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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秦贵的妻女等人也都在国公府里做事,妻子掌管库房,一个小女儿,就跟在良苏身边。
然后!秦贵在府外还养着一房千娇百媚的外室,给她在距离国公府不远的胡同里买了一处不小的宅院,买了好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
他白天在国公府里当总管,晚上就找各种借口,跑去宅子里过足主子的瘾。
这事儿,国公府里知道的人不少,但是秦贵的媳妇儿与女儿却被蒙在鼓里。
良姜觉得,机会来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秦贵就是这颗萝卜。
心里暗自盘算,从何下手,就听到外面挺热闹。
良二爷一路小跑着往外走,扭脸兴冲冲地吩咐下人:“快去通知二夫人一声,速速让人准备上好的茶点,府上有贵客!”
“你,快去知会二小姐一声,就说平西王爷驾临,让她快些做好准备,等我消息。”
“李三,你去找公子,让他放下手边的事情,更衣之后到前院里来,与我一同招待贵客。”
府上下人被指使得手忙脚乱,这阵势,宛如天神降临一般。
良姜心底里轻嗤一声,顾溪知固然尊贵,但二叔也不至于这样诚惶诚恐地逢迎吧?
看样子,二叔是真的想要高攀平西王,让良苏嫁进平西王府。
单从门第来讲,他有点异想天开了。
不过,王八瞪绿豆,许多事情也说不好,万一人家平西王就好这一口呢。
良二爷着急忙慌地迎出国公府,见到顾溪知与怀远侯一行人,不由就是一愣。
怎么这么大的阵仗?尤其还有一位是脸朝下,被抬着来的。
下人通禀的时候,可只说是平西王驾到。
良二爷跪地行礼,怀远侯挺客气,忙上前将他搀扶起来。
“良大人不必客气,本侯今日登门,乃是有事相求,多有打扰。”
良二爷起身:“侯爷有事尽管吩咐,何来打扰一说?”
当着良二爷的面,怀远侯并未实话实说:“犬子前两日受了一点皮外伤,知道良夫人最是擅长于医治外伤,所以特来相求。”
“侯爷客气,这于我大嫂而言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您快请进。”
忙让开道路,请顾溪知一行人入内。
到了前厅落座,茶果奉上,良二爷命人去请良夫人。
下人传话也说不清楚,只说侯爷抬了一个受伤的男子来求医,良姜一听,肯定是谢浮白没跑了。
刚挨了板子,就那一两瓶的刀疮药肯定不够用啊。
这么好的幸灾乐祸的机会,自己不能错过,因此央求着良夫人:“阿娘,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帮你打下手。”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做什么?他伤的地方能是你一个女儿家瞧的吗?”
良姜娇憨地“嘿嘿”一笑:“可他那狼狈的模样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好阿娘了!”
良夫人岂能不知道自家女儿的小心思?抿着嘴儿笑:“你呀你,人家谢世子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便这么记仇。”
乔娘有眼力地提出告辞,良姜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良夫人身后,直接去了前院。
良苏已经梳妆完毕,换了一身海棠粉绣落英的百褶罗裙,怀里抱着那幅绣像,急匆匆地出来,与良姜走了一个对面。
她用充满了敌意的目光审视着良姜:“伯母,我听说今日前院来了贵客,你和大姐若是这个时候出去怕是不方便呢。”
良夫人由衷地夸赞了她一句:“良苏今日装扮得好生悦目。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良苏得意地抚了抚鬓角:“平西王特意前来见我,我自然是去前院。”
良姜咂摸咂摸嘴:“真巧呢,我们也是去前院。”
良苏不信:“平西王爷也请了大姐你吗?”
良姜摇头:“没有啊。”
“上次见面,王爷似乎对大姐你印象不是很好呢。大姐你这样冒冒失失地过去,不太好吧?”
“的确是不太好。”良姜点头。
良苏径直超过她,得意地走在前面:“不请自到,也不怕尴尬。”
良姜冲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撇了撇嘴,没吭声。
谁让人家借着国公府的名头搭上了柳大娘子呢?
来到前院,良苏还是知道分寸的。良二爷没有派人来请,自己不好冒失进去,显得自己太不矜持,因此也只远远地候着。
良姜却跟在良夫人身后,直接大摇大摆地进了正厅。
顾溪知居中正襟而坐,怀远侯坐于旁侧,良二爷在一旁垂手侍立。
可怜的谢浮白站在一旁,单膝跪在椅子上,尽量减轻屁股上的伤痛,撅臀弓背的样子有些狼狈。
良夫人带着良姜上前,给顾溪知磕头请安。
顾溪知抬手虚扶,怀远侯则忙起身相迎:“良夫人,又给您添麻烦来了。”
良夫人客气两句,就望向了一旁的谢浮白。
谢浮白龇牙咧嘴地给她见礼。
良姜在一旁瞧着,甭提多痛快了。就是当着一本正经的顾溪知,还有怀远侯,自己也不好出言揶揄,只能使劲儿收敛脸上的幸灾乐祸。
怀远侯叹气:“犬子的伤有些羞于出口,良二爷,不知道可否方便与良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良二爷立即有眼力地告退,守在外面。
良姜来这里,就是幸灾乐祸的,不是来瞧谢浮白的屁股的,于是放下手里药箱,也要退出去。
怀远侯忙出声制止:“郡主留步。本侯此次特意带着犬子前来,就是来向着郡主您负荆请罪的。”
“喔?”
这个可以有。
良姜顿时顿住了脚步,假意客气道:“侯爷您言重了,谢世子年轻气盛,我怎么能跟他一个孩子计较?”
良夫人暗中瞪了她一眼。
怀远侯则暗中给谢浮白使眼色,谢浮白一张脸憋得通红,解释道:
“前两日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对郡主多有误会。主要是前些日子我祖母生病,得方府赠药,我一直误会是方家所赠,心怀感激之情,难免对方乘煦有些袒护。”
原来竟是因为此事。这娃儿怕是不灵光吧,自己与母亲身份暴露之前,他误会也就误会了,后来还能将这恩情算到方家身上。
他脑子莫不是长屁股上了,然后被打坏了?什么浮白,纯粹就是白痴。
良姜眼珠子一转,十分热情地道:“原来竟是因为这件事情啊,原本我的确有点生气的,但是看到谢世子你现如今这幅样子,我顿时觉得你那日教训得极对。
我简直太过分了,不识大体,不懂大局,你说方乘煦的确有罪,但是什么事情不能等他立了功再说呢?非要打他三十板子,将功赎罪都没有机会了,我真不该啊。”
傻子才听不出她话里指桑骂槐的揶揄之意。
谢浮白若是反驳,那就是在质疑皇帝对他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