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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时间,匆匆而过。
夜色笼罩,暮色昏昏,月光如薄纱般自天幕投射到这垃圾场中。
在起伏的垃圾堆与交错斑驳的房屋之间蔓延,暗淡的光芒印衬着这沉寂无边的夜。
一道瘦削的身影在这场中逡巡,观其年岁,也不过十一二岁。
衣衫朴素,身形虽削瘦,却挺拔如剑,清稚的面庞上有着一抹苍白。
这正是启安,他早已适应了在垃圾场中生存的环境。在白天全是大人的情况下,孩童自然寻不到好处。
这处充满竞争的场地内,年龄与性别显得毫无意义。唯有力量,唯有身形,才是划分地盘与战利品的独一标准。
白日里,男人,女人,甚至于还有一些老当益壮的老人与过早发育的孩子,竞相争夺,启封自是寻不到好处。
因而,夜深了,才是他行动的最佳时刻。
此时,数以百计的孩子正在这一片垃圾堆中不断的翻捡搜寻,希冀能够在其中找到一些灵石碎片与食物,虽然机会渺茫。
启封缓步走过来,一众孩童见到这道身影靠近,赶忙停下手中捡拾的动作,纷纷转向看他。
只见人群中一个瘦弱如猴子的男孩,谄媚的朝启安说道:“老大,这是兄弟们孝敬给您的,您快收下。”说着拿衣角擦拭了一番肮脏的手,从怀里拿出一些拼凑成的食物,递向启安。
启安点了点头,接下了食物,似是理所应当。
“猴子,让大家伙加把劲,多找点灵石碎片与吃的,为了生存!”作为领袖,启安的话自然极具号召力。
“猴子”赶忙招呼众人继续翻开垃圾堆,再度搜寻。
原来在这处垃圾堆附近汇聚了几十个如“猴子”一般的孤儿,没有过多的食物补充营养,自然发育得有些不良。
孩子,在垃圾场中,本就是最弱势的群体。在这里,虎毒食子也是常事。因而当那群强壮的人们找不到吃食的时候,便会将目光转向这些孤儿与老人,饥渴中充斥着渴望。
这处垃圾堆的孩童们自发的组成了这样一个群体,抱团取暖。
而启安的到来,这样一个会剑术、有功夫的孩子,自然而然成了这群孩子的头头,也成为了他们的保护神。
每当有想要吃孩子的大人看到启安手中的剑,欲望便会平复下来。毕竟,死在剑下的亡魂,都够他一个月腹中无忧了。
没错,他就是这处垃圾堆的王,垃圾堆之主——启安。
垃圾场中势力划分众多,这一处垃圾堆,只不过是诸多势力中较为弱小的一处。全凭着启封,才有了一席生存之地。
他走在巷道中,自顾自搜寻。
远处一道光芒闪烁,他赶忙冲上前去。只见一个崭新的包裹前,残存着一些灵石碎片。
“灵石碎片,这可是好东西!”启安心情十分激动,对于这在垃圾场中长久都不能见一次的宝物,赶忙搜集起来。
至于这包裹,启安双目紧盯着,不动声色。
在垃圾场中,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是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包裹挪动了一下,里面传出一丝微弱的呼喊,似乎有东西要从里面挣扎着出来。
启安赶忙提起手中的紫玄剑,指着眼前的包裹,一旦有异动,也足以在瞬间做出反应。
见里面的东西仍在挣扎,启封一剑挑开包裹。
就在此时,启安这才看见,包裹中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衣着虽有些怪异,却并不影响美感。
她一身兽皮装束,充斥着野性的美。冰雕玉琢的美丽面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看着启安。兴许是被盯的不好意思了,雪白如藕的赤足向里挪动,有些扭捏。
咕咕咕!
几声响动自女孩腹中传出,启安将猴子给的食物分出部分递向女孩。
见女孩并没有动作,可能是不好意思,放下了食物,转身向着远处离去。
女孩见启安转身离开,似乎不曾回头。赶忙爬起,捡起地上的食物,开始吃将起来。也许是饿了许久,一阵狼吞虎咽,没一会,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抬头见启安将要走远,眼中有些迟疑,却还是飞快起身跟了上去。
女孩与他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启安虽然知道那女孩跟了上来,却并不理会,自顾自向着垃圾堆中走去。
垃圾堆中,猴子见老大走了过来,身后还缀着一个小女孩。像是明白了什么,朝老大努了努眼,一副猥琐的模样。
启安自然知道猴子在想什么,提着剑柄敲打了他一下,笑骂道:“能不能改改你这猥琐的样子,猴子。”
边上搜寻的众人闻言也是笑了起来,猴子有些羞赧,挺着身子嘴硬道:“我这是天生的,改不了了!”
只有一种笑声附和,猴子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了,今天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说完继续自顾自向着居住的院子走去。
女孩,仍在跟随,直至启安进了院内。
启安见此,自知必须面对,忍不住说道:“姑娘,为何跟着我,还请...”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女孩已经进了院内,完全不给启封解释的机会。启封见此,也是一阵错愕,没想到这女孩这么自来熟。
“苏喂苏喂苏喂。”
小女孩冲着启安,嘴里发出一阵复杂难懂的声音。
启安:???
见他并没有听懂,女孩咬了咬嘴唇,似乎也明白了,不再多言。
小手指了指肚子,又指了指嘴巴。
这回,算是明白了。启安只好再拿出一点食物递给眼前这女孩,并说道:“没有多少了,这点你先吃着吧。”
女孩正忙着吃东西,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懂。
“苏喂苏喂。”
小女孩吃完,抬起头看向启安,宛若宝石般的弯弯月牙眼中,满是迷茫。
“呃,好吧,看来是没听懂。”启安挠挠头,心中犯起嘀咕,这女孩也不知从哪里来,语言也不通。
正思忖着,眼前这女孩似乎是长久未进食,吃饱了撑住一般,启安赶忙进屋去倒水。
待他出来,女孩已经睡下。地上冰凉,忙将她抱起,仍是担心她撑住,往嘴里灌了一点水,这才松了口气。
轻灵纤柔的瘦小身躯,此刻正躺在启安怀中,安然入睡。抱起女孩,关上院门,进了屋去。