不见。”
谢闻远盯着她的动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和陈愿说:“我说你耽误宋予和复习了吧。”
陈愿不理他,挑着眉,吊儿郎当说:“谁说的?”
“我们予和说了吗?”
“是吧,予和?”
宋予和失笑,余光不动声色地看向谢闻远,随口说:“也就看个安心,没有打扰到我。”
“正好看不下去了。”
她面上装的很是镇定和泰然,错拍的心跳像是几百万年里不停滴答转动的钟表,时刻提醒着哪怕过了一个暑假,她还是很喜欢他。
谢闻远眉眼里尽是笑意,盯着女孩腮边略微的婴儿肥,淡淡出声:“那看来我们来的还是很及时。”
许久没有听到谢闻远的声音,宋予和忍不住红了耳根,她若无其事地在谢闻远投来目光的前一秒逃离,心里却像是开出一朵低低的花,“是的。”
“我也觉得。”陈愿没反驳,点头认真道。
陈愿问她,“考试紧张吗?”
“还好。”宋予和平静地说。
她为这次考试努力快一年,如果不出意料,进到重点班肯定不成问题的。
只是能不能和谢闻远分到一个班,就只能靠运气,这不是她能控制的。想到这里,宋予和偷偷地看了谢闻远一眼,平静的眼眸之下是浪潮暗涌。
陈愿笑着说:“那真可惜,我原先还想把我们学神谢闻远的手借给你握一下,给你分享一点勇气。”
宋予和眉睫轻轻一颤,被这话说的有些心动。但是很快按捺下这个念头,如果真要握了谢闻远的手,她恐怕能真的紧张地连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谢闻远慢悠悠地掀起眼皮,看了下陈愿,“你想握?”
“……”
“爷没那个兴趣,你自己留着吧。”
三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才打算各自回到自己的考点。
临走之前,陈愿和谢闻远都和她说了,“宋予和,考试加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了谢闻远这句话,几场考试下来,宋予和的心情极为平静。甚至她自己都能察觉到,这次考试,她有点超常发挥。
开学前一天晚上,分班结果出来。
宋予和在爸妈的关注下,毫无波动地输入学号,查询自己的班级结果。
八班。
班主任:何致平
看到这个班主任,宋予和就正式安定下来。何致平是他们学校带了很多年理重的班主任,看到他,即就意味着进入了重点班。
手机叮咚响了一下。
陈愿:【你去几班了?】
宋予和:【8班】
陈愿:【……】
陈愿:【居然是八班!!!谢闻远也在八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