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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神数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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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忙避开,身周劲风狂猎。

    群敌见她自投罗网,群起围攻,相距几十米外,骤烈的劲风就已暴击而至,激出海啸般的狂声,两边洞壁大震,大石呼呼,纷弹而出,呯呯嘭嘭地着地砸来。她凝神敛气,重力泡鼓涌而出,手中软鞭连挥,一圈快过一圈地上下翻飞,全力化解致命攻势。

    几头超能体忽又攻向库姆,她忙挥鞭去护,不料又见库姆反攻过来,心下大急,拔出挫骨长刀去斩大铁锤,谁知左肩伤重,连砍两刀也未砍断,反而露出败象。超能体们见状,纷纷抢近,频频发出内劲猛击,志在耗死她。

    重重围攻下,她再无反击余地,只能将软鞭舞得风雨不透,严密防护。但既要顾己,又要顾库姆,还得防他偷袭,如何能行?很快左支右绌。

    防御圈越缩越小,群魔发出的狂暴劲力越来越多地穿透软鞭屏障和红氅重力泡,击在她身上,痛得她连声惨叫,不住呕血,险象环生。她竭尽全力也防不住,到后来头发散乱,血流不止,眼中所见,全是昏昏糊糊一片,软鞭挥出去,力道越来越弱,再无准头。

    便在这迷迷茫茫的生死顷刻,她脑子里灵光一闪,猛地想到Data既然已在库姆脑中置入了脑芯片,必已读取他记忆信息,知道自己和他是战友,便频频以战友情相诱,好令自己方寸大乱,自己拼死相护,到最后只怕非但护不住库姆,还会将两条命一起搭上……

    一念至此,她狠下心一咬牙,拼尽残力突出重围,反引库姆来攻。

    超能体见她攻向库姆,果然扔下他不管,齐齐发力向她攻击。

    她忍痛疾行,逃开后又故意减缓速度,待库姆与超能体拉开距离,倏地拔出枪疾射,转眼击毁两头,打伤多头。残躯断肢洒落一地,有的惨白,有的流血,有的烧焦,有的冒烟,有的张牙舞爪,有的连接、重组,爬、滚、蹦、跳地追来,真是阴魂不散。

    群敌死追,转眼迫近,相距不过百米远,将她逼往洞底死地。

    她接连扔出磁暴雷,一顿狂轰滥炸,再扔时,却没了,心一紧,提豪酷机步枪猛扫,一盒电磁弹打完,单手换弹,啪地一声,弹盒一秒内推上去,仍是双枪齐发,点面齐攻,一心二用。

    群敌中枪,全无痛感,双体生命展现出异乎寻常的顽强,有进无退。

    身处死地,如同双手双脚被人牢牢困缚住,她再也腾挪不开。

    她越战越是心惊,将仅剩的燃烧弹全发出,激光粒子枪加大火势,熊熊燃烧。突然,一股灼人的热浪被超能体齐发内力倒逼过来,婴儿哇哇大哭。

    她急探婴儿状况,见未灼伤,放下心来。却听嗤的一声轻响,数发电磁弹竟神鬼莫测地穿透一头超能体身躯射入她左胸。她啊地一声惨叫,鲜血狂喷,天旋地转中,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击太突然、太意外,变起于一瞬,事先完全无法预料。

    无论超能体、变异体还是机器战士,因它们体型高大,手指必然粗大,根本无法使用相较而下显得很小的电磁枪之类的轻武器,起码得用电磁炮等。

    这一击,只能是她自己打自己。

    怎么可能?!

    世事难料,偏就有这可能。

    一头只剩半个火躯的超能体边合体边冲来,电磁弹击中时,刚好莫名其妙地扭动身子合体。这一扭因受到电磁弹冲击,而突然变得极快,又因身体尚未完全合拢,电磁弹所受阻力极小,速度未减,进入这厮身体瞬间,竟随它身躯转向,再闪电般射回去击中她。

    酣战中,她早就神识全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早已见到这厮,却说什么也没料到会有如此一击。距离如此之近,电磁轨道枪射出的电磁弹仍是亚光速,由亚光速而形成的冲击力、穿透力实在无法形容,虽有红氅、作战服、真气三重防护,仍没能挡住。

    她身上多处负伤,尤以左肩为重,本就虚弱,仍力战不止,故真气消耗颇多,还能供给红氅的就更少,所形成的重力泡已大不如前,效能较低。

    更重要的是,红氅虽由凰金制成,但所用凰金仅是一小截断剑,一小块的威力肯定不能和一整块比。又恰因其断,致分子键受损,而存在天然缺陷。

    这就好比将两块断裂的钢板焊接好后,最易断裂的仍是焊接好的那部分。那几颗电磁弹击中的,恰恰就是红氅中凰金本已受损的一小部分。

    多种因素下,吸收并且不传导所有能量波,可承受近乎无限的冲击力的凰金至强效能,便露出了一点破绽。虽只小小的一点,也足以致命。

    然而,凰金毕竟是凰金,极速撞击下仍骤然而成刚体,将电磁弹挡住,只是因受力凹陷而如尖锥扎入她心脏,瞬间便在勃然而起的真气鼓荡下反弹,竟令电磁弹沿同一直线飞射回去。

    当此一瞬间,那头正合体的超能体仍还在一扭之中,电磁弹就从同一弹孔内穿过,斜飞上去,将另一头超能体的脑袋打开花。凰金一弹之后,她才天旋地转,仰天栽倒在地上。

    机器体因躯壳刚硬,无法像生物体那样可以产生至柔反应,所以虽由多种强劲动力驱动,外表看起来十分高大威猛,吓死人,其实缺陷甚多。

    超能体结合流体动力学研发而成,金属有液态功能,的确到了刚柔相济的程度,但因是混合体,柔力有限,达不到至柔境界,也不能以至柔破至刚。

    她武功至高,足以将人体的优势悉数发挥出来,较之前两者,当然能以至柔破至刚,只是也有力所不逮之时,却独一无二地内蓄宇宙玄阴。

    这玄阴在平常十足昏昏然,冥冥然,似乎只晓得睡大懒觉,不着边际,一无是处,可一到关键时刻,便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奇妙作用,叠显奇迹。

    玄阴以远比光速至少还快一万倍的量子纠缠速度,跳过她意识直接掌控虚弱不堪的娇躯,将真气悉数汇于一点,助红氅反弹,接着协调由体内到体外的各种防护机制,以真气封闭心叶伤口,促其自行愈合。这还不够,一怒之下,余波荡漾,令她大展神威。

    她一倒之后发现自己奇迹般没死,转眼神清气爽,大笑一声爬起来,凝神固元,见婴儿小脑袋距中弹处不到两厘米,险之又险,不由咂舌称奇。

    此时,成堆上百的残肢断体顺着洞壁嗖嗖嗖地攻来,一路蹦弹闪跳,飞快地冲到最前面,一跃而下,闪电般攻至。她唰地抽出挫骨长刀,旋刀急抹。寒芒飞闪中,将之剁成数千碎块,扑簌簌掉落。刀光一闪间,库姆和其他超能体紧接着攻到,生死又在顷刻。

    眼见无路可逃,她强忍剧痛,娇喝一声,飞身杀入阵中,拼死一战。

    一股汹涌巨力呼啸而至,夹带狂风乱石,轰鸣暴响,胜似数十头乌都尔狂兽齐发的劲力波。她霎那间如败叶般软软飘落,却在一飘中翻转柔躯,劲力吐出,挫骨长刀直直地插入一头超能体脑中,借一转之力腾起,掏出两把磁能手炮疾射另外两头的胸膛,引爆其体内的电子元器件炸开,反手再将匕首插入一头超能体的解码器中,动作奇快。

    落英飞处,她一眼瞥见自己和超能体、洞底之间,刚好构成了一个十分狭窄的斜面三角形,脑子里顿时轰地一声响,灵光闪耀中,噼里啪啦地记起勾股三角来,勾股幂图映入脑海,闪身拔出挫骨长刀,边往洞底飞逃,边飞快地用《洛书》四率默算三角比例。

    一二三四为生数,六七八九为成数,四阴主生,四阳主成;一率二率得生,三率四率得成,反之更之三四一十二、四九三十六;三八甲乙,七二丙丁,九四庚辛,一六壬癸;乾、巽、坤、艮出四维,八干四维十二支二十四向成方圆。《洛书》为用,《河图》为本,八三四九、七二一六囊括天地。四大水口四黄泉,生旺互用元窍通……

    霎时,曾在疑似黑洞中见到的奇怪数字逐一闪现出来,俱不出《河图》。

    《河图》一圆四直角,勾股在其间。每一直三角外配四斜角,每一斜角锐角12.56°,正是4π,合之为五,恰证中土黄。七连九四,九连一六,六连三八,八连七二……奇奇相生,偶偶向隅,四四一十六,四倍六十四。

    一圆往复不尽,无有终始。4π探微穷秘,巍然而出六十四变卦。

    一生一成,生生成成。七四、九二、一八、三六为弦,九六、八六、三二、二四为股,一六、三八、七二、九四为勾……突然,她转过身来,水火咒、风火咒、风雷咒、雷电咒、水电咒、金石咒、山土咒、漫天咒、裂地咒、锁灵咒、混一咒……种种咒纷弹而出,五颜六色,如飞花洒落,看似杂乱无章,却无不合《河图》之数,勾股之妙。

    她人在洞底,纤手轻扬,姿态曼妙,潇潇洒洒,如凌波微步。

    一袭红氅无风自动,飘飘欲仙。

    此时,库姆若是头脑清醒,见了她这般情状,一定会忘情地大声喝彩,激动不已!偏偏昏昏糊糊,不明究里,傻愣愣地舞着个大铁锤阔步而入。

    她淡淡一笑,轻喝声起!

    刹那间,库姆不知如何飞起,一头栽倒,还没回过神,就见好大巨石砸来,赶紧闪避,不料前面大山高耸,身后大河咆哮,隐闻风雨雷电之声,见斜前方一条幽径,绿荫遮地,暗花送香,真个好去处!慌忙趟过去。却见身前身后千万路,不知何处而来何处去?

    一愣神间,但见许多面目狰狞的超能体杀气腾腾而来,各种近战能量武器挥击不止,他忙挥锤乱劈,紧泼泼一锤急一锤,四下里污血迸溅。

    但听轻飘飘一声娇喝:“坐下!”呯地一声落云端,陷入迷魂阵中。

    几十头超能体冲来,大呼小叫,齐齐围攻,说不出的凶狠、狂暴,数不清的断肢残躯跟在后面。她既已隔开库姆,心无挂碍,这便放开手脚杀敌。

    但见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洪水滔滔,烈焰熊熊,高山崩塌,大地裂陷,雷电狂劈,利箭穿心而出,千刀万剐而来。群魔慌了神,突见身前身后上上下下闪出无数个她,叠影重重,打出去的拳,踢出去的腿,挥出去的武器,不是落空,击中同伴,就是打自己。

    一时间,有的被巨石砸得脑浆崩裂,有的被雷电劈得浑身焦臭,有的被群兽撕碎;或陷身火海,或沉入河底,或深埋山下……都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勾股出《河图》,能测地,能窥天,其理至精,其用至博。举凡方圆三角诸形,皆能依勾股算出,浑圆弧曲,亦同样能以勾股直线算之。就算虚空中绝无勾股之迹,也能寻出勾股演算。日月星辰之高下,行度之迟疾,交食之深浅,御之以勾股则分秒莫能遁。

    有《河图》方有勾股之妙,然后藏百骸,隐无形,遁元神,通天彻地,移山填海,凭空起风雷,无端生水火,天上地下六合八荒任尔来去。

    大道至简,其用无尽,包罗万象。

    举凡无极、太极、两仪、四象、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纳音纳甲、四维八干,天干地支、天龙地母、十二次二十八宿……皆在《河图》中。

    世间写书的,看风水的,推五行八卦生辰八字的,多明表象,不得其要。

    如研习八卦的以为《河图》至八卦而尽,还分象数、义理两派,争执不休。须知《河图》浑圆,以数成象,以象成卦。卦不归数,何来圆融完满?又如何演绎《河图》往复无尽之道?

    《系辞》、《爻辞》因时而写,象数理占因势而变,偏执其中,本末倒置,更难窥真谛。更有人明明不懂,却诬为迷信,或胡吹乱谝,实在无知。

    她随炁尊子修道,炁尊子教她的,可不只是经络、导气二术,至深至奥在《河图》。所学烂熟于胸,一窥之下,顿悟开窍,脑中生《河图》,覆阴阳,乱四象,颠翻时空,五花八门。

    别说这些无意识超能体,就是才智非凡又狠极的倍阿鬼尨,当年也在玄阴所化的阵中魂飞魄散。她弹尽粮绝下,也唯有开《河图》,才能反败为胜。

    这一开,她便于不知不觉间,遽然元窍相通,神神归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