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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江寻发现自己的异样，九奕一直快步走在最前方，与她隔了很大一段距离。
江寻见他有意把自己甩在身后，也就很识趣地放慢了脚步。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穿过树林，来到一片金灿灿的草地上。
这片草地像一条宽阔的大路，一直延伸到远方望不到尽头，旁边一条金色的河流，流水潺潺。
两人就顺着这草地一直向前走去，过了许久，九奕终于勉强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才慢步下来等着已经快要看不见身影的江寻。
夕阳西下，少女修长的身影缓缓而来，似乎要与夕阳融合在一起，在余晖之下如一个神使一般。
明明她是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九奕却有一种越来越远的恍惚感觉。
“怎么？不把我甩在身后了？”
直到少女清冽的声音响起，他才感觉眼前的一切真实了一些。
“我这不是等你了吗？”九奕也不再狡辩，算是承认了自己故意把她甩在身后的事实。
江寻沉下了眸子，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若是还顺着这草坪走下去，恐怕永远也走不到边境。
于是，两人的目光一致转向了旁边的河流。
“试一下吧。”江寻见他和自己的想法一致，提示了一声，便率先向金色的河流走去。
她伸脚踏进去，可脚尖刚碰到河水，一阵灼热的感觉便从脚指尖扩散而上。
好疼！她立刻把脚收了回来。
这金色的河水像滚烫的铁水一般，她才刚刚触碰到，就已经像是把她脚上的肉给腐蚀了一样。
九奕看到她的动作，迅速赶了上来，盯着眼前的河水观察了一会儿，惊讶道：
“魇云河！”
闻声，江寻转头看向了一脸震惊的九奕，疑惑道：“魇云河？”
“这不应该是天灵大陆会有的东西。”九奕说道。
难道暴风之眼中的世界，竟然已经到了天灵大陆之外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寻第一次感觉那么茫然，她对这个魇云河一点都不了解。
“魇云河水是属于天灵大陆之外的虚空境中的圣水，这种圣水只存在于虚空境，若是到其他地方，便会消散为云烟。”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不在天灵大陆，而是在虚空境里面了吗？”
九奕慎重点头。
江寻有些惊讶，没想到一个旋涡风暴，竟把他们从天灵大陆给卷出去到了其他世界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江寻有些茫然，脚刚刚伸进眼前这片圣水，就像要腐蚀肉体一般，根本不可能踏过去吧。
“魇云水其实类似灵阵屏障一般，会隔离着某个地界或东西?，我们要找摇钱果别无选择，必须踏过魇云水，经受过灵魂的洗涤。”
“若是踏不过呢？”江寻反问道。
九奕神色凝重，缓缓吐出四个字：“灰飞烟灭！”
这么严重！
“灵魂中的罪孽越多，心魔越重，在魇云水中的感觉就越强烈，还有可能会陷入心魔梦魇无法自拔。”九奕还不忘补充一句。
他本就是罪孽深重，现在还无端撞上了这魇云水，陷入梦魇的概率很大啊！
比起他的担忧，江寻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前世作为杀手杀了无数人，要论罪孽的话，她也十分深重啊。
可越是这样危险，江寻就越不信这个邪。
扪心自问以后，江寻信誓旦旦的点头：“这魇云水今天我必须走过！”
她要是真的灵魂有问题，还会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吗？
九奕并不知道她的想法如此清奇，心中对她的勇气佩服不已。
他虽担忧，但也不惧怕，区区魇云水而已，比起曾经的万丈深渊，简直不值一提。
自我安慰了一下，九奕也点头：“那我也去蹚一下这趟浑水吧。”
九奕作为男子，自然是应该优先，于是他抬步走近魇云水中做了表率。
因为先前受过三生水的洗礼，他心海中灼热疼痛没有想象中那般不可忍受。
反倒是江寻前脚才刚踏入魇云水，浑身就忍不住颤抖起来。
可她并未退缩，一步一步移向前方。
魇云水的疼痛是那种顺着脚跟蔓延到全身，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的难受，最后渗入心海。
犹如一万根针从心海爆开，向身体四周刺破肉体而出。
江寻努力隐忍，最后忍无可忍。
“啊……”
她撕裂般的叫声，吓了九奕一跳。
“小寻！”
九奕有些难以置信，江寻的罪孽不可能比他还深重吧？
虽然他之前已经被三生水洗涤过一遍了，所以这时感觉并没有那么强烈，但看江寻现在的样子，丝毫不比他原先被三生水洗涤的痛苦轻。
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可此时此刻容不得九奕多想，见到江寻这般痛不欲生，他心中非常担心，只能将她一把抱入怀中。
“小寻，你千万要撑住，撑不住我们就上去吧，这魇云水不过也罢！”
“不！不要、前功尽弃！”
江寻费力的说出这句话，然后颤抖着双手捂住了脸。
“别看我！”
她几乎是吼出这三个字的，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样貌一定丑到了一种境界，并不想让别人看见。
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九奕心疼极了，收紧了搂住她的双手。
“好！我不看！我闭上眼睛！”
那温柔的声音，如四月的春水，从江寻的耳中传入，她似乎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刚刚从心海内散发出来的疼痛，现在又全部聚集了回去。
她感觉心海似乎要爆开了一般，那种被巨大力量压迫的疼痛让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啊！”
再次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让九奕的心都差点跟着掉了下去。
“小寻！小寻你撑住啊！”
九奕额角已经渗出了汗珠，他手中集结一抹灵力，迅速捂向了江寻的心口，希望能用灵力帮她分担一些痛苦。
柔软的触感，却是要把他的手吸进去一般。
江寻的疼痛确实是缓解了不少，可九奕的灵力，也不受控制的被她心海的灵力给吞没了。
糟了，心海受到魇云水的影响，她是要陷入梦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