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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朝廷大员违背朝廷法度狎妓暂且不说,这件事情传出去,首先就是丢人!
二品大员,兵部尚书,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的将军。如今快要六十的年龄,去逛青楼不说,还一次叫了十几个姑娘!看来这位兵部尚书大人,是想把曾经在战场上威风,用在这情场上来!
但是比丢人更严重的,是众所周知,这位左尚书,家里有一位比他还威风的母老虎!左夫人出身将门,曾经上过战场,年轻的时候也是红缨往来、英姿飒爽的人物。自从嫁给左林以后,就开始在家里相夫教子,只不过从不许左林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许他娶小妾。
一旦被她听闻自家丈夫在外面跟什么女子不清不楚了,一定会跟他闹,严重的一次,甚至还把左林的眼睛打得乌青。而左尚书一是怕家丑外扬,更重要的,左夫人的哥哥弟弟如今在朝中颇有些势力,他虽然官拜尚书,却也不想轻易跟自己的大小舅子们撕破脸,因此只得忍气吞声。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位左尚书平时如此惧内,竟然也会来逛青楼,还一次十几个姑娘!看来左尚书并非真的在夫人的管教下变得洁身自好,只不过是手段高明而已!
但是这次,拜培公子所赐,整个辰都的人都知道了,再也休想瞒住了!
据说左尚书当时又怒又急,也没心情再管满屋子的姑娘,匆忙穿上衣服,指着培元霸的鼻尖“你”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甩袖离去!
当晚这件事就传遍了辰都。结果第二天上朝等着看左尚书一脸鼻青脸肿的百官们失望了,因为左尚书告病了。
一打听才知道,是被家里的母老虎打了,但是这次打得有些重,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还急急地请了宫里的御医去!
这下,朝廷官员们乐开了花,虽然说皇帝祭天是大事,但也是正事,没人敢拿这事胡说八道,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所以几句话就会说到百姓疾苦上来。
但是左老尚书这事就不一样了,烟花场所争风吃醋本就是最好的谈资,更何况还是一位年近六十的尚书大人,涉事其中的还有户部尚书的宝贝儿子,左夫人的存在更是锦上添花,世间还有比这更好的八卦吗?
于是乎,这些天落辰官员私下里见面打招呼的方式都变了,从往日的“您吃了吗?”,变成了现如今的“您听说左尚书那件事了吗?”,还要压低了声音说,仿佛在说一件多了不起的秘密,但是配上那泛着精光的双眼,怎么看也不像要帮左尚书保密的样子。
茶楼酒肆里,百姓们说起这事来就更随意一些,当日不少人亲眼目睹,再加上一些人的添油加醋,于是事情越来越香艳,越来越精彩。
“你听说了吗?据说当时左尚书正那啥呢,生生被培公子打断了!”这是路人甲在幸灾乐祸。
“真的假的?那左尚书会不会留下心里阴影?”这是路人乙,似乎是在同情左尚书?
“可不是,我都听说了,御医去左尚书府里,不是治疗被左夫人打的外伤,是治疗那个去了!”这是路人丙,说着还配了一个“你懂的”眼神,于是一桌子人都哄笑起来。
在八卦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宫里有了旨意,据说皇帝对此事大为愤怒,认为丢了朝廷的颜面,于是直接下旨兵部尚书左林违反朝廷法度狎妓,降品一级,罚俸三年,尚书之位暂时不变,一切朝廷事务由兵部左右侍郎暂代,等左尚书病好后再做决定。户部尚书教子无方,罚俸一年。
旨意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兵部尚书,要换人了,现在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至于户部尚书培知尽,本来他对自己这个儿子也很是不满,只是就这一个儿子,平时也不舍得下狠手管教,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长久以来积攒的怒火一次爆发了出来,所以皇帝斥责的旨意一到,没控制住脾气,让人把培元霸按在长凳上,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板子。
兴许是一时气急,打得重了,据说当天又急忙请了宫里的御医去。
局外人看热闹,但是身处朝局之中的人,却不会认为这事如此简单。
辰都之外的苍山别院,太子孤元朗正和付幽漠正坐在书房里,听着手下对于此事的汇报。半晌过去,付幽漠抬头看向孤元朗:“似乎,真的是巧合?”
“你也说似乎,那就是说明,你不认为这是巧合。”面无表情的孤元朗,语调也几乎没有任何起伏。
“可是,这一切看起来真的是顺理成章,没有丝毫人为操控的痕迹。”付幽漠有些郁闷地抓抓头发,“培元霸一向是青楼的常客,还经常为此跟人打架斗殴,这一点是辰都人尽皆知的。至于那位左尚书嘛,”付幽漠说到这里想起了手下描述左尚书狎妓被撞破的场景,不禁哑然失笑,“咱们自己人也查出来了,虽然他事情做得隐蔽,但确实常常偷逛青楼。所以这次两人撞在一起了,可不就是巧合嘛!”
孤元朗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现在一切看起来确实都很合理,但是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容不得半点闪失,所以这件事,我们不能大意。”
“那你认为,这会是谁的手笔?”
孤元朗语气低沉了下来:“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那么肯定是权力中心的人。左林实际上是老大的人,而对于父皇来说,这件事大大丢了朝廷的颜面,所以肯定不会是他们。那么——”孤元朗拉长了语调,付幽漠接过了话头:“那么,就只剩我们了!可是你我都清楚,不是咱们下的手。
虽然我们确实打算对左林出手,但是还没来得及,而且按照我们的计划执行的话,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着痕迹。所以说,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操纵,那对方的手段可是比我们还要高明。”付幽漠意有所指地看了孤元朗一眼。
“所以,我们就更要谨慎了。”孤元朗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狠辣。
付幽漠看着自己这个好友,那被他刻意忽略的情绪此时再次涌上了心头。他知道,有些伤,也许一生都难以化解,可是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这个好友因此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那样,太苦了。
付幽漠望向窗外,似乎在喃喃自语:“你别忘了,童老检查过了,那十枚冰焰果,都没有任何问题。如果她真的有意与我们为敌,为何要送冰焰果给我们,还一出手就是十枚?”
孤元朗听出这话里带着一丝悲凉,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我知道,你把她当朋友看。但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敢冒任何的风险……”
付幽漠打断他的话,不在意地笑笑:“你不必向我说对不起,我不是在怪你。她是我朋友,你难道就不是吗?我只是希望你终有一日可以再次敞开心扉,你现在这样,太累了。”
孤元朗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我不是还有你这个朋友吗?”
付幽漠似乎不太习惯孤元朗说这话,便又恢复了往日那个放荡不羁的模样,笑嘻嘻地说着:“是啊,小元元,你这话可说对了,所以你要对我好点,要不然我也会嫌弃你的!好啦,既然这样,我去安排一下,就以请童老给她瞧病的理由,我们一起去洛宅走一趟,如何?”
孤元朗点点头,付幽漠吊儿郎当地走了出去。
洛宅,晨曦一边裹着一件裘衣坐在炉火边,一边欣赏着付幽漠写了满满一页纸却几乎都是废话的书信,说什么请天下第一神医来给自己瞧病是出于两人的友谊,也是为了还那冰焰果的情分,还说自己为了说动童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结下来就一句话:他多伟大啊,多够朋友啊,就差说一句“快来夸我啊”!
晨曦看得连连点头:“我真是佩服这个付幽漠,明明是带着目的来的,还能把自己夸成了一朵花,厚脸皮的功夫真是无人能敌!”
长琴听了,带着几分不忿:“我都说了,那个童老头根本就是沽名钓誉,他治不好你的,跟他一起的什么幽客公子自然也是一丘之貉!”
晨曦无奈地看他一眼,知道他是对童老有意见,只好试图哄他:“好啦,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我们不是都说好的嘛,这只是为了我们的计划顺利进行。要不然这样吧,我帮你收拾一下那个童老,让你高兴高兴?”
“怎么收拾?”长琴瞬间来了兴致。
“嗯,这样,我们现在还不能和外人接触太多,为了避嫌,让那个孤元朗和付幽漠偷偷溜进来,反正他俩的武功奇高,这点还是能做到的。至于那个童老嘛,”说到这里,晨曦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让他躺进给咱们送菜的牛车里混进来,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啦!”
说着还重重地点点头,就好像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长琴一听立刻就乐了,脸上挂满了笑容:“好,就这么办!你要说话算数,我去给师傅写信告诉他一声,让他也高兴高兴!”说完还用上了轻功,眨眼就不见了人影。
一旁的洛泽很是无语地摇头:“小姐,你们俩,还真是像孩子。原本有更好的办法的,而且万一童老不答应怎么办?”
晨曦伸长脖子看一眼长琴消失的方向,压低了声音对洛泽说:“你就说,为了弥补和感谢童老,我们可以再送他们三枚冰焰果。那个老头为了孤元朗,会答应的。但是千万别让长琴知道,要不然他又要唠叨起来没玩啦!”
洛泽看着这个一时认真一时又没个正经的小姐,眼里流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好!都听小姐的!”
洛泽走后,一向待在一边做透明人的无忧才走过来:“小姐,该午休了。”
晨曦看一眼无忧,眯着眼睛,像个孩子似的学着刚才洛泽的语气:“好,都听无忧的!”
两人慢慢向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