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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钟见韵还是穿着原来的那身青色衣裳,这已经陪伴她好几天时日了,上面布满了污渍。
而钟见韵身旁的德普则是穿上了一身打满着补丁的破旧布服,样貌疲倦。
“离开?我也不知道。”兆麦冷淡回道,随后他伸手示意门旁的那男人打开面前的木门,令他们得以进入房间去。
男人从兜里揣出了一大串钥匙,驾轻就熟的打开了木门。
“朋友们!房间必须要用到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你们不需要再奔波着去购买了!”男人将钥匙重新揣回到了兜里,身后的钟见韵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那串钥匙,隐隐在谋划着什么。
兆麦在房间里环顾了一番后,见钟见韵与德普两人还站在门外,随即不悦道:“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钟见韵狠狠的瞪了兆麦一眼,随后不情不愿的走进了房间。
身旁的德普垂着眼,像是没有睡好的模样,引起了开门男子的注意。
“朋友,你昨天没睡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啊!”开门的男子稍稍惊讶道。
德普微微转头,想要说点什么,方才踏入房间的兆麦却抢先对开门的男子斥道:“不关你的事,我跟你去前台付钱。”
“哦哦哦...抱歉。”开门男子不好意思的道,而后兆麦便打算跟随着开门男子一同离开房间。
临走时,他经过钟见韵与德普两人身旁,冷冷的对他们抛了了一句话,“我出去会有段时间,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如果我回来看不到你们两个,你们以后别想在匹亚国安稳过日子了。”
“咣当。”木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了钟见韵与德普二人。
钟见韵本想躺倒在床上,这些天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却发觉自己的衣裳肮脏,便走多了几步,坐在靠近窗边的木椅上。
她注视着窗外,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她们分明离街道并不遥远,呆在这房间里却像天人两隔
“对了,关于那天我没有和你说完的事情...你还想听吗?”这时一直站在原地发着楞的德普突然想到了什么,疲惫的脸上挂起笑容,朝钟见韵道。
“啊?你是说你和几只怪物斗智斗勇的故事吗?”钟见韵正看着窗外的情况,德普突然的开口让她扭过头来,疑惑道。
“对啊,我还没讲完呢。”德普边说着,边走到了钟见韵隔壁的椅子上,随即坐下。
“我们那个时候讲到了结局,你还记得吗?”德普继续道。
“我记得,那些传说中的兔人差一点就把你吃了。”钟见韵将双腿放在椅子上,两手抱住双膝,脸庞靠在其中的一只膝盖,说道。
“那你现在相信了有兔人的存在了吗?”德普看着钟见韵这般坐姿,甚觉可爱,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对她产生了莫名的情愫,这种情况以前从未有发生过。
究竟是因何而起的情愫,他到现在也不得而知。只知道此刻望着她,自己便能消除不少的疲倦。
“我啊...应该相信吧。”钟见韵的视线又眺望去了窗外的街道上。
德普见钟见韵对窗外的情况颇感兴趣,自己亦探眼看去窗外,却没发现有什么不妥,无非是许多的人在干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都望去了窗外,房间陷入了平静。
这时,德普突然开口说话,打破了这片平静,其说:“你觉得,兆麦他会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呢?”
“几天后吧。”
“如果他不放我们走!我们就自己走好了!”一提到这件事,钟见韵顿然火冒三丈,她心想自己分明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为什么要紧咬着她不放呢?
“我也觉得是这样...”德普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其又道:“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你是怎么卷进来的呢。”
“我没说吗...”钟见韵疑惑着脸。
“是的,我确信你没有说过。”德普微笑去。
“我...我其实是为了拿守卫兵团的那些酬金,才卷进来这件事情里的。”
“其实我原本就可以不管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钱...我也不会趟浑水。”钟见韵唉声叹气道。
“你需要很多钱吗?”德普听觉皱眉。
“我一直想搬去富人庭里住,离开南区。”钟见韵一脸无奈。
“可惜,我存了这么久的钱,还是不够。”
听到富人庭三个字,德普便有些清楚了钟见韵心中所想。
“你不甘现状,对吧。”德普回道。
“生活在南区里的人,谁又不是呢...”
“很明显我不是最晚知道自己处境的那个人,但是我不甘心自己最后会变成像他们那样的人。”说着,钟见韵望去了窗外,德普亦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发现她一直在看着楼下在卖着木柴的那户人家。
那户人家有老有小,一家好几口人,在处理着大大小小的事务,此刻有不少的客人正围着他们走来走去。
“那样不好吗?一家几口人,其乐融融。”
“虽然他们在干着比富人庭里那些人还要辛苦的工作,但是我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不开心的。”德普转过脸来,看向钟见韵,微笑道。
“那些人我接触过,他们之前没有那么少人的。直到之前他们遭遇了厄运后,就剩下如今这么些人了。”钟见韵一脸苦涩道。
“厄运?”德普疑惑去。
“不久前,在我还没有认识你之前,也在你还没有来到匹亚国卖你的商品之前,南区遭遇过饥荒的侵袭。”钟见韵满面忧伤。
“饥荒?没有战争没有异物入侵...为什么城邦会无缘无故闹起饥荒呢?”德普不解道。
“因为当时匹亚国国王,这个畜生不知道为什么要下一个令人痛恨的命令!要求所有南区的人上缴食粮!”
“许多人就差那口食粮就能在这破南区吊上一天的命!但是那恶魔就这么夺走了他们的生命!”
“那户人家,就这么死掉了好几个幼弱的孩子...我还记得那天南区的街道除了帮派人员在救济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见不到一个卫兵和黄金士兵出现!”钟见韵的情绪变得激动,眼泪在眶中打转,却忍住不落。
“我对此感到抱歉...”德普忧伤道。
“不...你应该感到幸庆,如果你那天也来到了匹亚国,你也会被夺走一切。”
“他们不放过钱币不放过粮食,除了你的屋子和你的人。”
“因为他们知道你的屋子和你的人根本一点用没有,他们不把南区的人当人来看。”钟见韵悲愤交织道。
“他们连外来人也不放过吗...”
“呵呵...那得看你是哪种身份的外来人了。如果你是带着厚厚一袋子钱币的外来人,那么不管你是谁,都可以入驻除南区以外的地方。”
“但是你身无分文,你就称不上人。”钟见韵秉手重重捶在桌上,手摔的通红,脸上的悲愤一丝不去。
而后,钟见韵突然抽噎啜泣起,泪流满面。
德普很想说些什么,但他组织不了语言,假如自己不仅没有因此而帮助到了她,反而伤害到了她呢?
他犹豫着自己要不要伸出手来,他想给她一个拥抱。
德普起身,正当他想要敞开怀抱时,钟见韵便抬起头,虽然还没有停止啜泣的动作,但她疑惑着德普为什么要站起身,而且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要犹豫不决的干些事情。
“你...你怎么了?”钟见韵带着哭腔说道。
“我...我想抱抱你...可以吗?”德普小心翼翼道。
话音刚落,钟见韵便痛哭着抱去德普身上,泪水打湿了德普的衣肩。
“谢谢你...”钟见韵说道。
——
再次路过南区的那栋大楼。
大楼仍然在燃烧着,未见消退,底下的闲看着的人早已没有之前的那般多了。
兆麦站在大楼外的街道边上,他犹记得燃烧的那天傍晚,几乎南区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真能燃烧这么久啊...这栋大楼也是很不一般。”兆麦抬头看去大楼,感叹于这栋建筑的材质结构,到底是有多牢固才能抵御得了死亡之火侵蚀如此之久。
未驻留多久,他便继续动身,他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去巴结那些个帮派的堂主。
“怎么大驾光临了?兆队长?听说你最近休息了,现在南区的守卫兵团的队长一职是由麦队长来干了,你可得对他说多点我的好话啊。”白帮的堂主徐立笑容可掬道。
在兆麦的印象里,虽然与他接触的时日不是很久,但这人的字里行间心思慎密,表面看似一套,背后又或许是另一套,根本谈不上是可以交朋友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超出于他权力之外的事情他也干涉不去手,譬如他作为守卫兵团的队长身份,就能压他一大头了。
“麦辉?我听说是他暂代我队长一职了。”兆麦冷淡道,这是他一贯对他们这些帮派人员的谈话方式。
“那自然是暂代啊,难不成他还能抢了兆队长你的位子吗?”徐立笑说道。
“好了,我这次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兆麦仰靠在椅子上,对面是端坐着的徐立,两人正身处在徐立的房间里头。
房间里徐立与白帮管务者曾经留下的战斗痕迹已经被处理的七七八八了,如果不细心察看,根本发现不到。
“那你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呢?”徐立饮下手里的茶水,微笑道。
“你们所谓的角力仪式需要取消。”兆麦肃然道。
“取消?!我没听错吧?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要取消?!”徐立当即变脸,震惊道。
“不是永久取消,只是这一次取消而已。”兆麦见徐立如此震惊,心感正常,毕竟角力仪式是帮派之间争夺地盘最有效的方式。虽然是好几年一次,但是只要成功了一次,便能在下次角力仪式开展之前,有好几年的时间拥有那处地盘的掌控权,这意味着可以赚一大堆的钱币,以提升帮派的质量。
“不成!说什么也不赞成!我们这一次可谓是志在必得!”徐立坚决反对。
“那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你们白帮可就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受罪了。”兆麦黑着脸,他料想到徐立会说出这番话。
“就算你和我说其它帮派赞成了这一举措!我也不相信!除非你把我们几个帮派的堂主统统召集起来!”徐立斥道。
“况且...你现在可没有实权,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徐立微眯着眼,以略显不屑的眼神看去兆麦处。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和我作对?”兆麦铁青着脸,嗔道。
“如果你是兆队长,我自然不敢与你作对,但现如今你貌似不算是了。”徐立玩笑道。
“呵呵...徐立啊徐立...你会后悔这么和我说话的。”兆麦冷笑回道。
徐立仰靠在椅子上,“不好意思兆队长,请原谅我不是刻意要这么对你说话的,只是你的态度太让人失望了。”
兆麦阴沉着脸,随后气愤起身,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