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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顾北宸乔迁新居,地址位于南兖州郡城中最繁华,也是离州郡府最近的杏花街道。
这日魏南嘉打扮一新,乘小轿从府邸侧门被抬了进来,身边只跟了一个叫翆环的婢子。
偌大的府邸少不了下人们打理,南兖州郡大小官员每人送来了两名婢仆,顾北宸都一一笑纳。
客人上门来贺,作为主人的顾北宸当然要好好招待,于是便将众位大人们送来的婢仆全送去后厨房听候李多鱼差遣,命她做一桌丰盛的酒宴招待大家。
忙碌了一天,终于送走了各位大人,李多鱼捶着有些直不起的腰,找了个墩子坐了正打算好好歇息。
就在这时,一个脸蛋圆圆,细皮嫩肉,一脸笑模样的婢子走了过来。看她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远远的看见李多鱼就笑道:“小郎君今日辛苦了,夫人让婢子慰劳小郎君!”话落从袖袋中掏出了一锭明晃晃的银锭子。
李多鱼目测得有一两,这如夫人比自己主子可大方多了。李多鱼站起身笑眯眯的收下了那一两银锭子,拱手一礼道:“还请姐姐替我谢过如夫人赏!”
那婢子点点头,笑道:“小郎君客气了,府里每个人都有赏,小郎君做的最多,赏赐也比旁人多。我叫翆环,以后小郎君还是直呼我的名字吧!”
“好说,小的叫李多鱼。”
翆环等了会儿,也不见李多鱼问如夫人想吃什么,她给做些。自己也不好吩咐了她做,闲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心里不禁嘀咕,真是个不通人情的家伙,竟然光收钱不做事!
因李多鱼忙碌了一天,这天夜里便不用她来值夜,顾北宸对李多鱼倒也挺够意思的,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厢房。
匆匆洗漱后便早早的爬上了铺了竹簟的凉席,沁凉的竹簟瞬间扑灭了身体的燥热,不多会儿李多鱼便沉沉睡去了。
书房中,顾北宸和苏慕白闲来无事便摆了棋盘对弈。门外周大昌和崔泽身着甲胄,手执长枪一左一右如同门神般站在两侧。
七月末的夜晚沁凉如水,魏南嘉紧了紧身上的云肩,身后跟了端了托盘的翆环。托盘上是一个黑亮的陶罐,旁边有一个小碗并汤匙。
“两位辛苦了,妾为大将军做了人参鹿茸鸡汤,烦请二位跟大将军通秉一声。”
周大昌同崔泽对视了一眼,崔泽道:“请稍等!”然后进了书房通秉。
过了一会儿后,崔泽便出了书房,“大将军说了,刚吃过晚膳不久,此刻什么也不想再吃了,还请端回去吧!”话落便如木塑泥雕般站自己的岗。
魏南嘉听后暗暗咬了下唇,片刻后盈盈一礼道:“麻烦二位了,妾身告退!”
她同顾北宸不过数面之缘,碍于礼教她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他几眼,从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也不了解他的喜好,可只要知道他位高权重又俊宇不凡就够了。如今得偿所愿入了顾府,想要得到他的重视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书房中,苏慕白执了白子满脸疑惑的望着顾北宸,“你素来不是最厌烦那些往你身上贴的莺莺燕燕吗?怎么这次梁大人送你宅邸你接受了,送你美妾你也收下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北宸垂首望着棋盘,淡淡道:“最近觉得太清闲,想给自己找点事做做!”
这话更是引得苏慕白好奇心起,索性棋也不下了,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牺牲色相?”
顾北宸抬眼,不悦的皱皱眉,冷冷道:“世间难解之事终逃不过名利二字罢了,没什么可说的!”
这话苏慕白甚懂,自己的父亲苏相后院里几十个娇媚美妾,大多都是同僚或是属下为求名利赠送的,就连他自己在上京还有六个美妾呢!
像顾北宸这样,府里连只母蚊子都不见的实在是奇葩中的奇葩。你要说他好男风吧,曾有人送他貌美娈童,结果被他直接撵出了府邸。后来又有不信邪的尝试了几次,结果差点被他把肋骨打折。
众人这下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偶有去顾府赴宴之时,送的礼只迎合他母亲和寡嫂并他兄长遗留的一子一女的喜好。
顾北宸从不认为自己有多奇葩,在他看来人生要做的事太多太多了,美色在他的人生中没有占得一席之地。
虽听顾北宸如此说,苏慕白心下还是存疑,问道:“顾伯母最近可有来信?”
顾北宸没点头亦没摇头,苏慕白心下便了然了。
作为顾北宸为数不多的知交好友,苏慕白对他的情况也是最了解的。
顾北宸唯一的兄长顾北城在他们父亲宾天后承袭了镇国公爵位,不料却在三年前故去了。爵位本该由顾北城唯一的儿子承继,可皇上偏偏降旨由顾北宸继承。
一向偏爱大儿子的顾老夫人便逼着顾北宸娶寡嫂,抚育侄女侄儿,并让他立侄儿为世子。顾北宸根本不稀罕什么镇国公的爵位,也不想娶他的寡嫂,顾老夫人却数次相逼,顾北宸拗不过便只得远遁上京。
前几天他又收到了顾老夫人的来信,逼着他娶寡嫂,正巧遇上梁诏和魏南嘉算计他之事,他便将计就计收下了她。既是想看看梁诏他们到底有何阴谋,也是在向母亲表明自己的态度。
第二日,尽管昨日非常劳累,可睡了一觉后李多鱼又满血复活了,卯时不到便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刷牙洗脸。精神抖擞的提了顾北宸前些日子为她量身打造的,重达六十斤的黄铜锏,一路往后花园而去。
刚练了还没半刻钟,就已大汗淋淋。李多鱼只觉浑身都通泰,如今看来跟顾北宸住到府邸里也不错,至少各方面条件要比在军营强百倍。等今天回去她就把胖虎带来,她不在时还能帮着看家护院。
练着练着突然觉得似乎什么在盯着她,此时天色依旧有些灰蒙蒙的,还没破晓,但想要看清个人那是不成问题的。
侧首朝来路望去,正见顾北宸一身劲装装束,显得身材欣长,姿质伟岸,正定定的望来。
李多鱼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朗声道:“属下可否向大将军讨教一二?”
她知他身手极高,却一直没有机会切磋过,何不趁此时机跟他切磋一番?
顾北宸手持长枪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长枪在他手上婉若游龙般舞的风声呼啸,然后向李多鱼做了个起手式。
李多鱼舞动铜锏欣然应战。
虽有兵器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李多鱼却对此不以为然,在她心里用兵器的人身手如何决定一切。不管长兵器还是短兵器,唯快不破,唯快能胜。
长兵器虽然打击面广,但是一旦被持短兵器的敌手近身,劣势便会凸显。
两人一个将长枪舞的风声呼啸密不透风,让李多鱼前进不得半寸,一个眼疾手快,身手灵活,隔,挡,挑,刺竟不落下风。
越战顾北宸越是惊异于李多鱼的身手,看似招数不精纯,可后劲十足,当双方身手旗鼓相当时比的就是耐力。
两人直打到东方破晓,天色大白也就没有分出胜负。
李多鱼亦是惊异不已,若是穿越前的自己跟他对战,不下两个回合就会被他打的爬不起来。可现在的自己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说是有力拔山河的气力也不为过。她自信在这世上难逢像她一样有力气的敌手,但她能感觉到顾北宸力气丝毫不亚于她,而且他还有恐怖的毅力。
李多鱼怂了,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直憋在丹田处的气力一泄便觉浑身骨软,肌肉酸痛。出的招式处处破绽,不过三五个回合,手里的铜锏便被顾北宸挑飞了出去,李多鱼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呼吸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顾北宸收枪站定,脸不红气喘,身姿挺拔如松。眸中却似风起云涌般,看向李多鱼的目光有疑惑,有赞赏,有终逢敌手的兴奋。
“这都什么时辰了,小鱼儿你还做不做饭?”
这时传来苏慕白慵懒的声音。
李多鱼站起身拍拍屁股,捡起铜锏,走路像发飘一样朝着苏慕白道:“来了!”
看着李多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远,苏慕白摸着下巴问顾北宸,“方才听见打斗声,不会是你们两人在比武吧?”
这李多鱼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想他顾北宸三岁便有武师为他开蒙,十岁时就已经无敌上京。十五岁随父入军营历练,十七岁已能统帅两万兵马。一路走来简直像开了挂般,所向披靡,至今无有敌手。
“能在我手下走出一百招的,李多鱼是第一人!”顾北宸收起长枪,交给顾介,淡淡道。
苏慕白听了这话惊讶的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李多鱼这么厉害吗?可,可她······”可她是个女人啊!女人怎么会这么厉害?这是违背常理的!
顾北宸挑挑眉,“人不可貌相,同样大小的金珠和铁珠,不去掂量你会知道哪个轻,哪个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