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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
话音落下，那只灵鼠的身形忽然模糊，随风变得如梦似幻。
袁一赶忙看向子魁，只见它不知何时身形拔高，模样变得与那只巨鼠有些相似。
“它的种族叫做裂地鼠，比之劣鼠一族要强不知多少倍，但子魁之名是所有鼠族的王之名号，当它成就尊名，你这无意间取得的名讳，某种意义上，谁拥有，谁就是鼠族之王。
子魁的另一能力，便是如战灵师一般，能够与臣民相融，叠加战力。
现在的我，实力约莫与二境中期灵兽相当吧。”
子魁扶正头顶因体型变大而歪斜的草冠，缓缓说着，但关于“参见吾王”这一能力的细节，子魁没有细说。
谜语人就谜语人吧，活了几千年，欺负这些未成年算什么事。
它心里如此想着，却是忘了与袁一缔结真正契约，二者心意相通，它的想法，赫然被袁一知悉。
感受到袁一不善的眼光，子魁猛然想起这茬，先是讪讪一笑，然后拍着胸脯说道。
“必要时刻，我会出手。”
袁一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奔行，他如何会为这点小事生气，换做他自己，假如活了几千年成了一个强大的老妖怪，突然转生到一个小灵徒身上，与同级者战斗时也难免有一种欺负弱小，有违高人风范的感觉。
这是久居高位后的遗留心态。
不过想了想，袁一还是提醒了一句。
“我尽量不让你和低级灵师灵兽交手，你懂得比我多，你的修行我也帮不上忙，但你我现在都是低级灵兽灵师，今时不同以往，你也不想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这是自然。”子魁嘴角微微咧起。
说罢，它腿脚发力猛然跳向袁一肩膀，却是忘了裂地鼠的身形比之劣鼠要庞大许多，压得袁一差点踉跄倒地。
“你干嘛~”
“抱歉抱歉，忘了我变大了。”子魁挠着头尴尬笑道，刚想跳下，却被袁一抱在胸口，这点重量，他还能承受的住。
一人一鼠没在说话，子魁悄然解除融合，来到袁一肩头，夕阳下，奔跑的少年与肩上小鼠，构成一道昏黄狭长的身影，在其身后，是一个鼓鼓的土包一直跟随。
......
追星赶月，袁一在子魁的指引下，终于是要来到澹台毁望的藏身之所。
就在遥遥看着那隐蔽的山洞时，子魁眉头一挑：“那只地行鼠，死了。”
“我们被发现了？”袁一当即问道。
子魁摇摇头：“不清楚，不过无所谓，都已经来到这里了。”
它活动着筋骨，缓缓说道：“你说的很对，今时不同往日，那所谓的面子，我都不是过去那张脸了，有什么好在乎的，更何况......”
子魁眼中泛着玄光，傲然直视山洞。
“过去的灵兽好像没有比我强的家伙了，我其实...一直都算在欺负弱小啊，如今重操旧业，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想起来了。”
“好不快哉！”
随着话音落下，子魁向着山洞跃去，临空时，体型伴随一句“平身”而骤然增长。
袁一紧随其后，就当他以为马上就会面临一场大战时，山洞之内发出一声惨叫，散发出刺鼻的森然血腥。
朝内望去。
澹台毁望盘膝而坐，上身全然低伏，身体上有几个大洞血流泂泂，染红大片土壤。
而他的灵兽血狼妖，正贪婪的吮吸着其流落的血液，身体不时发出一阵耀目红光，一只飞虫不小心接触便直接坠落在地，摔成尘粉。
想来那只地行小鼠，也是被着光波不经意扫中导致身亡。
闻洞口发出动静，血狼妖抬起头，身中血毒，它的赤红身躯随血管流淌着墨绿毒血，散发微弱荧光，嘴角滴落的主人的鲜血，在血坑中溅起圈圈涟漪。
忽然，他直立身体，如人般行走而来，不等多走几步就因血毒太深而重重摔倒在地，扬起的污血尘泥飞溅三四米远。
嘈杂中，袁一听到一声。
“朋友，救救我......”
声音从血狼妖口中发出，却不是之前听闻的狼族嚎叫，也不是被转化知悉的兽语，袁一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子魁。
“它在说人话？！”
子魁嗯了一声，随着它利爪挥下，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将血狼妖活埋其中，只剩一个狰狞狼头在外。
爪刃一抬，几只临近的劣鼠被它们的王召唤而来，遵循王之旨意，劣鼠们绕过血狼妖，来到澹台毁望身边嗅动鼻尖。
在经过撕咬、探息等步骤后，子魁看向袁一说道：“他死了。”
袁一一脸惊疑：“怎么会？灵宠与灵师反目成仇？”
子魁摇头，让那几只小劣鼠喝下几口澹台毁望的血液后退去，自己来到澹台毁望身旁，低身观察。
它翻过尸体，先前不曾看见的正面出现在袁一眼前。
在澹台毁望心脏处，插着一把猩红匕首。
外露的刀把有些晶莹，闪烁的微光，像是血水在晃动。
“这不是他的血。”
袁一走来，发现流逝的血液，竟有大部分来自血匕，它从曾经一件吸血的灵刃，变作放血怪刀。
“这家伙搞什么鬼？我们都还没出手，他自己就死了？”
袁一极其纳闷，觊觎自己的强敌在被打跑之后，自己还没补刀就嘎了，这就好比追更的小说断章太监，辛苦博弈被抢人头，是真该死啊。
“嗯，他的身体确实是死了，除了心脏处的致命伤，身体各处都有被撕咬和刺穿的痕迹，那只血狼妖也确实对他出过手。”
“怎么说，是救是杀，由你决定。”
血狼妖头颅旁出现一根锐利土刺，只要袁一一声令下，就能即刻刺穿血狼妖的大脑。
袁一感受到子魁磨砺自己的心思，兴许现在最正确的做法，是击杀血狼妖，将其一狼一人的尸体，还有地上那滩血液都焚烧殆尽，将一切毁尸灭迹，不给其任何反手的余地。
但袁一觉得，这最正确的做法，对于他或许不那么正确。
初入蛊岛、初入修行、初次御灵...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六载的他，是一个只有常识记忆的，什么都是第一次的初学者。
他需要对事物的亲身经历，来一步步缩小和那些世家子弟优良教育的弥足差距，并吸纳为自己的经验，开阔自己的眼界。
“到你出手了。”袁一唤醒血鳞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