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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选择你，不论因为什么原因选择你，我不知道也无法解释，只有顺应。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等他在你身体里慢慢地恢复，当适当的时机来临，唤醒他。我作为他复苏的引导者，引导他逐步成长，强大到足以回到洪荒，得以复生，这过程会经历许多磨难，没那么容易。”
明华接着说，小心地观察张伟的反应。
“那么我呢？我，我自己，张伟这个人。”张伟问，这个问题在狂喜后陡然出现，既是现实的，也是狡黠的。
“你不会有事，你始终在，不要你的身体也不用你的元神，准确地说，你整个人就是大圣元神的鼎，大圣的恢复、重生不会破坏你这个鼎，当然了，你必须尽快开始修炼仙法，强健体魄，否则可能无法经受起大圣的成长而被撕裂，但只要按我的指引来，毫无问题。”
明华耐心地解释，在张伟想到什么之前提到。
“我……也要修仙么？”张伟惊讶地问。
“这恐怕是个必经的过程。”明华点头。
张伟有点儿啼笑皆非，大圣附身在自己身上，很好，欢迎，但修仙这件事，对于他这样一个无神论者而言，不免实在观念与实践背离。有句话说，心诚则灵，自己会对修仙这件事心诚吗？
难！
大圣要是附在李峰身上就好了，那才叫实至名归，自己这算什么？
可要是不修，照明华说的，可能身体无法经受得起大圣的成长而撕裂——那可是真完犊子了。
他脑子里念头纷纭，含笑不语。
“实际上，你会在这个过程中得到好处，只要你谨慎，不乱来。”明华接着说，意有所指。
“比如？”张伟想得到银行余额变动那件事就与此有关，他尝试过成为世间的首富，又胆怯地退回绝大部分，保持着一个打工人的谦卑。
“对。”明华点头。
打的一手好哑谜，张伟心里嘀咕，但实在又不愿意说出来，仿佛说出来，那些钱就会消失，自己一无所有。
“那是不得不借用你身体，我出的价，你可以安心享用。”明华说，仿佛看穿张伟的念头。
张伟心中一喜，还是不太明白，想问所谓安心享用的上限究竟在何处，比如说，每天不能超过多少钱，拢共不能超过多少钱，用途是否有限制，是否可以投入股市，又觉得如果问出来，就好像在向神仙请教一台洗碗机的用法，实在太琐碎而庸俗，能用不就完了吗。
明华看出张伟欲言又止，淡淡一笑。
“只要不引起变乱，行事合乎一般的道义，那些钱你可以所欲为，过远胜绝大多数人界众生的生活，做什么都可以。有些事你可以直接做，有些我可以帮你，但‘不乱来’这点很重要，非常重要，决不可掉以轻心，闹出乱子，可能引起西方魔界注意，他们也会和我一样来到这个世界，敉平他们觉得有危险的变化。”
君子喻于义，他们都耻于谈钱，总算是谈到了，只一回，也就够了。
“get。”张伟这回飞快地，顺口地说。
“来之前我没想过西方魔界在人界早就有活动，人界和我当初所知的那个已经变化得很多了，我还在熟悉的过程中。”明华打了个寒战似的，戒慎恐惧。
张伟点点头，他理解明华听见自己脱口而出那个英文单词的过激反应，很合乎逻辑。
“东方和西方，同处在一个世界里，彼此交融，这很普通。”他说，这是常识，普通人每天生活在其中的常识。
“我知道了，我学得很快。”明华说。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望着街上往来的车辆和行走的人。
“你是说，齐天大圣孙悟空的元神，此刻在我身体里，可以这么说，我是他的容器，他是我的灵魂，那我自己呢？”张伟进一步地问，这是个确认。
“你们不冲突，他是他，你是你。”明华答得有些迟疑，并不那么笃定。
张伟看出来了，大概大圣的元神和自己的魂魄是不是会产生点儿什么融合之类，这事毕竟不是科学，谁知道会怎么样呢，担心也无益。
“这个过程要持续多久？”他接着问。
“取决于很多因素，实际上，取决于最慢的那个。”明华摇头。
对，这不就是木桶理论吗，张伟心想。
他觉得有无限多的问题，拥堵在心头，不知先问哪个好，“我给他，大圣，到底提供什么？”
他以为这是个无足轻重的问题，明华却没直接回答，而是想了好一会儿。
“大圣的元神会自我恢复，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但……恢复的是用的部分，除了用之外还有体，那是大圣之所以为大圣的根本，体的部分，要从你这里得到滋养，逐步恢复，我想是这样的关系。”
“大圣之所以成为大圣，要从我这里……但，我就是个普通人。”张伟听不大明白明华说的，什么体啊什么用的，也不是全听不懂，模模糊糊；他想自己不是个英雄，如果说年轻时觉得自己会有一番伟大的事业要开创，现在已经不了，时间早磨平了雄心壮志。
“我说过，你不是我选择的，你是大圣自己选择的你，也许有意义，也许没有。”明华轻轻地说。
“当他离开的时候，我会怎么样？”张伟嗓子有些哑似的问。
明华沉默下来，似乎悲哀地望着张伟，“我还是会说，不知道。”
张伟可以理解明华不知道，这又不是科学实验，讲究可重复性，从未发生过的事，他又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说不知道显见诚实，如果说知道，而且无害低毒，那才要担心呢。
“我想明确一点，明华，”他说，心里有些隐隐的怀疑，“我不知道你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也许你只是编造了一个故事，我承认你来自洪荒，是个神仙，这一点没对我撒谎，但别的呢？我怎么相信你站在孙悟空这边，藏在我身体里的是孙悟空，你是想搭救，帮助他，也许这个魂魄是其他人的，你是想毁掉这个人，或者做别的坏事呢，我不知道，你就当我瞎说一通好了。”
明华吁了一口气，张伟的桀骜不驯让他觉得有趣，“你接着说。”
“我初步接受你的说法，但不会一味顺从。我是我，你是你，你说你是大圣的朋友，我喜欢孙大圣，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但不等于你说的我全信，我会一直保持我的独立判断，你左右不了我。”
张伟说，觉得思路从未有如此清晰过，虽然这是空白的宣誓，但也是有意义的立场。
明华脸上有些错愕，乃至失落，“不能不说，你还真有点儿像他。”
这话张伟爱听，是显然的恭维，几乎要对明华挤挤眼做个鬼脸，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他从口袋里摸出电话，李峰打来的。
真好，他可以告诉李峰自己正坐在一个洪荒来的神仙面前，另一个神仙的元神藏身自己身体里，李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人啊，修炼是靠不住的，还是要靠机遇。
“什么事？”他按了接听键，不免踌躇满志。
“张伟，我看见那个视频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