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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要不要我帮你背着包裹?”我问。
癞头大师拒绝了我的提议,说:“这些瓷瓶里的骨灰都是枉死之人的!你承受不住这么重的煞气!一会儿就好了。”
终于,我们走到了停车场。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个点的停车场只剩下我们这一辆车。
癞头大师将衣服放在后车盖上,方青将车子前后灯都打开。
癞头大师说:“这是七煞阵!用来困着这口袖珍棺材的。方才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些骨灰之中,隐隐有个声音,念叨了一个‘陈’字!”
我心中一咯噔,莫非他们都是来自于陈家的。
与陈朗、陈惜弱还有陈惜弱的父亲陈俊儒同样的陈家。
“什么叫做七煞阵?”方青抢先发问。
“中间三个瓷瓶围着这玩意,在四个角落还有四个瓶子。合在一起就是七!气是阴数。七人的煞气聚拢在一起,围攻这口袖珍棺材!”他解释说。
听起来还真是不寒而栗。
“那这棺材,可以打开吗?”方青直接问。
癞头大师愣了下,说道:“里面可能是你的东西!”
方青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不过她还是坚持打开血棺材。
我硬着头皮,用刀将棺材盖子给撬开,里面放着一缕已经干枯的头发,用一根黑色的绳子扎在一起。
我问道:“难道真的是方青的头发吗?”
癞头大师说:“我看错不了!烧掉吧!头发是从她身上弄来的。借以代表方青本人!七煞环绕在她四周,就是要让她早些死掉!我想,那个谢一诺,有可能是替她挡住七煞,所以才会丢了性命的。”
我迟疑了片刻,问:“那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副作用!”
癞头大师一笑:“七煞阵都让我们给毁掉,烧掉头发也是继续破阵,不会影响到她!赶紧吧!”
我立刻照办。
发干便枯的头发,瞬间就烧了起来,一股焦味散开。
整个过程,我都盯着方青。
直到烧完之后,她都比较正常。
“这是我遇到的第三口袖珍血棺材!”我说道。
我想了想,用刀在棺材盖子的里面,写了一个“3”字。
又把我带在身边的那一口,也就是叶九谣给我的那一口写上了“2”字,表明了它们到我手上的顺序。
“那这些瓷瓶怎么处置?”写完数字后,我问。
癞头大师说:“按照它们的呼喊声,我们去这个‘陈’家村!可能,就是陈惜弱他们的那个村子!”
我心中暗想,方青的状态不太好,现在天色已经晚了,要不等到明天再去。
“走!现在去那边看看!咱们在黑虎山上看到的亮灯处!”方青说。
她的这个表态超出我的意料。
既然她决定要去。
我也不好阻拦她。
我把方琉璃给放了出来,虽然她不太喜欢,我还是用个玻璃罐头瓶装着她。
她出来之后,叫了一声:“好重的怨气啊。”
目光落在百衲衣僧袍上的瓷瓶上,叫道:“它们可不好对付,赶紧送走吧!”
我伸手一指:“方琉璃,陈朗的老家,是那个方位吗?”
那边差不多是陈家灵屋出现的地方。
在边上不远处,可能还有其他的房屋。
上一次,我跟着假冒方展娇的方颜去到了陈俊儒与陈惜弱的纸灵屋,很可能离陈家所在陈家村不太远了。
在山上看到的灯光并不算太密集。
估计这陈家村人丁淡薄,早年都死掉了。
在古巫国见到的棺材之中,有七十三口棺材,包括陈惜弱小姐,还有陈俊儒与她妻子丁金凤,在古巫国一共有73口棺材。
陈家能活下来的人,估计不太多。
不过算起来,这73口人当中,绝大多数是与战乱、瘟疫而死的。
方琉璃说:“是那边。我们可以去看看。不过,这七个瓷瓶还是赶紧扔掉好了。我是女灵,都觉得有些受不了,更何况你们!”
癞头大师苦笑一声:“扔掉简单!可是,要化解它们怨气很难!我想,扔掉的话,肯定会追着方青小姐的。还是去陈家村看一看。”
我们驱车往前走去。
在山上看到的位置不算太远,真正走起来还有一段距离。
我根据回忆,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夜班灵车。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只是晚上七点多,真有夜班灵车出现,也要等到十二点钟之后。
我根据记忆,找到了陈家纸灵屋烧掉的地方。
一辆报废的破损公交车出现在我眼前。
“这边就是当时我遇到纸灵屋的地方!陈家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我说。
方琉璃四处看了看,指着远处一片林子,说:“那边杨树林之中,有条路,应该可以到了!”
我们三人舍弃了车子,改由步行,穿过那片杨树林,翻过了一道浅浅的坝子,眼前出现了夜晚的灯光。
“是这里!咱们从山上看到的亮灯处,就是这里了。”我说。
癞头和尚脸色再次苍白起来:“这里面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了。估摸着,就在前面。”
在两处山间,终于看到一根电线杆上面写着界牌。
陈家洼。
看到了这个牌子,我松了一口气,确定这个村子的人姓陈,等于是成功了一半。
我们往里走,在村口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老太太,忽然抬头看我这边看过来,淡淡地说道:“你的房子不要了吗?”
方青脸色瞬间变了,小声说:“是她!就是她!我不会忘记的。”
那她枯瘦的样子,以及说话的语调,着实是把我吓了一跳。
从她的眼神来判断,似乎没有认出方青。
我朝她看过去,微弱的灯光下,还有影子,应该是个大活人。
我上前一步,说:“我的房子不要了。你为什么跟我说这句话!你在这里等着谁?”
老太太呆呆地看着我,露出一排黄牙,笑着说:“你的房子不要了吗?你的房子不要了吗?”
我心想,难不成是个脑子不太正常的老太。
可她身上,事关方青的秘密!
我还是耐着性子,说:奶奶你好,你在这里等人吗?我是受陈朗陈先生所托,送个信回来。我想知道,这个村子里有没有一个姓陈的人呢?”
原本带着奇怪笑容的老太太一下子就愣住。
接着,我看到极为恐怖的一幕。
一直混浊的眼珠子,从她右眼窝里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