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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他手机,打开看一下,肯定还有更多罪证,现在要的就是罪证!”是乔丽云某个侄儿。
张伟有些欣慰,在纷乱中他看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庄静的表亲,反而庄强和庄娴——不,庄娴在场,虽然有点儿拘束地站在庄静身边,但还是来了。
“把他给我按住!”庄万里指挥着那几位年轻力壮的表亲,把张伟牢牢地压在地上;张伟挣扎两下,也就由他们去。
乔丽云打开张伟的手机,飞快地翻看,但很快就失望,递给旁边一人,“来,惠敏,你帮我检查一下。”
那人大概有经验,熟练地翻看手机安装的软件,查看各种记录,好一会儿不说话,“姑妈,没得,可能他都注意删了。”
“庄静,你们家是张伟管钱吧,你是个大笨蛋,人你管不住,钱你也管不住吗?钱都被他搬空了你都不晓得。现在你们两个,必须离婚,离婚,你们也是瓜熟蒂落的事,就是不知道他悄悄地转移了多少资产出去!”
乔丽云恨恨地大声说,看见手机银行的图标,打开来,对众人说,“来,让他按一下。”
两三个人立即蹲下,用力板着张伟手臂,掰开他的手指头,乔丽云让手机屏幕上指纹解码器对准他食指点一下,吱的一声。
乔丽云站起身,摇头晃脑地继续点进银行账户去看,猛地定住,像被冰封住似的。
庄万里立即察觉妻子神情不对,也伸头来看,见那手机屏幕正中显示了一个长得奇怪的数字,惊讶地几乎要喊出来,嘴已经被乔丽云眼疾手快地掩住。
同时乔丽云将手机屏幕掐灭了,按在自己胸口,警惕地扭头四望,发了一下怔。
“觉民,建华,麻烦你们大家先回去,我们要和张伟好好坐下来谈一下。”
被叫住的两人有些惊讶,一个挨得近,想探头来看乔丽云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何以前倨后恭如此,乔丽云先扣上了手机屏幕,什么也没看见。
“舅母,就这样放过他啊?”另一位不满地说。
“我放不过他,但你们先走吧。”乔丽云声音发颤地说。
几位亲戚像亲赴酒席吃了一半就被叫走,眼看着好东西还没上桌,意犹未尽,既疑惑又悻悻然,还是客客气气对乔丽云说有事再言语,挨个出门走了。
家里只剩下乔丽云跟庄万里,庄娴陪着庄静,庄静把张伟搀扶起来,坐在沙发上。
乔丽云把张伟的手机拿在手上,飞快地看了两回,把庄万里拉到里屋去,关门说了会儿话,才出来,又把庄静和庄娴拉进屋里去,也关上门,由庄万里在外面看着张伟。
“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庄万里忍不住问,又踌躇地收住,钱让人含蓄。
张伟为难地摇头,意思是不能说。
庄万里叹息,认可钱是所有人共同的问题。
最后,母女三人出来,和庄万里一起,半围着张伟。
“说吧,你卡里那么多钱,是怎么回事。”庄静开口问,既失望,又欢喜,她做梦也没想过拥有那样庞大的金钱。
“妈,你刚才处理得很对,反应很快,这是个大秘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连你们知道了,也变成和我一样,处在危险里了。我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做,那时候我也不能拼命喊你不能这样啊,那样喊没用,越喊,你越非打开它不可。”
张伟扭头对乔丽云先说,带着些揶揄的意味。
乔丽云恼也不是,笑也不是,脸僵着,“你解释吧,总要有个解释。”
张伟转回对着庄静,斟酌一下,“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那钱不是我的,我不能透露来源,也不能透露用途,只是经过我这里,还是会流向某个去处。”
“你帮人洗黑钱?”庄静失声地问。
“洗钱不是这样的。”张伟摇头,表情严肃,花了几分钟解释为何这不是洗钱,而是某种代理,譬如白手套,和通常的白手套也有若干不同,总之讳莫如深。
“现在你们已经看到这笔钱,请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妈刚刚做得就很机智,要是消息泄露出去,影响巨大,我们这儿几个人,就全完了。”最后,他神情惨淡地说。
我们。
乔丽云,庄万里,庄静和庄娴,四个人各有难色,面面相觑,都知道自己已经在船上,下船也难,埋怨什么的此时纯属多余,这像是张伟处心积虑设计的圈套似的。
“这么大笔钱,经你的手,你冒那么大危险,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好处吗?”乔丽云不甘心地问。
“我……也许我会得到其中的1%或1.5%,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张伟谨慎地答。
“那就是八千万到一亿二千万之间。”庄万里已经飞快地计算出来,神情又慌张,又掩不住喜悦。
“我们可以保守秘密,也必须保守秘密,都是一家人,绝对信任你,我们绝不会对外吐露一个字,”乔丽云转过头,叮嘱庄娴,“你对李国庆和勇勇也不能说哦!”
“我知道。”庄娴气呼呼地说,她本来就不想管这事儿的,被硬拉来的,而且她家一下子就望尘莫及妹妹家了,虽然为她高兴,心里还是不免酸溜溜的。
“张伟,我理解你为啥不说,这是个大秘密,可能你视频上的事和这也有关,那不像你平时的作为,我们还觉得奇怪呢,两件事联系起来就说得通了,我们不怪你,你是为这个家庭在努力,甚至拼命。”乔丽云拉起张伟的手,另一只手拉起庄静的手,让两只手在她的手的缠绕下握在一起,“就这样吧,误会解释清楚了,你们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张伟觉得这样虽然怪异,但也没什么不好,问题解决了,自己的地位提高了,同时他们会注意什么也不说,再好也没有,装作拘谨地点头。
他一计得逞,心中欢喜,偶然抬头,看见庄静的神情,还是神情惨淡,郁郁不乐,比先前还要难过一些似的,心里既惊讶,也受到感染,难过起来。
乔丽云对女儿女婿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防范外贼,春风得意地和丈夫离去,庄娴也告辞,张伟以为可以和庄静好好地再谈谈,庄静却给他收拾了一床被褥,让他睡在客厅。
“我没有谅解你。”庄静生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